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季,二少爺呢?”


    方才就已經發現二哥不見人影,這幾天老是發生不好的事,邱月有些擔心起來。(.無彈窗廣告)


    “奴婢也不知道,沒聽二少爺說迴書院,要奴婢去尋嗎?”除非二少爺不在小姐身邊,否則不會在這種危險時刻也不出現,秋季也覺奇怪。


    “不了。”邱月抬手輕撫著脖子的傷口引來夏季的驚唿阻止。


    “小姐小心感染傷口,我給您擦洗一下然後上藥,是不是很疼?”夏季按下她的手,擦去眼角的眼淚仔細地擦洗傷口。


    瞧她一副比她還痛的神情邱月不禁輕笑,柔聲道:“不過一條小傷痕,莫要大驚小怪的。”


    想起以前的事,邱月嘴角露出一抹苦澀,“比起五年前的那道傷口,這不算什麽。”


    真的不算什麽……


    邱月打開左手掌,望著淺淺的一條疤痕,瞬間陷入迴憶。


    五年前的那天,她還沒有被禁步在月亭苑。


    她以為他們是同母兄妹,他會諒解她,疼愛她……


    可是這些不過是她的自以為,他眼裏和他人無異,比起不同母的二哥,他那一劍傷的不是她的手,而是她的心。


    “哥,你也覺得祖母的病是我的原因?是我帶來的禍事,所以祖母才一直昏迷不醒?”


    第一次厲聲質問,也是最後一次。


    沒有點頭,也沒有否認。


    邱月心驟然一緊,除了姐姐死後沒有流過一滴淚,那天她哭了。


    “小月,做法的道長說了,隻要你的血祖母就會醒來的。難道你就那麽自私,竟然連祖母也不救嗎!”


    邱陽的嗬責讓邱月心一沉,濕潤的眼眸望著他,眼眸和嘴角同樣帶著今天的苦澀。<strong></strong>


    “哥,我何曾不想救祖母,可你又何曾有想過我的處境……”


    邱月淚眼模糊失望地看向那個固執的哥哥,續道:“那道長來路不明,為何你就信他所說?每隔一日一碗血,連續七曜,以血克災,何有這麽荒謬的說法……”


    “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


    邱陽不耐地一句話讓邱月不由苦笑,隨即收起淚水,比以往更加平靜地走到他身前,一言不發地抓著他手上的劍身。


    她這一舉動讓邱陽頗為驚詫,想要抽迴劍奈何邱月緊緊握著,望著一滴滴血順著劍尖滴入碗內,邱陽心情難以平靜。


    “小月……”他輕聲的唿喚邱月沒有理會,隻是靜靜地望著慢慢滴入碗裏的血。


    待血滿碗後,邱月拒絕了他的攙扶,臉色蒼白地出了房門,在她一開房門隻覺陽光異常刺眼,然後腦袋開始昏沉,之後的事她就不知道了。


    待她醒來後,已經是第二天的事。


    醒來不是結束而是剛開始,晚上來的不僅是哥,還有父親,端來了補品,可目的隻在於要她的血。


    因為一直昏迷不醒的祖母有了起色,就這樣隔日在同一個傷口裏滴血。


    祖母也逐漸康複,而邱月災星禍害的事便流傳青嵐城,之後邱府便時不時發生不好的事,二姐來看她忽然從台階上摔傷腿,郭姨娘來她苑裏迴去後高燒不治身亡等等直至今日。


    由於很小的時候生了場大病傷了身子,那件事後邱月後又大病了一場。


    自此後,她傷的不是身子,更是聲譽和心。


    或許……


    眼看著小姐又流露出五年前從大少爺房裏出來,暈倒時嘴角掛著的苦澀,秋季也黯然惆悵。


    那之後,二少爺得知後想找出那道長查明真相,可卻一直無果。


    如果二少爺依然在府上,依然在小姐身邊守護;如果那天大少爺和夫人站在小姐身旁,不讓那件事發生,小姐也不用遭受這些流言蜚語與指責惡名。


    “小姐。”秋季想要安慰可又不知如何說起,隻能黯然垂首在一旁。


    邱月從迴憶中迴神,望著她們擔憂的神情,輕聲道:“不要這神情。”


    “嗯。”夏季哽咽地連連點頭,又笑又哭地擦了擦鼻子。


    “我去給小姐弄些糕點和補品。”一邊說就一邊開門離去,正好遇到抬手敲門的湘竹。


    湘竹一愣,看了臉上哭過的痕跡後,說明來意道:“你好,我是世子爺身邊的婢女。”


    “你好,請問有何事?”夏季吸了吸鼻子,打量了她一眼。


    “我是受世子爺之命,來給邱三小姐送膏藥的。”湘竹見她沒有請她進去的意思,遂將膏藥遞了過去,續道:“這是皇子贈給世子爺的,對傷痕愈合很好,給你家小姐擦上吧。”


    夏季聽得一愣一愣沒有接過去,倒是聽到聲響而來的秋季接了過去。


    秋季微微彎身致謝後道:“小姐不便見客還請見諒。如此貴重的禮物,猶如雪中送炭,秋季代小姐謝謝世子爺的贈予和關心了。”


    湘竹朝屋內看了一眼,隻是微微一笑便轉身離開了。


    夏季撓撓頭也往廚房去了。


    邱月接過秋季遞來的膏藥,打開聞了聞,一個清淡的藥香味。


    “擦上吧。”


    秋季剛接過膏藥,門忽地被推開,邱若衡蹙眉大步走了進來。


    看見邱月脖子上的傷痕後,邱若衡臉一沉,冷冽的眼眸看向秋季。


    “你就是這麽保護小姐的!”此時此刻的他怒火中燒,握緊雙拳,恨不得一掌拍過去。


    “奴婢無能,請二少爺責罰。”秋季也萬分自責。


    邱月將秋季手裏的膏藥放到邱若衡手裏,淺笑溫和地道:“隻是意外,二哥給我擦上吧。”


    邱若衡疑惑地看著手上的膏藥,抬頭問道:“這膏藥哪裏來的?據我所知,這隻有西域才有的。”


    “是皇子給世子爺,世子爺剛讓人送來的。”邱月見他又皺著眉沒有說話,也沒有動手,遂食指點了點他的手,又點了點自己的脖子。


    “二哥,不擦會留疤痕哦。”


    邱若衡歎了聲氣後坐到她一旁,寵溺地搖頭道:“你啊,什麽時候才懂得照顧自己。”


    “所以其實不想二哥迴去。”


    邱月的話讓邱若衡的手一頓,邱月續道:“可是不行。”


    邱若衡沒有接過話,隻是一笑,然後繼續小心溫柔的給她擦完藥。


    “謝謝二哥。”邱月抬手輕撫著冰涼的傷口,那左手的傷痕刺眼地落入邱若衡的眼裏。


    邱若衡情不自禁地牽過她的左手,輕撫著她那刺眼地傷痕,聲音沙啞道:“你恨大哥嗎?”


    邱月輕搖了搖頭,抽迴手輕撫了一下後握住手,認真地看向邱若衡。


    “不恨。”


    邱若衡眼眸閃過一絲淩厲,靜靜地聽著她說。


    “隻是失望,況且我還有二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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