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菡菡,不要對我說這種話,你明知道我是真心喜歡你的。”


    林雨菡用雙手死命撐著高野的肩膀,咬牙切齒道:“嗬嗬,有的時候喜歡是一個多麽廉價的理由,這麽卑鄙的事都可以拿它做擋箭牌。高野,我真是錯看了你,我原本以為你和那些隻會用暴力強權讓女人屈服的男人不同!”


    林雨菡冷不防地抬起腳,朝高野老二踹去。可惜到底不忍心下狠腳,這地方要是踹狠了很容易出人命,自己雖然恨高野,可是將近一年相處下來,心底畢竟留了幾分情誼,沒想過要他就這麽翹辮子。


    高野吃痛在床邊齜牙咧嘴了一會兒,很快又撲上來,這次就像是一頭被激怒的野獸,不顧一切地撕扯著被子。


    林雨菡有那麽一瞬間恨死了自己的心慈腳軟,隻是世間沒有後悔藥吃,高野再次撲上來的時候她就知道自己已經沒有退路了。


    她的力氣不可能大過一個男人,尤其是這個男人還處在暴怒之中。但她也不想自己像一隻毫無反抗能力的小白兔一樣被餓狼活生生吃掉,還得看著自己被一點點吃掉。男人做完這事就可以拍拍屁股走人,女人卻是一輩子的心理陰影。林雨菡突然想到,那些有過不幸遭遇的女人,在經曆不幸的時候,是何等生不如死。她被迫仰起頭,看到白花花的天花板上裝著一隻巨大的眼球一樣的燈,這柔軟的床,高檔的房間,豪華的別墅簡直是人間煉獄。她沒臉麵對唐秋媗,沒有勇氣再和她在一起,如果自己真的沾染了汙穢,還有什麽資格去奢求她的眷顧。那些不幸的女人是靠著多大的勇氣才能活下去,可惜自己沒有。


    林雨菡很絕望,如果時間能夠倒流,她會一腳踹死高野。


    你要的隻是這副軀殼是麽。你就拿去吧。


    林雨菡狠狠地咬了高野一口,幾乎要把他的嘴唇咬下一塊肉來,然後一頭朝床頭櫃的尖角撞去。


    “菡菡!”高野捂著嘴,悶聲喊著林雨菡的名字。


    “小雪,就當是我求你,隻要你告訴我菡菡在哪裏,所有的事我都可以不追究。”


    “你為了那個女人求我。”蘇憶雪站起身,走到唐秋媗麵前,淒然地看著她,“我再說一遍,林雨菡失蹤跟我一點關係也沒有。她這麽大一個人了,還玩失蹤,你不覺得很可笑麽?“


    唐秋媗微眯起眼睛,露出危險的氣息:“你非要我把話挑明嗎,你帶菡菡走的路是避開監控的,之後你開車走了,菡菡卻沒有迴來。除了你,還有誰能對監控的位置了如指掌?”


    蘇憶雪晃著腿坐在房頂的露天卡座上喝酒,今早唐秋媗來找自己的情形曆曆在目。


    不但自私,而且自卑。嗬,如果林雨菡沒有對自己說這麽尖銳的話,那麽自己也不會把她綁架囚禁。如果唐秋媗沒有來求自己,那麽她也不會把高野叫來。


    不要怪我,是你們自己把事情弄成這樣的。


    蘇憶雪閉上眼睛,聽著樓下的動靜。很奇怪,這個時候那兩人應該已經有所進展。林雨菡肯定不會輕易從了高野,而高野也不會輕易放手。他們兩個之間的矛盾是不可能靠言語來調和的,最大的可能就是高野聽從了自己的話,對林雨菡用強。這個時候就該聽到林雨菡的唿救聲,可是,為什麽沒有呢?她就不信了,一個正常男人會在這唾手可得的美色麵前不動心。看來自己低估高野的自製力了,早知道就該把林雨菡扒得精光。


    唐秋媗開車從別墅區駛往市區。林雨菡被蘇憶雪帶走的可能性高達百分之九十,剩下的百分之十是施文做了手腳。和林之道討論了之後,排除了施文的可能性。但蘇憶雪會把林雨菡帶去哪裏呢?蘇家在h市的房子太多了,光是在這個別墅區就有好幾幢房子,還不算那些閑置的套間、公寓房。不要說在沒有足夠證據的情況下警方不能隨意搜查,就算有這個權力,搜查起來也很困難。況且,也不見得蘇憶雪一定會把林雨菡藏在家裏。


    唐秋媗忍不住狠狠捶了一下方向盤,如果自己昨天見了蘇憶雪,事情就不會發展到這個地步。


    迎麵駛來一輛敞篷寶馬,車上的男人戴著墨鏡,頭發染成很深很深的紫色。這個人有點眼熟,不過戴著墨鏡看不清臉。不由得減緩了車速,兩車交匯的刹那,車上的男人突然朝自己看了一眼,隔著墨鏡都能看到他眼裏閃爍著狼一般的光芒。


    唐秋媗心裏咯噔一下,那樣仇恨的眼神,看來是遇到仇敵了。自己經商這麽多年,有些個仇人也是很正常的事情,況且這一帶是富人聚居地,光自己知道的和盛世有生意往來的人都不下三個,遇到一個仇敵也不奇怪。


    本來自己已經和林之道說好,如果此行能夠順利找到林雨菡,這事就不必告知林正風。可現在蘇憶雪完全沒有鬆口的意思,事情比想象中嚴重得多,不得不及時通知林家人了。這事牽扯到私人感情問題,如果尋求警方幫助,不但造成的影響不好,而且效率很低。那麽,隻能動用私人力量了。


    剛剛那人的眼神印在腦海裏揮之不去。突然想起之前夏薇薇背著自己去調查林雨菡背景的時候提了一句,你們公司那個叫高野的人不簡單呐,據說追了小家夥快一年了,你悠著點啊。


    那個人是……高野!?


    這個想法一跳出來,把所有的思緒都攪亂了。唐秋媗不確定那個人究竟是不是高野,也不確定他是不是去了蘇憶雪的家。但是如果那個人真的是高野,而他確實要去蘇憶雪家的話……蘇憶雪和高野,她來不及細想這兩人之間的關係,隻是本能地感到有一絲陰影從心頭閃過。一個急刹車,掉頭往蘇家別墅駛去。


    唐秋媗到了蘇憶雪平日居住的那幢別墅,發現人果然已經不在那裏了。但是她隻知道蘇家在這裏有好幾幢別墅,卻不知道另外幾幢的門牌號,隻能在小區裏一幢一幢找。終於在繞到一幢牆壁上爬滿爬山虎的房子前門的時候,看到了蘇憶雪的車子和剛才見過的那輛寶馬。車還沒停穩,就看到高野抱著一個裹著被子的女人從樓裏跑出來,所經之處灑下刺目的血跡。


    “菡菡!”即便林雨菡的臉被長發和血跡蓋住無法看清,但唐秋媗還是一眼就認出了她。林雨菡額上的血順著脖頸留下來,把被子染紅一大片。唐秋媗跑過去,撫摸著她的臉,喊她的名字,卻已經得不到任何迴應。“快上車,我送她去醫院!”


    唐秋媗先送林雨菡去附近的醫院止血,再由救護車送去市中心醫院。林之道已經通知了林正風,林正風從國外急匆匆迴到h市,趕到市中心醫院,看了看躺在病床上臉色慘白的林雨菡和守在床邊同樣臉色慘白的唐秋媗,什麽都沒說。把林之道叫出來問了一下情況,又在外間守到第二天天亮,便先一步迴公司去了,讓林之道及時把林雨菡的情況告訴他。


    林雨菡一直處於昏迷狀態,直到第二天半夜才轉醒。望著天花板深深地調節著唿吸,撞櫃子之後意識雖然很模糊,但還是知道高野最後並沒有對自己動手。心稍稍寬慰了些,她知道在那個千鈞一發的時刻,隻有血和死亡才有可能喚迴高野的良知。畢竟高野還沒有喪失到一邊看著自己血流滿麵,一邊還對自己做那種事吧。


    這房間對自己來說一點都不陌生,大小姐幾個月內進了兩迴,現在終於輪到自己了。


    看到坐在沙發裏發呆的唐秋媗,動了動嘴唇,輕聲道:“媗媗……”聲音低沉沙啞。


    唐秋媗迴過神來,看到林雨菡醒了,眼裏氤氳起水霧,可是突然想起什麽似的,臉上迅速籠上一層寒霜:“林女俠,鐵頭功可不是這麽練的!”


    林雨菡有點委屈:“……你怎麽知道我的傷是自己撞的,沒準是別人砸的呢……”


    “姓高的混蛋告訴我的!”唐秋媗在床邊坐下,用手背試了一下林雨菡額頭的溫度,“算了,你人活著比什麽都重要……不過,你要是撞成了癡呆或者失憶,那也夠我受得了。”


    “那我要是真的癡呆或者失憶了,你還會要我嗎?”


    唐秋媗認真地想了想,道:“不知道……你這問題和先救媽媽還是先救老婆的問題一樣傻。”


    林雨菡很想朝她翻白眼,可是稍微一動,傷口就開始作痛,蔫蔫道:“你就不能哄我一下啊,我現在是病人,頭痛,心也痛。”


    唐秋媗把手伸進被窩放在林雨菡的胸上:“心痛是吧,我幫你揉揉。我隻能保證養你一輩子,但不能保證幾年幾十年後還會不會愛你。成天對著一個傻子,是個正常人時間一久都會受不了吧。”


    “……你故意的吧。”


    “哪有,我說的是大實話。”


    林雨菡把唐秋媗的手抓出來咬了一口,再丟出去:“唉,媗媗你好無聊啊,早知道我之前還不如從了高野,他那個時候可是天天想法子逗我開心……”


    “你還敢提那個混蛋!?得了,你去從了他吧,反正我這個人就是這麽無聊,既不會說情話也不會天天想法子逗你開心!”


    林雨菡衝她傻嗬嗬一笑:“莫氣莫氣。薇薇姐說得真對啊,你一點玩笑也開不起。”林雨菡從被窩裏伸出手在唐秋媗臉上輕輕撫摸,“媗媗,你臉色不好看……”


    “……三天沒睡好,能好看到哪裏去。話說迴來,我當時明明提醒過你小雪很危險,你還敢一個人跟她出門!你是不是欠我一個說法?”唐秋媗直起身,叉著手臂斜睨著她。


    看來大小姐這次是真的很生氣,都開始耍大小姐脾氣了。


    “嗚……我現在還是病人。”林雨菡嗖得把手縮迴被子裏,然後扯著被子蓋住臉,隻露出一雙無辜的眼睛。


    唐秋媗看到林雨菡那小眼神真想把她狠狠蹂(消)躪一頓。“醫生說了,你就是失血過多加輕微腦震蕩,隻要人醒過來就沒事了。看你這思維清晰動作敏捷的樣子,應該沒什麽大礙了吧。”


    林雨菡眨巴著眼睛道:“失血過多哪裏能這麽快恢複過來,況且,我留下了心理陰影,是心病需要心藥醫。唔,我好困……”說著打了一個哈欠。


    唐秋媗盯著她看了一會兒,發現林雨菡眼裏確實有睡意,鬆口道:“算了,你還是先休息吧。有什麽事明天再說。人活著比什麽都重要。”林雨菡快要睡著的時候感覺到唐秋媗在自己眼睛上輕輕落下一個吻,然後又自言自語似的念了一遍:“人活著比什麽都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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