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老寬廣的大荒山脈如一頭沉睡的遠古兇獸,縱橫大陸與無數個勢力、王朝接壤。在其和上清宮接壤的某處森林中有四道人影向上清宮方向急奔而去。


    “此事我一定要稟明主事師兄,給我們主持公道。”餘亮心悸的看來看後方,發現並沒有人尾隨,才恨恨的停下了腳步,遭武門三人掠奪後自己來到上清宮所有積蓄幾乎洗劫一空,餘亮的憤怒可以想象。


    “餘師兄我們就這樣不管薑師弟和湖師弟了?”陸人在一旁心有餘悸的說道。


    聽見陸人的話餘亮本來蒼白的臉上一緊,沉默了片刻說道:“修煉本就逆天修行需要我們放棄諸多外物,那薑離看不穿這點消散於天地也是遲早的事,此事道是不怪我們。湖師弟武門的人應該不敢動他,這點我們不用擔心,一切等主事的師兄到來後再說。”


    “餘師兄說的是,那薑離不知好歹因為他一己私欲差點坑害了我們這麽多同門師兄,管他做什麽。”陸人一旁一個身著墨綠色的中年人一臉諂媚的說著。


    中年人的話顯然讓餘亮極為受用正待說幾句場麵話,突然被一聲巨響打斷。迴頭望去正是他們逃離的方向傳出,四人震驚的互視一眼。這麽快就動手了,一絲念頭同時出現在四人心頭,頓時一股兔死狐悲的氣氛彌漫開來。


    “但願湖師弟不會有事。”沉默良久餘亮輕歎一聲,一邊嘀咕一邊朝森林外走去。


    大荒山脈中那巨響產生處的爆炸中心一道人影急退而去,廖餘震驚的看著前方的薑離,後者正微笑的看著自己,那笑容如陽光一般。但此時這個溫馨的笑容卻讓他如墮冰窖,自己身為武門內門弟子擁有著納靈境大成的強悍實力,剛才一擊雖然沒有全力以赴,但想來對付一個外門弟子也應該是殺雞用牛刀。卻沒想到麵前自己之前認為的羔羊卻是一個扮豬吃老虎的角色,僅僅一招便將他重創,自己的右手就在剛才自己試探的一招中被廢。


    “趙師兄,這小子有古怪。”廖餘一個空翻再次急退,左手扶著癱軟的右臂躲到了紅發男子的身旁急切的道,據他觀察薑離也不過僅僅納靈境小成的修為,但剛才交手瞬間爆發出的戰力卻連他這個納靈境大成的內門弟子都擋不住。


    對於這一拚的結果,薑離顯然是心中有數。數星期前薑離憑借新晉納靈境小成的修為就能和使用秘法具有納靈境大成的冥破天拚個旗鼓相當,何況現在薑離修為大進距離納靈境大成僅僅一步之遙在加之以有心算無心,廖餘和自己硬碰結果顯而易見。輕輕晃了晃手掌,手心中那把重傷了廖餘的小氣刀頓時消散。


    “小子,你傷我師弟,就算你今天交出這魔獸你也必須給我一個交代。”看著薑離陽光般的笑容,紅發男子微皺著眉毛說道。


    聽到紅發男子的話,薑離終於笑出了聲來。今天他終於見識到什麽叫做強盜邏輯了,自從冥破天的事情後薑離學會了隱忍,然而今天的事卻又給他上了一課,在這修真界有時一味的隱忍隻會給人軟弱的印象,被別人無休止的欺壓,如此自己也不再隱藏什麽。


    “我現在就給你交代。”薑離暗示湖畔抱著薑豸退後後沒有任何的遲疑,冷笑一聲搶先一步向那武門三人攻去。


    薑離一步踏出,無數殘影紛紛踏出瞬間就前進了數丈,右手一伸,一把一人多長的半透明氣刀瞬間成型,刀鋒所過之處碗口大小的樹木紛紛倒地隻留下光滑如鏡的斷麵。


    “喝。”經過一段路程的奔襲後,薑離的氣勢終於蓄到了頂峰,淩空一躍向身下三人砍去,刀勢瞬間將三人籠罩進去。薑離這一係列的動作均在瞬息間完成,三人中也隻有紅發男子和剛才出手的廖餘能反應過來,隻是廖餘重傷未複隻能倉促出手。


    湖畔就看見薑離瞬間化為了漫天刀影然後一聲刺耳的精鐵交擊之聲響起。薑離一個空翻落迴了原地,下一刻一道劍芒襲來將其攔腰刺斷,而在劍芒襲來的同時一道透明的氣刀出現在劍芒後方。


    “來的好。”紅發男子暴喝一聲,右手如精金一般向一旁虛空轟去,一聲悶哼從其中發出,薑離頓時現身,半跪在一旁的大樹之上,而這時被那劍芒攔腰砍斷的薑離虛影才慢慢的消失。


    激烈的交手激起漫天的塵土,當那灰蒙的塵土消失後湖畔才看清楚交戰的情況。三人中的女子仗劍戒備,廖餘半跪在一邊傷勢顯然加重,那紅發男子正站在離薑離所在大樹不遠處,氣定神閑的和薑離遙空相對。


    薑離緩緩的站了起來,心裏沉重到極點。剛才雖然交手時間極短但自己已經使出了現在最強的戰力,經過夢魘魔體異變後的起刀式但仍然被那紅發男子輕鬆破解。一直以為自己能和冉冰雲都無法對付的變異踏火獸正麵硬碰在加之最近修為大進擊傷對麵三人逃跑應該沒有問題,但現在看情況自己的計劃要略微改變一下了。


    薑離不知道此時那紅發男子心中的震驚絕對不比他少。剛才薑離的速度實在太快,為了保護師兄妹紅發男子幾乎承受了薑離九成的攻擊,所以為了盡快擊殺薑離雖然隻是短短的寥寥數招,他也已經使出了武門的最高功法。和上清宮不同,武門更注重高等武學的修煉並不是一味的追求調用更多的天地靈氣,所以對修煉者的身體有著更苛刻的要求。可以說整個東大陸上,武門修煉者的身體強度都是能排上號的,就算同等級的上清宮內門弟子也不敢和他硬碰,更何況他還擁有著歸靈境大成的實力。所以在他看來薑離應該被瞬間擊殺才對。


    看著站在樹上的薑離,紅發男子沒有感受到半分的受傷的感覺。又撇了一眼身後的兩位同門,此時廖餘已經在盤膝調息了,看來薑離剛才僅僅一層的攻擊讓他傷上加傷。沉默的思考了一會他發現縱使自己有著擊殺薑離的機會等絕對無法保證這兩位同門的安全。想到此處紅發男子才發現今次自己找的這隻羊羔似乎是一支刺蝟,棘手萬分。


    “我趙文輝修真數十年,在無數門派的外門弟子中卻沒有見過師弟你這等人物。”紅發男子看著薑離緩緩的說道:“修真界本就是弱肉強食,剛才之事還希望師弟你諒解。”


    薑離警惕的運轉著功法,聽了眼前紅發男子的話也是一愣。


    “我今天可以擊殺你。”


    薑離默默的點了點頭,雖然他還有最後一招玄黃印沒有使出,但他也不確定能否殺死眼前的紅發男子。剛才的交手讓他知道,以眼前人的修為,如果他選擇不和自己硬碰,自己是無法鎖定他的氣息的。換而言之就算用了玄黃印也不一定能打中,紅發男子對場中人修為的分析的確很準確。


    “但是那樣我保護不了我的師妹和師弟。”趙文輝的話坦率的讓薑離又是一愣。


    “所以就此作罷,如何?”趙文輝說出這句話沒有半點做作,讓人清晰的感到麵對高階魔獸如此大的誘惑下,他仍然毫不猶豫的選擇了同門之情。不得不說在大是大非上饒是薑離也略感佩服。


    “哈哈,不愧是趙師兄,如傳聞一樣愛護晚輩啊,薑離當然同意了,是吧?”沒等薑離說話,湖畔就從蘭陵佩中鑽出,搶著說道,不停的朝薑離使眼色。


    得到薑離的同意,趙文輝果斷轉身大步朝廖餘等人走去,將自己的背部空擋留給了薑離絲毫不怕他偷襲,隻見他一揮手就將兩人籠罩不一會就消失在森林中。


    “下次被我遇見,我一定會搶,好生提高自己的修為別在遇到我之前便宜了其它人。”就在趙文輝消失的同時,他的聲音在空中響起。


    “真是個奇怪的人。”薑離跳迴湖畔旁邊從其手中接過薑豸,不知道為什麽,雖然自己被打劫了一通,但麵對這個性格坦率,作風耿直的怪人就是生不起氣來。


    “奇怪就奇怪吧,能保住小命就不錯了。”湖畔抹了一頭的汗說道。自己的蘭陵佩既然冉冰雲能發現那自然逃脫不了他趙文輝的靈覺了,還好薑離將其驚退,不然今天的事恐怕還真不能善了了。


    “今天謝謝你了。”


    “不用謝我,我這是投資,利息給我記好了,到時要還的。”湖畔揮了揮胖胖的手,故作瀟灑的說道。“再說師弟有難,我這作師兄的臉皮可沒那幾個家夥那麽厚。”


    “我的修為好像比你還高,為什麽是你的師弟?”


    “混蛋,我湖大爺上知天文,下知地理,紅塵摸爬滾打無數年,閱女無數,要我叫你這個雛師兄你好意思嗎?”


    “……”


    看著湖畔在此事上出乎意料的執著,薑離也是淡淡的一笑,循著來時的路線向迴走去。眾人離去空留下那數丈見方的空地和空中飄浮的淡淡的塵土記錄了剛才驚心動魄的戰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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