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大的房間內一名老婦人剪著窗花,隨著手中剪刀哢嚓哢嚓的作響,一張張完美的生肖窗花被放置一旁。


    整個房間內不過二十平方大小,老婦人剪紙的桌子與剪好後放置一旁的窗花便占據了三分之一。而剩下的地方則是被許多雜物與高過一米的土炕牢牢霸占著。


    一米高的土炕上躺著麵如白玉的王楚,而在王楚的身邊則是老漢在默默的抽著旱煙。煙袋之中隨著老漢的每次吸氣都會亮上一下,在這點著油燈的小屋內格外顯眼。


    “老頭子,我看你是發了瘋了!這小和尚是什麽人你都不知道,可別最後做了東郭先生!”


    剪著窗花的老婦人一邊忙乎著一邊抱怨,口中說著如今生計難以維持的話,聽的老漢是連連皺眉就連口中的旱煙也抽的更勤了。


    伏羲城中是個難得的人間樂土,這一點沒有人會反對。


    可這種樂土也是相對而言的,對於許多年輕人來說隻要肯吃苦總算還餓不死,可算在二位老人身上就越發的難以維持生計。


    畢竟誰家也不會養閑人,老兩口的衣食住行全靠挑茶與剪些窗花維持,隨著年紀的老邁生活也越發的緊迫了起來。


    老婦人喋喋不休的說個不停,老漢轉頭看了看躺在炕上的王楚,將手中的煙袋在炕沿上敲了兩下,頭也不迴的向外而去。


    “天塌下來也有高個的頂著,我去外麵煮茶了,明早還要早起呢!”


    聽夠了耳邊煩擾的老漢收起煙袋向外而去,隨著老漢的出去後老婦人歎息一聲,起身將油燈內的光亮在調低了幾分,節省著每一處開銷。


    微弱的火光在房間內搖擺不定,剪刀哢擦哢擦的響個不停。王楚依然一動不動的躺在床上沒個反映,就像是真的死了一般。


    “婦道人家不知深淺,老漢我吃過的鹽比你吃過的米還要多嘞!”


    走出門外的老漢點燃柴灶開始翻炒茶葉,他已經在心底計算好了,等到這和尚醒來後少不得一場造化。


    老漢一邊翻炒著茶葉一邊想著今後的美好生活,打定主意第一件事便要求個仙緣,爭取也像是張果老一般來個老來得道的美談。


    “嗖!”


    正在翻炒茶葉的老漢想的正入神時,隻聽頭頂上傳來了一陣破空之聲。聽到這聲怪響後老漢奇怪的抬起頭來,隻見眼前銀光一閃。


    “轟!”


    前來尋主的銀色禪杖自有天而來,狠狠的撞在地上。聽到門外聲響的老婦人急忙放下手中活計出門來看,發現自家老頭正站在禪杖邊上沒個動作。


    “老頭子,老頭子!”


    嚇了一大跳的老婦人趕忙跑出門去將老漢扶住,隨後便感覺到手上有溫熱傳來。


    老婦人隨著手上的感覺低頭看去,隻見自己雙手上滿是血跡。


    一動不動的老漢雙眼已經渙散,左半邊背對著的臉上明顯缺出了一塊,此刻正有鮮血源源不斷的向外湧出。


    “老頭子啊!”


    一聲哀嚎頓時響起,老婦人撲倒在地哭嚎不止,唯有一旁禪杖上的輕鈴在玲玲作響,好像在訴說著自己的無辜。


    .........


    第二天的太陽一如既往的升起,房間內原本被老兩口示為珍寶剪出的窗花,也無人問津的掃進了角落之中。


    整個屋子內少了幾分雜亂多了幾朵白色紙花,原本用來剪紙的桌子上鋪著白布,上麵躺著少了半個臉的老漢。


    “你說你怎麽說走就走了,你讓我一個人怎麽活啊!”


    老婦人跪坐在屍體前緊握著老漢的手,不遠處土炕上的王楚一如既往的躺屍,與白布上躺著的老漢形成了一副絕美畫麵。


    “老頭子,我早就勸你不要多事,現在你被和尚的一把禪杖害死了,剩下我一個人孤零零的還有什麽意思!”


    老婦人不斷摩擦著老漢那冰冷的手,良久之後歎息一聲掃了眼身後躺屍的王楚,眼中帶著絲絲恨意。


    “小和尚啊!你與我家老漢一見如故,不如就一起做個伴吧!”老婦人麵無表情的向著王楚走去,手中順手拿上簡直用的剪刀,步履蹣跚的一步步來到了王楚身邊。


    躺在炕上的王楚麵如白玉,閉著眼睛就像是睡著了一般。老婦人看著王楚的麵容緩緩抬起手中的剪刀,口中無神的念叨著:“殺人償命欠債還錢,你既然害死了我家的老頭子,那就一起去做個伴吧!”


    手中的剪刀高高舉起隨後又重重的落下,尖銳的剪尖直刺王楚的胸口,隨後便是叮的一聲脆響。


    巨大的力道下王楚安然無恙,而老婦人手中的剪刀卻直接被磕飛了出去。


    王楚一如既往的躺在床上沒有反應,就連身上的衣服都沒有絲毫破損。嚇了一跳的老婦人畏懼的向後退了幾步,隨後靠在了老漢的屍首之上。


    躺在桌子上的老漢麵色發青,缺失的半張臉讓其看起來麵露猙獰。老婦人迴頭看著自家老頭的屍首一陣呆懈,原本被王楚嚇了一跳的心也逐漸平靜了下來。


    掉落一旁的剪刀被老婦人再次撿起,在老婦人的心中如果不是王楚的話自己的老漢就不會死,而作為罪魁禍首的王楚,自己無論如何也不能放過。


    老漢的突然身死就像是壓死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老婦人心中的支柱已經崩潰,此刻的她覺得自己除了報仇以外再也沒有了活下去的意義。至於這個仇該不該報,就不是此刻能想到的問題了。


    手中的剪刀被再次舉起,這次老婦人錯開了王楚的胸口位置,而是向著王楚的腦袋狠狠刺去。


    “叮!”又是一聲金鐵交擊的脆響傳出,剪刀上尖銳的剪尖牢牢的刺在王楚的眼皮上,而除了這一聲脆響之外王楚卻依然是毫發無傷。


    看著毫發無傷的王楚老婦人再次舉起剪刀猛刺而出,一次、兩次、三次......


    就像是瘋了一般,老婦人一次又一次的將手中的剪刀舉起又落下。這樣的重複不知進行了多少次,直到剪刀上的利刃都被磨平手中被磨出血,老婦人才停下手看著一旁的屍首大哭了起來。


    刀砍、針紮、鋸割、石頭砸.....能夠殺人的東西老婦人在哭嚎的同時用了個遍,可不管她用處什麽辦法王楚依然毫發無傷的躺在炕上。別說是被殺死了,甚至就連醒來的跡象都沒有。


    “老頭子啊!你被和尚的禪杖害死,可我卻連給你報仇都辦不到,我對不起你啊!”


    花樣百出的殺招後王楚依舊安然,已經年過七旬的老婦人一連死灰。根本就不知道王楚的身體已經可以算作金剛不壞,就是修士的飛劍法寶都難傷半分,又怎麽是一名老婦人能夠殺的了得。


    看到自己無論如何也殺不死王楚,老婦人麵如死灰一坐就是兩天兩夜。


    在這兩天兩夜中老漢的屍首已經開始發臭,而老婦人卻是心中恨意像是積蓄的火山一樣越發強烈,對於王楚這個害死自己老頭的罪魁禍首恨不得生食其肉方能解心頭之恨。


    時間一點點的流逝著,王楚一臉紅潤氣色越來越好,整個房間中原本充斥的屍臭味也被陣陣清香所代替。


    老婦人在一連幾天的麻木下慢慢開始認清了事實,雖然心中對王楚的恨意有增無減,可也知道自己是殺不死一位人間真仙的。


    “老頭子,你都長蟲了!”


    老婦人走到老漢身旁,發現老漢缺失的半張臉上已經開始生長蛆蟲。一條條肥碩的蛆蟲不斷在老漢缺失的半張臉上來迴攀爬,形成了一副無比恐怖的畫麵。


    可看著眼前這恐怕的畫麵老婦人卻沒有一點畏懼,幾十年一起走過的風風雨雨讓她忘記了什麽是恐怖,看著臉上長滿蛆蟲的老漢有的隻是心疼。


    老婦人就像在照顧小寶寶一樣,不斷用手中的細針將老漢腐肉中的蛆蟲挑出,動作輕柔的就像怕打擾到老漢的長眠。


    可蛆蟲實在是太多了,老漢的身體內就像是一尊蛆蟲孵化器一樣,有無數的蛆蟲源源不斷的順著臉上的缺口爬出,讓老婦人的工作怎麽也做不完。


    “老頭子,是不是很癢啊!”知道自己老漢怕癢的老婦人一臉心疼之色,隨後就像想出了什麽妙計一樣,低聲在老漢的耳邊笑道:“很快就不癢了,很快就不癢了!”


    老婦人哆哆嗦嗦的站起,幾天不眠不休讓她的身體變成了風中殘燭,就連起身的動作都是無比艱難。


    “很快就不癢了,老頭子你堅持住!”老不容易站起來的老婦人麵帶微笑,手忙腳亂的一陣摸索,等再次將手拿出來時手上已經多出了一盒火柴。


    “擦、擦....”


    顫抖的手中發出火柴的摩擦聲,一連試了幾次之後,一道微弱的火光出現了眼前。


    孤獨的火苗隨著老婦人顫抖的手不斷搖晃著,老婦人麵無表情的看著這道火光,目光慢慢轉向了被自己掃落在地的層層紙窗花。


    “嗖!”


    小小的火苗脫手而出向著地上的窗花紙落去,老婦人安詳的看著這道亮光,好像看到了自家老頭正拉著自己的手。


    “用了七十年,才換你叫我一句老伴,我怎麽舍得你一個人走呢!”


    老婦人微微笑著,在這道火光下時間仿佛轉移倒退了五十年再次迴到了成親的那一日。依稀記得,那日嗩呐吹得震天響,蠟燭映紅了頭上花。


    “嗚嗚....”


    一陣怪異的風輕輕吹過,火光還沒等到落地便被吹滅。老婦人抬頭向風聲傳來的位置看去,隻見麵色紅暈的王楚不知何時已經坐了起來。


    p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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