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過這場戰役,轉眼天就已經亮了。


    帶著略顯疲憊的士兵將最後一段路走完,上午的時候,所有人就抵達了本次的目的地韓城。


    守將知道是援軍來了,立刻大開城門。


    因為之前已經接到娥皇詔令,說是國師天池將以“叛軍”之名占領韓城,屆時眾守將不得反抗,要主動配合天池的“叛逆”。


    所以天池來到韓城以後,一切進展都還算順利。


    “孔將軍辛苦了,不知這韓城還有多少守城士兵?”


    安頓好自己帶來的三千兵士,天池便找到了守將孔武,詢問起眼下的情況。


    “迴國師,眼下守城將士已然不足八千,算上之前國師帶來的三千兵士,總數也就一萬多點。”


    孔武抱拳迴道。


    “孔將軍不必多禮,那現在敵方的情況又是怎樣?”


    天池擺了擺手示意對方免禮,接著又繼續問道。


    說真的,天池也算是在城裏走了一遭,這孔武能以兩萬兵力,抵禦對方十萬大軍整整三日,已算是難能可貴了。


    “敵軍雖然也有消耗,但仍有八萬之眾。”


    孔武不無擔憂的迴道。


    “嗯,知道了,昨晚我軍於後方斬殺敵軍五千,想必西夏兵今日沒有得到潛伏軍迴應,暫時應該不敢來攻,那就暫命眾將士閉門不戰,好好休整一天,待明日我再親自出陣,會一會這所謂刀槍不入的大將軍。”


    天池點了點頭,想了一會兒之後吩咐道。


    “是,國師。”


    守將孔武抱拳領命,接著就轉身走出去將天池的命令吩咐下去。


    在他眼裏,原本這韓城防守就是一塊燙手山芋,說真的已經基本算是到了山窮水盡的地步了。


    如今身為修士的國師帶兵來援,並且聽聞昨夜竟以三千兵力,在人困馬乏的狀態下,依舊以壓倒性的優勢斬殺敵軍五千,這讓原本已經陷入絕望的他,多少也開始重拾了一點希望。


    也因為是修士的關係,幾天不睡對他們來講也算不了什麽,所以天池並沒有讓自己帶來的五十名弟子休整,而是命令副將弟子悟昌,帶人緊盯對方情況。


    還讓機靈一點的弟子順便出城打探,去試探一下對方軍陣虛實,看看這太叔功以及軍師環梁到底是不是修士。


    就這樣一直到了晚上,敵軍不明虛實的情況下,也的確並未進攻,而負責打探的弟子此時也返迴了天池的住處。


    “打探的怎麽樣?有沒有發現什麽?”


    見到弟子迴來,天池立刻上前問道。


    “迴宗主,經過弟子一翻查探,這太叔功的確不是修士,之所以刀槍不入,則是因為對方身上穿的盔甲,應該是經由大師之手煉製,就算是弟子的三尺劍也很難將其貫穿,不過在戰陣之上,要想將他生擒倒也不難。”


    迴來的弟子將自己探知的情報如實稟報道。


    “哦?如果是我的驚夜槍呢?能破其防禦嗎?”


    天池想了想,接著將驚夜槍祭出問道。


    “這……如果是宗主的驚夜槍自然是沒問題。”


    弟子猶豫了一下說道。


    “怎麽?有什麽不對嗎?哦對了,還有那個軍師環梁,這個人又是怎麽迴事?”


    天池見那名弟子臉現猶豫,隨即不禁問道。


    “弟子要說的就是這軍師環梁了,此人定是修士無疑,隻是……隻是對方修煉的是邪法禁術,連弟子都很難靠近對方的營帳,但弟子可以肯定的是,這環梁所修煉的功法絕非正道,像是……”


    那名弟子說著不禁再次猶豫起來,似乎他也不是很肯定的樣子。


    “像是什麽?”


    天池隨即問道。


    “像是一種折損自身精元,召集四方魂靈來煉化的術法。”


    那名弟子想了想,接著抬頭對著天池說道。


    而他的話也讓天池不禁將眉頭一皺,因為類似這種禁術,天池也有所耳聞。


    算是一種極度陰損的功法,想要提升的話,最好的地方就是在戰場之上,因為戰場上每天都要戰死大量士兵。


    而自古以來,但凡兵者,都蘊含大量殺伐之氣,死後不得淨化,化作狠戾魂靈,要經過常年淨化才能得以超脫,但是,也有一部分邪術修士會利用這一點進行煉化。


    大約一千人能煉化出一名“百夫斬”,一萬人則能煉化出一名“千夫斬”,以此類推,如果折合成修士的境界,百夫斬就相當於普通修士,千夫斬則相當於凝虛境修士,以此遞增。


    據說在這片大陸上,就有人曾煉化出一名相當於涅槃境的“將斬”。


    隻不過悲劇的是,就在“將斬”煉化出來沒多久,修煉邪術的那名修士,就因為精元折損過多而死了。


    之所以會這樣,就是因為但凡這種功法,一般都是損人不利己的,到最後都會折損大量精元或者壽命,所以一般也很少有人會去碰這種功法。


    而這少數人裏,則是那種比較瘋狂的,或者本身因為各種原因,想快速提升實力的人,他們就往往都不會去想後果。


    “這西夏也果然不會這麽老實啊。”


    聽到敵軍陣營裏有修士,天池也不禁冷笑說道。


    “是的宗主,隻不過這環梁一直以來似乎都沒有參戰,隻是負責出謀劃策而已。”


    那名弟子點頭說道。


    “這你就錯了,出謀劃策?正常人哪一個能做到窺敵於千裏之外了?再精明的謀士,大部分都是靠收集情報然後自己推斷的,避免不了會有出錯的時候,但是這環梁卻不同,已經稱得上是算無遺策,這本身就不正常了。”


    天池擺了擺手接著隨口說道。


    “那我們該怎麽做?直接殺過去嗎?雖然我們隻有五十人,但我們隻要抽出來五人,就能將那個邪修,以及他煉化出來的魂靈砍殺,至於大將軍太叔功,隻要一個人就能生擒了他,其餘人各自散射衝鋒的話,隨便施展幾種功法,饒是對方兵力有八萬之多,那也不過是烏合之眾,一擊即潰。”


    那名弟子恭聲說道。


    “暫時不用,明天我們去跟對方打一場,探探虛實,我懷疑對方軍中摻雜的,應該不止那一個修士,之前之所以沒有顯露出來,大概是覺得此戰必勝用不了他們出手,如果我們貿然衝鋒的話,很可能會盡數折在裏麵。”


    天池並沒有聽弟子的意見,而是看的更加透徹的笑著說道。


    “是宗主!”


    那名弟子抱拳應道。


    “好了你先下去吧,好好休息,有什麽事明日再說。”


    天池笑著說道,說完就揮退弟子,然後獨自朝著床上走去。


    敵兵八萬,己方隻有一萬多,實力懸殊,縱有天險據守,恐怕也不能長遠,而己方這區區五十修士,如果不能善用,恐怕那結果也是個死。


    畢竟人力有盡時,或許一千個精銳士兵放不倒一個修士,但一萬呢?十萬呢?耗也有耗死你的時候,更遑論對方軍營裏也有潛伏修士了。


    “吱吱吱吱~~”


    就在天池想著心事的時候,卻忽聞窗框處傳來一陣細微的摩擦聲。


    走到窗口打開一看,是一枚金光燦燦的紙鶴在啄著窗簷。於是便伸出手,而紙鶴仿佛有靈性一般,竟直接飛到了天池的手中。


    更讓他感覺意外的是,紙鶴到了他的手中之後竟然直接鋪開,而上麵則十分工整的書寫著一篇娟秀小字。


    仔細看去,這才發現,這枚紙鶴竟然是空靈煉製出來,負責傳信用的。


    而信上的大概意思,也就是一些家長裏短,整整囉嗦了大半篇,直到快完的時候,天池最後才算看出來,對方這是拐彎抹角的跟自己道歉呢。


    而天池也隻是笑笑,暗道這丫頭有點大驚小怪,自己之前根本沒把那件事放在心上。雖然在天池看來,空靈當時的確是發的無名火,但還是伸手將上麵的字跡抹去。


    然後將武靈之氣匯集紙上,寫了幾句安慰的話,之後那張金紙就自主的恢複了紙鶴模樣,化作一道流光,就朝南國都城劃去。


    一夜無話。


    次日一早,天池就整裝上馬,接著帶領早已準備好的五十修士,以及三千直屬軍出了城門叫陣。


    而對麵西夏大將軍太叔功聞聽有人叫陣,也不禁一愣。


    要知道,這韓城守將一直據守天險,就是龜縮不出,想了很多辦法,這守將孔武都沒有意氣用事。


    今日不請自來,難道是傻了嗎?還是明知必敗的情況下,所以才準備拚死一搏?


    “來將可是韓城孔武?”


    太叔功一邊整備鎧甲,一邊對著來報副將問道。


    “迴將軍!來人並非守將孔武,而是一個乳臭未幹的毛頭小子。”


    副將拱手迴稟道。


    “哦?可知此人來曆?”


    太叔功一邊朝帳外走去,一邊繼續問道。


    “屬下不知,但據屬下觀察,對方今日出陣的這三千人穿著的是不同的軍服,似乎是南國援軍。”


    副將恭敬的跟在太叔功身後應道。


    “哦?看來倒是老夫被這彈丸之地小瞧了。”


    太叔功聽聞屬下的話,接著不禁冷笑一聲便翻身上了寶馬坐騎。


    而當太叔功拍馬趕到戰場的時候,兩軍也正在對持之中。


    因為太叔功未到,所以西夏軍隊雖然被眼前三千南國兵肆意謾罵,但還是隻能隱忍不動。


    直到等太叔功來了,眾兵士這才不禁鬆了口氣,似乎是認為終於可以殺過去出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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