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離將蘑菇下麵的樹皮撿起來,隔空扔到下方剛站穩的卡卡西臉上:“嚼進嘴裏可以解毒,從現在開始我要逃跑了。”


    話語剛落,他轉身跳躍在樹枝之間就消失不見。


    樹下咀嚼著樹皮緩慢解毒的卡卡西一愣,低垂著眼眸,將剛才發生的一切梳理一遍後,緊隨著沈離的背影追蹤而去。


    “被徹底的算計了,他是故意蹲在毒蘑菇旁邊的!”冷靜的分析一切:


    “沈離分明是看出攻擊他的是沒有實體的‘分/身術’,所以絲毫不躲避,並進行身體的微調,給我一種他要向某個方向躲避的姿態,最終誘導我踩在蘑菇上中毒!”


    迅速的追在沈離的背後,卡卡西一個跳躍踩在巨木的樹冠之上,遙遙的將周圍的所有場景收入眼中,他觀望著沈離逃跑的方向,沉思一下選擇了繞近路。


    隻要穿越危險的山脈,就能直接攔截在沈離的麵前。


    下定決心後,他左拐奔跑向山脈的頂端,而另一個方向,則是繞著山脈而行的沈離。


    但是出乎卡卡西意料的是,一路奔行在山脈頂端後,他突兀看到個巨大的鳥巢建立在數十顆巨木的中央,隱隱約約可以看到鳥巢中光溜溜的鳥蛋。


    “這是什麽鳥的蛋?”驚奇於這鳥巢占據數十顆巨木的龐大,卡卡西一時不敢擅闖,隻能順著其邊緣繞路。


    然而更加驚訝的是,他剛繞一半,驟然在鳥巢的邊緣看到細細的絲線。


    “這是沈離布置的陷阱嗎?”狐疑的望著那絲線,卡卡西警惕的走過去,目光順著絲線查看附近的陷阱。


    砰!


    隻聽一聲快速的悶響,那看似陷阱的絲線猛地收縮起來,速度快到人眼無法捕捉!並直接將還未走近的卡卡西嚴實的束縛起來!


    他心中一驚,想要掙紮卻察覺到絲線越來越緊,並且帶著綿軟的吸附性,如同蜘蛛的絲一般無法掙脫!


    “吱——”


    尖細刺耳的聲音帶有規律的從旁邊傳來,他瞪圓了眼睛望過去,隻見一隻龐大的鳥類從天空飛翔而來。


    空中巨鳥剛開始的叫聲還算柔和,但在看到鳥巢旁的卡卡西後,發出如雷鳴震懾天地般的咆哮怒吼!


    厚實的雲層都因為這聲音四處分散,同時也驚嚇的下方森林中動物們踐踏逃竄!


    “可惡!”費力的掙紮身邊的絲線,全力的輸入查克拉,甚至想辦法扭曲自己手腕來用苦無切割絲線。


    但這對他身邊纏繞的絲線而言完全無用,甚至掙紮幅度越大,絲線的收束性越強。


    他身體都被越來越緊的絲線勒出深深的痕跡,有的地方甚至已經被切割出血!


    “刺鳥的巢/穴,粘眼蜘蛛的網,沒想到僅僅這兩樣就將你困住了。”


    突然,旁邊傳來似笑非笑的聲音。


    “吱——!!!”


    這時,對卡卡西咆哮衝來的飛鳥驚恐的看著沈離,刺耳的尖叫兩聲,猛地拔高身體就遠遠的盤旋在空中,不敢妄動。


    “這到底是怎麽迴事?”卡卡西死死的皺著眉心,憋足了力氣都無法掙脫。


    再加上手中的苦無本就是訓練用的,根本沒有開鋒,自然切不開那絲線!


    “粘眼蜘蛛的網,越掙紮越緊。但是隻要安靜的站立三秒,這種網就會因為察覺不到活物而迅速風幹。”沈離慢吞吞的跳躍在樹幹上,走到卡卡西的身邊摸了摸他的臉蛋笑道:


    “你太多動症了。”


    摸完小臉蛋,沈離好笑的看著卡卡西怒氣而不敢動的模樣,立馬後退跳在旁邊巨大鳥巢的邊框上,對著裏麵的巨蛋道:


    “刺鳥,無危害性,畏懼‘黴草’的氣味。而且這種生物唯獨火之國內部可見,所以不屬於必學內容。”


    “無危害性?”驚訝的看著天上盤旋的大鳥,卡卡西難以置信。


    “這種鳥身上沒有任何鋒利的東西,唯一強勁有力的就是那雙擁有柔軟羽毛的翅膀,不過就算站著讓它咬,也死不了人。”


    沈離輕笑一聲:“隻是體型龐大看著氣勢恐怖而已,沒想到將你嚇得掙紮不停呢。”


    利用刺鳥恐嚇卡卡西,讓他無法逃離蜘蛛網的束縛,這種簡單的戰術簡直可以稱之為常識。


    卡卡西沉默的站立在原地,一直到身上的蜘蛛網自動脫落都沒有行動,隨後他問道:“你是算準了我的行為,所以才將粘眼蜘蛛的網布置在刺鳥的巢/穴旁邊嗎?”


    “這可是模擬對戰,不是我對你的講課。”沈離拒絕迴答,他單手從忍具包中拿出一把苦無微笑:“剛才是我逃,現在該你了。”


    “無規則對戰,並沒有規定有一方必須逃吧?”卡卡西也是抽出一把苦無,猛地就衝向沈離打算攻擊。


    出乎意料的是,沈離沒有進行任何反擊行為,他隻是單調的將手中的苦無迅猛的射擊到身後鳥巢中的巨蛋上。


    隨著清脆的聲響,道道裂縫出現在巨蛋之上。


    他做完這一切,快速的一腳踢在旁邊的樹枝上,轉身就消失不見。


    唯獨剩下捏著‘替身術’手印打算坑人的卡卡西瞪圓了眼睛,死死的盯著沈離消失的方向,肌肉緊繃的下意識跟著逃跑。


    “吱—吱——!!!”


    天空的刺鳥發出巨大的刺耳咆哮,翅膀上的羽毛幾乎是瞬間炸毛豎起,遠遠望去如同穿插著無數劍刃的武裝盔甲。


    “不是說無害嗎,你跑什麽?!”跟在沈離的背後,時不時扭頭看一眼天上衝刺的巨鳥,卡卡西大喊著問道。


    瘋狂飛奔中扭頭彎起眼睛,沈離撓撓臉頰:“那你跑什麽呢?”


    “……”卡卡西默然,他也不知道自己跑什麽,隻是看到沈離的行為就下意識跑起來了。


    抬頭再次望一眼巨鳥,卡卡西一個拐彎不再跟著沈離奔跑,而是向著另一個方向打算避開天上的巨鳥。


    讓人意想不到卻意料之中的是,卡卡西拐彎後,剛一腳踩上麵前這個看起來堅實,並布滿苔蘚巨石的瞬間,一道鮮紅的血盆大口猛地張開,從巨石上突兀彈射而出。


    嘩!


    眨眼間,卡卡西就被著血盆大口吞掉半個身子,他表情猙獰一瞬,體內查克拉迅速爆發炸掉麵前這個偽裝成‘石頭’的蛇,大量的血液完全噴射了他一身。


    猩紅粘稠冰冷的血液,以及地上無法繼續偽裝徹底癱軟的石蛇,都讓卡卡西憤怒的一拳頭砸在旁邊的樹上。


    轟!


    然而,樹上大量的細小棉絨被卡卡西猛地一拳頭下去,頓時全部砸飛在空中,四散之下如同月光下的螢火蟲一般,但這棉絨卻是奪命的毒物!


    滋滋——


    讓人頭皮發麻的蠕動聲詭異的響起。


    驚訝的順著聲音看去,卡卡西震驚的無法行動。


    隻見空中飄動的棉絨在接觸到地上的石蛇屍體瞬間,就如同紮根了一般飛快的生長了起來!


    就連他身上被濺射的血液上,也紮根了無數的棉絨,不出幾秒,就感到身上密密麻麻的傳來刺痛感,那是棉絨紮根進血肉所產生的痛苦。


    砰!嘩!


    突然,一顆圓溜溜的蛋猛地從天空砸在他的頭上,哢吧一聲就見蛋瞬間破碎,裏麵的液體順著蛋縫洶湧的噴擠而出,怪異難聞的蛋容物將卡卡西渾身澆透。


    “絮樹,樹幹上長滿了絮絨,能夠以‘變溫動物’的血液和屍體為土壤進行生長。”


    卡卡西頂著一身的血液和蛋液混合物,還有上麵剛長出來就被蛋液澆死了的絮絨。


    他死魚眼的抬頭盯向沈離,一言不發周圍寫滿了生無可戀!


    “因為人類是恆溫動物,所以這種絮樹並不會對人類造成傷害。”沈離半蹲在樹上,燦爛一笑:“但不好意思,幾分鍾前路過這裏時,我恰好搬了一條蛇在這棵樹下麵,沒想到被你殺了。”


    “你故意弄的石蛇!”木然的抬頭,卡卡西抹掉臉上的髒物,吊著眼皮死盯著沈離。


    石蛇由於體表太過於堅硬,當它在迅猛攻擊的瞬間被殺死時,體內的血液會不可控製的大範圍噴濺而出,躲避不及時被灑滿全身是百分百的事情。


    而絮樹上的絮絨,又會寄生冷血動物的血液和屍體,那麽灑滿石蛇血液的他必然也會被寄生。


    “你剛才不是問我‘既然刺鳥無害,那為什麽要跑’嗎?”沈離望著狼狽的卡卡西,眼睛一彎道:


    “就是為了現在啊!”


    手掌死死的捏緊,卡卡西壓低了聲音問道:“剛才你繞著山脈而行,就是為了在這裏布置這些東西?你早算計到我所有的行動了是吧!”


    “對戰還未結束,繼續嗎?”沈離撓了撓臉頰,站在樹枝上,居高臨下的問著。


    深唿一口氣,卡卡西用力搖頭,內心無比壓抑:“不,我認輸!”


    “那就返迴學校好好學習我給你的那些書,別想著跳級了。”沈離滿意的轉身離開,步伐輕快愉悅。


    “……”默然的望著沈離的背影,卡卡西無言以對。


    成功讓卡卡西明白‘知識’的重要性後,沈離終於滿意的看到他再也不說什麽‘跳級’了。


    如果可以在學校安全的學到保命的知識,那麽何必頭破血流的在戰場上學習知識呢?


    沈離希望卡卡西不要將學校的幾年當成無用的浪費時間,而是利用這罕見的和平時光,學到更多的東西。


    此後的時間裏,旗木朔茂又一次返迴了戰場,卡卡西和沈離相互別扭卻又在一起上學。一連七天過去,沈離才猛地想起來:他是不是還和人做過約定?


    【成功扛過一個星期的攻擊,就當你畢業。


    誓言飛快的從腦海裏搜索出來,沈離尷尬的笑笑就連忙朝著宇智波駐地的方向而去。


    帶土以前是個遲到狂,沈離幹的最多的事情,就是想辦法把‘迷路的’‘救人的’‘找貓的’帶土迅速找到,並帶到老師的麵前。


    因此對他而言,找帶土真是一個相當簡單的事情。


    跑到宇智波駐地附近,他思索一下帶土可能躲避的地方,一個轉彎就奔跑向附近的後山區域。


    後山背麵是陡峭的山壁,山頂有著隱蔽的洞穴,可以直接通往山壁半中腰的山洞裏。


    這還是帶土先發現的,不過在找他的時候,不小心讓帕克發現了這個隻屬於他的秘密基地。


    當時帶土可是被氣的不清,如果——他手裏沒有拿著琳的照片下嘴的話,或許還不會如此生氣。


    沈離根本不明白,自己都已經看過無數次他抱著琳照片親的模樣,為什麽每次都會炸毛的生氣呢?


    慢吞吞的走到後山區域,熟門熟路的找到陡峭山壁頂上的洞穴。他放輕腳步,慢慢走了進去,手指也已經在忍具包中勾出一把苦無。


    摸著通向下方的洞穴一路前進,直到最深處,不出意外的看到一個麵朝山壁外蹲著的七八歲男孩。


    踏踏。


    故意踩出腳步聲,沈離可不打算秒殺帶土。


    踏踏!踏踏!


    腳步聲繼續加重,他原地踏步根本沒有繼續前進,在往前麵走可就直接摸到帶土的腦袋了。


    踏踏!踏踏!踏踏!


    麵無表情的看著男孩抱著膝蓋歪頭坐在地上,沈離揉一揉鼻尖突然開始懷疑帶土的聽力了。


    唰!


    撿起地上大石頭,沈離不客氣的狠狠扔在帶土的後腦勺上。


    “……啊!”慢一拍的近乎聲從帶土的口中傳來,沈離嘴角一扯踏了踏步子提醒帶土他背後還站了一個人。


    “七天了,你終於來了啊!”然而出乎意料的是,帶土不驚反喜,甚至還想給他一個擁抱。


    “……”這是什麽鬼反應?沈離側頭看一眼手中握著的苦無,確認自己是來刺殺麵前這個人的沒錯。


    “……”帶土也順勢看向沈離手中的苦無,頓時意識到了問題,驚喜的表情糾結扭曲起來,隻覺得真是傻,見到敵人的瞬間不是跑路而是大喊大叫。


    但誰叫沈離說好七天,結果根本沒來呢!


    “哈、哈哈、……”幹笑著後退,帶土退到身後的洞口,單手在外麵一拉,就摸到一根繩子,飛快的拉著繩子衝山頂爬去。


    沈離走過去站在洞口,向上看去正好能見到帶土費力爬繩子的身子,以及一扭一扭頗為有趣的屁股。


    “……”他又低頭看看山壁的下麵,距離地麵隻有五十米的高度,一個忍者跳下去完全不會受傷。


    那麽問題來了,帶土為什麽寧願拉著繩子爬上二百米高的山頂,也不願意直接跳下去繞出後山逃跑呢?


    “蠢貨!”忍不住低罵一聲,沈離長長的歎口氣,從忍具包中摸出一把手裏劍。


    他向上瞄準好方向,就直接揮射出去,瞬間砍斷了帶土頭上的繩子,而他也不意外的跌落下來,向著地麵摔去。


    眼疾手快的拉住摔下來的帶土,防止他因為高度而摔進醫院。


    “啊,謝、謝謝你——”帶土被他扯住後,後怕的拍拍胸口。


    唰!啪嘰!


    令人肉疼的聲音響起,帶土的道歉還未說完,拉著他衣服的那隻手猛地鬆開,瞬間就摔落在地上,直接屁股朝地四瓣開了。


    強忍身上的疼痛,帶土怒氣的站起身就仰頭大喊:“你發什麽瘋啊,拉住又鬆手,很嚇人的啊!”


    抬腳直接從洞穴口跳下去,沈離抽出忍具包中的苦無,二話不說就猛地進攻向帶土,行動淩冽果斷,毫不拖泥帶水的一刀劈砍而去。


    鏘!


    武器對撞的聲音響起,帶土狼狽的用抽出的苦無擋住攻擊,後退都來不及就見沈離又一刀劈砍而來。


    一個晃身向左邊閃避,但不敢置信的是,沈離仿佛早已察覺一般,第三刀想也沒想就迅捷的衝著他躲避的方向而來。


    那一刀快若閃電,一晃之下隻能讓人看到虛虛的影子,視覺的極限似乎已經無法捕捉到那刀的軌跡。


    更悚然的是,那刀刃上似乎有著輻射般的威懾一般,明明隻是普通的一刀,卻給人種殺機畢露的恐懼。


    “……救命”


    不知覺的呢喃出口,帶土瞪圓了眼睛死死的盯著那一刀,腦海似乎已經無法接受周圍的任何波動,隻能愣愣的看著一刀衝來。


    “會死的……”


    大腦被那狂暴的殺意刺激下,周圍的一切都仿佛停頓下來。


    原本鬼影似的刀芒也陡然減慢,雖然依舊很快,但不知為何,帶土就是讀取出了那刀痕的路線。


    鏘!


    交戈之聲清脆響起,卻如鍾聲震醒了帶土的內心,他茫然的抬頭,卻看到一把苦無被自己不知何時抬起的手阻攔。


    麵前之人也沒有進行下一步的攻擊,而是平靜的注視著他,目光深邃如同刺破了時空看透過去和未來的界限,漆黑複雜最終清明的隻剩下他驚恐狼狽的倒映。


    唰!


    不等他喘息,又是一刀被沈離砍出,帶土驚恐的看著那殺機十足的刀痕,心中隻剩下一個念頭:


    “逃!”


    鏘!


    心中驚恐著想要逃跑,但是手腳卻不知覺的抬起,阻攔了那深深恐懼的刀刃。


    “我攔下……了?”滿頭冷汗的注視眼前差一點就會砍到自己脖頸的苦無,他不敢置信的看向沈離:“你的速度好像,變慢了。”


    低哼一聲,沈離收迴苦無後退兩步,惡劣的低聲問道:“隻是熱身而已,這種慢騰騰的速度就已經讓你受不了了嗎?”


    渾身汗水淋淋,帶土倒吸一口氣,他絲毫沒有懷疑沈離的話,如果剛才的幾刀隻是對方放水的話,接下來難道真的會……死嗎?


    此刻,在帶土的眼中,沈離就是披著人類外衣的惡魔,充滿詭秘的黑色霧氣,其中裝滿了殘酷的利刃,將每一個吞入的人類千刀萬剮的進行淩遲。


    “要真正開始了。”壓低了聲音防止露出其中的稚氣,沈離勾唇抬起手中的苦無,瞥向帶土低笑:“害怕的話,你可以逃,但是相信我,以你的速度不可能跑的過我。”


    “我們是同村的人啊!”瞪圓的眼睛充滿了血絲,帶土心中的恐懼已經無限擴大,但是內在還是包含著最後一絲希望:“你、你其實是在說謊吧,你不敢殺掉我的,我可是宇智波家族的人,你——”


    但是就算嘴上這樣說著,望著沈離那一身恐怖的氣勢,帶土卻一點點陷入絕望,那麽強烈的殺機,根本無法忽視啊!


    “未開眼的宇智波族人,而且還是一個孤兒。”沈離輕聲的恐嚇:“這樣的存在,就算消失了也沒人會在乎的吧?”


    他話語剛落,絲毫不給帶土反應就強攻上去,每一刀都淩厲的仿佛用盡了全身的殺氣和力氣,每一個表情都寫滿了嗜殺和惡意。


    這樣瘋子般的狂獵打擊,讓帶土根本無法支撐,但是他也發現,沈離的速度的確有所下降。


    僅僅憑借雙眼就可以看到攻擊的痕跡,隻要手腳速度點,就一定可以阻攔。


    可以看見!全部可以看見!


    帶土被冷汗傾濕的頭發貼在臉上,他表情一閃而逝的堅毅,隨後加快阻攔的速度,並在相互的攻擊開始進行反擊。


    既然如此,那就——反攻!


    雙眼能夠捕捉到的攻擊越來越多,帶土的反擊也越來越強力,沈離開始轉變為防守的一方。


    隻是他的表情依舊殘酷漠然,每一刀的攻擊都保持著同樣的頻率和力道。


    轟!


    相互對撞下的反衝力,讓兩個人飛快的後退,隻是掄起反應力,沈離更快一籌!


    他猛地單踢在地上,手腕一個旋轉就飛速的射出手中的苦無,並立馬抽出另一把迅捷的衝刺上去。


    鏘!


    帶土瞪大著雙眼,將射擊而來的苦無擊飛,抬手就與前衝來的沈離交纏在一起。並逐漸找到沈離攻擊的方式,能夠進行最大化的預判防備和攻擊。


    “很不錯,竟然已經能夠跟上我攻擊的節奏。”


    突然沈離平靜的說道:“但是比起精疲力盡的你而言,保持著相當精力的我遲早會將你拖垮的。”


    “那就迅速擊敗你!”帶土低吼,一雙眼睛瞪的圓圓的,通通紅如同兔子。


    其中一個小蝌蚪轉的越來越快,強烈的氣勢從眼中爆發而出,那是一種帶著憤怒卻又毫無殺意的情緒。


    就算被人逼到這種時候,也不會對同村人下手嗎?


    沈離輕歎一聲,手臂一揮猛地擊飛帶土的苦無,身體極快的消失在原地。下一秒站在帶土的背後單手狠狠一按,就將他臉朝地按在地上。


    砰!


    腦門猛地撞在地上,帶土身體一軟整個人都眩暈起來,抽了抽手指想要爬起來,卻被背後的惡魔死死的按著。


    “恭喜你,從我手下畢業了。”臉色複雜的說出愉悅的調子,他依舊單手按著帶土的後背,讓他沒辦法起身。


    “還有,記住我叫沈離。”


    隨後,將頭暈目眩的帶土留在原地,沈離轉身離開。


    覺醒寫輪眼的帶土,應該會被宇智波重視,同時再也不可能成為老師的弟子,這樣他就安心的成為一個偉大的宇智波了吧。


    抱著這樣的想法,沈離將帶土的事情暫時放進內心深處封鎖起來。


    在他離開很久後,躺在地上很久的帶土緩解了腦袋的眩暈。站起身搖搖晃晃的靠著旁邊的石壁,眨了眨眼睛才能看清前麵的東西。


    不知道為什麽,和沈離的戰鬥結束後,眼睛總是很難受苦澀。


    帶土摸著腦門上麵的大包,心底暗暗的詛咒蛇精病的沈離喝水淹死,就衝著村子裏走去。


    沒多遠的距離,他才感到眼睛沒有那麽異樣的難受。


    隻是低頭看著身上的狼狽,汗水濕透的衣服和頭發,臉上也因為摔地而全是灰層,咋一眼仿佛剛從廢墟裏爬出來的乞丐。


    這樣的形象,帶土原本是不在乎的,但是當他突然在前麵出現一個長相清秀的女孩時,頓時臉上火熱通紅有些自卑。


    “帶土?”那女孩看到他頓時驚訝的擔憂道:“你這是怎麽迴事,在森林裏遇到野獸了嗎,有沒有受傷?”


    “都和你說了,以後不要總往那些孤僻的森林裏訓練,你就是不聽!”女孩走過來,抬手輕輕的拍掉帶土身上的灰層,在發現他並沒有受傷後,頓時鬆口氣露出微笑。


    “琳,我、我沒事。”帶土訕笑的撓著頭發,大大咧咧中又紅了臉,低頭看著自己一身狼狽隻想要逃竄。


    但是抬頭看著對他微笑的女孩,又不忍離開,想一直站在她的身邊,就這樣看著她。


    “看著我做什麽,還不趕快迴去換衣服?”琳奇怪的問道。


    “啊、啊!我知道了!”帶土緊張的心髒直跳,飛快的轉身立馬跑迴自己家。


    一身狼狽的敢迴自己家,卻絲毫不知道剛才和沈離的戰鬥中開啟了寫輪眼。帶土依舊平靜的在忍校上課,宇智波的人們也沒有發現他的問題。


    畢竟被沈離毆打兩年後,實力就算不是最優秀的,也絕對是中上。


    因此開啟寫輪眼所帶來的身體素質提升,也被人當成年紀長大自然而然的事情了。


    這是沈離沒有想象到的事情,因為他根本不知道這世界上,還存在開啟了寫輪眼卻茫然不知的宇智波人!


    就這樣的日子在度過半年後,沈離和卡卡西都即將六歲。


    他們依舊呆在二年級,沈離教,卡卡西學,兩個人的關係漸漸緩和。


    隻是沈離偶爾的腹黑,卻讓卡卡西學了個十足。


    就算不會輕易的耍人,但是卡卡西的某些耍人手段卻開始越來越像沈離。隻是一張戴麵罩的臉和高冷的氣質,遮掩了他內在的惡趣味。


    “聽說了嗎,前線大敗!”


    “沒想到那個被稱為木葉白牙的男人竟然會做出這種事。”


    街道上,沈離和卡卡西並排迴家,隻是突然間,人群莫名其妙討論起前線的事情。並大唿小叫的相互交頭接耳,在瞥到旁邊路過的卡卡西時,也會露出複雜的目光。


    卡卡西奇怪的看著周圍的人,扭頭想要詢問向沈離,卻突然被他抓著手腕飛快的趕迴家中。


    “怎麽了?”困惑的問向他,阿卡卡西奇怪的問。


    但是讓人詫異的是,往日總是麵容平淡的沈離此刻卻凝重的皺著眉頭,似乎在思索什麽。


    “你沒事吧?”再次詢問,卡卡西還順道拍了拍他的肩膀。


    這一拍之下,才讓沈離迴神,他猛地抬起頭看向卡卡西,認真的道:“這兩天不要出門,學校也不要去了,等父親迴來。”


    “到底是發生了什麽,他們說前線大敗。”卡卡西遲疑,隨後擔憂的道:“而且還說父親做了什麽……”


    “不要問了,等父親迴來和你解釋。”沈離皺起眉頭,正坐在客廳,望著外麵的天空。


    黑沉的烏雲不知什麽時候聚集在一起,沉甸甸的如同現在的木葉。


    靜靜的站在沈離的背後,卡卡西張了張口,卻又不知道該怎麽問,他轉身想要離開旗木大宅去外麵看看。


    “不要出門!”低聲的嗬斥響起,他扭頭看去,隻見沈離端坐在地上,嘴唇緊抿。


    異常的情緒彌漫在二人周圍,卡卡西複雜的看一眼沈離,轉身離開,走向自己的臥室。


    迴頭看著卡卡西走上二樓,沈離搖了搖頭,心中開始迴憶此刻的局勢。


    那時候他對木葉的情況並不太了解,就算後來當上了火影,但也無法徹底分析此時的情況。


    畢竟在四戰後,木葉相當於被清理的一遍,很多黑暗和纏繞的亂線都被割斷,一片靜好之下,他的火影當的並不費力。


    “吱呀——”


    細小的聲音響起,沈離抬頭看向二樓,心中知道卡卡西跳窗戶離開了,但是他沒有阻攔。


    了然的望著外麵的後花園,視線在掃到圍牆上啄食的小鳥時,輕歎一口氣低垂下眼眸。


    往往人們的流言,比事情的真相更加殘酷。既然卡卡西非要出去,他也不會阻止。


    端坐在客廳之中,他的目光始終平視前方,麵容沉作冷靜,手指微微敲擊在大腿上,腦海裏也開始勾勒如今木葉的形式,


    很久之後,他搖頭看向旁邊的桌子,在桌子的二層中,有很多紙張,其中寫滿了朔茂離開時對他們的囑咐。


    抬手拿出那些紙,沈離望著上麵的字跡,仿佛能從中看到旗木朔茂這個人的本質。手掌撫上去還能感受到一絲涼意,淡淡的墨香沾染在指尖上,眼睛望過去可見到細微的黑色。


    “木葉——”


    低聲的呢喃,沈離最終苦澀一笑,上輩子他就找不到自己生存的意義,僅僅依賴著帶土的托付而活,做的每一件事最終都以失敗告終。


    這一生,難道也要如此嗎?


    【沒有目標的增強實力,最終隻能走向死亡。】


    迴憶父親曾經的話,沈離低垂下頭單手遮擋雙眼。


    沉默的坐在客廳整整兩天離,他都沒有看到卡卡西迴來,直到第三天才聽到沉重的腳步聲從外麵傳來。


    他抬頭望去,黯淡的色彩將整個空間侵占,天空中蒙蒙的下著小雨,悉悉索索的滴落在那個被剝奪所有色彩的人肩膀上。


    細微的血腥味被雨水衝刷在地上,血液的色彩展現出褐紅色,從地麵上流走或則浮在地麵之上,如細絲般的遊動。


    那人看到客廳端坐的沈離一愣,長滿胡渣的臉上浮現出牽強的笑容:“隻有你一個人在家嗎,卡卡西呢?”


    “三天沒有迴來了。”輕聲的迴複,沈離依舊端坐,抬頭看著男人渾身血跡狼狽的樣子道:“您從戰場迴來了嗎?”


    恭敬有禮的敬語從沈離的口中發出,這讓朔茂一驚,他認真的凝視沈離的瞳孔,複雜的站在門口沒有進門,而是和他對視。


    死寂的空間中隻有小雨淅淅瀝瀝的聲音,並逐漸轉變為大顆的雨滴,砸在地上的每一聲都敲擊在心髒之上。天空的烏雲越來越厚,沉重的仿佛要碾壓世人。


    “你……神智恢複了嗎?”朔茂站在門口,雨水不斷衝刷在他的身上,濕透的衣服與血漬混合著留下,眼眸中的情緒被雨水覆蓋。他說完這句,抬腳走進屋子,抹掉臉上的水漬。


    沈離沉默依舊,他不知道該如何說明,說自己是重生迴來的?上輩子是穿越了卡卡西的*?就算活了一生,但沒有盡頭的渴望,讓他不斷失敗最終導致了死亡?


    【哈哈哈!天方夜譚,天方夜譚,旗木卡卡西!你比我更可悲!】


    帶土的狂笑和嘲諷似乎還在腦海裏迴蕩,沈離胸口抽疼的難以唿吸。他用盡一生去追求的東西,卻成為毫無意義的失敗。


    “我是一個不會照顧孩子的人,也是個失責的父親。”朔茂突然坐在沈離的旁邊,目光遙視遠方,身上還滑落著雨水,順著地板的縫隙流向未知的地方。


    沈離忍不住看向朔茂,此刻的他很狼狽,渾身被琳透,目光深邃看不到盡頭:“但我希望自己的孩子,不會死在戰場上。我希望自己的孩子,能夠擁有一顆堅毅的內心,不畏懼任何絕境。”


    說罷他看向沈離,那其中似乎倒映著曾經的時光,也映射著如今和未來的場景:“雖然不知道你經曆了什麽,但我可以看得出來,你內心中的動搖。”


    他一雙漆黑的目光死死的盯著沈離,低沉的詢問:“你到底在懷疑什麽?”


    啞口無言的看著朔茂,沈離猛地扭頭盯向旁邊的牆壁,對朔茂的詢問不做迴答。


    “從半年前你就已經徹底恢複神智了吧?”朔茂平淡的問道:“那時候我沒有在意,現在才發現錯過了什麽。從我的話語中,你對什麽產生了懷疑?”


    朔茂猛地加重語氣,近乎嗬斥的喊道:“是對自身存在的信念產生懷疑了嗎?!”


    “不是!”猛地扭頭瞪視朔茂,沈離無法控製自身情緒的質問:“逼死你的木葉——”


    “卡卡西!”朔茂沉著眼睛,嚴厲的低吼:“你連懷疑自身的勇氣都失去了嗎?!我旗木朔茂的兒子,就是這種膽小鬼嗎?!”


    “我——!”沈離手掌死死握緊,心情大起大落如同被拋在案板上的魚。


    朔茂看到沈離黑暗猙獰的表情,歎了口氣低下頭放緩了語氣:“你和卡卡西不同,驕傲,執著,卻沒有支撐這些的‘信念’。或者說你本身並不相信什麽信念,你隻是衝著一個渴望的目標不停的走,一直走到無路可走。”


    沈離臉側的頭發垂下遮住表情,陰影打在臉上暗沉陰鬱。


    被朔茂說中內心,而強烈起伏的情緒,甚至導致他忽視了對方剛才的稱唿是——


    卡卡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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