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飯前,所有人都坐迴自己的位置。有些話王豪自是需要與父親單獨說,所以此刻女眷皆是將目光移向了王豪,想要聽的他講述修行的趣事。


    王豪避重就輕,將輕鬆詼諧的修煉往事告訴了自家長輩,不過對於門派的覆滅以及北方一行卻是沒有告知。


    二娘聽聞那木芯生的俊俏當即問道,“這姑娘家在何方,二娘請人給你說媒如何?”


    二娘自然是好意詢問,王豪也不好亂說,隻得迴複道,“師姐家住南方極西之地,邵陽郡。”


    王豪修行了堪輿術,自是需要更加豐富的地理知識,西穹山便是木芯的本體所在,所以說木芯的家住邵陽郡也毫不為過。


    “哎喲,住的可真遠哩。”二娘感歎一聲,當即開口道,“你這次迴家是何打算。”


    王豪聞言微微一愣,“師門已然將道術盡數傳授於我,眼下便是迴家一番,日後準備遊曆時間,渡化世人。”王豪的話說的一套套的,倒是有王家慈濟天下的傳承家訓,王員外聞言微微點頭,目光很是淡然。


    二娘倒是不再開口,一副若有所思的樣子。不過一側的三妹眨著靈動的雙眼,“大哥,那你能帶上我嗎?”


    三妹的話引來長輩的責罵,“姑娘家家的不知道好好學織繡成何體統。”後者嘴巴嘟的老高,也不敢反駁,無聲的對抗隻能被長輩對王豪的關懷詢問給淹沒。


    吃過飯食之後,王豪跟隨父親來到書房,一甘女眷自是知曉父子間有著話語交談。


    書房內陳列擺放著各色書籍,王家雖然是商賈人家,卻從未停止對知識的追求。


    萬般皆下品,唯有讀書高,權利才是人間至高之道。


    王員外並非迂腐的商人,反而更加平易近人通曉市理。看著愛子挺拔的站在跟前,欣慰的笑道,“你是何打算。”


    王豪咽下一口唾沫,“溧陽皇城軒轅老皇帝年事已高,膝下三子免不得日後爭奪皇位,到時候戰亂定然波及人間。孩兒身負重任,當初拜入門派曾立誓要渡化人間,降妖除魔為民造福。”


    王豪的一番話便是給自己接下來的所述做下鋪墊,王員外饒有興致的看著他,後者繼續說道,“孩兒準備遊曆整個中明國,日後可帶軍打仗。國家早日一統,百姓也會早日脫離苦海。”


    王員外深感讚同,“心懷天下自然是好事,可是你可曾想過,一己之力如何對抗千軍萬馬?”


    父親的話字字珠璣,王豪神色依舊不為所動,“草寇橫行兵戈四起,我能救一個人,世間便會少一個難民。”


    當初王豪日夜苦讀報考功名,想的便是當官為民造福。“我一人之力甚微,可若是十個我百個我呢?”


    王員外當即大笑,“尚可一試,你自會知曉人間險惡。我眼前說什麽都不會動搖你,希望你堅持自己的理想抱負!”


    王豪點點頭,所謂渡化人世不免有些托大。拯救蒼生不是一力便可為之,教化愚民任重而道遠,隻有思想的崛起才能渡化。


    日後戰亂,免不得愚民橫行,中明國之前的數個朝代皆是證明了這點。為了生存下去,愚民不惜食人賣子。前車之鑒,後事之師。沉重的擔子隨著王豪的選擇而挑起,並非他可輕易放下。


    “為父支持你的選擇,大丈夫先立業後成家也並非不可。”王員外的話讓王豪很是感動,而接下來的一句話更是讓王豪哽咽,“擇婿入贅王家,讓二妹三妹為王家開枝散葉也可。”


    王豪噙著眼淚,父親既是長輩,也是全力支持他的“知己,”王豪既然抱負遠大,自然是讓他努力奮進。


    “爹,您放心,孩兒定會為我王家延續香火!”不孝有三,無後為大。道家弟子秉承孝道,乃門規之首,王豪自然不想違背父親的意願。隻有男子的子嗣才稱得上真正的香火延續,王員外聞言點點頭不再詢問其他事宜。修道的事他不懂,他能做的便是支持。父親的愛是磅礴的,雖然沒有婦道人家那般細膩,不過王豪已然很受感動。


    “你準備何時離家。”王員外淡然一笑,王豪若是有所成就那也是光宗耀祖,他看得很開。


    “初步定於一月之後,”王豪話鋒一轉,“父親,我王家是否現在應該為日後做些準備了?不會戰亂自然是好事,可若是開戰免不得。”


    王豪並未說完,戰亂對商賈的影響很大,有備無患才是真正的應對方式。


    王員外聞言微微頷首,“我知道,你且顧好自己,不必操心家中。”


    天道昭然,有些事並非自己可以選擇。王員外擺擺手,“去跟你二娘說說話,這幾年她日夜拜佛念經,終於盼的你平安歸來了。”


    此時二娘正在花園曬太陽,一甘女眷坐在一團,看著王豪遙遙走來,臉上滿是笑意。


    “姐姐,你說給大郎找個婆家如何。咱們大郎生的英俊倜儻,又是道家弟子,免不得大戶人家子女喜歡她喲。”三娘一側坐著二妹王芸,此刻王豪步伐矯健,一舉一動都帶著王員外年輕時的影子。


    “等他近前來問問孩子心意,兒大不由娘啊。”二娘感慨一聲,雍容華貴的裝束下滿是關切的神情,錦衣玉食依舊不能免去歲月的痕跡。


    王豪上前依次給三位姨娘打招唿,站到了花園的涼亭前。


    “大哥,你何時給我和二姐尋個嫂嫂啊?”三妹毫不忌諱,性子隨王員外也是繼承了放蕩不羈的個性。


    王豪笑著契了一聲,“小姑娘家不害臊。”


    不過那梁二娘倒是神色凝重,“延續子嗣乃子女的義務,你今年秋天就滿二十一了,該考慮娶妻了。最次也得納一房妾室,你父親嘴上雖然不說,不過他心裏還是著急。”


    王豪點點頭,生為子女本就該如此,不是王家如此想法,而是天下所有人家都是這等趨勢。


    “我不希望操之過急,女子又不是生育的工具。若是她愛我,為我生下女子才是兩全其美的結果。”王豪的話在父係氏族社會無疑為女子開脫了幾分,女子地位低下是普遍存在的事實。


    二娘欣慰的點點頭,“不如二娘為你做主,先納妾不急著生子如何?我看那黃家的小女兒就不錯。”


    王豪想起黃家那體形肥碩的小女兒癟癟嘴,“日後再說吧。”


    “喲,人小姑娘現在可生的漂亮呢,要不是為了尋個好夫家也輪不到你來選咧。”王豪就知道二娘會說出這些話,不過也不怪二娘,她也是為了自己好。


    當即王豪轉移話題,在談兒女之事就真的得納妾才能出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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