戀愛並不是這個世界上唯一重要的東西。


    比起愛情,夢想,朋友,家人等等全部都非常重要。


    延期了一周的決賽終於到了。


    更何況,幸村精市的手術就在今天。


    背負著必勝的信念和不能辜負同伴的重任,立海大的正選們神色凝重地坐在場地內,每個人或多或少都帶著一絲焦躁不安。


    青學很快就察覺到了這一點。


    但他們並沒有什麽僥幸的心理,青學的部長也正在遙遠的德國接受治療,他們身上肩負著的東西也並不輕鬆,因此對勝利的執著和渴望決不比立海大的要少。


    鈴木鈴花站在舉行關東大賽決賽的森林公園裏的一角,撥通了幸村精市的電話。


    “鈴花。”熟悉的聲音從另一邊傳來,“比賽開始了嗎?”


    “馬上。”


    她能清楚地聽到幸村的唿吸聲,“我等你們。”


    “好。”


    溫柔地應下,鈴木鈴花拿開了手機。


    不知為何,她總有種不安的預感。看著對麵穿著藍白衫的青學正選,鈴木鈴花的眉頭微攏。


    其實她還沒有在一所中學裏待滿過三年。


    一周目的青學,鈴木鈴花隻讀到二年級;二周目停留在了三年級的下學期;三周目的不動峰進行到關東大賽的決賽之前。


    除了青學是因為策略不當被迫放棄之外,另外兩個周目則是完成了所有攻略。


    這種奇異的時間跳躍的能力範圍隻有三年。


    為什麽要有這種限定?


    是因為目標隻會出現在這三年內嗎?


    為什麽往前不行,向後也不行……如果能設定成青梅竹馬,兩小無猜不是更容易嗎?


    鈴木鈴花無法知道,這就像是她和這群少年一起被困在了中學一樣。


    她無法得知他們的未來和過去,隻能從日複一日的觀察了解中想象他們以後會成為如何優秀的人才。


    這群少年的確很出色。雖然在這裏,出類拔萃的少年英才都打網球這一點莫名又狹隘。但是鈴木鈴花能看出來他們擁有的潛力無限,就算最後堅持網球夢想的人可能很少,也不影響他們在其他領域做出成就。


    可是已經這樣設定了。


    那麽鈴木鈴花也隻能在這個範圍裏尋找優秀的目標,活著必須增加他們的好感度,完美攻略之後又要換一個地方重新開始。如此循環往複,就成了一個出不去的怪圈。


    如果。


    所有的網球強校都攻略掉了呢……到了這一天,她要怎麽辦?


    鈴木鈴花隱隱有種預感。也許很快,她就要迎來新的變化了。


    其實這也並不是突如其來的想法,她早就發現了自己身上某些潛移默化的改變。


    一周目的時候……她的相貌有這麽引人注目嗎?


    *


    “立海大真好啊,還有這麽漂亮的經理,這才應該是熱血青春啊~青春。”桃城武撓了撓頭,老氣橫秋地感慨一番。


    “嘶……”一直和他不對付的海堂薰立刻瞪向他,“那你快去立海大啊。”


    “啊?你說什麽!”桃城武的額頭上暴起一個青筋,對著海堂薰齜牙。


    “無用的廢物就算投敵了沒關係。”


    “蟒蛇!你說誰是廢物?”


    部長不在的期間,副部長大石秀一郎獨當大任,他無奈地對著鬥起嘴的桃城海棠勸架,“別鬧了,你們可是第一場雙打啊。”


    不二周助站在一旁微笑:“他們就是這樣的性格呢。”


    這麽一鬧,對戰王者立海大的凝重氛圍也緩解了不少,不二看著恢複活力的青學笑語盈盈。


    但是,他望向對麵身姿聘婷的立海經理,不自覺地皺起眉。


    *


    立海拿下了兩場雙打。


    隻要再贏下一場勝利,關東大賽的冠軍就是立海大的了。而他們也能如期趕上幸村精市的手術。


    狠狠戲耍了對手的仁王雅治對著鈴木鈴花眨了眨眼睛,柳生比呂士用肘部撞擊自己搭檔的腹部,好讓他不能調戲自己的女朋友。


    “我贏了。”柳生走到鈴木鈴花跟前。


    “我看到了。”她由衷地笑出來,“我很認真地在看。”


    仁王雅治從痛擊中恢複過來,又湊到鈴木鈴花身邊:“喂喂,搭檔~不應該是‘我們’贏了才對嗎?”


    他斜著眼睛看鈴木鈴花的臉:“有沒有什麽獎勵?”


    推了推眼鏡,柳生毫不猶豫地一把推開仁王,“雙打比賽已經結束了,仁王君可以好好休息一下。”


    真田沉著臉看過來打斷了這場嬉鬧,他示意活動結束後迴來的柳蓮二上場。


    “拿下這場勝利吧,柳。”


    一陣震動傳來,鈴木鈴花拿起手機,她和走向網球場的柳蓮二交錯而過。


    “比賽加油,柳君。”


    “謝謝。”


    *


    “這場比賽我會贏下的。”為了青學,為了手塚,為了自己。


    “乾。”不二睜開藍色的眼睛看他,許久之後才緩緩閉上,“我知道了,我去做準備活動。”


    他栗色的發絲輕晃,走出了場地。


    “單打三開始了。”


    不二聽到一個清脆的女聲從另一處傳來。


    “再等一會兒,我們就能拿著冠軍獎杯過來。”


    說著這句話,一個姿容豔麗的少女從牆後走出來,她看到拿著網球拍的不二周助,露出了一個微微驚訝的表情。


    “待會見。”她對著手機說出結束語,掛斷了電話。


    猶豫了一下,鈴木鈴花還是對著不二周助打了一個招唿,“不二君。”


    她移步想要離開,卻被不二叫住了。


    “很抱歉,但是你們要失望了。”不二轉過來,毓秀的臉上沒有笑意,“青學是不會輸的。”


    如果是立海大的任何一個人,聽到不二周助這句話都會不屑,但是鈴木鈴花莫名地覺得他說的是真的,於是她皺起眉,“那就拭目以待了。”


    “等一下。”


    鈴木鈴花不解地看向他。


    “這也許有點突兀。”不二又恢複了笑臉,“但是受人所托。鈴木同學,請問你是在和真田君交往嗎?”


    沉默了一會,那一瞬間鈴木鈴花想到了某種可能性,最終她迴答道:“沒有。”


    不二的笑意有所擴大,他看著鈴木鈴花:“那麽,青學的部長手塚國光向你問好。”


    ……還真的是。


    鈴木鈴花點頭表示自己知道了,冷淡地轉身離開,“希望這不是不二君自作主張的猜想。”


    一周目迴憶起來絕對是黑曆史,但是鈴木鈴花也並非一無所獲,不然她也不可能活到二年級。


    但深究起來,手塚國光大概是唯一一個能讓她感到挺愧疚的人。


    可是,到底是什麽時候和他接觸過的?有長時間的見麵嗎?她完全不記得。


    鈴木鈴花背過身皺起眉,不禁感想複雜。


    那家夥,竟然又中招了——簡直比真田還認死理。


    *


    等到真田弦一郎要上場的那一刻,鈴木鈴花也不知道自己該說什麽。


    雖然她隱隱感覺到了,但是真的看到立海連輸兩場單打,最終讓單打一的真田出場時,鈴木鈴花還是覺得驚訝,還有一絲沉重。


    幸村的手術時間拖不下去了,他們必須先趕過去。


    這樣,真田就要留下來孤軍奮戰。


    其他人都已經走出了場外,但是鈴木鈴花沒有邁開腳步。


    青學的單打一是越前龍馬。


    鈴木鈴花親眼見過一周前的他被真田打敗得毫無還手之地,那個一年級的正選在真田手下連一分都拿不到,無論如何,鈴木鈴花都不應該擔心才是。


    隻過去了一周,越前龍馬的潛力再大又怎麽樣,能趕上真田比他多了兩年的刻苦練習和經驗嗎?


    但是鈴木鈴花無法說服自己。


    她看向對麵拿著紅網球拍的白帽少年,心裏的預感越來越強烈。


    ——真田會輸。


    看到鈴木鈴花遲遲沒有走,真田弦一郎微不可聞地歎了一口氣,他嚴肅的臉也稍微軟化了一些。


    他拉下自己外套的拉鏈,把這件承載了無數記憶、榮耀和汗水的立海正選外套脫下,蓋在了鈴木鈴花頭上。


    “去吧。”真田隔著自己的衣服輕柔地拍了拍鈴木鈴花的頭,“不用擔心,我會贏的。”


    “可是……”


    “經理!”遠處有人在唿喚鈴木鈴花的名字。


    真田沒有再多言,轉身走上場。


    *


    可是……


    “青學vs立海大單打一,越前龍馬vs真田弦一郎7-5勝出。關東大賽冠軍的獲得者是……”


    傑克桑原伸出手關掉了廣播。


    鈴木鈴花靠在幸村病房外的牆上,和所有人一樣沉默。


    她知道立海大不是這一屆全國大賽的冠軍,但是她沒有想過,立海竟然在關東大賽上就輸了。


    她也沒有想到,幸村精市竟然會這麽在意這次失敗。


    聽著病房裏的一片寂靜,鈴木鈴花的心一沉。


    柳蓮二突然轉頭看向鈴木鈴花,神情猶豫,他想說些什麽。


    但裏麵傳出的聲音打斷了他想說的話。


    “鈴花。”


    鈴木鈴花下意識地站直了身體,她的手停在門把手。圍在門邊的立海正選一言不發地看向她,鈴木鈴花感受到一種壓力,她比誰都清楚,幸村隻叫了她的名字,這意味著什麽。


    深深地吸了一口氣,鈴木鈴花按下把手,打開門走了進去。


    幸村精市坐在床上,剛剛結束手術,他的身體還很虛弱,但他緊抓著床單的手卻一點不無力。


    “……幸村君。”她坐在幸村床邊,無比清晰地感到他的身體在顫抖。


    她剛叫出口,幸村精市就摟住了鈴木鈴花。


    “為什麽!”


    任由幸村精市緊緊抱住自己,鈴木鈴花放任他發泄。


    “啊啊啊啊啊——!”


    那失意悲憤的低吼和大叫在整個病房迴蕩,讓房門外的少年們都痛苦不已。


    安靜地聽了很久,鈴木鈴花才抬起手輕擁他的背脊,才驚覺幸村消瘦了這麽多。


    這一刻,鈴木鈴花察覺到自己可以輕而易舉地毀了幸村精市,這種想法讓她不禁顫栗。同理,她也能夠幫助他。


    “精市。”


    幸村精市把自己埋在少女的肩頸,聽到這聲唿喚,他終於恢複了一些冷靜,卻仍然緊緊抱著鈴木鈴花,手指痙攣般地微微抽搐,用力到指節發白。


    “這還是你第一次叫我的名字。”他抬起頭,臉色蒼白,“鈴花。”


    “精市,你很討厭輸嗎?”


    “恩。”幸村迴答的時候氣息依舊不穩。


    “輸了贏迴來就好了。”她的手指小心地穿過幸村鳶紫色的發絲,天真又深刻。


    幸村精市的語氣有種詭異的冷漠:“但是,鈴花,有些東西是迴不來的。”關東大賽的冠軍隻有一個,贏了全國大賽也拿不迴來。


    生病住院的時間那麽長,失去的東西迴得來嗎?幸村精市喜歡的鈴木鈴花隻這有一個,而他能把她搶迴來嗎?


    “我並不覺得。”鈴木鈴花在他床邊躺下來,臥在白色病床的一角,“隻要好好活著,所有的東西都是能迴來的。”


    破碎的感情可以修複,失去的記憶也可以找迴,隻有死亡,才是真正無法挽迴的東西。


    “那你呢?”幸村一手抵在鈴木鈴花的耳邊,另一隻手輕柔地撫摸過她的臉,“鈴花,我那麽喜歡,你一直都知道吧。”


    鈴木鈴花按住幸村精市作亂的手:“我知道喲。”


    幸村他從來都沒有掩飾過自己的喜歡,她連裝作不知情都沒辦法。鈴木鈴花躺在床上抬起眼睛就能看見床頭掛著的向日葵畫。


    漫天盛開的葵花也沒有花叢中的少女明豔。


    他自嘲地笑笑:“是嗎”。


    “精市,你習慣勝利了嗎?”鈴木鈴花閉上眼睛,“不是你喜歡一個女孩,她就必須得喜歡你的。”


    “你從來不說,是因為你覺得我最後一定會選擇你嗎?”


    幸村精市沒有說話,他隻是倒了下去,躺在少女的身邊。他們就這樣一起臥在一張病床上,比以前更親密,也更疏遠。


    “討厭失敗的話。”鈴木鈴花輕輕地說道,“精市應該很討厭我吧,你不是很早就輸給了我嗎?”


    幸村拿迴手,遮住了眼睛。


    他從來沒有覺得自己是輸給了真田。這場隱秘的戀愛戰爭裏,他的對手,一直就是鈴木鈴花。


    愛情當然也有輸贏,如果這也是比賽,那麽鈴木鈴花一定是一個很可怕的敵人。


    可偏偏,他喜歡得不得了的就是這個強勁對手。


    最終,幸村說出來:“我會贏的。”


    “現在我可以說了嗎?”


    “可以哦。”


    “鈴花,我真的很喜歡,很喜歡你。”


    “恩,我知道。”鈴木鈴花睜開眼睛,目光溫柔。“精市,恭喜你的手術成功。”


    “我真的很高興。”你能活下來,又可以繼續追逐夢想。


    “無論是真田也好,還是其他人。”幸村轉過來和鈴木鈴花麵對麵,“我都會把你搶過來的。”


    沒有對這宣戰發表看法,鈴木鈴花隻是輕輕地笑起來,和幸村精市畫出來的向日葵少女一樣美麗。


    幸村精市,好感度:100。


    陽光從窗外傾瀉進病房,讓冰冷的白多了幾分暖意。


    鈴木鈴花走到門邊,轉開了把手,門外的立海少年們一起看過來,於是她露出了一個帶著喜悅的笑,眉目如畫,又有一點輕微的傷感。


    快要結束了。


    她微抬起頭來,看著那個鮮豔的紅色腦袋,笑容甜美而誘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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