寂靜無聲的黑夜裏,一個修長挺拔的身影悄無聲息地出現在緊閉的房門前,沒有任何人察覺。


    而他隻是沉默地站在那裏,既沒有開門進去的打算,也沒有離開的意思。


    “我還以為你都不會迴來了。”


    一道低柔清冽的女聲突然從他的背後傳來,打破了死寂般的沉默,也讓那個佇立著的身影微僵。


    即使他已經先一步發現了,也還是因為她的話語而不自在地僵了一下。


    他的變化很細微,不是觀察力敏銳又了解他的人就根本不會察覺到這一點。


    “母親。”


    停頓了一會兒他才轉過身麵向緩緩移步走過來的女人,她有一頭美麗耀眼的銀發,和精致冷豔的五官,額間印著一道妖冶的彎月紋路,看上去高貴不可褻瀆。


    他們長得很像,原本更是有七八分像,現在卻隻剩下了六分。


    轉過來的人有一張俊美的臉,但是神情冰冷得像是沒有生氣的死物,金色的長眸更像是是在看著一團什麽也不存在的空氣。


    他原來不是這樣的。


    女人注視了他一會兒,然後沉沉地低歎了一聲:“殺生丸,你迴來怎麽不來見我。”


    她知道自己的兒子,他原來隻是生性淡漠,但不至於這樣封閉自己的內心,甚至冷酷到抗拒自己的母親。


    “我馬上就走了。”他低低地說了一句,就不再說了。


    來了他就會馬上離開,所以來見她隻會讓她更加難受,但是他沒辦法再待在這個宮殿裏了。


    聽到殺生丸的話女人沉默了下來,她移眸看向他身後的房門,那裏已經沒有人居住了但仍然留著,沒有人敢動。


    隨著原本居住著的人的死去,她也漸漸地在失去她的兒子。


    “又過去十年了。”


    喃喃了一句,女人搖搖頭,任由殺生丸轉身離開。


    遊曆在外他變得越來越強大了,也長高了,身邊也有了自願跟隨他的妖怪下屬,然後就很少迴到西國,隻是每隔十年才會迴來一次。


    他越來越像是他的父親了。


    不過女人克製著沒有說出這句話,她知道殺生丸不會高興。


    即使他已經成為了合格的統領繼承人,也沒有半點想要接手西國的意思,所以現在基本上還是她在管理。


    原來的統領死去了。


    這件事直到現在也仍然震驚著所有的妖怪,因為殺死前統領的人就是他的兒子。


    正因為西國領域內所有的妖怪和西國外麵的妖怪都很清楚犬大將有多麽強大,所以他們才對那個以妖怪的年齡來算還十分年輕的殺生丸能夠斬殺犬大將表示驚駭。


    如果這件事發生在人類的世界,那殺生丸早就因為殺父而被驅逐了,但是在妖怪的領域,他們隻會對新生的強者臣服。


    就算現在殺生丸在把西國的所有事情拋之腦後在外遊蕩無數年之後從,再迴來想要接手統領的位置,也不會有妖怪不服。


    而原因僅僅是因為他能夠殺死犬大將,這意味著殺生丸更強。


    他們服從更強大的人。


    但是她知道事實沒有那麽簡單。


    即使那個時候犬大將的傷還沒有完全痊愈,又還在用那個惡心的辦法喂養那個人類,他也不可能那麽輕易地死去。


    那個無論是和過去傳說中哪個可怕至極的妖怪相比,都不會遜色的西國統領是自己想要死掉的。


    因為他親手殺死了他心愛的女人。


    而那個女人根本不愛他。


    在她第二次逃離的時候,犬大將決定殺了她,他用那把神劍叢雲牙釘住了她的靈魂,於是她再也無法離開。


    即便是冥界的使者也無法帶走她的靈魂。


    在那個女人死去之後,犬大將很快就帶著她的屍體離開了,他留下了所有的東西,這就意味著他其實決定好同她一起死去了。


    他完成了他的承諾,他會讓殺生丸成為繼承人。


    雖然最後犬大將還給和另外一人類生下的半妖也留下了他的遺產,但是他把大部分都留給了殺生丸。


    但是她不確定這到底是最後的禮物還是滿懷憎惡的懲罰,她更傾向於是後者。


    犬大將給殺生丸留下的,是一把名為天生牙的武器。


    那是一把用犬大將的獠牙所打造的刀劍,這把武器能通過斬殺冥界的使者令死者複活,據說若是以真正的慈悲心使之發動,一揮刀能拯救百命。


    犬大將擁有天下霸道三劍,分別對應天人冥三界,而他卻給天生擅長殺戮的殺生丸留下了這把治愈之刀。她完全能想象,犬大將為什麽會贈予殺生丸這把武器。


    她的兒子什麽也沒有要,卻唯獨收下了天生牙。


    他當然會收下,因為他要把那個女人救迴來。


    而他們甚至不知道她的屍體在哪裏,犬大將在臨死前帶著她離開了,他把她葬在了自己的骸骨之內。


    那就相當於是用他自己的屍骸為那個女人建造了一個牢籠,而這次她再也不可能逃出去了,因為她都已經死了。


    也沒有人知道埋葬的地點。


    所以犬大將給殺生丸留下了一個希望,卻是一個很有可能永遠實現不了的希望。


    她知道,就算找到了也不可能救迴來的。


    如果真的能夠喚迴靈魂,那為什麽犬大將自己沒有使用呢?


    因為沒有用。


    想起自己那個名義上的丈夫,女人沉沉地歎了一聲,她能夠想到,殺生丸未必能想不到,可是她不能說破,也不能阻止他繼續尋找。


    因為她很怕如果連這點僅存的希望幻想都不給殺生丸留下,他也不會繼續留在這個世界上。


    為什麽那個人類,活了那麽長的時間卻偏偏要在那個時候死掉呢。


    如果她早早地死了,殺生丸都不會那麽地在意她,如果她遲遲地不死,殺生丸遲早也會厭倦弱小無趣的人類。


    但是她就在殺生丸最在意她,最喜歡她的時候死掉了,然後她在他心中的位置就再也不可能改變了。


    正是因為她死掉了,所以殺生丸會不可更改地永遠愛著她。


    每當想到這一點身份高貴的女人都有些後悔,她不應該同意讓人類來撫養她的兒子的,看,那個女人讓她的兒子變得多麽脆弱就讓他強硬冷酷得多麽可怕。


    “夫人。”


    有侍女在一旁輕聲地提醒她,“殺生丸少爺離開了。”


    她轉頭看了低著頭的侍女一眼,點了點頭沒有說話,那個人類死掉了,但是她把侍女留了下來。


    侍女知道的東西太多了,她應該把她殺了的。


    不過最後,高貴美麗的統領夫人還是留下了那個身份卑微又十分弱小的妖怪。


    她想,真的不應該再有生命死掉了。


    她可憐她的兒子,但是誰不可憐,求而不得的犬大將,沒有選擇自由的弱小人類……統領夫人輕吸了一口氣漸漸地平靜了下來。


    這裏的狀況因為統領的突然死去而陷入過混亂,人類那邊也不可能對鈴木鈴花死去這件事無動於衷。


    信仰得越虔誠,感應到的就越是明顯。


    起碼她知道,那個統治了一切的女君主死了,離開了有魄力又賢明的統治者和凝聚民心的神靈,被宗教掌控的國家完全就是一片散沙,滿是漏洞。


    至於那個犬大將和另一個人類生下的半妖孩子,也在母親死去之前被送離了即將崩塌的王國。


    剩下的她就不知道了,她隻是負責把犬大將留下來的給那個孩子,至於後麵他要怎麽在人類和妖怪之間存活,就不關她的事情了。


    沒有為了犬族純血的顏麵殺死他,就是她仁至義盡了。


    突然失去了那麽多,她到底還是變得軟弱了。


    迴想過去,統領夫人還是無可避免地想到了那個即便是以強為尊的妖怪也不得不承認美豔的人類。


    她死的不是時候,統領夫人不愉快地想到這件事。


    說到底……她其實也不希望鈴木鈴花死。


    “你死了。”


    混沌的黑暗之中,有一個聲音說著什麽,也許是她昏睡的時間太長久了,所以聽到的聲音也模糊不清,不僅輕微還帶著一些奇怪的雜音,一開始她根本聽不清楚那聲音在講什麽。


    但是那個聲響卻反複地在她耳邊重複同樣一句話,再嘈雜聽了那麽多遍她也終於聽明白了。


    那個聲音在說她死了。


    即使沒有相信這個莫名其妙響起的聲音,鈴木鈴花還是被這句話背後的含義所驚嚇到,她心中一惴,突然感到了一陣寒意。


    就算她現在死了,有意識的隻是她的靈魂,那死人也是不會有感覺的。


    想到這一點,鈴木鈴花稍微放鬆了一些,可是下一刻她又因為隱約不詳的預感而感到了惶恐不安。


    當她有這個感覺的時候,往往都不會有什麽好事。


    她還沒有認真正式地思考過死亡。


    作為人類,鈴木鈴花已經活得很久了,她的外表皮相永遠停留在年輕貌美的時候,在西國生活的時候有多久,她與外麵的世界就有多脫節,所以其實鈴木鈴花的心理年齡也停留在了她被犬大將帶迴來的年紀。


    生老病死喜怒哀樂,人生百態,她其實感受到的很少。


    這不是因為鈴木鈴花沒有豐富充沛的情感,隻是她被關在精美舒適的象牙塔裏,那麽她也就隻能對著那幾個唯一能見到的人和事物產生反應。


    被帶到西國的時候,鈴木鈴花還是少女。


    然後她在犬大將的照顧下慢慢長大了,越來越成熟,也越來越美麗,但是沒有人能給她這種反饋,能見到她的人就很少,見到她的人也不會說出那些讚美的話語。


    妖怪的國度和鈴木鈴花之前生活過的村子是不一樣的。


    人們不吝於向這個可憐的女孩表示好感,所以即使鈴木鈴花不記得任何事情,對周邊所有人都充滿戒心,在那個地方她還是度過了一段算是快樂的時光。


    而在西國,她來來迴迴能見到的也就是她的侍女和犬大將,殺生丸,還有一兩個犬大將放心的下屬。


    她甚至都不需要有戒心。


    因為有也沒用。


    那裏任何一個妖怪都可以輕易地殺死她,而他們沒有這樣的原因隻是因為鈴木鈴花是犬大將帶迴來的人。


    鈴木鈴花用了很長的時間去適應那種孤獨的氛圍,犬大將也不可能永遠陪著她,他離開的時候她就一直是一個人。


    剛開始的時候,鈴木鈴花身邊也沒用侍女,所以她就是一個人待在宮殿裏等。她不能出去也出不去,外麵都是妖怪,而她害怕他們殺了她。


    鈴木鈴花不想死,被村子裏的人從寒冷的雪地裏挖出來的時候,她就差點死掉了,她是從鬼門關迴來的。


    一旦僥幸活下來就會很惜命,鈴木鈴花也不願意死得那麽早。


    被犬大將帶迴來的時候,她還太小了。


    後來也沒有長到多大。


    雖然她有些怕死,但在向那個妖怪提出請求的時候,鈴木鈴花就把自己的性命拴在了死亡的陰影之下。


    與她同榻而眠的妖怪隨時能致她於死地,服侍她的侍女也能夠奪取她的生命。


    所以她當然會感到害怕,隻是擔心犬大將不喜歡她這樣,所以鈴木鈴花才一直壓抑著自己的恐懼。


    她演得好,犬大將更加喜歡她了,他甚至想要正式地娶鈴木鈴花。


    可是她不喜歡。


    那個時候鈴木鈴花已經漸漸習慣了。


    無論有多麽恐懼,她都從少女長成了大人,再不適應也都能適應了,何況她現在的情況沒有那麽糟糕。


    後來犬大將帶她迴到了那個村子,鈴木鈴花才意識到,其實真的很糟糕。


    那樣活著真是無聊啊。


    那裏的人都和她不一樣,十六夜也和她不一樣。


    她的溫柔暮氣沉沉,隻是習慣性地依附,可是十六夜身上卻有另外的東西,那是真正被寵愛著長大的女孩才會有的鮮活和生機。


    所以十六夜治理出來的國家才能有這樣的活力,即使她是利用了宗教來集中權力,能也不會改變她能力卓越的事實。


    在王城的日子也不是每一天都那麽精彩,但是卻不會讓鈴木鈴花覺得沒有意義。


    十六夜不會限製她的行蹤,她甚至可以在城內的街道上遊逛,隻要戴上帷帽,這個偌大的城市她哪裏都可以去,也不會有人敢阻攔她。


    虔誠的城民會在看到她的時候繞開一些,然後偷偷地獻上他們的禮物,有時候是蔬果,有時候是花……


    神廟的門一直向她敞開,永遠歡迎她這位主人。


    然後等鈴木鈴花迴去,就有侍女抱著犬夜叉來找她,她就需要在十六夜繁忙的時候照顧這個鬧騰許多的半妖孩子。


    人們需要她存在,犬夜叉需要她照顧,而十六夜需要她幫忙分擔穩定國家的壓力,所有人都需要她,而不隻是因為鈴木鈴花是被他們的女君主帶迴來的。


    鈴木鈴花一直沒有和十六夜說,其實她生活得很愉快,然後她就沒有機會說了,因為她又被帶迴到了西國。


    聽著那個還在不斷重複的奇怪聲音,鈴木鈴花茫然地迴憶自己的過去,仿佛是走馬觀花一樣迴顧自己的整個人生。


    就像是真的快要死了似的。


    意識到這一點,鈴木鈴花的心髒越來越痛,她感覺自己身上的寒意越來越重不禁想要顫抖,可是手和腳都是冰涼一片動彈不得。


    不隻是她的四肢,她現在連睜開眼睛都做不到。


    她記得自己吐了出來,之後鈴木鈴花就不舒服地昏了過去——


    但是胸口撕裂的疼痛驚醒了她。


    那真的太疼了,她好像又迴到了被埋在雪裏的時候,積雪覆蓋了一層又一層,壓得她喘不過氣,也根本挖不開,她拚命地推也推不動,隻是讓雪砸下來打在她的身上。


    粗糲的雪磨破了她的皮膚,然後帶著寒冷的冰霜湧進她的血肉,把她從冷得發抖凍到沒有知覺。


    然後又從把鈴木鈴花凍得麻木到再次讓她感受到嚴寒的痛楚。


    恢複了感覺之後感受到的冰冷更是刺骨,就像是無數把刀都戳進肉裏去一樣,然後又因為被紮得太重,於是連翻滾尖叫的力氣也沒有。


    那把刀不僅紮進了她的胸膛,還穿透了她的心髒。


    迴憶得越仔細,鈴木鈴花感受到的痛苦和疼意就越清晰,就好像是她再次經曆過一遍似的。


    唯一不同的地方是,她這次連動一動這個簡單的事情都做不到,隻能這樣僵硬地在黑暗裏沉眠


    可是她為什麽還有意識?


    “你死了。”


    那聲音還喋喋不休,但是鈴木鈴花沒辦法反駁了,她惶然地意識到自己就算不是真的死了也是和死亡沒有什麽區別。


    但這和她想象的完全不一樣。


    死去了靈魂不應該是被帶去冥間麽,為什麽她卻會被困在這個不見光日的黑暗之中承受臨受著最後感受到的痛楚。


    如果這是地獄的一種刑罰,那又憑什麽要這樣處置她,連一個審問讓她明白的過程都不給鈴木鈴花。


    然而慢慢地,痛苦也離鈴木鈴花遠去,她什麽都感覺不到了。


    這比被疼痛折磨還要讓她感到恐懼。


    什麽也看不見,什麽也摸不到,什麽也感受不到,空氣、風、光、溫度全部都遠離了她,鈴木鈴花就像是從一個有生命的*變成了一個沒有知覺的器物。


    然而她依然有意識,可是其它什麽也沒有給鈴木鈴花剩下。


    沒有人陪伴也沒有人在乎,就算有鈴木鈴花也感覺不到——


    殺生丸!


    他在哪裏?他還在她身邊嗎?


    似乎上一秒她還躺在那個少年的懷抱裏,他說他會永遠陪著她,而下一刻她卻被囚禁在了這漫無邊際的黑暗之中。


    鈴木鈴花不知道,她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已經——


    “你死了。”


    什麽也沒有隻有那個聲音還能讓她聽到。


    原來死亡是這麽可怕的事情。


    她似乎都能隱約到自己的意識也越來越麻木了,有關鈴木鈴花人生的記憶在重新迴顧過之後漸漸消散,最後感受到過的穿心劇痛和寒冷也感受不到了,她的知覺越來越遲鈍,然後是她的思維……


    “是,我死了。”


    鈴木鈴花無法再編下去,她想了無數種理由來解釋現在的一切,然而最後她不得不承認,她死了。


    即使殘存的理智讓鈴木鈴花意識到自己的死亡,但在承認的那一刻,她還是感覺到了沉痛。


    她已經沒有知覺了。


    隻是那種打擊像是化為了實質,在她的靈魂深處重重地敲擊了一下,震得她所有意識都發顫變沉。


    而她甚至不確定這到底是因為意識到自己死了才會感受到的最後的痛苦,還是隻不過是因為她的靈魂也在逐漸消失分散。


    “叮——目標*確認死亡。”


    雖然還不知道這個聲音是怎麽迴事,但是鈴木鈴花確信自己聽到的是*死亡,而不是死亡。


    也就是她的靈魂還活著。


    但是,離開了肉身,她的靈魂又能存活多久?


    “你的名字是?”


    逐漸明白過來這個聲音是在和自己對話,鈴木鈴花隻是猶豫了一會兒就迴答了自己的名字,“……鈴木鈴花。”


    她現在也沒有什麽可以失去了的。


    “叮——確認目標姓名:鈴木鈴花。”


    “檢測目標屬性。”


    接下來便是一長串的話語,鈴木鈴花還不太知道那意味著什麽,不過她都趁著自己還算清醒的時候把所有信息都記了下來。


    “力量:2


    速度:4


    智力:8


    魅力:10


    精神力:100(達標)”


    為什麽前麵的數字都在10以內而最後一個卻是100?


    神秘的聲音剛落,鈴木鈴花就意識到了不對。


    精神力,她的精神力……


    難道是信仰?


    還在思索,鈴木鈴花就聽到了那個聲音繼續響起,“確認目標完美符合遊戲標準,請選擇是否複活。”


    複活。


    她還想要活著嗎?


    當然!


    就算睜開眼睛,又迴到被殺死的那刻,鈴木鈴花也想要活過來。無論她會麵對什麽,犬她都要活著。


    她甚至不在乎自己是不是已經被犬大將帶了迴去,殺生丸是不是扔下了自己,她都不在意了,就算之後要接受報複和折磨,鈴木鈴花也無所謂了。


    那激動起來的意識紛亂混雜,但在沒有計時的無邊黑暗之中最終逐漸統一成一個執著堅定的迴答:“我想活下去。”


    “叮——目標選擇複活,進入攻略遊戲,靈魂傳輸中……”


    而她現在當然不知道,自己的選擇意味著什麽。


    不過鈴木鈴花可以肯定。


    無論重複多少遍,她的選擇都是一樣的。


    就算她知道自己會經曆什麽,她也不會更改這個決定。


    因為她想要活下去,無論這會有多麽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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