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陽就告訴我這麽多,他也挺痛苦的,不好多問。”付建平歎了口氣,對許暉的懷疑不置可否,天性樂觀的他認為,事情已經過去,倆人也鬧掰了,何必再糾纏過往的細枝末節呢?


    對顧超這樣的人,既然已經躲開了,那就注意千萬不要再遇上就好。


    許暉點點頭,大致了解付建平的想法,也無意再深究,即便深究了也沒個結果,惹不起,那就躲得起吧。


    事情似乎漸漸的就淡了下來,有關顧娜娜的風言風語還在高一年級中繼續,但已經沒有初時的那麽沸沸揚揚了。


    何佳英的表現卻怪異起來,她淡然的接受了許暉的道歉,可突然間不怎麽講話了,無論前後座位的話癆們怎麽撩她,都迴應寥寥。


    這種變化看上去是件好事,但許暉一下子就不適應,總覺得耳根子太清淨,尤其是自習課上,少了那種嗡嗡的聲音,他反而不太容易集中精力了。


    真特麽怪事兒,這人就是犯賤啊,許暉嚴重的鄙視自己,再偷眼瞅瞅認真看書的何佳英,有一種想要撩騷兩句的衝動,但憋了半天不知道說什麽合適,隻得作罷。


    自從上次倆人拌嘴以來,同桌之間的關係似乎就淡了下來,表麵上謙遜有禮,但處處透露著假客套和尷尬,高一上學期時剛混熟的那會兒,那種無拘無束的感覺,好像很難再找到了。


    許暉這才發現,相比現在安靜文雅的何佳英,他更願意接受整天呱噪的花喜鵲,於是琢磨著怎麽來扭轉這種局麵。


    他知道,問題應該還是出在了那天的拌嘴事件,可是自己當時究竟說了什麽話傷到了何佳英,許暉實在記不得了,但是找不到病根,就無法對症下藥,這讓他鬱悶了。


    可惜時間再也沒有給許暉這個機會,短短的一周眨眼便過去,期末考試結束後就正式放暑假,也標誌著,許暉和他記憶中的同齡夥伴們走完了高中階段的第一年,青春的芳華已經徐徐拉開了它神秘而絢爛的帷幕。


    付建平以複習功課為由,堅決拒絕了父母帶他出去旅遊的提議,相比旅遊,他更喜歡自由,假期意味著可以無拘無束的瘋玩。


    他還計劃成立一個樂隊,像他姑父嘴裏說的北京那樣的大城市裏,有好多年輕人自發組建的樂隊,什麽黑豹、天之星、橙*惑等等,經常公開演出,代表了年輕一代的風貌和時尚,這股旋風很快就會刮向全國,別提多帶勁兒了,有的還錄了唱片,進行商業發行,好聽的歌曲很快紅遍大江南北。


    付建平自然是熱血沸騰,西平市目前怕是還沒有一家這樣的樂隊,他很快就醉心於做第一個吃螃蟹的人。初期的要求不高,草台班子麽,有人加上簡單的樂器就行,現在都學著玩兒搖滾,正好兄弟幾個都合適,加上夏露,妥妥的一個樂隊,就是許暉差點,半路出家,對樂理的感覺也不是那麽很有天賦,湊合著當個替補吧。


    付建平在緊鑼密鼓的籌劃著他的樂隊,而許暉也在心急火燎,眼看著張儀來西平的日子越來越近,《大約在冬季》這首曲子還是百練不會,豈有此理?所以他幾乎天天往付建平家的小院跑。


    這下子,小院周圍的鄰居有罪受了,一幫人成天製造噪音,從上午到傍晚,幾乎沒個消停的時間,晚上還要聚在一起鬼哭狼嚎的喝酒,實在忍受不了了,便去找付建平的娘老子告狀,可惜人家兩口子到北京旅遊去了,尼瑪,隻好站在巷道裏罵大街。


    不同於象牙塔中的學生們,文化大院的兄弟也在用他們的視角和熱情演繹著自己的成長之路。商校也放假了,趙歌和謝三早就受夠了三點一線的所謂學校生活,倆人一琢磨,幹脆叫上了謝海青,一同去了鄉下找老菜梆子,鄉野山村可以放開了野。


    可惜囊中羞澀了,倒騰國庫券,加上坑掉尕天的錢看上去挺多,其實給大家分分,再隨便花花,基本上也就快見底了,這種青黃不接的日子更加刺激了趙歌想要賺錢,賺大錢的想法。


    原本待在文化大院裏也很安全,這裏是達強的地盤,無論是薛西慶還是他手下的顧超不大可能撕破了臉,把手伸過界,畢竟表麵上還是合作者。


    但趙歌不願意再過縮起來著不出頭的日子,而且這次去鄉下的意義不同,趙歌有了一些可以連貫起來的想法,要跟靠得住的兄弟們交交底。


    當然,條件所限,並不能聚齊所有可以貼心的兄弟,但有幾個算幾個,統一思路很重要,特麽的,薛西慶給老子聽好了,別人報仇十年不晚,老子隻需三年就要你好看!趙歌雄心萬丈,其實用不了三年,一年多,薛西慶就徹底垮掉了,這是後話。


    良子原本也要跟著去,但家裏看得嚴實,隻得作罷,留下來偶爾去醫院看看黑牛。他其實早就沒心思讀書了,在八中找了個女孩,成天膩在一起,不是看錄像,就是逛大街,正經課就沒上過幾天。


    放假那天,良子把書包背迴家,裏麵所有的課本都是嶄新的,根本沒有翻過。當然,裏麵還藏著幾本被翻爛的、帶色的手抄小冊子,還有一本讓成人都麵紅耳赤的照片集,本來帶迴家要好好研究一番,不小心被老爹發現了,於是良子那天的晚飯全都被倒進了狗窩裏。


    黑牛的苦就不提了,成天躺在病床上還老做春夢,可恨田苗苗那個賤人,自從老子進了醫院,就特麽再沒出現過,跟以前的程靜相比,那簡直差的太遠了。下學期開學就堅決休了她,黑牛惡狠狠的想著,當然也隻能過過幹癮,誰休誰還真說不準。


    可憐黑牛在長籲短歎中還要挨家人的訓斥,唯一的指望就是盼著良子、許暉和鐵蛋幾個過來吹吹牛,最好能帶幾本成人讀物,否則日怎麽打發?他決定了,一旦行動方便,就去鄉下找趙歌,決不能這樣清湯寡水的過日子。


    兄弟幾個中最宅的是達俊,即便是假期也不大願意出門,成天把自己關在小屋裏琢磨飛機模型,可以說他也是大夥中轉變最快的一個,成了標標準準的五好少年。


    這其中達強起到了很重要的作用,他盡量避免老幺跟趙歌一夥人接觸,盡量為自家弟弟創造一個良好的學習和成長環境,加之省屬實驗中學的校風完全不一樣,所以達俊想不改變都難,對於這一點,達俊心知肚明,而且也不負厚望。


    所以這一年來,兄弟們發生了許多事情,達俊都不清楚,但黑牛受重傷的消息還是被他知道了,他很少有的出門便是去醫院看看黑牛,偶爾順道,還在夜市上跟薛永軍聊上兩句,但即便如此,達俊還是和昔日的兄弟們越來越遠了。


    薛永軍是眾兄弟中最為吃苦耐勞的,他的思想相對單純,自從在夜市擺攤以後,認準了死理,隻要積極肯幹,就能賺到錢,就能有好的迴報,反正劇團的效益一落千丈,與其混日子,不如靠自己的雙手養活自己。


    在夜市辛苦幹了有大半年,收獲是豐厚的,家裏不算老爹的工資,月收入已經突破了三千元,這在當時是相當牛逼的,存款也不止一個萬元戶的水準,別看那個毫不起眼的炒貨攤,也別小看那些個三毛五毛的小生意,真正做實在了能嚇死你。


    就連薛永軍自己存的辛苦錢也有好幾千,若說哥幾個誰最有錢,自然非老九莫屬,但他把一半都給了趙歌,這就是兄弟。盡管他不太了解近段時間發生的事情,但他知道黑牛住院,謝海青又受傷,就連許暉也跑去瞎折騰,所以兄弟們一定有難處了,趙歌也不推讓,隻是把這些都記在心底最深處。


    還有一個謝海林,這個暑期對他來說非常關鍵,能不能進入省一線隊,全靠短短一個月的對抗性選拔賽和體能測試,吃住都在體校,幾乎沒迴過大院,至於趙歌捅出來大漏子,他更是未有耳聞。


    年輕人的七月大抵如此,夏花綻放的季節,各有各的精彩與無奈。相比之下,成年混混們就灰暗、詭異了許多,解放路一帶的大衝突進入到了一個新的階段,可以用一句話來概括,薛西慶越來越低調,顧超銷聲匿跡,梁斌忽然憤怒了,達強和趙複卻抓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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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s:今天小忙,第二更可能要到晚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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