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培風朝這邊看了一眼,腳步重重的落在地上,然後一步步走了過來。


    潸潸嚇得大氣兒不敢喘,手指緊緊的抓著裙子。


    江夫人也走到門口,“風哥,有沒有人?”


    “沒有,是它闖禍了。”江培風從地上抓起一個白毛兒紫色眼睛的布偶貓,交到江夫人手裏。


    江夫人抱著貓,皺眉往牆角看了看,“沒想到它還有這麽大的力氣,我去找人收拾一下。”


    “不用了,你先迴房睡一覺吧,這裏交給我。”


    江夫人點點頭:“那也好,我先去睡了。”


    江夫人抱著貓走了,江培風有意無意的看了牆角一眼,也離開了。


    潸潸這才鬆了一口氣,她扶著牆慢慢站起來,發現冷汗已經濕透了衣服。


    她輕手輕腳的下樓,剛拐過玄關,猛然看到了江培風。


    潸潸一下子頓住腳步,她看著江培風,因為緊張,她胃裏一陣翻騰。


    江培風並沒有什麽特別的表情,他衝她點點頭:“你跟我來。”


    潸潸不知道他會對自己做什麽,可從他剛才隱瞞的態度看,顯然不想讓江夫人知道潸潸躲在那裏,是福不是禍,既然躲不過了潸潸也隻好承受。


    江培風帶著她在花園裏七拐八繞,來到了花園深處,這裏樹木茂密,看起來是個殺人滅口的好地方。


    涼風吹過,潸潸不由自主打了個寒戰。


    江培風含笑看了看她:“怎麽,你怕我?”


    潸潸搖搖頭,心裏卻說你要是把我殺了當成花肥埋在花園裏怎麽辦?


    “不怕最好,來,我們下去,我請你喝東西。”


    他分花拂柳,竟然有一扇門出現在眼前。


    掏出鑰匙,他打開,迴頭對潸潸說:“你來家也有段日子了,恐怕還沒看到家裏的酒窖吧,我帶你下午看看。”


    沿著原木台階,潸潸跟著他走下去,裏麵裝著聲控燈,他們一走就亮起來。


    江家的地下酒窖是簡約的歐式風格,木質天花板立體浮雕著鳶尾花的圖案,於典雅中有種低調的奢華。江培風示意潸潸在造型別致的小吧台坐下,然後拿出高腳水晶杯,倒上了兩杯冰酒。


    潸潸哪敢喝酒,心裏揣測著這個老狐狸到底想幹什麽。


    “沒事兒,這是紅櫻桃和紅玫瑰釀的冰酒,酒精度很低,和果汁差不多,風叔沒別的意思,就想讓你放鬆下來,好好和你聊聊。”


    潸潸心說放鬆你大爺,要是你給人帶到這種最適合做兇案現場的地方,能放鬆嗎?


    潸潸不說話,瞪著圓溜溜的兩隻大眼睛警惕的看著他。


    江培風苦笑,他抿了一口酒,然後說:“剛才我們的話你都聽到了嗎?”


    潸潸點點頭然後又飛快的搖搖頭,表示自己最近腎虛耳鳴腿抽筋兒,什麽都沒聽到。


    江培風慈祥的看著她,那種溫暖的光芒讓潸潸有一瞬間的恍惚,如果爸爸活著,大概也是他這樣子吧?


    “潸潸,我為我以前做的事情向你道歉,請你也能原諒風叔。”


    潸潸略一遲疑才說:“江逾白跟我說不讓我提前麵的事情,您也別說了。有什麽事請盡快說,我還要迴醫院。”


    “嗯。”江培風將酒杯裏的酒一飲而盡,“潸潸,我問你,如果逾白一文不明,成為一個普通人,你還能和他在一起嗎?”


    潸潸幾乎不假思索的說:“你們都知道我跟他在一起不是自願的,所以沒有考慮過他有多少錢,反過來,我要是自願了,也不會考慮他有多少錢,他這個人—比錢值錢。”


    她直白單純的話讓江培風翹起嘴角,他許久沒有看到這麽單純的孩子了,不由的抬手摸摸了她的頭發。


    潸潸給嚇到了,這是個什麽情況?江培風真的是扮演慈祥的長輩上癮了?


    江培風繼續說:“很好,我敢肯定你現在已經百分之百願意和他在一起了。逾白是個好孩子……潸潸,我現在什麽也不能告訴你,也請你把今天聽到的話都忘了好嗎?”


    說實話,剛才聽到的那些事情都鏽在潸潸腦子裏,她根本就消化不了,現在聽江培風這樣說,忙不迭的點頭:“我真的已經忘了。”


    “嗯,風叔相信你。潸潸,逾白是個好男人,他絕對要比陸湛好上千倍,你要珍惜。”


    “我會的,請你也善待小寶和晴姨。”潸潸說完了才覺得自己又多管閑事了,前半句說的多有水平,尼瑪後半句是個什麽鬼。


    江培風薄唇微抿,露出一個古怪的笑容,“很久沒人敢這樣指責我了,小姑娘,你是第一個。”


    潸潸秉承要二就二到底的優良傳統,特經典的給他來了一句:“那是因為沒人把你的事情發網上,否則全國的網民輪番上陣罵瘋你。”


    “哈哈,我不會給任何人這樣的機會的,小姑娘,現在幹一杯,你敢嗎?”


    “當然,誰怕。”潸潸舉起酒杯和他清脆的碰了一下,特豪爽。


    江培風嘴角的笑意越來越大,仰頭把一杯酒全幹了。


    潸潸離開酒窖後讓傭人給清苒收拾了幾件衣服然後火速離開家,迴到了醫院。


    人說的話其實是連自己也騙的,就好比潸潸,她答應了要忘記聽到的那些話,可卻在腦子裏生了根。


    再看到清苒,她更覺得她可憐。


    一個女孩子,沒有健康,還被媽媽當做生產工具,就算擁有再多名貴的珠寶,漂亮的衣服,又有什麽用!


    心裏這樣想著,潸潸自然也就表現出異乎尋常的溫柔和耐心,以至於清苒第十次嫌棄她倒水的溫度她還是笑米米的。


    清苒看著她有點害怕,她喊阿浪,阿浪正在醫院的小廚房裏給她熬湯,聽到後趕緊跑過來。


    清苒說:“阿浪,你帶她去精神科看看,我懷疑她中邪了。”


    潸潸失笑,她把清苒的手塞迴到薄被裏,“好了,我很正常。我們是一家人,我照顧你是應該的,如果你自己都覺得自己挑剔,那就不要懷疑我有病,現在給我睡覺,等會兒起來喝阿浪給你燉的湯。”


    清苒撅起嘴:“我不喝,沒鹽沒油的,和尚都沒受過這樣的苦。”


    阿浪不會哄人,他動了動厚嘴唇,“必須喝,對健康好。”


    “阿浪我恨你!”


    氣氛忽然變得如此和諧,潸潸卻覺得心酸酸的,她背過身抹去眼睛裏的淚水。


    清苒生病的事情沒敢和江逾白說,而他那裏出了點問題要推遲一天才迴來,潸潸此時倒是挺高興他的延期,清苒在他迴來前可以出院迴家休養,這樣他也少擔心。


    清苒這幾天對陸湛很冷淡,江夫人也看出了苗頭,當知道清苒發病是因為和他吵架時,狠狠的把他說了一通。而在公司裏,雖然江逾白出差了,但是陸湛還是像個壁畫一樣高高掛著,美其名曰讓他熟練業務,其實全公司都知道他有名無實,是個吃軟飯的小白臉。


    陸湛心裏憤懣不平,卻不得不拉下臉去紅清苒,清苒這個人特怪,她高興的時候能瘋下天來,什麽瘋狂的事兒都敢做,當她不高興的時候她就是個喘氣兒的冰雕,任何人都被她隔離在世界之外。現在是她不高興,陸湛在她麵前空氣都不如。


    陸湛心情不好,就和黃自強走的很近,整天和他泡吧逛夜店,去的都是柯西華的場子,也偶遇了無數次,越來越熟悉。


    這天,江逾白打迴電話,下午2點的飛機,終於可以到家了。


    潸潸握著電話都舍不得放下,此時此刻,她才知道她有多想江逾白。


    思念,一旦生了根,就如失去控製的藤蔓一樣瘋長。潸潸覺得自己都快瘋了,掐著手指算著江逾白迴程的時間,她想早一點看到他撲進他的胸膛感受他的體溫和心跳,讓他知道自己有多麽想念他。


    11點多的時候江逾白在機場給她打電話,說他馬上就要登機。


    潸潸剛從醫院裏把清苒接迴來,一身大汗的在換鞋,她用耳朵和肩膀夾住手機,柔聲說:“我去接你吧。”


    “怎麽?想我了?”他的聲音溫潤清朗,此時低低的響在她耳邊,就像一把柔軟的羽毛細細搔著她心裏最柔軟的皺褶。


    “啊,討厭你,就會欺負我,快說,用不用我去接?”潸潸的臉頰開了桃花兒,她坐在地板上,嘴上裝著兇悍,心裏卻軟的一塌糊塗。


    “欺負你呀!”江逾白的尾音拉的長長的,一聽就沒什麽好話,果然,他接著說:“如果能在機場裏欺負你也不錯,但是到處都是人,難道我們去男廁所裏?”


    “啊!江逾白,你還能不能行了?”


    “行,怎麽不行,你老公我現在就一柱擎天了,怎麽辦?我還要上飛機。”


    潸潸隻覺得電話都燙耳朵,她嘟著果凍般紛嫩的小嘴說:“大流 氓 ,不要和你說話了,掛了。”


    “別,潸潸,開玩笑的,不要這麽小氣。你不用來接我,大中午的天太熱,而且我還要先到公司裏,今晚我會早點迴家,洗好了在牀上等著我。”


    要是沒有後麵的,潸潸肯定會覺得江逾白很體貼,現在聽來感覺就像自己欲求不滿是的,真的好丟人呀。


    江逾白那邊傳來嘈雜的聲音,潸潸聽到江逾白說:“那我掛了,要上飛機了。”


    潸潸嗯了一聲,忽然又想起什麽,她急促的說:“江逾白,等你迴來我有話要告訴你,很重要很重要的話。”


    “好,寶貝兒,等著我。”


    直到那邊沒了聲息潸潸還舍不得掛電話,她歪著頭抱住膝蓋慢慢在腦子裏描繪江逾白的樣子,從他們的第一次見麵,他像個撒旦搶走了她世界裏的陽光,卻不知道原來他是用自己的方式給她遮風擋雨。


    或許,潸潸腦子裏忽然冒出一個瘋狂的想法,她和陸湛的十年不過是為了鋪墊他和她相遇的這一天……


    潸潸洗了澡換了衣服躺牀上想睡一會兒,結果翻來覆去都睡不著,她索性起來,把他們的房間裏裏外外收拾了一遍,又忙出一身汗。


    好容易熬到2點,她飛快的拿起手機,第一時間給江逾白打過電話去,自從上次發生的那起空難開始,潸潸對坐飛機其實是拒絕的,每次江逾白出差她都提心吊膽,非要等飛機落地她的心才能落到肚子裏。


    電話響了好久江逾白都沒接,潸潸陡然緊張起來。


    她立馬給接機的小李打,小李倒是很快接起來了,說江逾白還沒有出來。


    潸潸又給江逾白打,這迴他接了,潸潸聽到他的聲音才鬆了一口氣。


    可江逾白的聲音有點急躁,“潸潸,你聽我說,我現在要去城郊,最近我們在那裏買下一個老舊國企化工廠,手續一直沒辦妥,現在那個廠有人鬧事,把我們公司去那裏辦事的律師給扣了,風叔已經趕過去,我馬上也要去,不知道晚上什麽時候迴來,你不用等我了。”


    潸潸也聽不懂到底發生了什麽事,但是感覺到很嚴重,她忙問:“那個有危險嗎?”


    “沒事,你不用擔心,我上車了,有事給你打電話。”


    江逾白掛了電話,潸潸耳邊兒傳來單調的滴滴聲,不知道為什麽,她忽然感到一陣心慌,腦子裏轟的一聲,有那麽一瞬,她感覺不到外界的一切。


    潸潸的臉一下子就褪去血色,她扶著桌子站住,這種狀況她曾經有過,十年前,爸爸出事的那一天,她也曾有一瞬封閉了自己的五感。


    手指曲起,緊緊的抓住桌子,潸潸對自己說不要胡思亂想,她想倒杯水給自己喝,誰知道玻璃杯一下從手裏脫落,掉在地上碎成渣渣。


    “哎呀,我這是怎麽了?”潸潸一邊自責一邊蹲下撿玻璃碎片,誰知道一下劃在手指上,鮮紅的血珠子冒出來然後止也止不住。


    潸潸咬牙捏住,然後跑到浴室裏衝涼水。水嘩嘩的流著,她的腦子也不知道有些什麽東西在流淌,直到手都冰冷了她才清醒過來。


    這個家裏每個人都好像各自為政,都不交流一樣,潸潸此時特別想找個能說話的人,想了想,她去找了阿浪。


    阿浪正在給家裏的牧羊犬洗澡,他穿著個迷彩緊身背心,牛仔褲的褲腳挽到小腿肚,露出強健的手臂和小腿。清苒坐在二樓的陽台上,遠遠看著阿浪,阿浪幹活的間隙偶爾抬頭對她一笑,露出一口雪白的牙齒。


    潸潸看到的就是這樣一幅情景。她躊躇了一下,覺得自己不該去打擾他們,畢竟江逾白那邊到目前為止什麽也沒有。


    她自己一個人熬著,畢竟獨自煎熬曾經是潸潸最拿手的,可到了今天她發現自己的功力退步了很多,原來人在有朋友有愛人的時候忍受孤獨的能力幾乎為零。


    時間一格格的推進,可是感受一下,當螞蟻被黏在糖碗裏一圈兒一圈兒的那種焦躁,潸潸真的快崩潰了,她忍不住便給絲絲打了個電話。


    絲絲一聽情況也挺急,不過她昨天已經被葉方襦押迴b市了,所以也是幹著急。她寬慰潸潸:“你別急,現在是法製社會不會出什麽亂子的,再說他們都帶著保鏢司機,要不我給我哥打個電話問問,讓他找那裏的關係給查查。”


    潸潸也不知道說什麽好,她遲疑了一下才說:“絲絲,是不是我多心了,麻煩你哥哥那多不好意思。”


    “沒事兒,哥哥就是用來麻煩的,要不一天到晚閑的他蛋疼,那我先掛了,有了消息再打給你。”絲絲很爽快,立馬就要問。


    掛了電話,潸潸也沒有多放心,她手握成拳,左拳抵在右手心,來來迴迴在房間裏踱步。


    忽然,手機響起來,在靜謐的房間裏特別刺耳。


    潸潸幾乎是跑過去把手機抓起來,一看屏幕上顯示的是絲絲的電話,她有點失望。


    “潸潸,你看電視了嗎?”絲絲的聲音很焦躁,感覺特緊張。


    “看什麽電視,我現在哪有心情?”


    “快,快打開,就是江南電視台,快點,你快點呀。”


    潸潸忙去客廳開了電視,當看到新聞裏播放的內容,就像把心給扒出來然後塞上一把冰渣子,手機從她手裏滑落,絲絲的聲音在地上尖叫“潸潸,你還好嗎?潸潸,你別急,我三哥已經帶人去了,你別急。”


    怎麽可能不急?新聞裏說的都是什麽?“什麽j&h集團被疑侵吞國有資產,在城郊化工廠遭遇國企職工圍攻,車輛側翻,滾到羅珠江,車內副董江培風總經理江逾白司機李鳴三人無一人生還。”


    “潸潸,潸潸。”洛絲藍還一個勁兒的叫,“你別急,我馬上去訂機票,飛過去陪你。”


    不可能,不可能,江逾白的命那麽硬,絕對不會有事的,這肯定是跟上次的空難一樣,不過是一場虛驚!


    潸潸慢慢彎下腰撿起手機,她平靜的說:“絲絲,不用,我很好。我相信江逾白,他一定沒事,我肯定。”


    洛絲藍覺得她不正常,忙說:“好好,我掛了,去訂機票。”


    手機裏傳來滴滴聲,潸潸看著手機好久,她還是給江逾白撥了個電話。


    電話那邊說您撥打的用戶暫時無法接通。


    這時,阿水急匆匆的跑上來,他邊跑邊喊:“少夫人,您快去看看,家裏出事了,夫人在廳裏暈倒了。”


    潸潸忙跟著阿水走出去,卻兩腿絆在一起狠狠的摔倒,阿水嚇壞了,忙把她扶起來,“少夫人,您沒事吧?”


    潸潸搖搖頭,她三兩把把頭發抓起來用皮筋兒束在腦後,跟著阿水就跑出去。


    大廳裏亂成一團,幾個傭人圍著江夫人手足無措,潸潸忙分開眾人,她翻了翻江夫人的眼皮,應該是氣急攻心暈過去,她忙掐著她的人中做心肺複蘇,果然,隻一會兒,江夫人悠悠醒來。


    她一醒來就撲上去廝打潸潸:“都是你,都是你這個喪門星,從你一進門我們家就沒好事兒,我要打死你。”


    “夠了!”潸潸推開她,“你有這些力氣發落我怎麽不想著去現場了解情況找人呢?”


    江夫人給幾個傭人扶著才站住,她此時心智清醒了些,一下子跌走在椅子上,臉上慘白,痛苦的用手撫著胸口。


    潸潸一直以為她勾殺伐果斷,可是現在看看真是老了,她耐著性子問:“你感覺哪裏不舒服?”


    江夫人擺擺手:“陸湛呢,怎麽家裏出事都見不到人。”


    阿水小聲說:“姑爺還沒迴來。”


    “混賬,一天到晚都在外麵幹什麽?”江夫人擰起眉毛,卻因為生氣胸口痛得更厲害。


    潸潸知道家裏也沒什麽能靠的人,忙對阿水說:“你去把阿*來,記住,今天發生的事情不要讓小姐知道。”


    阿水一溜煙兒跑了,潸潸對另一個人說:“去請醫生,來給夫人看病。”


    “我不看。”江夫人任性的拒絕。


    “去叫。”潸潸吼了一聲,那傭人竟然害怕了,立馬去打電話。


    潸潸看了江夫人一眼,低聲說:“母親,你馬上還要麵對外界和公司的人,不能垮下。”


    見江夫人再沒說話,潸潸深吸了一口氣,給陸湛打了個電話。


    陸湛一接電話就很急,“潸潸,我已經在路上了,馬上迴家,你們別慌,有什麽事情等我迴家再說。”


    作者有話說:這是什麽鬼,我的大白白哪裏去了,艾瑪好緊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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