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深吸一口氣,算了,就當她沒看見,嬋兒將頭撇一邊去,眼不見心不煩!


    隻聽“嘡”的一聲,銅鑼輕響,比試開始,第一組是兩位美女,比的是酒。


    這酒還真的就是比喝酒,但也不完全是喝,還要說出這酒是什麽酒,什麽年份,說白了也就是品。而且品酒的時候還要行酒令。


    前晉國建國剛剛七十四年,原本司徒一族輸外族,族裏的女子也都豪爽幹雲,建國後倒也希望女子能溫柔點,但也不要失了本族的豪爽!


    所以前晉國雖然不要求所有人都會喝酒,但大家閨秀最好是會品酒,行酒令也是不可或缺的。所以喝酒在女子中就成了一種流行了。


    第二組是一男一女,女子含羞帶怯,比的是花,這可苦了這位公子哥了。


    花比的是修花,比如花的枝幹哪裏多了,如何修剪才能完美等。


    第三組依然是花。


    司徒曄是地八組上的,他比的是詩,詩其實也是這四種比試中最簡單卻也第二難的。


    簡單就簡單在無論是公子哥,還是大家閨秀都會詩文,可難就難在要配合主辦方出的詩句接下句,時間是一彈指間(約十秒鍾),平、仄、入韻等都要相同,還要分五律、七律、五絕、七絕等。


    所以說詩簡單卻也是第二難的。


    到了嬋兒他們的時候,比的是茶,茶者,鬥茶也。鬥茶稱為四樣比試中最難的。


    鬥茶講究可是很多的,且品茗會的要求是,抽到鬥茶者,需要行茶令。


    茶令就是在鬥茶的時,要舉出與茶有關的故事及吟詩作賦。


    司徒曄抱胸看著嬋兒,看她認認真真的將茶餅烤炙碾細,然後燒水煎煮。而且還能從容不迫的接下淩環的茶令,反而是淩環,有一絲心力不足。


    “一若,你發現沒,嬋兒似乎知道很多我們不知道的詩句呢!”


    賀一若點頭,是啊,這麽一會工夫她已經說出很多驚人的優雅詩句了。


    比如半壁山房待明月,一盞清茗酬知音。


    乘興詩人棹,新烹學士茶。


    ……


    說的淩環臉色青一陣白一陣的,麵子裏子都快掛不住了!


    一邊的小玉拿眼睛隻橫嬋兒,嬋兒撫額,她不是故意的好不?她學的東西都亂了,哪記得哪句是現在有的,哪句是以後才會出的?


    不一會茶煮好了,主辦人圍了上來,嬋兒的茶,湯色為純白色,湯花勻細,可以緊咬盞沿,久聚不散,眾人齊歎,這等手藝第一次見到啊!


    反觀淩環,她的茶色也為純白色,於是隻能等待水痕的出現了,這空當讓大家繼續比。


    嬋兒忐忑不安的迴到司徒曄的身邊,司徒曄好奇的看著她。


    她臉色不虞,“看我幹嘛?”


    語氣不善到賀子希都想揍她了。


    看她幹嘛?司徒曄可是八皇子,看她一眼都不行了?


    “我想知道,還有什麽是你不會的。”


    “我…除了功夫之外,我什麽都會!”


    司徒曄一臉探究的看著她,很明顯是小瞧她。嬋兒哼的一聲轉頭,不理他了。


    哼,你愛信不信,跟你多說無益!


    司徒曄覺得心情非常好,好像自從嬋兒在他身邊之後,他總是會笑著,她是他的開心果。


    喜歡一個人就是這樣的感覺吧?看著她笑,他就很高興,看著她蹙眉,他開始擔心,她是不是遇到不順心的事了,是不是不開心了。他的生活重心也開始向她靠攏。


    擂台上有人宣布第二輪總決賽的四個人名單了,嬋兒囧了,因為四個人中隻有一個她不認識!


    她、淩環、司徒曄還有一個人,他叫袁凱。


    司徒曄臉色沉了下來,低聲說:“袁凱是袁景真的小兒子,雖然是庶出,但文采很好,他是晉城內數一數二的才子。明年科舉文試,如無意外,他絕對是狀元。”


    “若是有意外呢?”


    司徒曄眉頭一挑,當真沒幾個能人能比袁凱聰明的,如果是嬋兒去應試的話,那麽肯定要拔得頭籌了,可惜她是女子之身,不能入仕。


    “天下之大,文人墨客又不是都城的最好,想我當年不就是在宜城學的這一身文采?阿曄,也許別的地方有比他更有文采的人,所以不要擔心。”


    嬋兒以為司徒曄是在擔心他若是文狀元了,他必定也會支持太子,太子多了一分勝算,他可就多一分危險了。


    但是司徒曄擔心的壓根就不是這個。


    他擔心的是嬋兒奪不了冠!


    他希望嬋兒奪冠可不是為了那十兩銀子,而是為了讓嬋兒響名!


    才女之名若是響滿都城,他說娶她為正妻他父皇和母妃還能不同意嗎?


    司徒曄一邊盤算著自己的如意算盤,一邊想著把這個袁凱給除名,他不希望有一點點意外。


    雖然他知道嬋兒很聰明,應該不會輸給袁凱,可他要做到萬無一失!


    突然想到一件事…


    於是他附耳對賀一若嘀咕了幾句,賀一若一臉鬱悶的離去。


    “你哥哥幹什麽去了?”


    嬋兒疑惑的看著賀子希,賀子希搖頭,他什麽都沒說。剛剛司徒曄嘀咕了幾句,他就離開了。賀子希也想知道,自家哥哥到底幹什麽去了!


    雖然她是練武之人,心明眼亮,但是他們也是練武之人啊,當然知道避諱了。


    “阿曄,你讓賀大哥幹什麽去了?”


    司徒曄眉頭皺起,賀大哥?


    “沒事,咱們上台吧!比賽馬上開始了呢,等比完了若是有時間,我領你去天下第一樓吃烤鴨!他們做的烤鴨很好吃的!”


    嬋兒不禁嘴角抽搐,他們說的是一件事嗎?這跳躍幅度會不會有點大?


    她不禁想起剛認識時的他,怎麽看都不是這麽幼稚的人吧?怎麽突然就變了?想起一句話:戀愛的中人都是傻子。可是他戀愛了嗎?


    她好奇的看著他,隻見他滿臉笑容,顧盼生輝。


    閃的嬋兒眼睛都快瞎了!


    四個人比,就是從詩開始,一輪一輪的比下去,然後選擇一個最終的結果。


    因為前一局淩環和嬋兒比的是鬥茶,顯然是淩環落了下風,雖然最終的結果是兩人都入圍了,可淩環心裏不舒坦。


    從小到大,她一直是家裏寵愛備至的掌上明珠,而且她最引以為傲的也一直都是她的才學,從小她就熟讀詩書,可是今天嬋兒說的那些許許多多關於茶的詩句她從來沒聽過!


    說明什麽?


    說明她不如她!她沒有她讀的書多!


    淩環心底的傲氣能允許嗎?在都城大家閨秀中,誰能比的過她?


    現在她卻輸給一個不知哪冒出來的鄉野女子,重要的是她還一點都不知禮儀!


    不知道女子要注意婦德,婦行嗎?還學人家裝女俠,女扮男裝!


    你就是想裝,你也的有那骨架!男人都長你那麽漂亮,女人幹脆一頭撞死的了!


    這麽想著,看嬋兒的眼神就更加不善了起來。


    淩環是淩浩的獨女,主辦人當然知道,要不能讓她入圍嗎?這可是從來沒有過的事。


    所以看著淩環看嬋兒那眼神,大家不禁眼角直抽,他們應該公正還是徇私?


    比賽開始了,首先是詩。


    四人從五絕到七絕,毫不落下風,但很顯然的是嬋兒的詩很多他們都不知道,細細品味之餘發現各種精妙,詩句優美,意境更甚一籌。


    五絕大家都能對接入流,則用七絕來分勝負。


    “蕭娘臉薄難勝淚,桃葉眉長易覺愁。天下三分明月夜,二分無賴是揚州。”


    “妙極!妙極!姑娘,請教這是何人所作?”


    當下就有一位品評員走上前來詢問。


    嬋兒褔身行禮後說:“其實小女子也不知道他姓甚名誰,隻是他路過我們家門前時口渴,想討碗水吃,我便給他倒了茶水,他為了感謝小女就教了小女很多詩詞。小女也是勉強記得幾首罷了。”


    現場隻剩下倒抽聲了。


    勉強記得幾首?這樣的學識還說是勉強記得幾首,那個隱世高人得多高的學問?


    嬋兒能說這都是以後的才會出現的詩嗎?不能啊!


    古代人能接受穿越這種事嗎?就是她都是過了好久才接受。幸好她還是胎穿的。


    第一輪自然是嬋兒獲勝。


    第二輪品酒。


    正要開始就聽到有人高聲的喊道:“袁丞相到!”


    眾人齊齊的跪了下去,司徒曄則是站得筆直,侍衛眉頭輕蹙,“大膽,右相嫁到你竟然不跪?”


    司徒曄嘴角肆意的挑起一抹微笑,目光卻是深冷無比。看的侍衛渾身發抖,走到轎子旁邊低低的跟袁景真說著什麽,袁景真打了簾子看到那人,嚇得手一抖,簾子就落了下去。


    他急急忙忙的走出來,司徒曄卻先說話了:“不知道右相來所為何事?我們正在比品酒,莫不是你也要下場參加吧?”


    右相也是玲瓏的人,一聽這話便了然。於是也沒行禮。


    “凱兒,跟我迴家,我有事要問你。”


    袁凱一怔,卻沒敢遲疑,立刻湊到右相身邊去了。


    “公子,你還是早些迴家吧,你父母可是很擔心你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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