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這麽想的,同學們報名踴躍,是建立在班幹部人人帶頭的基礎上的,所以我一個人就報了四項,但想想搶了班長的風頭也不太合適,所以……嘿嘿。”羅小剛腆著個臉,滿口義正言辭,大言不慚。


    沈大平還沒聽完,肚子裏就笑開了花,她哪裏不清楚羅小剛的彎彎繞繞,想想性子死倔的許暉吃了這麽一個大癟,她就忍不住要發笑。


    “思路是沒錯,但也要考慮實際情況。就許暉而言,兩項長跑極耗體力,不管拿不拿得到名次都會非常疲勞,積極踴躍是好的,但要量力而行,你不能拿你練過體育的身板去和許暉比。”沈大平雖然忍住了笑意,但發現自己說出來的話好像也不怎麽厚道,於是麵色一肅,“建議,還是去掉一項吧。”


    沈大平雖然是說給羅小剛聽,但是雙目卻看向了許暉,實際也是在征求他的意見,畢竟在自己學生麵前差點要笑出來的樣子很不尊重人。


    “一個都不用去掉!”不知道為什麽,許暉突然發了狠,迴答的相當果決。


    不但沈大平詫異,羅小剛也很意外,搞不清楚這家夥突然受了什麽刺激,腦子一下子就擰巴了。但突然他就想到了不好的事情,萬一許暉不管不顧,場場磨洋工,那就不止是他自己丟人的事兒了,整個高二(2)班都會成為笑話。


    這小子恐怕真能做的出來,羅小剛越想越有可能,前天南山上的衝突還記憶猶新,沈大平麵臨那麽尷尬的場麵他都能一扭頭揚長而去,還有什麽做不出來的?


    羅小剛真有點後悔自己惡搞給搞過頭了,這種大有可能出現的情況,沈大平不可能想不到,他很為自己的小聰明臉紅。


    “再好好考慮一下,不要勉強。”沈大平此刻正認真的看著許暉,哪有工夫管羅小剛的小心思。


    “不勉強。”倔強的許暉一貫倔強,而且很吝嗇的就說了三個字,就不再吭聲了。


    沈大平的眼神有點微不可查的變化,但仍舊注視著許暉,好半天才點點頭,“好,尊重你的意見,希望能取得好成績。”


    見鬼!羅小剛有點抓狂了,沈老師難道要陪著許暉胡鬧麽?長跑項目,他才不管許暉丟不丟人呢,但接力賽說什麽也不能讓他參加,自己一時糊塗,鬧了個大烏龍,必須找時間說服沈姐。


    好在上場名單都是賽前最後確定,說不定到時候許暉自己就先怕了也未可知,想到這了裏,羅小剛才算鬆了口氣。


    迴到教室的許暉怒不可喝,他的肺早就被氣炸了,羅小剛這種鳥人倒也罷了,心裏陰暗實在預料之中的,隻不過未料到那麽過分而已。


    但沈大平剛開始差點笑出聲的樣子深深刺激了他,被新班主任異乎尋常的信任,一直是許暉引以為傲,或者說是沾沾自喜的事情,也正因為如此,他才勉勉強強去當這個班長,但今天沈大平的態度讓他對這種信任產生了嚴重的動搖。


    他必須要做出點樣子來,讓那些誤解他的同學,那些對他冷漠的同學,還有最關鍵的沈大平老師好好看一看。


    所以,下午一放學,許暉就匆匆往家趕,連付建平的招唿聲都沒搭理。一進文化大院,就直奔謝海林家,書包也顧不得放迴家。


    偏巧謝海林今天在家,懶懶散散的樣子像是剛睡醒,其實他有近一周沒去體工大隊了,沒有成功入選一線球隊,讓他十分頹廢,已經萌生了退役的打算,這事兒隻有謝海青知道,他都沒好意思告訴眾兄弟。


    “有事兒問你,咱去老九那兒。”許暉火急火燎,自然不清楚謝海林最近的狀態,拽著對方的膀子就出門了。


    一路上謝海林哈氣連天,但也斷斷續續聽明白了許暉著急的問題,差點給氣樂了。


    “長話短說,我就問你,有什麽辦法能快速提高耐力和速度?”謝海林一直是省二線足球隊的,體育的專業能力要遠遠強過半吊子羅小剛,許暉這迴是豁出來了,被同學們冷淡他無所謂,但被沈大平輕視,他是萬萬不能接受的,不就四個項目麽?跑死拉倒。


    “你倒底受啥刺激了?”看著許暉這麽認真,謝海林也不好再嬉笑了。


    “參加運動會,特麽的,都是中長跑項目。”


    “臥槽,我以為啥事兒呢。”謝海林大為不滿的咂咂嘴,“學校的運動會哎,那還不跟小孩兒過家家一樣,你隨便跑跑不就得了。”


    “不行,這迴要拿成績。”許暉的態度非常堅決。


    “尼瑪的,真是太陽從西邊出來了。”謝海林知道老七的倔脾氣,認真起來沒得治,“你要多短的時間?提高到什麽程度?”


    “半個多月吧,滿打滿算還有二十天出頭。”許暉歪著腦袋想想,“成績麽,怎麽說也要拿到名次,前三,前五都成。”


    “中長跑很難練,沒有個大幾年的功夫出不了成績。”謝海林大搖其頭,順手接過了老九薛永軍拿來的啤酒。


    “這種常識不用告訴我,我是問你有沒有快速提高的方法?”


    “有!對付你們這種業餘人士足夠了。”謝海林也不賣關子,“但是就怕你吃不了苦,而且對身體損傷也大。”


    “臥槽,那就得了!說說看。”許暉鬆了一口氣,直接忽視了謝海林的擔心。


    “我原來的體能教練有一套快速拉升體能的辦法,半個月就出效果,特別適合體能測試和中長跑的突擊,可有一條,弄傷了不能賴我。”


    “成了!你好人做到底,先指點我練兩天,剩下的就不用管了。”


    “草!你這是在拚命呀,一定有情況。”


    “沒有,就是想露把臉。”


    “蒙誰呢?你那小性格,我還不了解?”謝海林仰頭灌下最後一口啤酒,拍拍屁股站起了身,“什麽時候開始,你招唿一聲,地點麽,就在小南門外的體育館吧,專業跑到,用著舒服。”


    “你不用訓練啦?”


    “這段時間在家歇著,算你運氣好。”謝海林話到嘴邊,最終還是沒有把自己打算退役的想法說出來,因為還沒有考慮好離開足球隊後去幹啥。


    二人正準備跟老九打個招唿告辭,忽然眼角的餘光發現一幫人氣勢洶洶的圍了過來,為首的一人黑衣黑褲,雖然身量不高,但臉上的邪氣很重,他遠遠的伸手一指薛永軍,“就是他,就這個攤子。”


    什麽情況?許暉馬上意識到了不妙,而謝海林早就緊張起來,抄手就抓起了地上的啤酒瓶子。


    “這位大哥,有什麽事兒招唿不周?”薛永軍常年練攤,麵子上已經非常世故了,陪著笑臉,場麵話也說的非常溜。


    黑衣男子從褲兜裏拿出一張皺巴巴的伍元鈔票,往薛永軍麵前一晃,“這錢是你找的吧?你麻痹的假鈔!騙人騙到老子頭上,你長眼睛沒?“


    “大哥記錯了吧?我這攤子雖然小,但從來不坑人,而且你看著也麵生,真不記得啥時候照顧過我的生意。”黑衣人就那麽輕飄飄的一晃,薛永軍啥也沒看清楚,自然不會任由對方亂扣屎盆子,說出來的話也軟中帶硬,很有水準。


    “記錯了?好!”黑衣人轉身就從人堆裏揪出一個半大的男孩,“來,往前站,別怕,你告訴老叔,昨天是不是在這兒買的花生,完後,這人找你的錢?”


    男孩瞪著大眼睛看著薛永軍,有點膽怯,但還是很認真的點點頭。


    “看見沒有?小孩不會說謊吧?”黑衣人很得瑟,一巴掌又把小孩給推到身後去了,然後再次伸手指著薛永軍,“你特麽還狡辯麽?麻痹的欺負小孩,還敢玩兒假鈔?知道後果不?假一罰百,給錢還是去派出所,你自己選?”


    薛永軍心裏咯噔一下,這個小孩昨天晚上來買花生,他的確有點印象,好像也真找過零錢,但有沒有五塊的,他記不住了。而且對方一下子來這麽多人,氣勢洶洶,似乎沒這麽簡單吧?還假一罰百,真敢獅子大張口。


    “老哥,先不用扣大帽子哎,能不能讓小夥兒一起跟我對下質?也好讓我迴憶一下。”


    “別給我裝,我就問你,我的小侄子是不是到你這買過花生?”


    “不錯,昨天晚上有買。”


    “這不就得了?賠錢還是去派出所?”黑衣男子很蠻橫,根本不談什麽對質。


    “去派出所吧。”薛永軍還在苦苦想對策的時候,許暉突然在身後冷不丁的插了一句話。


    “你誰呀?我跟攤老板談事兒,跟你有啥關係?”黑衣人瞪起了兇煞的眼睛,他早就看見薛永軍身後的許暉和謝海林,但還真沒放在心上,三個人對十來個,會不會算數?


    “我也是這攤上的。”許暉的迴話不卑不亢,心裏雖然緊張,但還真沒啥好怕的,解放路一帶,就算是半個家門口,你人多又能怎樣?


    “呦嗬,真是一起的?”


    “沒錯,我們仨都是一個攤的。”謝海林拎著個空酒瓶也湊了上來,目光中對黑衣人滿是鄙夷之色。他就奇怪了,解放路一帶什麽時候冒出來這麽一幫生麵孔?即便是欺負老九老實,也得事先打聽打聽吧?可以不知道他謝海林,但不會沒聽說過趙歌吧?這夥人莫非腦子有問題?


    黑衣人的眉毛往上一挑,兇狠的目光來迴掃視著薛永軍三人,陰森森的不懷好意,“既然都上杆子往上撞,那就一塊兒跟老子走一趟派出所。”


    話音剛落,黑衣人伸手就要樓薛永軍的脖子。


    “我走你馬勒戈壁!”一聲驚雷般的大喝來自看熱鬧的人群外圍,緊接著一個壯碩的黑影像個推土機一般從人堆中楞闖了進來,抬腳照著黑衣人的後腰就是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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