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混之間你來我往極為熱鬧,趙歌卻真的躲了起來了,隨便聽了點兒小道消息都把他嚇了一跳,他雖然膽大包天,但深知這迴真把事情給搞的不可收拾了,於是躲的極為幹脆。


    他躲進了商校,失蹤近一個月的趙歌又來上課了,而且和黑牛兩人把住宿的另兩個州縣同學給擠到了別的宿舍,吃住全在學校,根本不出校門,著實做了一迴三好學生。


    實在憋不住了,趙歌和黑牛便溜到校門口的錄像廳裏,或是到遊戲廳玩兒兩把,總之偷偷摸摸,走到哪裏都感覺有一雙眼睛在盯著他們,其實挺辛苦。


    “哎,你看那是老七,丫的,挺滋潤啊。”下午的時候,躲在小賣店抽煙的黑牛忽然發現了正從十九中校門出來的許暉,身邊一幫子人,男男女女,聊的挺熱鬧。


    “嗯,氣色不錯。”趙歌明顯心不在焉。


    “要不把老七喊過來,咱們仨晚上聚一聚?你倆也不能總是這樣僵著。”黑牛建議。


    “再找機會吧,特麽的,現在不是時候。”趙歌搖搖頭,他考慮的更多,這個非常時期起碼得有個把月以上,少接觸人,少拋頭露麵是起碼的常識,而且還要看運氣,這個時候找許暉喝酒,點子背的話等於害了他。


    “不是,老七就是性子怪異一些,其他也沒啥呀,有些話可能不過腦,不過心的,你也太較真了吧?”黑牛沒理解。


    “行了,差不多迴去了。”趙歌也懶得說破,“還有,你那個女朋友,這段時間也少接觸,管住自己,總沒壞處。”


    “這幾天日子過的真特麽憋屈。”


    “那也沒辦法,你知道姓薛的和梁斌掐架,有多少人被砍到醫院裏了?”趙歌不想再囉嗦,瞪了黑牛一眼,抬腳離開了小店。


    黑牛不知道,還有更憋屈的,老菜梆子在趙歌消失的當天也跑路了,他躲得更徹底,迴鄉下親戚家了,正好去看著小叮當及另外兩個少年,千萬別耐不住寂寞四處亂跑,但越是擔心,越出問題。


    小叮當不見了,老菜梆子有點懵圈,反複詢問自家親戚後,都說從早上以後就沒看見人了,再問倆少年,二人剛從村外的山上玩兒的挺盡興,至於小叮當,他倆也挺糊塗,支支吾吾想了好半天,才想到一個關鍵的線索。


    “記得剛來第二天,小叮當說,他老爸的藥才抓了一個禮拜的,放心不下,挺想找時間迴去看看。”


    “我就勸他,才過了一天,離一個禮拜還早呢,如果哥你不過來,我下禮拜陪他迴去,這家夥後來好像也沒說什麽。”


    “你倆是啥時候沒見著他的?”老菜梆子直撓頭,想一千,道一萬的,就是疏忽了小叮當家裏的特殊情況,這特麽也怨不得小孩。


    “今天早上吃完飯,我倆說到山上玩兒,小叮當說他腿疼不想去,所以我倆就去了。”


    “嘿!你姥姥的。”老菜梆子一拍大腿,啥也甭說了,肯定迴北川街了,從鄉裏到西平市三十公裏遠,怎麽著也在中午前也到了。


    菩薩保佑這小子平平安安的,老菜梆子又一拍大腿,把剛扔下來的行李重新扛在了肩上,指望神佛顯靈,隻是圖個嘴上吉利,但要是不把小叮當找迴來,他哪能放心?


    “特麽的,老老實實呆在這兒,誰要是再敢跑,我抽斷他的狗腿!”老菜梆子臨走前惡狠狠的交代,又一想,必須吸取教訓,該善後的事情全部都要弄妥當,否則來迴跑加上擔驚受怕,他可受不了,“黃哲,要我給你家裏捎個話麽?”


    高個子少年搖搖頭,他的家境還不如小叮當,老爸早年病故,跟著娘改嫁,後爹對他不怎麽地,有了小弟弟後,境遇更是每況愈下,所以他也根本不留戀那個家。


    “迷瞪眼,你呢?”


    瘦小的少年同樣搖搖頭,家境比黃哲好不到哪兒去,更不願意迴那個所謂的家。


    如此三個少年也是老菜梆子把整個北川街全部搜刮一遍後才湊出來的,勉強滿足趙歌的要求,但更重要的是他看著少年人可憐,如果趙歌混的好,指不定能給他們帶出一條路來。


    “好吃好喝待著,別亂跑,聽見沒有?風聲一過,大家跟我迴去吃香的喝辣的。”老菜梆子不放心的又叮囑一遍,便匆匆往迴趕了。親戚這裏他倒不用擔心,交足了了夥食錢,都是本分人,也不會隨便瞎問。


    可是一迴到北川街,老菜梆子的心一下子懸了起來,小叮當的確迴過家,但說是出門抓藥了,但前後已經過去了三個小時,仍未見人迴來,瞎眼娘心裏挺急的,以為又跑出去瞎混了。


    問清楚了是哪家醫院,老菜梆子不敢耽誤,撒腿就往外跑,匆匆在街上的桌球室抓了幾個幾個哥們,也顧不得什麽暴露不暴露了,無論是去往醫院的路上,還是街道附近,大家分頭尋找。


    一個小時後,大家紛紛迴到桌球室,都是空忙活一趟,老菜梆子同樣如此,隻好又迴到小叮當家,他瞎眼的老娘正在糊火柴盒子,但耳朵異常的敏銳,任憑老菜梆子如何凝神斂氣,還是被發現了,“是大柱麽?”


    “哎,哎,是我。”


    “找著小叮當了?”


    “呃,找到了。”老菜梆子搜腸刮肚在想轍,“是這樣,上迴不是跟您說了嘛,我那朋友店裏缺人,今天下午的活兒又特別多,根本忙不過來,所以半路上又把小叮當給抓過去了,這小子糊塗蛋,把抓藥的事兒也給忘了,所以我迴來說一聲。”


    “哦,忙正事要緊。”小叮當的母親總算鬆了口氣,也不疑有他,心裏一直挺感謝老菜梆子的,能替小叮當找個活兒幹,不四處惹禍,真是阿彌陀佛燒高香了。


    滿頭大汗的從小叮當家裏出來,老菜梆子抓瞎了,點支煙,定定神兒,他很快鎮定下來,事出反常必有妖,小叮當聰明機警,這麽久沒有消息,一定是出事兒了。


    他久混社會,知道很多事情不能拖,從小叮當失蹤到現在已經過去了大半個白天,情況其實已經非常嚴重,於是老菜梆子掐了煙頭從桌球室裏找了一個可靠的哥們,就守在小叮當家附近隨時觀察,自己直奔商校去找趙歌。


    “我草泥馬的!”趙歌一腳把身邊的凳子給踢翻了,伸手指著老菜梆子,氣的半天說不出話來。


    老菜梆子心裏挺窩火,但是理虧在先,發不出脾氣來。之前他是拍過胸脯的,三個少年的安頓,他全權負責,為此趙歌還多付了五百塊錢路費和夥食費,現在問題偏偏出在他身上,隻能蹲在那兒直哼哼,按他以前的脾氣,早就火冒三丈,一蹦老高了。


    黑牛和謝三倆人站在一旁也不好說什麽,趙歌在氣頭上,勸比不勸更糟糕,隻好大眼瞪小眼的看著老三像頭暴怒的獅子來迴轉圈。


    也不知道轉了多少圈,趙歌安靜下來,他招招手示意大家都坐下來,“每個人都迴憶下,換券的時候,見過小叮當的外人都有誰?一個個的捋。”


    “葛文虎,還有他手下的胖九。”


    “最後一筆交易的尕天,還有你說過的中分頭。”


    “還有,最早的時候還有顧超,他手下有一個瘦高個光頭。”


    “哎呀,挺亂,銀行門口那麽多黃牛,一個個捋,對不上號了……”


    “……”


    幾個人七嘴八舌,趙歌安靜的聽著,同時自己也在迴憶小叮當幾次出場的經過,落在葛文虎手裏還好辦一些,但若是被其他人逮住,就真糟糕了,他的腦海裏甚至出現了潢川河裏每年都會發現無名屍體的恐怖新聞,趙歌的心裏莫名的一顫。


    “咱們躲也沒法躲了,必須出去找人。”


    “這麽多黃牛,怎麽找啊?跟大海撈針差不多。”


    “大海撈針也得找!”趙歌把眼睛瞪圓了,他絕不願意自己圖一時痛快,把小叮當的小命給害了,他相信,薛西慶這樣的人什麽事兒都能幹的出來。


    “好歹琢磨一下,得有個重點吧?”老菜梆子畢竟是老江湖,牛脾氣憋了半天後也漸漸冷靜下來。


    “尕天!這孫子最有可能,錢就是從他身上挖的。”


    “一個個排除,首先是尕天,然後是葛文虎。”


    “我覺得要把顧超放前麵,別忘了,這小子派人跟蹤過我們。”黑牛冷不丁的冒出了一句,卻引起了趙歌的關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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