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青寒見大家都默認了自己的這一番做法,暗自點了點頭,幹咳一下,隨後壓低聲音道:


    “大家還是盡量地不要對那些人表現出什麽敵意,不管怎麽說,如果七百三十名煉體士盡皆不降,咱們大家夥兒肯定也會有所損失。”


    他稍一停頓,知道自己就算不將“那些人”的身份說出來,大家也自然明白所說的是誰。


    隻是一句話下去,有的人麵露不忿之色,也有的人仍舊是帶著幾分憤怒神態;唯有少數的幾個人,或許是明白這其中的利害關係,麵上還算是平淡。


    於是他接著又道:


    “我也不會去要求你們一下子就跟他們像是咱這樣親密,可畢竟咱們村子還想要重新擴展到‘莊子’的話,合並猛虎村卻是一條最為迅速的道路。”


    “所以,這第一批煉體士,是必然要留在咱們村裏的。當然,大家也盡管放心,在頭一年裏,我跟幾位隊長也會商量一下,務必要將他們完全監視起來,以防有變。”


    就算是他們有些自己的小心思,可十幾年過去,再等到他們的家人朋友們都誕生出下一代來;肯定會受到青龍村或多或少的影響,再多的異心也會隨著漫長的時間而漸漸磨平。


    或許幾十年過去,就連他們自己的後代都不會再知道曾經有過“猛虎村”這麽一個村子。


    眾人聽到林青寒的保證,也大約明白了自己的總隊長在沒有什麽副村長或者是代理村長的情況下,恐怕即將就要變成青龍村的村長了。


    既然他已經有了這麽一個穩妥的法子,那自然就不好再提出什麽反對他的話來了。


    畢竟自己村子的人數多了,不管是對於各項收入還是各種貿易上,都有著極大的好處。


    別的不說,就說自家商人要帶著資金或是貨物進城的話,身邊帶著兩個煉體士護衛安全;那麽走在村子跟落霞城之間這塊荒無人煙的曠野上的時候,肯定要比自己一個人走在上麵要安全的多。


    唔,雖然猛虎村從今以後就要並入青龍村,大概在很長的一段時間之內都不會再有什麽像樣的劫匪出現在落霞城四周;可能夠放心地讓那些煉體士們獨自外出去保護村民的話,大概也得要很長的一段時間。


    該說的都已經跟大家說明白了,林青寒隨即便揮揮手,將眾人打發走去村裏巡邏了。


    等到他安排好一切再迴過頭來的時候,臉上已經重新恢複到了正常的神態,略帶幾分歉意地向玉長天道:


    “玉前輩,真是對不住了。因為劉隊長的犧牲……也沒法讓您跟玉姑娘跟著我們過個安穩的年了。”


    說到此處,他語氣又稍做改變,保證道:


    “不過還請放心,我們一定會盡最大的努力,來讓您看到最好的效果!”


    玉長天微微頷首,也並未將此事放在心上。


    畢竟他決定留在青龍村的原因,又不是因為能夠在這裏看到好看的過年活動。


    當然,要是可以讓女兒看到某些她沒有見過的東西,那也是件不錯的事情。


    林青寒當然也明白這一點,故而在表示性的道過歉之後,便告辭轉身,去安排大年三十晚上的諸多事宜了。


    玉靈珠待他離開之後,還很擔心地問了一句今晚要住在哪裏的問題,接著她便看到父親默不做聲地走向門外,然後站在門後的一名煉體士急忙走上近前來的景象。


    這不禁讓她稍微尷尬了一下,心道薑還是老的辣。


    時間飛逝,明媚的陽光漸漸西沉,轉瞬便有一輪明月懸在高空,清冷的銀輝灑遍大地。


    “吱呀——”


    玉靈珠推開房門,緩緩走進這個有著四間屋子的院落當中。


    大門後有一道屏風似的灰白牆壁,根深蒂固地站在滿地的青石板上,每一間屋子的門前皆有一塊翻開的泥土,看其中光禿禿的枝椏,好似是幾片花圃。


    從這些花枝上的刺來看,這應該是月季吧!


    畢竟,在洵州七城這片地界上,最常見也是最容易養活的,便是月季花了。


    代表著美滿與幸福,寄托著希望與願望。


    隻是,待到這寒風刺骨幹燥不堪的季節時候,幹枯凋落到隻餘一根光禿花枝的月季,可還曾代表著人們所寄予在她身上的意義?


    玉靈珠忍不住地微微歎了一口氣。


    隨著父親的到來,恐怕自己在青龍村也待不了幾天了。


    雖然沒有人告訴過她,可她卻就是知道。


    “靈珠,怎麽了?”


    玉長天不知道什麽時候走出房間,無聲地站在了她的身後。


    玉靈珠悚然一驚,從心事中迴過神來,慌忙道:


    “沒……沒什麽。父親,您怎麽出來了?”


    玉長天微微一笑,調侃道:


    “聽到女兒的歎息聲,我哪裏還能不出來看看你是遇到什麽煩心事了?”


    誰知她聽了這話以後,臉上竟然莫名地浮上兩片不易察覺的紅暈來,然而眨眼便消散開去。


    “也……沒什麽,隻是看到眼前這殘落敗花,一時間有些傷感罷了!”


    玉長天聽到這種話語竟然從自己的女兒口中出來,身形猛然一滯,笑罵道:


    “小孩子家家的有什麽好傷感的!好了,快去睡覺吧”


    玉靈珠也察覺到自己剛剛慌亂中隨口扯出來的話有些太過,急忙一低頭,就此竄進自己的屋中,“咣當”一下關緊了房門。


    看著那猶自震顫兩下的房門,緩緩斂起臉上的笑容,打開院門朝外走去。


    他又怎麽會察覺不到自己女兒的心意。


    隻是玉長天想當然的不會去直接問自己女兒。


    所以他散放出靈覺感知,隨之來到了西南方某條緊挨著大道一旁的巷子裏。


    此時正是剛剛入夜不久的時候,人們正在屋中烤著火盆,或是好問求學的正在安靜地看書,或是恩愛的夫妻正在猛烈地做著一些愛做的事情。


    這戶人家的廳堂裏,也正亮著兩盞昏暗的燈光,屋中的一名老者正在閉目養神,或者說是在靜靜地聽著院中傳來的唿嘯風聲。


    “呯,呯。”


    他手上似乎波動著某種莫名玄奇的規律,不輕不重地拍打了兩下大門,便靜立門前,安心地等待著。


    隻是片刻之後,他便聽到院中的風聲止歇下來,一身輕便薄衣的楊凡打開正門,看到門前的玉長天之後瞬間一呆,眨眼便恢複過來,躬身行了一禮。


    “玉前輩您好,不知道您深夜來此……”


    玉長天盯著眼前這個小子所表現出來的禮數,以及跟之前在在院中勤勞修煉的場景,就連自己也沒有察覺地就對他生出了幾分好感。


    “晚上睡不著覺,就隨便出來走走。正好見到你這裏還沒有熄燈,也就順路來看一看。”


    他麵不改色地扯道。


    “玉前輩快請進,咱們去屋裏說!”


    楊凡急忙側開身子邀請道。


    不管這話聽上去有多假,他這終歸是正式地來自己家中做客,就算是家中沒有什麽能拿出手的東西來招待,可禮數上自然是不能少的。


    玉長天點點頭,緩步走進院中,隨意打量著四下裏的各處擺放。


    不消片刻,楊凡便推開大廳木門,朝爺爺介紹道:


    “爺爺,這就是靈珠的父親,玉長天前輩了。”


    王德喜自院門打開的時候就已經睜開眼睛,聞言急忙站起身來,將他迎到主位上去。


    楊凡彈指射出兩道元氣,點亮了後牆角落裏常年不用的兩盞雕花長杆燈,跟王德喜恭敬地站在下首位置上。


    玉長天含笑盯著王德喜,道:


    “老先生好福氣,如此天賦了得的小友,竟然就落到你家裏麵來了。這等運氣,可真是羨煞旁人啊!”


    王德喜嗬嗬一笑,心道你這是來揭小凡短的還是來挑事的,要不是看你修為高,早就將你轟出去了——洵州第一仙人的名頭,即便是尋常的普通人,那也是聽說過的。


    “大人這是說的哪裏話,我與小凡也算有緣,自打當初見到他的第一麵起,這孩子就已經讓我割舍不下了。這種爺孫情誼,又怎麽會是簡簡單單的運氣就能夠解釋得通的!”


    玉長天大笑起來,麵上不知為何竟然顯出幾分微微的高興神采:


    “說得也是!是我唐突了!”


    說罷,他不知從哪裏取出一塊約莫有兩跟拇指長寬,潔白如雪的小玉佩來;張手一托,這塊綴著玄青色繩條的玉佩就緩緩地朝著王德喜漂浮過去。


    “這塊玉佩,就當作是見麵禮送給你吧!也全當作是我賠罪了。”


    他接著道。


    “將它帶在身上,可保佩帶者寒暑不侵,蚊蟲不叮;本身它還有一種磁場,能夠極大地改善身體機能,延緩衰老。”


    略作停頓之後,他又轉過頭來看著楊凡,道:


    “換句話說,如果由一名煉體士長久地佩帶這塊玉玦,那麽他即便是未曾突破到煉氣階位,也能夠實力無損地一直到五十歲壽寢正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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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s:我必須承認,前幾章的名字起得不是很好,因為其中有很多東西沒有來得及交代。小舟以後絕對要盡量避免起這種上中下的章節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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