賈崢競懷疑自己聽錯了,他說什麽?!


    易宇兮卻站在原地氣定神閑,眼神深幽得像一潭深不見底的湖水。


    賈崢競沒料到易宇兮會跟他來這麽一出,而他賭易宇兮手的話已放出,此刻真是騎虎難下。


    “玩就玩!”他硬著頭皮迎戰:“明晚八點老地方!誰不來誰就是孫子!”


    易宇兮站在原地露出勾魂動魄的笑:“君無戲言。”


    ***


    翌日,千靜語下課去取車,剛坐進駕駛座準備迴公寓副座的車門就被驀然打開了,還未反應過來易宇兮已經穩穩坐進了副座。


    千靜語感覺自從認識了他之後,每天就像在坐過山車,心髒病都快被嚇出來了。


    “易宇兮,你可不可以不要每次都那麽神出鬼沒的?還有為什麽你每次都能跟我碰到?”千靜語捂著胸口問他。


    如果說前幾次是巧合,那英國也太小了,成天就他們兩個相遇,巧得未必有些匪夷所思。


    但是易宇兮卻忽視了她的提問,直接報出了他要去的地方。


    千靜語不滿。他什麽意思?!上次把她當完保姆現在又當司機了麽?


    “易宇兮,你別太過分!”她控訴道。


    易宇兮則不慌不忙地係好安全帶:“我要是過分的話就直接在這裏跟你車震了,你連跟我說話的機會都沒有。”


    “你……!”千靜語氣急。


    易宇兮收迴視線坐好:“開車。”儼然一副大少爺吩咐司機的姿態。


    千靜語恨恨地咬唇,她覺得他就是仗著自己是她的救命恩人老欺負她。


    見她不動,易宇兮掃了一眼車內的時間表,然後對她挑眉:“不開?”他笑了笑:“那就是想車震?”說著手已經開始解安全帶。


    千靜語暗自吞下一口氣立刻發動了車子。


    眸光落在她身上,易宇兮唇畔的笑意倏然加深:“這樣才乖。”


    而千靜語已經在心裏把他當成木偶小人拿針紮了無數遍!


    ……


    千靜語原本以為把他送到要去的地方她就可以走了,誰知到了那裏他把她的車鑰匙一拔就下車了。


    “易宇兮你把車鑰匙還給我!”千靜語下車追他試圖把鑰匙要迴來,可她哪裏跑得過他那雙大長腿。


    眼看著他要進一家娛樂會所千靜語停下腳步不敢再上前了,因為那裏是賭場。


    原來他也碰這種玩物喪誌的東西?


    還在失著神,腰間倏然一緊,易宇兮不知何時又折了迴來,此刻正攬著她的腰把她往賭場裏帶。


    “你鬆手,你要帶我去哪裏?”千靜語掙紮卻根本抵不過他的力氣,她反抗得越厲害他在她腰間的手就收得越緊。


    無視她的反抗,他唇角輕撩:“帶你去看一場好戲。”語畢便徑直把她帶進了賭場。


    這是千靜語第一次到這種地方來,烏煙瘴氣的環境還有嘈雜的人群,男人們都西裝筆挺看似幹淨整潔,身邊或多或少都圍著女伴,一個個袒胸露乳,濃妝淡抹的讓千靜語很是反感。


    別說是賭場了,從小父親就不讓她靠近棋牌類的遊戲,在父親眼裏這些就是玩物喪誌的東西。


    “易宇兮,你要賭要瘋是你的事,你把我帶來做什麽?”質問著他,千靜語隻想馬上離開。


    易宇兮卻一點沒有要放開她的意思,她的話也充耳未聞,沒有任何隻字片語,隻是一路帶她往裏走,直到走到最角落的那張賭桌前他才停下,那裏早已有人坐下等待,看到易宇兮來了便站起了身。


    在那人起身的瞬間千靜語呆住,因為那人不是別人,正是賈崢競那個流氓。


    她開始止步不前,幾乎是定格在了原地。


    為什麽賈崢競也會在這裏?難道是易宇兮和他做了交易要把她交給他了?


    一念及此,她開始直直地冒冷汗,易宇兮他難道真的……?


    “噓……別害怕。”但是身邊的男人很快阻斷了她的思緒,感覺到她全身的僵硬又微微勾唇他俯身在她耳邊低聲道:“放心,不會把你賣了的,showhand聽過沒有?”


    千靜語心頭微緊:梭哈?


    她當然聽說過,以五張牌得排列組合、點數和花色大小決定勝負,那是港澳最流行的撲克牌賭博,通常賭注巨大,沒想到他也會這個?不,應該是還有什麽是他不會的。


    見她若有所思,易宇兮未在多言,驀地抓住了她的手握在自己掌中,他輕輕開口:“從現在開始,你跟著我就好。”而後便帶著她朝賈崢競所在的那台賭桌走去。


    千靜語的腦子不知怎麽的陷入一片空白,就像一隻木偶亦步亦趨地跟在他後麵,自己的手還緊緊握在他的掌心,他的溫度透過指尖傳遞給她,漸漸地蔓延至全身,耳邊隻剩下他說的“你跟著我就好”,連周圍的嘈雜聲也變得靜謐,這一刻她才發現,原來這個男人的也手是如此溫暖……


    看到千靜語也來了賈崢競心裏不禁冷哼:來了也好,省得一會兒他還要再跑一趟。


    但是隨著兩人的靠近,賈崢競驀然發現兩人的手居然是牽在一起的,頓時心裏的火就一下子蹭到了頭頂。


    媽的!他哄著捧著追了幾年的女人,連被他摸一下手就喊著要報警,這才幾日就被易宇兮這個小雜種給乖乖牽手了?這小白臉到底哪裏比他好?!


    氣得他恨不得現在就把易宇兮的手給卸下來。


    待人走近他就陰陽怪氣地開口:“易宇兮,等你好久。”說著又看了一眼千靜語:“怎麽?是不是料到自己輸定了,所以把大賭注也直接帶來了?”他笑得狡黠。


    沒關係,牽就牽了罷,反正過不了幾個小時千靜語全身上下的每一寸都是他的!


    賈崢競的話卻讓千靜語為之一怔。什麽叫把大賭注帶來了?


    易宇兮的唇角浮起似有似無的笑意:“既然賈少這麽有興致要我的手,怎麽能掃興呢?”言語間手又攬住千靜語的腰然後帶她就座。


    千靜語怔忡,已經忘了要掙紮他放在自己腰間的手,而是抬頭朝他看去:“易宇兮,你跟他賭手?瘋子!”她沒想到他玩的那麽大。


    易宇兮側過眸,微微挑眉:“怎麽?關心我?”開口又是一副不正經的樣子。


    千靜語擰眉在桌下拍開他的手:“自戀狂,我是提醒你到時候別血本無歸變成殘廢。”千靜語畢竟是從小跟著父親見過大場麵的人,即便是這種烏煙瘴氣的地方她也能很快穩住場麵,處驚不變。


    誰知易宇兮又靠過來,聲音依舊那麽地富有磁性:“放心,要廢也是他廢,他不是輕薄過你麽?哪隻手碰過你一會兒就砍哪隻好不好?”這曖昧的語氣就像在哄撒嬌的女朋友,讓千靜語的耳根瞬間就紅了,她立刻移開視線不再看他。


    既然來都來了,她倒要看看易宇兮這個流氓葫蘆裏到底賣的什麽藥。


    看她臉紅了,易宇兮笑著看向賈崢競:“賈少,開始吧。”


    賈崢競打了個響指,荷官便將一副嶄新的撲克牌拆封在桌上滑成弧形。


    而賈崢競的視線還落在千靜語那裏,剛剛她和易宇兮說悄悄話還有臉紅嬌羞的樣子怎麽看怎麽刺眼,他堂堂賈家大少她連正眼都沒瞧過一下,居然在這麽短的時間裏就跟這個小雜種眉來眼去,看他今天不玩死他們!


    推好牌荷官從左右兩側各先派出一張暗牌,之後再各派出一張明牌,賈崢競那張是黑桃q,易宇兮那張是黑桃2。


    賈崢競看了看牌順手點了根煙,然後扔下一把籌碼:“不好意思,先下注了,十萬英鎊。”


    易宇兮唇角抬笑也扔出一把:“跟。”


    荷官繼續派牌,賈崢競這邊是黑桃k,易宇兮這邊是黑桃4。


    千靜語心裏一緊:2和4?賈崢競k和q,那豈不是賈崢競連占上峰?


    這樣想著看著易宇兮的眸光竟不自覺帶了幾分擔憂。


    賈崢競見自己運氣這麽好又是一翻吞雲吐霧,又扔出一把:“加注,二十萬。”


    易宇兮:“跟。”


    千靜語覺得他太衝動了,卻又沒有立場開口說話,隻得繼續靜觀其變。


    第三張牌派出,賈崢競是黑桃是10,易宇兮是黑桃3。


    這下全場寂靜了,包括千靜語,她蹙起眉再次看向易宇兮,賈崢競的三張牌都比他大,除非易宇兮最後一張牌是5或者a湊成同花順,但賈崢競是k,q,10同樣有機會同花順,那麽易宇兮要穩贏的話必須是a才行,可是他的底牌會是a嗎?


    “易宇兮,現在我就拿你想要的東西看你這副底牌,showhand!”賈崢競一副勝券在握的架勢。


    易宇兮用指尖按住底牌輕撩左上角,然後也不緊不慢地開口:“好,那我就拿我的雙手,跟……”


    千靜語這下真的心跳加速了,如果他沒有a賈崢競就穩贏,這樣他還跟?簡直就是瘋子!


    派牌繼續,賈崢競是黑桃j,易宇兮是黑桃5。


    千靜語手心捏汗卻聽賈崢競笑得放肆:“終於輪到最後的賭注了?千大小姐,你就乖乖等著跟我走吧。”他邊說邊朝她投來色迷迷的眼神。


    千靜語僵住,這才恍然大悟,原來這個兩個男人在拿她開賭?他們憑什麽拿她當賭注?


    “易宇兮你混蛋!”下一秒就對著身邊的男人罵道,然後起身就要離開。


    易宇兮卻第一時間在桌下拉住她的手:“孰勝孰輸還未揭曉,如果你以後不想再被他輕薄糾纏,就給我乖一點,否則我完全可以現在就棄牌把你一個人丟在這裏。”他的聲音低沉的響在她耳畔,這次沒有了以往的輕佻,而是帶了一絲警告的意味。


    直直對視她的眼眸,他將她重新拉坐原位,然後伸手將她額前的碎發拂開:“我是在幫你鏟除後顧之憂,高興一點。”


    千靜語拍開他的手不願意再看他,他就是仗著她欠他人情心存感激所以才一直為所欲為。


    看著她這副像耍小性子的模樣易宇兮唇角勾了勾然後繼續賭局。


    “賈少這麽大手筆買我的底牌,我自然不能讓你失望。”他開口道,黑眸如墨,底氳笑意。


    賈崢競嗤鼻:“那就別磨磨蹭蹭趕緊揭牌。”說完先揭開自己的底牌笑著扔到中間:“k、q、j、10、9同花順,易宇兮你輸了!”


    易宇兮掃了一眼他的牌,慢慢掀開自己的底牌一角,然後不緊不慢地將之抽出和四張明牌一同推到眾人麵前。


    千靜語睜大雙眼:黑桃a?


    同花順裏以黑桃a為首的最大,所以是……易宇兮贏了?


    賈崢競不敢置信地看著易宇兮的那副牌,然後怒吼:“易宇兮你他媽是不是出千!”


    易宇兮此刻都懶得看他。


    “賈少,願賭服輸,輸不起就不要玩。”


    賈崢競現在氣得想殺人,現在這麽多人看著他若直接跑掉他賈家日後就要背上縮頭烏龜的罵名,可是不跑難道真的把那玩意兒割下來?


    易宇兮!易宇兮!


    他在心裏憤罵,恨不得將他千刀萬剮。


    驀地,他閉了閉雙眼再睜開,然後換上一副笑容對著易宇兮:“易少,玩一把而已,何必當真呢。”


    輸贏已成定局,現在他隻有先保蛋!什麽麵子什麽千靜語先一邊去吧!他不能讓賈家在他這裏斷了香火。


    看著他皮笑肉不笑示好求饒的樣子,沉默了片刻易宇兮也嘴角噙著笑:“賈少看你緊張的,我也隻是和你開個玩笑,遊戲而已,何必當真。”他道還朝千靜語看了一眼。


    千靜語瞪他,心裏罵了一句“一丘之貉”後甩開他的手就站起身離開了,這裏她不想再待下去了。


    易宇兮這次也沒攔她,由著她走了。


    賈崢競現在無暇管千靜語,聽到易宇兮這麽說立刻附和:“對對對,以和為貴,以和為貴!”


    易宇兮繼續笑:“況且你那個東西取了除了能泡酒還有何用?”


    “……”賈崢競嘴角抽搐,忍著迴應:“嗬嗬,是啊……”


    易宇兮從袋中拿出一根煙慢悠悠地點上:“東西我可以不要,不過人我要了,賈少,你覺得這個交易如何?”


    賈崢競還是忍:“成交!”


    易宇兮眉峰上挑,繼而道別:“那賈少,我們後會有期……”


    賈崢競幹笑,眸中帶著不甘:“後會有期,替我向季老問好。”


    在他的話中易宇兮轉身離開,此刻還能看到一絲千靜語離去的身影,望著那道倩影他唇角微撩拿出了手機。


    ——“阿浩,把上次賈崢競在酒吧吸毒販毒的照片散布出去,就現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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