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弟們,生死存亡的時候到了!等那幫混蛋們過來了,咱們便且戰且退,迴到大部隊當中再行殺敵!在此之前,首先保證自己的安全!”


    王蒙全神貫注地盯著山上越來越近的敵人,對著自己周遭的人喝到。


    小股部隊若是落到敵人大軍當中,縱是再勇猛的壯士,下場也是個死字。唯有與己方大部隊合二為一,將敵人大軍分散開來,才能更好的殺敵。


    “是!”


    混亂不堪毫無隊形可言的猛虎村匪眾,如驚濤駭浪中濺起的水花,浸染在王蒙建起的簡易防禦基地上。


    “殺!”


    “殺!”


    猛虎村的煉體士分外眼紅,因為己方必勝。


    青龍村的煉體士同樣分外眼紅,因為己方必勝。


    “轟!”


    獨眼龍身先士卒,層層疊疊的綠色浪潮隱藏著無盡殺機,朝觀眾席上覆蓋過去。


    之所以一上來便是化生劍訣中的大殺招,是因為觀眾席朝向北方的那一麵是最高的那哥垂直麵。


    若是不以最快的速度破掉阻住自己大部分視線的障礙物,誰知道後麵會隱藏著什麽。


    獨眼龍自己是無需擔心什麽,可是身旁的一眾煉體士們卻不能冒此風險。畢竟兩方之間的戰爭,拚的不隻是高端戰力,戰力低微、人數眾多的熬皮境煉體士也是決定勝負的重要因素。


    被王蒙將所有木頭都堆積到前麵的高大觀眾席,在引氣境的獨眼龍劍下卻是那麽的不堪一擊。


    “哢!”


    木屑橫飛當中,一抹亮金色倏然閃亮起來,獨眼龍心中猛然升起一股危險的感覺。


    “唰!”


    王蒙鋒銳的真氣透過手中秋水般明亮的長劍激射出來,穿過層層木屑,刺向身前的重疊浪潮。


    一個有心,一個無心,獨眼龍的化生劍瞬間被刺穿進去,明亮耀眼的金光猛然伸至眼前,倒映在獨眼龍驟然縮小的瞳孔當中。


    “鏘!”


    間不容發之際,獨眼龍碧色的長劍終於抵在身前,將那泓亮如秋水的長劍攔在原地。


    “能擋下我的‘秋水劍’,沒想到猛虎村的人竟然也能夠辦到這點!”


    王蒙一擊不中,冷笑一聲,又是連綿不絕的劍勢刺了過去。


    “媽的,什麽叫我也能辦到!竟敢看不起我們猛虎村,今天過後,看你們青龍村還能不能繼續存在!”


    獨眼龍怒喝道,手上卻絲毫不停,層層疊疊的劍氣衝擊在他不曾停歇過的劍擊上,為身後的人能夠安然衝過去提供了安全的環境。


    王蒙瞥了一眼身邊已經戰鬥起來的兩方煉體士,和猛虎村陸陸續續趕過來的大部隊,見到不曾有熬皮境界之上的人插手,心中也就放鬆下來,專心對付起獨眼龍。


    論真氣的話,一金一木,本是能夠克製住木屬性的化生劍訣。奈何金係之屬,本就是鋒銳無匹一往無前的霸道氣勢,縱是使出了連綿不絕的快劍,也隻能是和獨眼龍層層疊疊的化生劍潮所持平。


    然而這就夠了。


    自兩方接觸開始,王蒙就在以緩慢的步伐向後麵邁去。為了引誘獨眼龍上鉤,他除了第一劍,甚至都沒有施展出自己的《金日劍訣》。


    直到他帶領的這數十人退了百步距離,跟身後的林青寒隻有不到百步的時候,獨眼龍這才恍然醒悟過來。


    “該死,上當了!”


    ……


    徐柳依眼睜睜地看著老爺被人挾持而去,低罵一聲,有些彷然無助起來。


    公子讓自己陪著老爺,不就是為了保護他的嗎?結果非但沒能保護好他,反而讓歹人就在自己眼前將他擄走!


    投鼠忌器之下,又不能追上去……這下可怎麽辦?


    她急的都要哭出來了。


    就在這時,不遠處的街上突然現出兩個人影,前麵一人畏畏縮縮,腳步躊躇著;後麵一人卻龍行虎步,嗬斥著前麵的矮小人影。


    “說,除了一名老人、一個姑娘和一個歹徒,還有誰在!”


    “大人,我看見的都說了,就隻有這三個…不,加上我就隻有這四個人啊!”


    矮小身影點頭哈腰地對著身後的人說道,隨後似乎是看到了自己的馬車,頓時來了精神,遙遙一指:


    “您看,大人!就是那邊了!”


    能被其稱作“大人”的絡腮胡壯漢,自然就是一名護衛所的煉體士了。


    十分鍾之前的他還在這附近巡邏,忽然看到不遠處街角上跌跌撞撞跑過去的這個車夫,自覺猛虎村的信號煙花彈就在不久前爆開在村子上空,有人露出這樣的神態自然顯得可疑。


    於是他沒怎麽猶豫,就大喝一聲,疾步趕了上去。離得近了之後,他這才看到,這車夫打扮的人不但形跡可疑,就連麵上的表情,都是慌慌張張的。這頓時讓他起了疑心。


    一番盤問之下,車夫才斷斷續續的將適才發生的事情說了出來。但是等到讓他帶路引自己過去的時候還,這個車夫卻是說什麽也不肯幹了。


    他不得以隻得威逼利誘,說不得還在沒有人看到的情況下使用了些許可控的暴力手段——這也能解釋車夫如今為何會有一個熊貓眼了——才連拖帶拽的讓其再次來到現場。


    此刻他順著車夫的手看去,瞬間看到的不是那架碩大的馬車,反而是車廂後麵看上去毫不起眼的徐柳依。


    想必這人就是車夫口中的那名姑娘了。隻是環視一圈,除了一前一後的兩架馬車和那個明顯年紀不大的少女,根本沒有其他的人。


    哦,若是不算後麵那輛馬車底下躺著的那人的話。


    他不禁迴頭狠狠地瞪了一眼那個膽小怕事的車夫。


    矮小的車夫頓時一縮脖子,生怕自己的另一隻眼睛也變成熊貓眼。


    當時的情況那麽危急,我哪還有閑心看看周圍有沒有其他人啊!再說,就算是正常情況,一個人躺在馬車底下也不容易被人看見吧!


    車夫委屈的想到。


    那名煉體士先去了第二輛馬車那邊,從車底下將人拖了出來試了試鼻息,感受到他雖然散亂微弱卻有著平穩起來的趨勢的唿吸,看來隻是被人打暈了。


    旋即任由其躺在地上,一邊朝前麵走著一邊調整了下自己臉上的表情,不一會便已經能夠看到那個少女臉上泫然欲滴的焦急神態。


    是什麽讓這個美麗動人的女孩子變成了這副樣子?煉體士禁不住地有些微微心痛。


    肯定是因為那個車夫不戰而逃的行為讓她受到了傷害!惡狠狠地迴頭露出一個“迴頭再來收拾你”的表情,留下愕然不知所措的車夫呆在原地,驚恐不安地念叨著我什麽時候又得罪到你了?


    等到煉體士再轉過來,就已經不再是兇狠的神色。對著女孩子,特別還是這麽美麗可愛的女孩子,怎麽能夠嚇到她呢?


    於是他露出一個自認為和藹可親的表情,關切地湊上前去問道:


    “小妹妹,這裏發生什麽事情了,你知道嗎?”


    就算是如此美麗可愛的女孩子,也不能忘記正事。


    焦急不安的徐柳依正在胡思亂想著,就看到遠處的兩道人影越來越近。


    看到這張滿臉胡須的臉上擠出了一個比哭還要難看的笑容,徐柳依禁不住的就不再想其他事情了——因為她被嚇住了。


    等到他再問出第二遍來的時候,她這才反應過來。


    原來是村裏的煉體士!


    反應過來之後,她又止不住的生起氣來。


    怎麽現在才過來,早幹什麽去了?正好在老爺被劫走不到三分鍾的時間裏,你就出現了?若是早出現幾分鍾,老爺還怎麽會被歹人劫走!


    再說了,你從來都沒有笑過嗎?一張臉都擠到一起去了,連公子不笑的時候你都趕不上……不,十個你也趕不上!


    徐柳依越想越生氣,幹脆怒氣衝衝地瞪著這個虛情假意,連笑都不會笑的煉體士。


    煉體士莫名其妙地看著眼前這個生起氣來都顯得有些可愛的小姑娘,不明白自己怎麽說了兩句話的工夫就生氣了。


    正待繼續說話,徐柳依怒氣不減地開口了。


    “我家老爺剛剛被壞人劫走,你不會提早三分鍾過來嗎?”


    “要是有你出馬,那人還怎麽能夠將老爺劫走!”


    煉體士奇怪地看著她漸漸紅起來的眼睛,萬萬沒想到自己剛一出場就被恨上了,急忙安慰道:


    “乖,你家老爺是誰啊?綁走你家老爺的人去了哪個方向?”


    既然匪人剛剛離開不久,想必走不了多遠去。


    而看著眼前這個小姑娘已經隱隱有元氣波動的樣子,想必來手也是個相差不遠的家夥。


    不然的話,來者要麽無法在她麵前劫人,要麽小姑娘現在已經躺在地下。


    徐柳依心中火氣稍減,抬起手來用力地指向那人最後消失掉的巷子。


    煉體士點點頭表示了解,腳下轟然發力,朝那邊巷中竄去。


    五分鍾之後,他便麵色沉重地迴到馬車旁邊。


    來迴轉了那條巷子四周的三條街道,發現已經徹底沒有了敵人的影子。


    “這位姑娘,還請告訴我那位被劫走的老人到底是誰。”


    能有這種已經修煉了煉體術的人當護衛,在青龍村裏也必然不是無名小卒。


    徐柳依這下反而有些緊張起來,結結巴巴地道:


    “我…我還不知道老爺的名諱呢……公子將我帶迴來隻有一個月不到的時間……”


    這下輪到煉體士緊張起來了。


    不到一月的時間,身上就已經有了元氣的波動?


    能夠修煉《巨犀熬皮》的護衛,那都是經過所裏的隊長們測驗過後,確認沒有問題的;隻是這種測驗,最低的要求就是要在青龍村已經長居十年以上,或者是打小便生在青龍村的老一輩居民。


    難道這是那幾家裏的人為自己老爺子購買的奴隸?


    孫家,還是趙家?


    修煉了煉體術的奴隸,那可都不便宜啊。即便還沒有修成煉體士,最低級的像是眼前這種少女的護衛,也能在奴隸市場上賣到一千兩黃金吧?若是再算上她的樣貌等等,恐怕沒有一千二百兩黃金是拿不下來。


    一旦修煉了煉體術,引納元氣入體,就代表著這個人已經做好了準備——做好了與天爭命的準備。要麽在不入階的修為上活到五十歲老死;要麽就不斷修煉,或者能夠突破煉氣階奪迴自己的壽命,甚至比普通人多活數十年;要麽突破煉體階位,隻是再厲害的煉體士依舊難逃五十歲大限。


    可是沒聽說那兩家有為自己老爺子購買過這種護衛啊?


    就在他胡思亂想的時候,徐柳依卻見他在自己說完一句話之後就陷入了呆滯,想了想決定還是報出公子的大名:


    “雖然我不知道老爺的名諱,可是我們家公子的名諱,是叫做楊凡。”


    煉體士猛地從自己混亂的腦海中清醒過來。


    楊凡!


    縱使沒有見過這位村子裏的天才,他的大名也是聽說過的。


    那個三日熬皮的天才煉體士!


    據說他現在已經修煉到磨體境界了啊,也不知道是真是假。


    不過在他想來,再怎麽天才的人,也不可能在短短七八個月裏就修煉到磨體境界吧?不然自己這近十年的時光,豈不是活到了狗身上去了?


    “原來是楊隊長的爺爺…那豈不就是王德喜老先生?”


    這名熬皮境界的煉體士勃然變色。


    即便是沒有楊凡的這層關係,可是當初王樹華與如今林大隊長之間的交情,他也是聽說過的。


    這可如何是好?


    煉體士頭疼不已,想了一會之後,又不死心地朝那條巷道周圍再次搜索過去。


    當然,隻是無用功而已。那人既然在他第一遍搜索到時候就沒有遇到,又隔了幾分鍾怎麽還會讓他找到?


    “該死!”


    煉體士低聲咒罵一句,轉頭一巴掌拍在那個車夫頭上:


    “你去將那人叫醒,然後駕車迴護衛所!等會這裏有上千人打起來可別怪我沒有告訴過你——趕快!”


    “什麽?這麽多人!”


    車夫驚唿一聲,心裏打起哆嗦來。


    煉體士不去管他,朝徐柳依道:


    “姑娘,走吧,隨我到護衛所通知林隊長!”


    徐柳依“嗯”了一聲,對於那個剛剛一開始打架就急急忙忙逃走的車夫也很是不屑,急步趕上前麵的絡腮胡子。


    ————————


    感謝愚人節以及近日裏安東野、遊俠辰源、十月如歌的打賞,雖然不是很多,但是心意已經收到。


    正好今天有些空閑,四千字大章奉獻給每一位支持我的讀者。


    多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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