哪來的瘋頭子!


    齊禹為擰眉拍開他的手,滿臉不悅。


    那老頭子絲毫不介意,摸著胡須,滿意得繞著齊禹為頻頻讚歎,“不錯、不錯。”


    邱月瞧著地上那小藥瓶,默不作聲撿了起來,這應該就是炎明方才怒喊著向那老頭子要的解藥了吧,她倒了一顆出來。


    “對對對、快!”炎明用氣息催促著小月,張口讓她將小藥丸塞入口裏。


    那老頭子盯著齊禹為出神,此時此刻哪還有閑情留意他們,他再次打量著齊禹為一身著裝,一副了然的模樣,隨即失望的搖搖頭。


    他轉過身瞧見邱月要將藥丸丟進炎明口裏,非但不搶迴,還笑得詭異。


    炎明立即合上嘴巴,邱月頭微微一側不解。


    他怎麽不吃了?邱月問道:“怎麽了?”


    瞧他突然那麽謹慎的盯著那藥丸,莫非還能有詐?


    炎明聞了聞那藥丸毫無氣味,眯著眼看著老頭子完全不理會,自顧自地說道:“唉,本還以為遇著有挑戰性的,可惜是王爺府的人。”


    方才炎明還慶幸著這老頭子對齊禹為身上的毒有興趣,可怎麽就改變主意了?


    邱月和齊禹為更是被他弄得不知所雲。


    一會兒自說自話地圍著齊禹為頻頻稱讚,一會兒又自顧自地搖頭,這老頭子究竟想要齊禹為做什麽?試藥?解毒?


    若是後者,邱月自然欣喜不已,可若是試藥,那可不行。


    說著邱月將藥丸和小藥瓶放在炎明嘴巴能夠到的地方,走迴齊禹為身旁,緊望著還有閑情吃茶的老頭子。


    老頭子瞧她這模樣,無所謂的聳聳肩,“你放心。”


    他喝了口茶抬頭,接著道:“青嵐王的兒子,我絕不碰!”


    要說是要為齊禹為解毒,當然還是希望他能出手相助,邱月見他視線偶爾落在長尾身上,又打起長尾的主意,趕緊抱迴長尾。


    “真小氣。”老頭子抿抿唇,嘟囔了邱月一句。


    邱月倒沒在意,可秋季就有些不悅了,自進門以來,這老頭子就瘋瘋癲癲的,若不是聽出他和炎明是師徒關係,還真以為闖入了一個瘋頭子,有一句沒一句。


    “別介。”邱月輕撫著被嚇著的長尾,朝秋季笑了笑,秋季見小姐出聲了,眉心才舒展開來。


    父王和他認識?怎沒聽說過,而且似乎有些過節,齊禹為問道:“為什麽?”


    “若我沒猜錯,你就是青嵐王的寶貝兒子吧。”見齊禹為沒說話,默認,老頭子才果然的挑眉,不耐煩道:“想知道原因,你父王最清楚不過,他還敢命人四處尋我,想我出手救你?”


    老頭子冷哼一聲表示最後給青嵐王的答案,“好歹我也是他父輩,一點麵子也不給我,現在還想求我?別想!”


    解鈴還須係鈴人,齊禹為和邱月也不再多問了。


    炎明聽他說了一堆,完全忘了自己存在似的,怒喝道:“先給我解藥!”


    老頭子嫌棄的看了他一眼,拿起那小藥瓶,再底部按了一下,一顆棕褐色的小藥丸掉了下來。


    原來那小藥瓶並非普通,而是有所考究的,想來正麵是毒藥,底部的才是解藥,幸好炎明覺察到不對勁,不然可好心做壞事了。


    他們兩師徒的相處模式,作為旁人還是少出手微妙。


    炎明見他鬧完撒手要走,急喊住他,“你這是又要去哪?”


    “急什麽呢,我不就想去找老擎嗎,他人在哪?”沒讓炎明說,他又自顧自地說道:“議事堂嗎?”


    自問自答完,他就這麽走了。


    “還真是個性情古怪的老爺爺。”邱月不禁低歎搖搖頭,抱著長尾坐了下來。


    炎明無語地睨視了他背影一眼,


    能不急嗎!好不容易才看到他老人家迴來,還一身破破爛爛的,真不知道他這些年究竟往哪雲遊去了,他本人不拘小節無所謂,可炎明看著寒酸。


    炎明收迴神,轉身坐了過去,笑道:“讓你們見笑了,那老頭子就是這樣,瘋瘋癲癲的。”


    “嗯。”邱月認真地說道:“確實。”


    炎明被她的認真逗得笑了,想起未介紹,隱去笑意後,說道:“老頭子不喜拘束,喜雲遊四海,世子爺認不出也屬正常。”


    聽他這麽一說,倒聽出那老頭子在江湖上必有一定名號來了?可是江湖傳聞中,擅醫的不計其數。


    據他所知,本土遠景聞名的就數五醫三毒。


    齊禹為提起了興趣,想了想,一一分析道:“江南醫藥世家醫癡董行卓;安徽觀音山煉藥仙姑李翊君;河南雙鳳,大鳳藥師沈書瑤、二鳳神針沈書彤;京都太醫太傅周睿淵,父王的政敵。”


    先者,與他打過交道,尚且認識;末者,他乃是父王政敵,在京都時,也已與他打過照麵;中間三位皆是女性,定不是。


    炎明笑著接過話,“三毒分別是拂雲山莊的少莊主林默許;浥月閣的閣主羅伊,常青紗遮臉;最後一位已是故人,十五年前,天鷹門的軍師鬼才毒醫段錦予。”


    “當年三毒,鬼才毒醫為首,若尚在世,如今五醫也未必是他對手。”


    十五年前的軍師及現在的軍師,邱月忽地將二人聯想起來,悟不透也就不想了。


    既然以上皆不是,那他師傅究竟是誰?


    能想到的齊禹為也一一試著與那老頭子比較,皆一一被否定,不禁疑惑了。


    他一時想不起來,炎明也不覺奇怪,說道:“十五年前的事與段錦予同樣精通毒,能相提並論的還有一人,隻是他不屬任何一個門派,散人一個,江湖沒將他劃入五醫三毒是因為他兩者皆精,為人古怪,受益不少人,也得罪不少人,所以也就沒有列入其中。”


    十五年前的江湖之事,他或多或少聽人談論過,傳聞段錦予與一名散人相互試毒,兩人是敵亦是友,來來迴迴彼此試毒試醫,而且能自由出入段錦予藥屋,隻有他,當年雖未有名號,不過卻無人不知他名字。


    一來,與段錦予這層關係不一般;二來,他性情屬實古怪,醫毒皆精。


    齊禹為恍然驚悟,“他就是如今被人譽為“仙醫”的炎瀟?!”


    “炎瀟?!”


    秋季也知道?隻是為何如此驚訝,邱月不懂。


    秋季見小姐望著自己,解釋道:“奴婢也聽人說起過,隻是如今看他這身穿著打扮,與江湖傳聞相差天壤之別。”


    秋季見小姐仔細聽著,於是接著道:“江湖傳聞,炎瀟風度翩翩,不羈的性格又孤僻古怪,雖然如此,也迷倒不少女子為之傾心,卻被他一一無視,當他與段錦予時常出入時,世人還傳他們——”


    話到最後,秋季餘光看了一眼炎明,見他無所謂的樣子,才補充道:“斷袖之癖。”


    自古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可他炎瀟卻不為所動,隻和段錦予出雙入對,也怪世人誤會,又想起他那一身破爛,邱月輕聲道:“傳聞和如今確實存在天淵之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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