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楓坐於戰馬之上,目光炯炯地看著進攻的大軍。如今江凝已經被救出,他也毫無顧慮,這才派給江哲三陣將士,以青雲軍的兵力,想必一舉便能拿下天狼寨。看著大軍一步一步朝天狼寨壓進,江楓臉上泛起一絲笑意。


    轟隆轟隆,江楓臉上的笑意驟然凝固,頓時變得難看起來。


    隻聽見一連串的巨響之聲,從山坡上方傳來,數十道衝車從其上狂嘯而來,衝車前方是鋒利的刀刃,長約三尺有餘,內裝巨石,從山坡上衝下,其力何止千斤,衝勢何其迅猛,震的地麵不停顫抖。


    江哲衝於大軍前方,那曾想到匪寨之中竟有衝車此等利器,見狀臉色大變,急忙對著身後的將士大喊道:“快閃開!”


    眾將士雖然聽到江哲的喊聲,發絲倒豎,後背冷汗直冒。可是衝車甚重,由上而下,那速度眨眼間便衝到大軍之中,而大軍陣勢齊整,周圍密密麻麻地都是將士,如何能夠躲開?


    嘭嘭嘭,衝車如猛虎下山,雖然山坡上亂石嶙峋,不過卻並不能阻擋其衝勢,剛一接觸前方將士,頓時盔甲的撞裂聲,骨骼的破碎聲,刀刃入肉沉頓聲,將士的慘叫聲,在山坡上響徹不絕。


    前方的將士首當其衝,隻見其還未阻擋衝車一分速度,便是慘叫一聲,其身體要不是被衝車撞飛而去,便是被長長的刀刃穿月複而過,鮮血直噴,緊接著撞向其後一連串的將士,就連一些靈師強者,也是難以幸免。


    衝車如摧木拉朽一般,收割著將士們的生命,不到片刻隻見,進攻的將士便是死傷一片,山坡上的地麵被鮮血染紅,斷肢殘臂,內髒肚月複撒滿了一地,不少將士倒在地上捂住身體,不停痛苦嚎叫,一股濃厚的血腥味彌漫在空氣之中,其狀何其慘烈。


    江哲見狀,目瞪口呆,何曾想到己方大軍還未衝到匪寨寨牆之前,便死傷慘重,看著那一個個被衝車撞飛而去士卒,江哲目瞪欲裂,怒火攻心,急忙大喝道:“頂住,給我頂住!”


    身旁的將士一聽,不由暗暗咋舌,這豈是人力可以抵擋的?


    “將軍,衝車勢猛,我軍難以抵抗,如今隻有暫避鋒芒。“一名將領壯著膽子,小心翼翼對江哲拱手道。


    “什麽?難道先前的將士都白犧牲了?”江哲怒目一瞪,大吼道。


    那名將領被江哲嚇得一哆嗦,急忙退於一旁,不敢多言。


    “給我衝,定要衝上山頂,毀掉衝車!”江哲對著周圍的將士大喊道。


    轟隆隆!江哲剛喊完,隻見一輛衝車對著江哲等人狂嘯而來,震得地麵直發顫。


    “將軍快閃開!”周圍的將士急忙大喊道。


    江哲像是充耳不聞,麵色一凝,目光死死盯著越來越近的衝車,體內頓時散發出銀白色的靈氣,手中的長槍突兀膨脹,槍身增長三尺有餘,槍尖之上冒出兩道銀勾,江哲身穿銀盔,手持幻化後的銀槍,立於原地,其狀宛如天神一般。


    突然,隻見江哲右腳猛地跨出一步,手中銀槍光芒大盛,對著衝車橫掃而出,喉嚨發出一聲大吼:“寂滅刺!給我破!”


    隻見長槍之上銀芒一閃,耀眼的銀芒彌漫在前方的空間中,使得周遭的將士不禁虛眯起眼睛,死死地盯著那道強悍的靈技。鋪天蓋地的銀色能量錐形長刺從中甩出,夾雜著破風聲,對著衝車猛襲而去,聲勢何其浩大。


    嘭嘭嘭,嘩嘩嘩!


    銀刺毫無停頓地刺入衝車之中,伴隨著一聲巨響,衝車在江哲一米之遠的地方停頓,隨即猛地炸裂開來,其中的碎石、刀刃撒滿一地。


    周圍的目瞪口呆地看著炸裂的衝車,隨即目光看向江哲,被其靈武的高強深深震撼,揮舞著手中的武器,齊聲呐喊道:“將軍威武!將軍威武!”


    江哲深吸一口氣,緩了緩心中翻滾的氣血,麵色甚是凝重,雖然破壞了一輛衝車,不過卻是使用了一招不小的靈技,對靈氣的消耗也是不小,軍中也沒有多少能夠破壞衝車的將士。而匪寨之前還不知有多少衝車,這樣下去,怕是大軍衝上了山坡,也無力攻寨了。


    想到這裏,江哲目光看向身後的大軍,臉色甚是難看。就這麽一會,大軍便是傷亡近半,陣勢早已被衝車衝的淩亂不堪,到處都是丟盔棄甲的士卒,與躺在地上申吟的傷兵,雖然戰爭死傷難免,不過還未與敵人正麵交鋒,便是死傷慘重,江哲心中甚是憋屈。


    “此仗不能再打了!”江哲心中想到,雖然心有不甘,低估了匪寨的防禦能力,不過如今也隻能暫行撤退,從長計議,隨即一咬牙,對著周圍的將士大喊道:“撤!”


    周圍的將士一聽,心中頓時緩了一口氣,若是江哲執意要繼續進攻,大軍怕是要全軍覆沒了,趕緊拱手道:“將軍英明!”


    “嗬嗬,英明?”江哲臉上泛著苦笑。


    眾將士也懶得顧江哲如何想法,對著周圍的士卒大喊道:“撤!”


    青雲軍大軍撤退並不似一窩蜂得便向下方跑去,而是前陣變後陣,掩護著後方的將士撤退,防止匪寇出寨進行追擊。


    天狼寨眾匪寇見大軍撤退也是緩了一口氣,就寨中數百人眾,根本沒想出寨追擊,隻是大吼著揮著手中的兵器,臉上滿是欣喜之意。


    蒙薘見青雲軍大軍撤退,緊繃的神經也是緩了下來,抬起手用衣袖抹了抹頭上的虛汗,對著身旁的匪寇弟兄,吩咐道:“敵軍雖撤退,但你等萬萬不可大意,眼睛都放亮點,別讓敵人有可乘之機。”


    “是!”眾匪寇急忙拱手道,蒙薘能率眾弟兄抵擋住青雲軍第一輪進攻,對他也是愈加佩服。


    蒙薘微微點了點頭,隨即轉身向寨牆下走去。


    “二統領迴來了!”寨中突然響著匪寇們的吆喝聲。


    蒙薘精神一振,急忙奔跑過去。遠遠地就看見周盛正疾步朝這邊走來,還未走到身前,周盛便是泛著笑意大聲道:“蒙兄弟辛苦了!”


    蒙薘一聽急忙拱手道:“二統領言重了!”隨即目光向周盛後方看去,眉頭一皺,此刻的周盛等人身上衣衫破爛,頭發淩亂,個個臉上帶著血跡,而周盛左臂之上還有一道用碎布簡易包紮的長長的傷口,其上早已被浸出的鮮血染紅,看上去好不狼狽。


    蒙薘見狀,心中閃過一絲不安,急忙疑問道:“二統領發生什麽事了?”


    周盛一聽,臉上泛起一絲悲色,憤憤道:“我等送那兩個小女圭女圭出山,沒想到遭到青雲軍埋伏,弟兄們死傷慘重。”


    蒙薘心中一顫,急忙向周盛身後掃視,未曾見到吳彪的身影,心中那股不安之意越來越濃,疑問道:“大統領呢?”


    周盛等人一聽,臉上有些不自然,皆是神情低落,麵露悲色地低著頭。


    “大哥,他……”


    “大統領怎麽了?”蒙薘急聲道。


    “大哥,他……陣亡了。”周盛心中冷笑,不過臉上卻是泛著濃烈的悲色,看上去十分痛心的樣子,低聲迴道。


    “啊?”蒙薘一聽,心中頓感五雷轟頂,臉上滿是不可思議的神色,隨即怔怔道:“你說……大統領……陣亡了?”


    “恩。”


    聽到周盛的確認,蒙薘等原屬於吳彪麾下的眾弟兄皆是神色悲傷不已,眼眶泛紅,看上去痛不欲生的樣子。


    蒙薘身體不由愣愣地退了兩步,垂下頭來,一言不發。


    周盛剛想寬慰幾句,隻見蒙薘突然抬起頭來,其剛毅而略帶黝黑的臉龐上,滿是淚痕,臉色變得猙獰,一把抓住周盛的胳膊,厲聲問道:“誰?是誰殺害了大統領?”


    周盛被蒙薘的反應嚇了一跳,手臂上傳來劇烈的疼痛,原來蒙薘正抓住他左臂上的傷口,絲絲血跡正不斷浸出,周盛緊緊皺住眉頭,硬是忍著那股劇痛,沒有吭出聲來,有些悲憤道:“是青雲軍將領江哲殺害了大哥,我等雖欲救,怎奈靈武低弱,不是其賊人對手。”


    “江哲!”蒙薘一聽目齜頓裂,臉色變得甚是猙獰,緊握著拳頭,指甲深深陷入掌中,浸出絲絲血跡,也絲毫不顧。臉上青筋暴顯,咬著牙,仰頭大嘯道:“江哲狗賊,我定要取你性命!”其聲悲憤異常,震天動地,驚的周盛等人身體不禁一哆嗦。


    周盛見狀,眉頭一皺,心中一沉,“這蒙薘等人與吳彪感情竟如此深厚,這可如何是好?”


    隨即轉了轉眼睛,大聲道:“蒙兄弟,大哥向來對咱們不薄,如今卻遭賊人殺害,我等勢要為大哥報仇。”


    周圍眾匪寇一聽,臉上泛著悲色,揮著手中的武器,口中憤怒地齊聲喊道:“報仇!報仇!”


    蒙薘一聽,身形頓時一轉,便欲朝寨門衝去。


    周盛見狀,急忙一把拉住蒙薘,道:“蒙兄弟,不可!”


    蒙薘身形被阻,一把轉過頭來,手指甲深深陷入掌中,麵色猙獰地對周盛吼道:“你等可要阻攔我為大統領報仇?”


    “非也,蒙兄弟這般出去,豈不是正中敵人圈套,天狼寨怕是不保,我等豈不是愧對大哥。”周盛絲毫不在意蒙薘的不敬,沉聲道。


    蒙薘一聽,心中的怒火也是緩了下來,想了想周盛說的也不錯,隨即拱手帶著一絲歉意道:“那我等該如何是好?”


    周盛眼睛轉了轉,對著眾人道:“如今大哥已經不在,你等且聽我命令,死守山寨。”周盛頓了頓,隨即臉色變得憤怒起來,繼續道:“敵軍糧草不足,久攻不下,必定困乏,到時我等再一舉潰敵,擒住江哲狗賊,為大哥報仇!”


    眾匪寇皆是直來直去的爽快漢子,一心想著為吳彪報仇,哪有其他心思。


    一個個皆臉色憤怒,瞪著血紅的眼睛,揮著手中武器,齊聲大喊道:“我等誓死追隨二統領!殺江哲!報血仇!”


    “殺江哲!報血仇!”


    ……


    眾匪寇憤怒的喊聲,直插雲霄,久久不能停息。


    周盛見狀,拳頭緊了緊,嘴角泛起一絲不易察覺的詭異,心中冷笑道:“哀兵必勝,隻要擊潰青雲軍,天狼寨便是我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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