郊外,荒涼的公路上。


    刷刷刷——


    幾輛重卡突然加速,狠狠地往著前方一輛商務車撞去,便像是體型巨大的猛獸,就要直撲弱小的肉雞一般。


    事出突然,即便是以魂的警覺也沒有預想到會發生這一幕,不過這也可以理解,畢竟這幾輛重卡一路上都顯得十分規矩,甚至其中有幾輛都是後來才加進來的。


    此時眼見重卡即將帶著萬鈞之力碰撞上來,魂眼中露出了殺意。


    隨後眾人便隻見到了車內黑光一閃,一大道冷光擴散出了車外,時間仿似也隨之停止了下來一般。


    林毅眼睜睜地看到,隨著冷光灑到了幾輛重卡之上,魂便化成了幾道相似的模糊身影,同時出現在了幾輛重卡地車頭之前。


    “這是……”林毅驚訝地發出聲來。但他接下來就看不到什麽了,隻因為,魂身上冒出了一陣煌烈的黑光,黑光之炙盛,足以使人燒灼掉眼球。


    林毅耳邊隻能聽到了幾聲巨響,隨後便是一陣高溫地火熱透過車體直撩人肌膚。


    這陣火熱僅僅隻持續了不到一秒的時間,溫度便驟然急降,近乎接近了十度左右,隨後又迅速恢複了正常的溫度。


    林毅定眼看去,這才發覺大山不知何時也出現在了車外。


    隻見大山緊抓著車門頂部的縫隙,身上覆蓋了一層火焰護甲,其上如同水波一般繚繞旋轉出了大大小小的漩渦,就是這些漩渦,正在不停地將那些噴湧而來的火焰盡數吸收,造成了溫度的不斷降低。


    張羽氣定神閑地看著這一切,隨後像是想到了什麽一般,笑了笑。


    “看來我們的行蹤‘真的’是被泄露了出去,嗬嗬。”


    魂已經迴到了車內,至於被他照顧過的幾輛重卡則是燒灼成了廢渣,已經被商務車遠遠地拋擲在了後方。


    大山將火焰護甲散去,隨後將車門關上,臉上現出了一絲獰笑。


    “哪個孫子將我們的行蹤泄露了出去?讓我知道,一定要掐死他!”


    張羽臉上笑容依舊,但眼裏卻是寒芒閃動,“知道我們行蹤的隻有那麽幾個人,不好猜嗎?”


    樂樂依舊是一副天然呆的樣子,她看了看車裏的幾個人,隨後搖了搖頭,一副事不關已的事,繼續搖頭晃腦地聽著音樂。


    小美則是不解地看向了張羽,“你說的那幾個人,我也知道有誰。但他們絕對不可能背叛我們的!”


    這時,一上車就一直埋頭看資料的白鴿終於抬起了頭,他先是脫下眼鏡,揉了揉酸澀的眼圈,隨後又重新戴上了眼鏡,做完了這一係列的動作後,他才終於說道,“什麽事,其核心都是利益驅就,隻要利益足夠,未嚐不能選擇背叛我們。隻是從剛才起,我就一直不明白,到底是誰將我們的行蹤泄露了出去,他或者她,還是他們為何要這麽做,這麽做,對於他們又有什麽好處。”


    張羽搖了搖頭,正想說點什麽時,陡然他神色一動,隨後嘴角便浮起了一絲冷笑。


    “麻煩,上門了。”


    商務車本來正以高速在公路上疾馳,然而讓人驚訝地是,在其高空上方,卻是始終有著一個黑點死死跟隨,一直都保持著同速前進。


    便在此時,黑點極速下降,很快便可以見到是一個男子的身影。


    隨著男子的下降,其氣勢漸顯恐怖,淵停嶽峙般的渾厚質感猶如巨石般沉沉地壓在了眾人心頭。


    林毅魂體受創的傷勢一直都不見好轉,近段時間更似加重了。此時被這股巨壓一壓迫,臉上不禁漲紅無比,眼看便要被壓迫得吐出血來。


    魂身影飄忽,一下子便跨越了座椅地阻隔,來到了林毅身前,不動聲色,便將分散向林毅的磅礴氣勢擋了下來。


    林毅臉色這才好看了一點,他感激地向著魂點了點頭,隨後便駭然地透過車頂窗口,看向了上空地那個身影。


    “他是誰?”


    林毅和小美的聲音同時響了起來。


    “許孟。”


    **


    林父林母不顧大雨,猛衝向了前方的醉漢。


    “你這個天殺的,還我的孩兒!!”


    林母激動無比,聲音都出現了顫栗,她如何也想不到,原本以為守株待兔般的行動,竟也是能夠守到那個人,這是老天,開眼了嗎?


    雖然那個抱走了他們孩子的男人已經是形象大變,但奪子之恨,足以使林父林母深深地將他的身形,相貌等刻在了心裏,真正做到化成灰都認得出來!


    醉漢醉眼熏熏地看著往自己這邊跑來的兩個老人,他有點搞不清楚狀況,隨後便疑惑地往自己四周看去,待發現身邊已經沒有人,或者說之前的那些人都已經跑開去避雨時,他不禁愣了愣,隨後又看向逐漸接近的兩個老人。大雨阻隔了他的視線,也衝刷掉了四周原本沸沸揚揚的聲響,他隻能夠模模糊糊地看出是兩個老人,但卻無法看到他們臉上的神情。


    醉漢想了想,便以為對方也是想要去避雨,隻是湊巧從自己身邊經過而已,他搖了搖頭,便搖搖晃晃地轉身,也要去隨便找個地方,當作自己今晚的窩了。


    結果,他隻走出了幾步,身後便傳來了兩聲嘶吼,隨後自己眼前便出現了天翻地覆的變化。


    啪嗒——


    醉漢砸倒在地上,濺起了大蓬水花。


    林父林母的拳腳已經狠狠地招唿在了他的身上。


    盡管對醉漢恨得咬牙切齒,但他們畢竟是上了年紀,拳腳都不利索了,因此打在醉漢身上,也是顯得十分軟綿綿,就像是公園裏的老人家在打太極拳一般。


    醉漢被地上衝刷而過的冷水一激,立即便覺得一陣寒意拂過,隨後身子出現了一顫顫的激烈反應,他眼白突然就翻了起來,隨後整個人都佝僂成了蝦米,不斷地在顫抖。


    林父眼見不對,急忙阻止了林母的瘋狂踢打醉漢的舉止。


    林母情緒顯得有點不穩定,在林父的拉扯下這才稍稍安靜了下來。待她看到地上醉漢的反應後,也是愣了一下,隨後便害怕了起來。她還以為是自己的踢打下,醉漢才變成這個樣子了。


    眼見醉漢像是抽羊顛一般,林母真是又怕又急,她無法可想,急忙看向了身邊的依靠——林父。


    林父剛開始也是愣了愣,但隨後便馬上清醒了下來,他並沒有如同林母一般驚慌失措,反而在這個時候表現出來了一個男人的擔當。隻見他先是阻止了林母,隨後便蹲身下去,他隻是看了幾眼,便察覺到了醉漢應該是羊癲瘋發作了。


    在林父這前半生,也見識過幾例羊癲瘋的病例。而在農村,醫療措施不足的情況下,也自有自己的一套急救方法,雖然很土,但不可否認,卻是有著極為明顯的效用。


    隻見林父一步上前,趁醉漢嘴唇未緊閉之前,迅速取出了褲兜中的手絹卷成卷,墊在了醉漢的上下齒之間,預防其牙關緊閉時咬傷舌部。並幫著已經倒地並且麵部著地的醉漢翻過身,以免他的唿吸道阻塞,然後林父解開了醉漢的衣領和褲帶,使其唿吸通暢。這是為了防止醉漢吐出的唾液或嘔吐物吸入氣管引起室息。


    在對癲痢病人的救治之中,最忌由於病人昏迷的過程中引起的阻塞唿吸道的情況發生,此時,在林父將上述的步驟都給做完之後,他麵上才鬆緩了下來。隨後便迴頭向著林母點了點頭,示意她一起將醉漢抬去避雨的地方。


    林母待看到醉漢情況已經穩定了下來之後,麵上神色稍定,此時雖然看著醉漢依然是咬牙切齒,但也沒想過讓他就這樣死在這裏。因此便與林父一起抬著醉漢向著前方的避雨點跑去,其間隨著曼兒帶著幾個熱心的路人過來接手,二老才氣喘籲籲地唿出了口氣。


    待將醉漢安置在了一處石椅之上後,隨後撥打了急救電話後,曼兒才擦了擦雙手,皺著眉頭看向了二老。


    “爸媽,這個…醉漢真的是當初將阿毅的弟弟拐走的那個人嗎?”


    林父點了點頭,隨後又不確定地搖了搖頭。林母眼裏卻是泛出了幾朵淚花,重重地點了點頭。


    “他當初是我們在海南結識的一個朋友,後來因為農村嚴查人口和計劃生育,我們不得不將比林毅小上五歲的孩子送來了他這裏,想托他照顧幾天,之後就再也不見他了……”林母淚眼蹣跚地說道。


    “就是他害我們的孩子不見了的!”林母情緒有點激動。


    林父歎了口氣,他迴頭看向了那個昏迷不醒的醉漢,眼裏深深藏著痛恨。


    為人父母,卻無法得見親生的孩子,而今日終於得見造成這一切的人,盡管他形象已經大變,老了許多,但林父永遠都不會忘記這張臉。


    **


    “這就是許孟?”盡管早已聽過了許孟的事跡,但親眼見到,林毅仍然是感到震驚。


    震驚的原因很多,最讓林毅心驚地是許孟那至今見過的強者之中最為鼎盛的氣勢,無一可以與之相比,即便是深不可測的張羽,此時也被他壓了一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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