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名少女的到來讓大家新鮮,她們帶來的消息更讓幾個人振奮,老七雖然出了意外,但現在人平安,並非被對手擄走了,而且良子也安全,這就好,比什麽都好。


    黑牛當即嚷嚷著就要去醫院,卻被那個大眼睛、娃娃臉的女孩一句話澆了滿頭的冷水,人家醫院早就過了探視時間,明天吧,到時候別這麽多人,吵吵嚷嚷的,影響病人休息,話帶到了,走人。


    謝海青又犯了老毛病,一個勁兒的往前湊,但連句話也沒插上,見人家要走,立刻拍著胸脯要去送送對方,付建平也不甘示弱,後腳緊跟著,一點不比謝海青慢。扔下黑牛、阮世慶和小叮當三人,一溜煙就沒影了。


    “草!剛才還信誓旦旦的要上街找人呢,怎麽轉臉變成這幅德行?”黑牛怒罵了一句,阮世慶聳聳肩,小叮當則隻當沒聽見。


    兩個女孩一個比一個漂亮,而且還各有特點,個頭稍高的那位,五官精致,清麗脫俗,一張娃娃臉,讓人忍不住就想親近,稍矮點的那個秀美可人,氣質優雅,一雙水汪汪的大眼睛,我見猶憐,謝海青處過好幾個女朋友,也撩過不少女孩子,但像這樣漂亮、有氣質的當真少見,這老七出的是什麽意外,會有這等豔福?明天一定要問個明白不可。


    謝海清倆人一左一右,精神頭十足,不停的搭話,可惜兩個女孩並不怎麽迴應,才走到八一路口就堅決不讓送了,兩個人還待要磨嘰糾纏的時候,路口忽然閃出兩個身影,是兩名身強力壯的小夥。


    “哥。”大眼睛、娃娃臉的女孩輕唿一聲,和同伴加快了腳步,也徹底毀掉了謝海青和付建平繼續充當護花使者的美夢。


    兩個小夥冷冷的看著付建平二人,戒心明顯,待大眼睛女孩輕聲嘀咕了兩句,他們的臉色才稍有緩和。


    “我們先走了,記住,明天別去那麽多人,去多了也不讓進。”


    望著四個人離去的背影,謝海青很不甘心,半開玩笑道,“靠,老七這意外可讓我開了眼,我特麽躺醫院的時候咋就沒這個福氣?”


    “得了吧,連個謝字都沒有,人家傲氣著呢,看咱們像土匪,不是一路人,迴了。”付建平卻是不服氣,他不像謝海青那般花心,還有點心高氣傲,之所以一直沒談女朋友,就是因為高中時被何佳英給刺激的,而且也很少有看的上眼的,現在被兩個大美女無視,自然很不爽。


    “是咱們應該感謝人家吧?大冷天的,又這麽晚,那對咱老七可是沒得說啊。”謝海青卻偏要抬杠,伸伸腦袋張望人家離去的方向,羨慕的要死,可路燈下幽深的街道,哪裏還有對方的影子?


    “走了,還辦正事兒不?”付建平一拽謝海青的脖領子,又好氣,又好笑。


    許暉和良子是安全了,但是李兆寧還在人家手裏呢,明天可是最後一天,還不知道對手會出什麽損招,不想著怎麽找人,淨動這些歪腦子,真很操蛋。


    迴到西海的時候,黑牛仨人還沒離開,專門等著這倆家夥,付建平有些不好意思,謝海青卻無所謂,大晚上的,鬆鬆人家不是很正常麽?


    黑牛被噎的不好發火,於是立刻讓付建平分配任務,這些人中,也隻有他的腦子最好使,關鍵的時候,能者為尊,黑牛雖然魯莽,但很有自知之明。


    而付建平也沒讓人失望,短時間內把所有能想到的都列了出來,按重要性開始分配。


    阮世慶去找單濤,倆人匯合後負責在解放路、西平路一帶打聽、查找小叮當和許暉都提到過的‘豁嘴’和‘大眼’兩個混子,這個方向最有希望,但也最困難,因為整整一個白天,付建平就在大海撈針,沒有任何消息,這次有小叮當身邊的小家夥配合,再去碰碰運氣。


    黑牛、謝海青負責重新召集人手,甭管是誰身邊的小弟,躲起來還是沒躲起來的,隻要是建鑫的人,統統上街擴大查找範圍。


    小叮當再去易洪曾經住過的臨時住所看看情況,而付建平負責尋找趙複,等於跟黑牛白天的時候換了差事,如果都是空手而歸,就在北川街路口匯合後,付建平想去一趟方家營,看看那個被易洪選中的小院是個什麽樣的所在。


    建鑫這幫人全體出動,連夜折騰的時候,梁斌一行人剛從海東市趕迴西平,原本不到四個小時的路程,足足走了七個小時,主要是為了繞路,防止意外,現在對手在滿世界的尋找易洪,會不會有尾巴跟著,誰也不知道,否則,梁斌也不會大張旗鼓帶了那麽多人。


    到了‘塞上江南’吃飯、洗澡,然後找了一個很僻靜的小包間,梁斌邀趙複和易洪品茶,除了兩名貼身保鏢外,其他兄弟都散了。


    一路上無聊,易洪喝了點酒,略顯話多,有意無意的問東問西,梁斌出乎意料的並不避諱,有問必答,所以他多多少少也了解了一些梁斌、達強、趙家兄弟,甚至包括薛西慶和劉坤在內的這些個解放路數得著的大哥們的恩恩怨怨,這些,他早就聽過,不過趙歌那邊的說法顯然和梁斌的版本有所不同。


    一年多的時間,易洪也在觀察,他自己的感覺是梁斌的說的更貼近客觀,這倒不是說趙歌吹牛,說假話,而是立場不同,各有各的算盤,而且趙歌不善言辭,平時說的本來就不多,但五句話裏,往往有兩句帶著極端情緒,這就很難讓人信服。


    非常奇怪的是,趙複的話反而不多,有些對達強甚至趙歌的指責,他也沒跳起來反駁,玩兒的很深沉。


    路上不可能聊的太深,現在所謂的品茶就是要真刀真槍的談了,易洪無所謂,他走南闖北見過的太多,合作的目的無非就是各取所需而已。


    易洪的要求不多,徹底解決掉賀胡兒,不留後患就行,相應的,他也不願投入過多的精力,或者說,除了針對賀胡兒,他並不想參加二人對付對手的其他任何行動,至於以後留在西平混,大家一起聯手做生意雲雲,那就是句屁,他也壓根就沒興趣,相信趙複和梁斌的聯合也是迫不得已,對手一倒,立刻分道揚鑣,都是這麽個節奏。


    不過,令易洪感到警惕和辣手的是,賀胡兒的老板比想象中要難辦的多,這個人在西平市絕對是數得著的大流氓,而且是老字號的,名叫王久東,綽號‘喪門星’,而且他和‘奎狼’賀胡兒之間也不是簡單的老板與小弟的關係,而是拜把子兄弟,這是易洪之前絕沒想到的。


    王久東的曆史,梁斌和趙複查了很久,都是些八十年代中期的陳年舊賬,但翻出來也挺花哨,絕不簡單,他曾經跟著赫赫有名的悍匪戴軍混,這個老流氓是西平市當時最有名的大混混,西平公認的一霸,手上犯事無數,後來嚴打的時候,戴軍被武警合圍在深山老林裏,最終被擊斃,戴軍完蛋後,西平再也沒出現過這麽兇狠的家夥。


    而王久東和身邊的幾個兄弟從此銷聲匿跡,過了沒多久,薛西慶和劉坤在城西南的老城隍廟一帶崛起,巧合的是王久東也曾經在那裏混過,順著往前捋,趙複發現了一個令他十分頭大的線索,薛西慶和劉坤以前的大哥就是王久東,這也就解釋了消失已久的‘奎狼’賀胡兒,為什麽會突然就出現在了解放路上。


    趙複很難忘記去年夏天的那個晚上,趙歌跟劉坤因為薛永軍的事兒火拚,趙歌帶著兩個小家夥從醫院出來,走到解放路口的夜市,有一個帶著‘瓜皮帽’、穿著馬褲的人攔住趙歌,好像說了幾句話之後,這人突然轉身,伸著手對趙複做了一個開槍的姿勢,當時趙複擔心趙歌出意外,躲在一個小攤旁的摩托車上,對方那種輕蔑加挑釁的眼神讓趙複感到了不安,退伍後,他很久沒有見到過這樣充滿殺機的目光了。


    後來趙歌對這個‘瓜皮帽’也非常的忌憚,可以說讓他坐臥不安,完全不知道此人的來曆,但說的那幾句話,好像非常了解他和建鑫,也正是因為這個背景,在趙歌授意下,易洪開始查找這個‘瓜皮帽’,就在這個‘塞上江南’生了衝突,猝不及防下,他吃了大虧。


    說起這個‘塞上江南’,外界都傳說是梁斌和劉坤合股經營的,在這之前,這倆人還聯手搞了一個洗浴中心,當時還挺轟動,算是西平市第一家桑拿娛樂場所,所以很多人都把梁斌和劉坤二人當做穿一條褲子的,他們的聯合是解放路最大的一股勢力。


    但事實上不是這樣,梁斌有他的苦衷,和劉坤合股經營洗浴中心不假,但‘塞上江南’可是他自己的,合作並不是梁斌特別願意的事兒,他隻是很想拿下那塊地,劉坤有這方麵的門路而且隻占小股,看起來他占了大便宜,但梁斌深知劉坤的背景不簡單,一直在提防對方,這次互相利用可以說從一開始就充滿了猜忌和不信任。


    之後,梁斌就發現了劉坤的貪婪,而且這家夥並不是隻代表自己,他代表著一股勢力,沒多久就介紹了一個中年人和賀胡兒給梁斌認識,這個中年人正是失蹤很久的王久東,這幫人想借著梁斌的手吃下解放路幾個十分紅火的歌舞廳,其中就包括了他自己的時代音符、紅寶石,還有後來的‘王朝’。


    居然掉進了坑裏,梁斌十分惱怒,想暗中動手鏟掉劉坤,但才一較量就吃了大虧,發現這幫老流氓極難對付,尤其那個賀胡兒,差點要了王耀輝的命,斟酌良久,梁斌才決定重新聯合趙複和達強,卻不料被達強的一口迴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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