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急之下,龍鷲驚唿一聲,忙伸手擋駕。他知自己才步入武生層次,比起已會吐納和運用氣息,強化錘煉肉身的武師和更高一層的教頭均差了不止一個級別,性命危在旦夕!


    “呯”一聲震響,王通這一下使足勁力,用了龍池武府“牛魔棍法”這門嫡傳武學,可卻神奇般地被龍鷲兩條胳膊擋住,幾乎未損對方一分一毫。


    王通大驚,心想就以龍鷲修為,隻這一擊,必將打得他兩條胳膊齊斷,頭顱爆裂致死,誰知非但沒有得逞,自己那條手臂反被震得隱隱酸痛。


    龍鷲亦深吃一驚,難以置信地眼望雙手,隨即醒悟過來,自己已與以往大不相同,此刻肉身如此強硬,必是身具那塊胄石之故。


    “三少爺,你怎麽……”龍鷲身後的陳尚陽眉頭緊鎖,同樣感到訝異,急問道。


    龍鷲一時楞在原地,茫然失措。


    “即便你臂力驚人,終究是名武生,看棍!”王通氣急敗壞,又是一招“牛魔棍法”襲來,這一次,卻是橫劈龍鷲頸部。


    習武之人,有幾大要害,頸部便是其中之一,即使龍鷲此刻擁有胄石靈力護體,但無論如何,頸部也難挨下沉重一擊。


    千鈞一發之際,空中一人飄然而至,猛地一把抓住龍鷲,扯向一旁,龍鷲隻感勢大力沉,轉眼間,就見王通那把道八尺劈了個空,順勢躲過一劫。


    定睛一瞧,便見來人是名女子,龍鷲頓時喜出望外。


    “方盈姐!”龍鷲大喊。


    女子正是方盈!


    龍鷲卻是不知,方盈為何折返而迴,恰巧出現在這緊要關頭。


    “哼!你也真是沒用,怎麽還差些被這兩隻老鼠殺了!若不是我迴來準備送你件東西,恐怕你已性命不保!”


    方盈頭也不迴,冷冷說道。同時龍鷲發覺,方盈手中,正持有一柄細巧鋒利的長劍,劍身上,還紋有一道青蛇圖騰,看似極是精致。


    “哪來的野女人,敢口出狂言?!等等……你手中的,是天蛇靈劍?”


    陳尚陽見方盈一來就出言不遜,正待發怒,卻被方盈手中利劍所震懾。


    “不錯,真是天蛇靈劍!臭女人,你是龍威寺派來的?”王通也叱道。


    “就憑你們兩隻老鼠,還沒資格向我打聽什麽事。行了,龍鷲,讓我先替你解決他們!”方盈捋了捋頭發,目光中,透出一股淩厲殺氣。


    “媽的找死!”陳尚陽早已按奈不住,踏出一步,猛然一拳轟向方盈。


    方盈顯得沉著冷靜,嬌體微微一動,一股強勁氣流,頓時從她體內爆化出來,龍鷲隻感一道狂風迎麵襲來,差些站立不穩。


    “天道的罡氣爆化!難不成……難不成你已踏入了氣之階?!”


    陳尚陽膽寒失色,立刻停手。


    “不……不會吧?這女人,居然會罡氣爆化?這是天道武者突破至氣宗師才會的法門啊!”


    王通亦是驚唿出聲。


    所謂罡氣,是於氣之階境界才會掌握,通過修煉體內氣息而生出的勁氣。自武者擁有罡氣之後,便可施展氣功。罡氣爆化,又是僅先天命性為天道者才具備,一種通過外放罡氣來提升罡氣的法門,但要修煉此法,至少須步入氣宗師層次。


    站在王通和陳尚陽麵前的,正是一名掌握了罡氣爆化之法的天道氣宗師。


    對於一名教頭或武師而言,氣之階的氣宗師,便是難以想象的存在,兩者相鬥,根本談不上是一場較量,幾乎是一場屠殺!


    “等一下,姑娘,有話好說!”見方盈蠢蠢欲動,陳尚陽心知不是對手,急忙求饒。


    方盈也不搭話,陡然間,她身軀先是一陣模糊,隨後瞬間剝離出六道身影,也均各持長劍,姿態與她如出一轍,分為紅、藍、黑、紫、黃、青六色,好比平白無故多出六名下屬,場麵顯得頗為詭異。


    “六影合荒劍勢!”


    隨著方盈一聲暴喝,六道身影,如雷鳴霹靂般竄出,直衝陳尚陽而去!


    此即方盈所施氣功。分化出的六道身影,亦可稱之為劍影,在罡氣爆化之下,勢如破竹一般!


    “啊!”


    一眨眼間,六大劍影集齊而攻,上下左右,幾乎封住了陳尚陽所有方位,對於區區一名武師,在此等氣功下,可謂不堪一擊!


    一陣木材撕裂般聲響過後,“六影合荒劍勢”劍劍入骨,陳尚陽立刻血濺當場,命斃倒地。


    這一番攻勢,狠準淩厲,直擊要害,令龍鷲瞧得瞠目結舌。在此之前,他向來覺得陳尚陽身為武師,武藝精湛,卻未料到,在方盈麵前,就如兒戲一般。


    當踏入氣之階後,就有這等能耐,而氣之階,亦不過是七大武階的第二大階,龍鷲此刻才深深明白,自己身在當世,是多麽渺小。


    “陳兄弟!陳兄弟!媽的,臭女人!”王通和陳尚陽交情深厚,見陳尚陽被殺,也就顧不得安危,立刻上前拚命。


    衝至方盈身前時,道八尺猛烈劈出,王通所使的,依然是“牛魔棍法”。


    論修為,王通比陳尚陽更高一層,而在方盈以手中天蛇靈劍招架之時,立刻感受到王通體質,隱隱帶有一股寒意。


    “原來是鬼道人士,可惜你修為太淺。”方盈不屑道。


    “不愧天道命性,感知力出類拔萃。”王通亦歎道。


    頃刻間,方盈怒目圓睜,天蛇靈劍斜劈,直迎向王通道八尺。


    砰!


    兩件兵器正麵交鋒,各自使力,激撞過後,道八尺卻被一下彈飛,脫離王通掌控。


    王通駭然失色,這才明白,就算拚鬥武藝,自己也遠非敵手。


    “臭女人,算你厲害!”


    王通心知不對,隻得怒罵一聲,鼠竄而逃。


    “想走?”


    方盈冷笑一聲,立時掏出一張淺藍色神符,先是默念片刻咒語,隨後神符瞬間化作無數水滴,盤繞方盈白皙玉手,竟滾滾而動,激起一道漩渦。不出三個唿吸,一把由無數水滴凝結形成,嘩嘩作響的短錘正被方盈持於手中,蓄勢待發!


    “啊?水爆符!你……你還是符師?!”王通不經意間迴頭,當見方盈手中水錘時,更嚇一大跳。


    水爆符雖為較常見的爆符,但符師卻是稀有,一名符師,地位遠勝武階氣宗師。


    同一時間,方盈水錘擲出,沿途於半空旋轉飛舞,劃出一道弧線,繼而以極速撞向王通背部。


    這一擊迅捷如電,以王通修為,幾乎不可能躲避。


    隻聽一聲劇烈慘叫,王通身中水錘,再經爆裂,立刻被震得內髒翻滾,軟綿綿倒地。


    “哎喲……哎喲……疼死我了!饒命啊!”


    王通受傷慘重,倒也未死,隻得向方盈求饒。


    龍鷲怔立一旁,見方盈極其輕鬆便收拾了王通和陳尚陽,替他解決麻煩,不僅瞧得目眩神迷。正遲疑間,方盈忽然朝他走來,並將天蛇靈劍交至他手中。


    “方盈姐,怎麽?”接過劍時,龍鷲一呆,不知方盈要他做什麽。


    “你不是說,要重迴武府,查明真相麽?”方盈突然問。


    龍鷲點點頭。


    “眼前這個半死之人,就交給你盤問了,必要時,可讓他吃些苦頭。”


    龍鷲瞬間明白,原來,方盈是想他借機盤問,打聽出真相,才留王通一口氣在。


    龍鷲心領神會,沉吟片刻,果然手持天蛇靈劍,走向王通。


    “說吧!武府中,是誰下命令要害我,再命你們將我下葬的?”挺劍指向王通麵門時,龍鷲胸中一股怨氣湧現。


    雖隻是一名武生,但仰仗天蛇靈劍,要殺個半死不活之人,也算輕而易舉。


    “三少爺,小人……小人我真是不知啊!要不……您自個迴武府去問大少爺,或者……由我帶您去吧,您看怎樣?”王通氣喘籲籲道。


    “真的?”龍鷲半信半疑。


    “呸,你也蠢得可以!”方盈急忙打斷,“要你死的,其必是武府中某個位高權重的人物,這奴才想使緩兵之計,隻須一迴武府,他立刻就能向武府中人求援,到時你死路一條!”


    聽方盈一說,龍鷲才醒悟過來,不僅恨得咬牙切齒。


    “你真是陰險!快說吧,說了我才放你!”龍鷲喝道。


    方盈搖搖頭,頓覺龍鷲實在缺乏曆練,頗為天真,但她卻早已打定主意,不管結果如何,這名家丁必死無疑,他已知道了太多太多。


    “三少爺,求……求你行行好,我真不會騙你!難道……難道你忘了我曾經還指點過你武藝麽?你卻……幫著外人,這麽對我!”王通求道,試圖動之以情。


    “你不告訴我真相,我不會就這麽放你!”龍鷲大聲道。


    “算了,這人花言巧語,心機頗深,而且他作為下人,未必知曉太多,就算真的知情,也不會對你吐露實情,你又難以分辨。不妨將他殺了,你親自去打聽。”方盈勸道。


    “啊?”聽聞方盈要殺他,王通更是焦急,滿麵驚恐。


    龍鷲心下猶豫,沉寂不語,倒不是猶豫王通該不該死,而是自出生以來,直至今日,他從未動手殺過一人,有些惴惴不安。


    王通已知難逃一死,猛然間,他使盡全力,拚命跳起身來,強忍住內傷,一掌拍向龍鷲胸膛。


    “哎喲!”龍鷲反應不及,被王通一掌擊中,所幸王通受傷慘重,勁力不純,外加有胄石靈力護體,故才隻踉蹌幾步,安然無恙。


    趁此間隙,王通立時手捂胸口,轉身就逃。


    “真是不知死活,龍鷲,快將他殺了!”方盈喝道。


    龍鷲緊握天蛇靈劍,麵朝王通,但心頭卻一陣顫動,遲遲不敢下手。


    “龍鷲,你忘記我先前話了麽?!當下之世,力量大過一切,有時太過仁慈,反而會葬送自己!這人已清楚你我身份,若被他逃了,莫說是武府,就連追殺我那兩個仇家,都可能探聽到訊息而找上門來,最終你我必是死路一條!”


    聽到這裏,龍鷲終於狠下心來,單手奮力一送,天蛇靈劍便如飛蛇般竄出,“撲哧”一聲,不偏不倚地刺中王通後背,穿透了胸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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