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知道自己接下去該說些什麽,鈴木鈴花於是移開眼神看向蒼白的牆壁上掛著的時鍾。


    秒針轉動得很快,鈴木鈴花看著那根微長的黑色金屬質長針,針頭上做了複古歐風的花紋雕飾設計,顯得精美。她沉默地注視著秒針轉了一圈,於是稍短一些分針也轉了六十分之一。


    過去一分鍾,在這一分鍾過去之後,所有人的生命都流失了一分鍾,無法再找迴,無法追尋。隻有鈴木鈴花不一樣,她可以利用另外一種方式,把失去的時間再次賺迴來,她活到現在所得到的時間,也許甚至比她失去的還要多。


    時間一點點過去,鈴木鈴花開始覺得難熬。雖然走進這裏的時候,她就沒有多少次感覺到自在過,即使綠間真太郎逗笑過她幾迴,那處於喜歡與愛意之間的臨界點的好感度也讓鈴木鈴花有一些毛骨悚然。


    她的確生出過這樣一些,有關未知的高值好感度是由未來的自己攻略出來的類似猜測。但鈴木鈴花現在確實是和這些人不認識的,而他們似乎對她了如指掌,這讓鈴木鈴花難以安定下來。


    綠間真太郎並不需要這個心理諮詢的初期階段,就已經掌握了許多她的思維、心理,這讓鈴木鈴花感到不安。綠間真太郎知道那些她仍然還沒有經曆到,而他卻熟知已久的事情,這拉大了他們之間的距離,那個處在下風的人則是鈴木鈴花。


    那麽多次的攻略經曆中,鈴木鈴花還沒有處於這麽被動的位置過,而更為不妙的是,她清楚自己並沒有拒絕他們的能力。


    她不能對好感度沒有滿的攻略對象使用“記憶操作”這個道具,何況她還沒有弄清楚這之間到底發生了什麽事情。


    所以他們記得鈴木鈴花,而她卻對此一無所知。這是第一個不利於她的地方,第二個則是——


    以鈴木鈴花遇到的這些人來看,他們全部都是年輕有為的成功人士。商業、演藝界、醫療界……十年前和十年後的差距能有多大,一目了然。那麽多年的社會經驗和閱曆上的差距,這並不是鈴木鈴花幾十年來在學校裏輾轉所能填補上的。


    鈴木鈴花攻略過大人,也不是沒有年紀大一些的成年人迷戀上她,可是在這方麵的經驗,她還是遠遠不夠。


    而且情況也不相同。


    他們之間的信息是不對等的。這給鈴木鈴花帶來了一個相當大的難題,她從來沒有麵對過攻略目標如此了解、熟悉甚至於早已沉迷於她的情況。而她仍然沒有達成完美攻略,所以即使十年之後狀況大變,她依舊不能抽身。


    她得讓他們愛上自己,一個樣貌美豔驚人,但仍未成熟、稚嫩的少女。


    這其實很難。


    得到大人的注意和喜歡對鈴木鈴花來說,輕而易舉,畢竟她擁有一副接近神靈般完美的皮囊,可是得到他們的愛情就是一件困難的事情了。


    任何人的愛情都是不簡單的,鈴木鈴花很清楚這一件事。但是相較而言,少年人總是更好騙一些。


    十年前,他們能夠輕易地沉醉於那個“鈴木鈴花”,可是現在,時間線都已經跳躍到他們的十年後了,鈴木鈴花不確定自己還能否引誘成功。


    少女的姿態模樣,從青澀蛻變成成熟,唇角一彎露出的清純笑容格外勾人,雙臂一揚張開的溫柔懷抱散發魅力,而她是在女性這個年紀的形態中最美好的化身。


    她知道自己長得精致漂亮,可是對男人來說,很多時候,漂亮的臉蛋是仍然不夠的。所有女性都能被稱之為女孩,可是不是每個年紀都能被叫做女人。


    即使作為女性,鈴木鈴花的內心早已成熟,但是她卻依然還是少女模樣,一直是,反反複複,永遠無法長大。


    也許是因為這是最美好的年紀,所以這個世界、這個遊戲不願意讓她改變這份沒有瑕疵的美麗。


    鈴木鈴花沒辦法在攻略完一個地圖之後停留,她得馬上尋找到新的攻略目標,如果沒有,她就該更換一個新地圖,再找不到,那就隻能改變時間。


    ——又或許。


    這是一個契機,鈴木鈴花想,這麽多年長的攻略目標的出現,是不是意味著她要“長大”了呢?


    沉默維持了很長一段時間,最終是綠間真太郎出聲:“怎麽了嗎?對於這個答案,你看上去似乎有些失望。”


    “不……我並不是覺得失望。”鈴木鈴花轉動眼睛看向綠間真太郎,她不怎麽情願與那雙翠色的眼眸對視,於是少女選擇把視線落在男人嚴肅地抿著的嘴唇上,“隻是,既然那麽糟糕,那綠間醫生為什麽還要和她在一起呢?”


    他輕閉了一下眼睛,密長的睫羽撲扇而過,在眼睛上落下神秘的淺淺陰影,這個表情變化讓綠間真太郎看上去柔和了許多。他沒有直接迴答這個問題,反而詢問了鈴木鈴花:“你有喜歡的人嗎?”


    少女頓了一下然後搖了搖頭,綠間真太郎不覺驚訝地接應下去,“既然你不喜歡任何人,那為什麽要卷入那些混亂的關係裏去呢?”


    好吧,又迴到了這個問題上。


    在鈴木鈴花緊繃著神經的時候,綠間真太郎十分輕鬆地就能轉移她的緊張,把她的注意力引到另外一些事情上去,可就在她都要忘記這是一次心理疏導,放鬆神經的時候,綠間真太郎又馬上把話題拉迴了原題上。


    “……也許,是因為我怕寂寞。”在綠間真太郎毫無預兆的突襲之下,鈴木鈴花說出了這句話的時候。


    剛說出口鈴木鈴花就覺得不好,這是他想要引導她說出來的,之前他就提示過鈴木鈴花的家庭狀況來為她開脫,這給少女留下了一個心理暗示。


    對於這個行業而言稱得上十分年輕的醫生微微揚起眉,比起之前的時候,他冷淡疏離的神情變得生動豐富了一些,但仍然嚴肅。


    “我知道。”他放輕聲音,鈴木鈴花從男人緩緩開啟的嘴唇上移開了一點目光,她不想讓他這種慣用手段在自己身上發揮作用,但是這的確有效,“我知道這並不容易。”


    “……所以呢?”


    綠間真太郎在桌麵上攤開手,他向鈴木鈴花伸過來一些,少女反應過來他是在向她要東西,遲疑了一會兒,她把空了的紙杯交付到男人手心裏。她握得有些久了,純白色的紙杯上有幾處地方微微凹陷,杯麵上還殘留著一點餘溫。


    雖然那本來就是綠間真太郎給她的,但是把紙杯還給他的時候,鈴木鈴花莫名覺得自己是在交付另外一些更為抽象的東西。


    他收緊手指拿走了空紙杯正扣在桌麵上,。


    “可是這樣是沒有用的。”綠間真太郎繼續說下去:“那些東西不能填補你失去的,還會讓你失去更多。”


    “綠間醫生不是我,怎麽知道我是怎麽想的。”


    男人突然微微揚起眉,“不巧,我現在是個心理醫生,知道你是怎麽樣想的正是我的工作。”


    鈴木鈴花一陣語塞,不等她迴答,綠間真太郎接著說了下去。


    “如果你不能維持一段穩定的戀愛關係。”綠間真太郎在這裏停頓了一下,“那就不要談戀愛了,這隻會帶來傷害。”


    這句話對鈴木鈴花來說是一個重擊,她沒辦法迴應這話。前麵那些試探推測她都能不放在心上,因為綠間真太郎不知道她的情況,所以那些話語都無法成立。可是這一個,鈴木鈴花無法逃避。


    她當然知道,自己帶來的是什麽。


    少女緊閉上嘴唇,這是一個抗拒的姿態,綠間真太郎卻麵不改色,他推了推眼鏡,姿態優雅地站了起來,“今天就先到這裏吧,時間已經到了。”


    無話可說,鈴木鈴花也跟著站了起來,“好的,今天麻煩你了,綠間醫生。”


    她伸出一隻手,指甲粉嫩地像是花一樣生長在十根纖長的指尖上。鈴木鈴花隻是想要和綠間真太郎握一下手,可是隔了一張桌子的男人一直平靜的麵色卻一變,他夾起俊秀的長眉,眉宇間隆起深深的溝壑。


    有什麽更為深沉的東西在男人眼睛深處劃過,鈴木鈴花還沒有捕捉到,綠間真太郎已經沉著眼睛皺起眉,眼裏隻剩下一望無際的深綠,“抱歉……我不太習慣和人接觸。”


    “啊,好的。”鈴木鈴花愣了一下,反應過來她就往後收迴手,“對不起。”雖然她不知道自己為什麽要道歉,但是她就下意識地說出了這句話。


    在她退縮的時候,綠間真太郎卻快速地伸出了自己的手,握住了鈴木鈴花還沒有完全收迴去的手。他每一根手指都修長玉潤,每一片指甲也都修剪地幹淨整潔。醫生的手很漂亮,如果他不是作為心理醫生在這裏為她做疏導,鈴木鈴花會以為這是一隻拿著手術刀的手。


    和他的手相觸的時候,鈴木鈴花一驚,她沒有想到綠間真太郎的手這麽燙,也許是她的手指太冰涼了,所以襯得綠間真太郎的手心滾熱。


    剛觸碰到少女白膩的肌膚時,男人遲疑了一瞬,但他立刻就收攏手指握緊了鈴木鈴花的手。鈴木鈴花的手就像是她本人一樣,手指纖細柔軟,掌心柔嫩細膩,綠間真太郎一收攏,她的手就完全被包裹了進去,沒有留下一點縫隙。


    他用的力氣有些大了,鈴木鈴花感到一點痛意,可是在綠間真太郎那雙突然凝沉下來的碧色眼眸的注視之下,她竟然提不出讓他放手的正當請求。


    不過綠間真太郎很快就反應了過來,他沉下眉眼飛快地放開了手,他沒有道歉,可是鈴木鈴花先搖了搖頭,示意她沒關係。


    其實她也不知道這是表示抗拒,還是表示沒關係,鈴木鈴花就是下意識地這樣做了。


    “下次的時間定在下一周的同一時間,可以嗎?”他鬆開手垂到身側,綠間真太郎沉聲詢問鈴木鈴花。


    少女有一些遲疑,“我需要問一下我的經紀人,那一天我好像有——”


    綠間真太郎敲定了時間,“下周同一時間。”


    “……綠間醫生。”


    套著白色長衣的眼鏡男人走出來為鈴木鈴花打開了門,他抬手伸向外麵的等候室,“今天的心理諮詢已經結束了,你可以走了。”


    被他不按常理出牌的節奏打亂,鈴木鈴花猶疑地邁步踏出了這間孤僻、冷色調的諮詢室,她鼓起勇氣對綠間真太郎露出一個柔軟的笑容:“那……再見,綠間醫生。”


    “後天見。”


    他緩緩關上了門,直到門完全合閉,留下他一個人待在這裏,一句歎息才從綠間真太郎緊閉的雙唇中溢出:“再見……鈴花。”直到過去很久,他依然挺直著高大修長的身姿,一動也沒有動。


    “怎麽樣?”一看到她出來,鬆島江就放下了正在處理的工作,他十分熱切地迎了上來,“醫生有說什麽嗎?”


    他很快就得到了鈴木鈴花的答複,“綠間醫生讓我下周同一時間再過來。”


    “下星期……”他在大腦裏快速地翻了一下行程,“上午好像沒有安排,那我到時候送你過來。”


    鬆島江正要帶著她走人,之前那個醫生護理卻又走了過來。“請您等一下,鈴木小姐。”他手上拿著一隻白色的塑料充氣天鵝,剛好是一個手掌大小,是那種放在水裏會浮起來的玩具。


    “這是綠間先生送給您的。”他補充了一句解釋,他說起來還有些猶豫,不知道是因為麵對鈴木鈴花感到緊張,還是因為說起這些話來感到羞恥,“那個,是今天,處女座的幸運物。”


    “鈴木小姐,祝你、這一天好運!”


    這大概是他自己想要說的話,鈴木鈴花勾起一點微笑接過了這份禮物,“請務必代我向綠間醫生說一聲謝謝。”


    他果然事先知道她的生日,而且綠間真太郎完全可以用網上有資料這件事來搪塞過去。


    鈴木鈴花意外於自己竟然不覺得驚訝,她沉默地跟著鬆島江走出了這裏,一路上鬆島江還在和她說綠間真太郎的事跡,“這個醫生很難約到的,雖然據說行為古怪有些任性,不過能力是真的很強。”


    她依然默不作聲,鬆島江想要打開話題於是就喋喋不休:“你應該不知道吧?綠間真太郎之前是外科醫生,做過好幾個厲害的手術,具體的專業方麵我也說不出來,但他以前上過好幾次電視。”


    “外科醫生……轉型成心理醫生?”鈴木鈴花終於有了一點反應。“他不是才25歲吧……”


    鬆島江轉頭看了她一眼,“天才唄,所以說啊,他真的是個強人。換了一個領域也還是那麽行業內的頂尖。”


    “外科專業畢業不是很辛苦嗎……為什麽要轉行呢?做手術的收入要更高吧。”


    “誰知道?”鬆島江聳了一下肩膀,“他這個人性情古怪難以捉摸,也不喜歡接受媒體的采訪,不過倒是有很多人猜測他是因為手受傷了才放棄做手術的,他也沒出來否認。”


    說著他又打量了鈴木鈴花一會兒,估量她的神色來判斷她的心情明暗。像是確定了什麽,鬆島江補上一句安慰:“看來綠間真太郎在心理方麵真的很專業啊。”


    “什麽?”


    “你看上去好了很多。”


    鈴木鈴花皺起眉,“有嗎?”


    她的經紀人則是肯定地點了點頭,“有。”


    看向車窗裏映出來的模糊側影,鈴木鈴花感到有一些莫名其妙,她被綠間真太郎明嘲暗諷了一通,結果鬆島江竟然說她看上去好了許多。


    少女閉上眼睛倒在了車椅上。


    ——又或許,她的確需要這個。


    指責比起安慰更能紓解她心中積壓許久的不安和愧憎。


    “對了。”鬆島江突然提起另一件事情,“昨天你說的那個原作者,我幫你問了一下,出版社那邊說沒有原作者的同意,不能透露他的身份。”


    現在鈴木鈴花對這件事興趣缺缺,所以她點點頭應下:“好吧。”


    “不過他倒是想和你見上一麵,他應該是想見一見女主角吧。”鬆島江握住方向盤轉了一個彎,“要不答應下來吧?聽說就是他在電影選角的時候給黑木導演推薦了你。”


    原本閉著眼睛的少女緩緩睜開了眼,“原作者向導演推薦了我?”


    “是啊。”


    鈴木鈴花收起了漫不經心,“那好呀,就見一麵吧。”


    原來如此,難怪黑木導演竟然會從放棄麽多實力女演員,反而挑中她這個偶像,一開始鈴木鈴花就覺得有點奇怪了,為什麽那個導演會對她那麽執著。


    原作者的青睞、投資商的偏愛……


    除了她的魅力值和天賦之外,恐怕這些因素也是黑木導演對待她如此友善的重要原因之一。


    少女蹙起眉,過一會兒她還得迴到劇組拍攝,想到黑木導演氣勢洶洶的吼聲,鈴木鈴花揉了揉眉頭。


    “你把事情和卡繆說了嗎?”鬆島江冷不丁地提到了卡繆,讓鈴木鈴花微微一怔,“你們最近的關係似乎有點變化。”


    她從仰靠變成了坐直的姿勢,“沒有。”


    “沒有說還是沒有變化。”


    放下按在眉宇間的手,鈴木鈴花緩慢地吐了一口氣:“都沒有,鬆島君。”對於她來說,他們的關係的確沒有任何改變。於是鈴木鈴花又想起綠間真太郎說的話,她不禁心中一跳,感到有一些煩躁。


    鬆島江也跟著歎了一聲氣,“小心一點,你們表現得太親密了。”


    “我們是主演搭檔。”


    對於鈴木鈴花這個敷衍的迴答,鬆島江也不再做糾纏,他轉念一想,又開始思索起鈴木鈴花的工作和事業。有相當長的一段時間沒有什麽綜藝節目、也沒有出過新曲了。即使拍戲的時候,電視上的出鏡率也有點過低了,和粉絲的互動機會太少,這會流失掉一部分粉絲……


    把心理問題交付給了專業的人士來處理,鬆島江就專注於處理鈴木鈴花的工作部分,他太不擅長那個,就算是他的親妹妹,他們的關係也是一般般,他和鬆島櫻子彼此的關係也許還沒有他們分別和鈴木鈴花的關係來得親密。


    而麻煩的地方則是,鈴木鈴花不是他的妹妹,而他也不能完全把她當成自己的妹妹、或者隻是單純地看成一個藝人。


    “再見,鬆島君。”他常常能聽到少女的道別,這一次也不例外。拍完了今天的戲份,鬆島江讓司機開車送鈴木鈴花迴家,他自然也會陪同。


    不過帶鈴木鈴花去心理治療的事情,鬆島江不打算讓赤司征十郎知道,所以那會兒是他自己開的車。


    鬆島君注視著鈴木鈴花走下車迴頭衝他揮手,少女笑起來的模樣似乎比之前微微明朗了一些,於是他也迴以一個微笑。


    “啊,再見。”然後他又轉頭看向司機,“走吧。”


    待車影消失不見,鈴木鈴花才加快步子走到公寓的大門前,她伸手搖了搖躺倒在那裏的男人,她剛下車就看到他了,幸好到了晚上夜色深重,車裏的鬆島江沒看見,不然她今天可就麻煩了。


    為了吸引走鬆島江的注意力,她特地停在台階上對他笑了許久。


    她拍了拍男人的肩膀,想要喚醒他,但是很快鈴木鈴花就明白這是無用功,那濃重的酒氣也直白地告訴了她男人身上究竟發生了什麽。


    歎了一口氣,鈴木鈴花彎腰想要扶起他,卻被他的體重壓得幾乎倒了下去。


    於是鈴木鈴花隻好蹲下身捧著男人的臉,她無奈地撫過那張俊美的臉,把他精心打理過,此刻卻貼在臉邊的灰色頭發一一撥開,“……黑崎君。”


    男人依舊緊閉著雙眼沉沉睡去,不理會少女溫柔的唿喚。


    站起來環顧四周,寂靜的黑夜裏隻有公寓前方一盞路燈亮起來,鈴木鈴花看不到任何車輛和人影,她不知道黑崎蘭丸是怎麽過來的,她隻能選擇把他帶進房裏。


    鈴木鈴花掏出鑰匙打開了門,她用了全部的力氣,就著地麵把黑崎蘭丸沉重的身軀拖了進去,直到男人的鞋子也被她拖進公寓裏,鈴木鈴花才氣喘籲籲地關上了門。她實在有很久沒有做過這樣的力氣活了,某個周目的網球訓練更像是一個極其遙遠的過去。


    公寓的門關上發出一聲輕響,激不起這個暗沉的黑夜的任何一點反應。


    但是,房門對麵不遠處的漆白懸梁上卻飛快地閃過了一點紅光,如果鈴木鈴花看到了,她就會知道,那是一個監視器。


    不過很可惜,那放置的角度太刁鑽,她很少會抬頭看自己居住的公寓門前的外房梁,而她出門就是去工作更沒有閑情逸致欣賞房門。


    所以直到現在,鈴木鈴花也沒有發現有什麽不對勁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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