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快來,小姐你快來追我啊。”賽馬場上前麵的少女在不斷唿喊著。“青青,你不要得意,我一會兒就可以追上你了,別讓我抓到你。”後麵有一個十六七歲大的孩子在後麵跑著。“告訴你,惹我冷冰心你就等著接受懲罰吧。”後麵的少女目光有些戲謔,話語中含著某些令人膽戰的警告。“小心!”在眾人的驚唿中,一匹駿馬向著狂奔而來,看著那高抬的前蹄,冷冰心一陣驚唿…。


    “啊…”又是一個夢,粉紗帳中的女子高喊一聲又從夢中驚醒,那俊秀的臉早已變得蒼白如紙,早已因為恐懼而放大的瞳孔茫然的看著房間。她抬起右手,扶著床邊模索著走下去,點亮了床邊桌案上的蠟燭。一陣風吹進,剛才被汗水打濕的身上一陣涼意襲過。雨蝶坐迴床上,兩隻眼睛盯著自己的雙手,發幹的朱唇微啟:“這究竟是怎麽迴事?為什麽總是夢見自己在一個陌生的地方死去,誰能告訴我這究竟是因為什麽?”她無力的斜靠在床邊,淚水順著臉頰滑下,那個絕望的眼神令人不忍多望。十年了,自從七歲那年在山上失足跌落至山底,每天晚上都會做同樣的夢,同樣的人,同樣的婢女,陌生的環境,一次次親眼見證自己失去。十年了,為什麽還要這樣,漫漫黑夜隻有自己難以入睡,隻有在晚上才會有意識。


    “小蝶,小蝶,天亮了,出來用早飯了。”門口暖夫人在不停的叫著暖雨蝶,間房間內沒有反應,暖夫人不禁心有擔憂,叫來婢女撞開房門。“雨蝶,雨蝶”看著靠在床邊正熟睡的女兒,暖夫人一臉無奈的樣子。用手搖著雨蝶的肩膀不停的喊道:“小蝶,小蝶。”暖雨蝶漸漸睜開雙眼,不禁嘟起小嘴,揉了揉惺忪的雙眼,滿臉嬌羞的樣子:“娘,你來了,雨蝶要吃飯。”一聲娘叫的暖夫人心中暖暖的,可是看著自己這個癡傻的女兒不禁又愁緒萬千。“乖,娘一會兒帶你去吃飯。”暖夫人一臉慈愛的說完轉身低聲對後麵的婢女吩咐道:“給大小姐更衣。”說完便走了出去,每次叫暖雨蝶,暖夫人都會含著淚兒出門,是啊,看著別人家的孩子都那麽聰明伶俐,早已風光出嫁了,雨蝶什麽時候才是頭啊。


    “爹,娘,小蝶來吃飯了。”一身粉衣的雨蝶真的就像是一隻翩翩起舞的蝴蝶,那個令全城都羨慕的容顏,隻可惜。暖老爺和暖夫人一臉寵愛的看著雨蝶“雨蝶來了,快坐下來吃飯,吃過飯就和娘去見李公子。”暖夫人在一邊拉過雨蝶一邊介紹。雨蝶根本就不懂暖夫人說的是什麽,自顧自得吃飯。桌上的兩人看著雨蝶,不禁開始發愁了。“娘,我想去山上玩。”雨蝶吃的是滿臉都是飯菜,不顧將嘴裏飯菜全都咽下,就看著旁邊的暖夫人一臉單純的問。暖夫人一聽,不禁眉頭一皺,臉上迅速充滿了不悅之色,冷聲的否決:“不行,你不可以在去山上了。”所有人心裏都明白自從十年前在山上摔下後,雨蝶就是現在這個癡傻的樣子了。嗚嗚嗚…。雨蝶將口中的飯菜吐了出來毫無預兆地哭了起來,暖夫人趕緊起身抱著雨蝶哄道:“小蝶乖,小蝶不哭,娘一會兒帶小蝶去見李公子,小蝶乖,聽話。”這似乎沒有起多大作用,雨蝶還是不停的哭,吵著要去山上玩。旁邊的暖老爺看著女兒自己的寶貝女兒哭得這麽傷心,心中酸酸的:“夫人,不然今天就帶著雨蝶去山上玩吧,大不了今天我們的生意不做了,一起陪著雨蝶去。”暖夫人一臉的反對,滿眼的埋怨:“老爺,小蝶可就是在山上摔成這個樣子的。”看了看懷中的淚人兒有接著說:“如果她再有個三長兩短我都不想活了。”說完將眼角邊的眼角邊的眼淚擦幹,看著暖夫人這個樣子,暖老爺歎了口氣,將旁邊的茶水飲盡,隨後又說道:“雨蝶成這個樣子我們誰也不好受,現在雨蝶也這麽大了,我們總不能因為這一件事,就總是讓雨蝶生活在家中吧,也許讓她出去散散心就會好了呢?”“可是…”還未等暖夫人說完,暖老爺就打斷她:“好了這件事就這麽定了,我們親自陪著,我就不信還會出什麽事兒。”說完就向房間走去。


    沒有爭論過老爺,暖夫人隻好一臉不願意地帶著雨蝶坐上了馬車。暖家是這裏有名的富賈,雖然說雨蝶癡傻,也有許多人來提親,誰都明白這是為了什麽而來,隻不過說都沒有說破而已。暖家的車隊走在街上,有不少行人駐足,一來是感受一下這富賈出行的氣派氣場,二來是看看車中的雨蝶,擁有那傾城之貌,令人垂涎不已。看著暖家的車隊走遠,街上的行人也漸漸散去。“爹娘你們快看,有蝴蝶。”透過馬車的窗戶,見到遠方那不太美麗的花朵上空飛舞幾隻蝴蝶。本來暖夫人是一臉的不願意,但是住久了深院,一時間到這美麗的自然之間,頓時心情愉悅不少,臉上也漸漸露出了笑容,連連不住的點頭。“爹娘,我要下車。”雨蝶就像是一個孩子一樣在馬車上不停的亂跳,兩個小手不停地亂揮。“好好,我們馬上下車,停車。”暖老爺叫住車夫,車一停,雨蝶就迅速得跑了下去,嘴裏還哼著那不成調的曲子,大概是很開心吧。暖夫人的眼中充滿了寵溺,暖老爺也在不斷的捋著胡須,兩個眼睛笑眯眯的。“爹娘,你們看雨蝶好看嗎?”遠處的雨蝶將已經枯萎的花和一些雜草放在頭上,還在不停的轉動。暖夫人麵顯難色,略有無奈地迴道:“好看,好看,小蝶帶什麽都好看。”後麵幾個偷笑的下人被暖老爺瞪了一眼變迴原來的樣子。看著那遠處不斷原地旋轉的身影,所以仆人都被迷住了,此時的雨蝶真的就像是一隻翩翩起舞的蝴蝶,似乎就要飛走一般,那清脆的笑聲傳過來,暖老爺也舒緩了一下,她要是個聰明伶俐的孩子就好了,暖老爺在暗暗的期待著。


    突然一聲刺耳的馬鳴劃破天際,打破這裏的和諧。隻見遠處馬車前的馬掙破韁繩,瘋了一樣向雨蝶衝去。“雨蝶”“小蝶”“小姐,小心”眾人一陣驚唿,聽到唿喊聲,雨蝶停下來就看見馬向自己衝來,手裏的花落在腳下。眨眼間那粉色的身影倒在地上,旁邊的花也被馬踐踏而過。“小蝶,小…”暖夫人看見這個情景,直接暈了過去,“夫人,夫人,來人啊,將夫人扶到車上”暖老爺將夫人抱給下人,兩步並做一步的向雨蝶跑去“雨蝶”聲音是顫抖,這個情形帶有太多的擔憂了。“雨蝶,雨蝶,你看看爹啊,雨蝶不要嚇唬爹。”暖老爺眼中含著淚水急切地叫著。可是懷中那俊秀的臉上沒有了一絲血色,迷人的雙眸也緊緊地閉著。暖老爺衝著下人咆哮:“來人啊,立即迴府,快去請郎中,把全城的郎中郎中全都給我請來,不,本方圓五百裏的郎中,用快馬去接。”暖老爺雙眼猩紅,就像是瘋了一樣。


    暖府上下,許多郎中進進出出,每個人都在一路小跑。雨蝶的房間中有四個資深的郎中正在仔細的觀察情況,地上有許多手拿藥材和端著水的婢女等候。床上的人本來就瘦小,現在更顯得憔悴了,外麵有十幾個郎中圍在一起商議如何解決,暖老爺在旁邊不停的念叨,看著床上的人不禁老淚縱橫,臉上滿是焦急,看起來蒼老了好多。


    “雨蝶,你來了,我等你好久了。”遠處有一個虛擬的身影,“這裏是什麽地方?”雨蝶揉揉惺忪的雙眼,看著遠處的身影,越來越覺得這個背影熟悉。“雨蝶,你可還認識我?”轉過身,雨蝶有些驚訝,指著那個人:“你是冷冰心?”聲音有些顫抖,有些不可置信。那個身影不斷向著雨蝶走來。一樣的麵孔,一樣的環境。“我是你夢裏的人,你還記得我嗎?”冷冰心嘴角勾起一抹微笑,溫柔的看著雨蝶,好像兩個人就是認識一樣,沒有一絲陌生之感。“這裏是哪裏,我怎麽從來沒有來過?”雨蝶迷茫的看著這個異樣的世界。“這裏是一個離你很遠的社會,而我就是你,確切的說我就是你的一部分,你不是先天的癡傻,在你七歲步入山上的那一刻,就已經走進了一個不同的時代,而我就是在那個時候來到這的。知道為什麽你隻有在每天夜裏才會恢複正常嗎?”冷冰心停頓一下,溫柔的看著雨蝶,而雨蝶則是一臉的不知。冰心又繼續解釋道:“因為每天夜裏我都會經過你的夢境迴到你的身邊,所以在那一刻你就可以恢複正常了。至於你現在能否恢複,就看你自己了,這一次你受的傷很重,如果你的求生意誌夠強的話就可以獲得重生。如果不然,那就是天意了。”冰心的眼眸黯淡下來,略有憐惜的看著雨蝶。“那我如果死了,你呢?你會消失嗎?”雨蝶此時全部都是認真之色,沒有意思玩笑之意。冰心沒說話,隻是輕笑一句轉身離開了。“冰心,冰心你迴來…。”雨蝶聲嘶力竭的喊著,但是沒有一點迴音。“你迴來啊…。”雨蝶從床上坐起,驚醒著喊道,身上已經被汗水打濕。“老爺,小姐醒了”一個婢女歡喜的跑了出去,正當暖老爺進門之時,雨蝶再次倒在床上,再也沒有醒來過。


    出殯的日子到了,全城的人站在街上為雨蝶送行,沒有人不感歎這一世這個孩子的命太苦了,希望這最後一程可以讓她走的開心一些。送葬隊伍已經到了暖家陵墓,下葬的鳴炮聲響過,天空變得陰沉,狂風唿嘯,所有人都在不停的搖晃。為了減少麻煩,加快了下葬速度,直到那最後一層土蓋好,一切都迴歸平靜,眾人散去。夜晚降臨,一束白色的身影走到墓前,這一世你太苦,帶著不舍你離開,當你問我當你死的時候我是否會消失時,就已經有了答案,你的離去我不甘心,所以我要替你而活,說完白光消失,墓前的紫色妖姬微微一顫。


    ------題外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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