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苗離開老宅,已經是吃午飯的時候了,想想剛才那一段的慘烈,真是……


    心有餘悸啊!


    馮氏聽說要分家,第一個就不讚同,不僅不同意,還把徐家上下都給罵了個遍,尤其是徐正江。請大家搜索(書迷樓)看最全!更新最快的


    自己的男人吐血,根本連看都不看。四郎不懂事,也跟著母親瞎胡鬧,二郎上前勸阻,卻被打了好幾巴掌。


    這一番鬧騰,自然就引來了不少看熱鬧的村民,把老宅門口圍了個水泄不通,馮方更是為了給閨女做主,上前也幫腔做事,馮氏的兩個哥哥,差點沒把徐正湖給揍了,最後還是徐亮發火了,這才消停。


    當然,該分家還是得分家,二房這邊的分家跟自己分家那會兒差不多,銀錢上卻沒有給那麽多。老宅因為那次“騙婚”損失了不少,這會兒給二房隻分了八兩銀子,也不知道這筆銀子能支持多久。想到這兒,徐苗重重的歎了口氣。


    “徐姑娘,怎麽了?”


    泉西的聲音,讓徐苗緩過了神,這才發現,自己已經迴家了,搖搖頭,苦笑一下,說:


    “三郎他們迴來了嗎?”


    “還沒有。”泉西搖頭迴答。


    徐芽這時出了屋,手裏端著木盆,裏麵是剛剛洗完的被襯,徐苗趕緊走過去幫忙,泉西則是去找泉北他們,收拾豆腐坊那邊。


    徐芽看著滿臉愁容的大姐,歎了口氣,說:“那邊怎麽了?剛才怎麽那麽能折騰的。”


    徐苗聽了搖搖頭,把手裏的被襯搭在晾衣杆上,想了一下,說:


    “二伯得了癆病要分家。”


    “啥?!”


    癆病又稱肺癆,就是現代的肺結核。在現代這個病不算啥,可在醫藥貧乏的古代,這個病得上就死,根本沒有治愈、活命的可能。


    徐芽驚訝過後,撇了一下嘴,一邊縷平被襯一邊說:“那二伯今兒找姐是因為啥?讓姐幫他看病?還是讓姐幫他分家多拿一些?”


    話雖然刻薄了點兒,不過真的不怪徐芽,徐正湖當初是什麽德行,怎麽可能會讓人忘了。徐苗看著徐芽,伸手輕拍她的肩膀,說:


    “算了,都過去了,二伯也得到了這個下場,對於他來說也夠了。”


    “怎麽可能夠?!”徐芽紅著眼睛,怒瞪著徐苗,“難道大姐忘了他是怎麽欺負我們的嗎?娘剛走,他就說我不祥,要把我送走,說白了就是要把我賣了,當初要不是大姐跪地磕頭,他們怎麽可能容忍我在家。”


    “每一次咱奶罵咱們,第一個加鋼的就是他媳婦兒,緊接著就是他,哪次咱們又好下場了?不是不給吃飽飯就是挨頓打。還有去年的中元節,他是怎麽說的,他……”


    “好了?!”徐苗紅著眼睛吼她。


    徐芽看到這樣的大姐,頓時覺得好陌生,把手裏的被襯放在晾衣杆上,轉身就跑開了。徐苗開口想喚她,可終究沒有那麽做,歎了口氣,繼續晾被襯。


    其實這事兒能怪徐芽嗎?顯然不能!


    那丫頭沒有錯,她隻是記住了當初的經過,真正有錯的是原主。


    如果她當初能為了弟弟、妹妹挺身而出,硬氣一些,老宅那邊的人,也不至於把他們欺負成這個樣子。自己吼她,隻是因為同情了徐正湖,而對她曾經的遭遇,自己並沒有經曆,隻是覺得那些話,有些不該說。


    畢竟——人之將死!


    晾好被襯,徐苗並沒有去找徐芽,跟她解釋,有些事情越解釋越糟,倒不如讓她自己消化。說到底,日後那丫頭是要出去做生意的,如果這點委屈都受不住,日後又怎麽能受更大的委屈。


    徐苗迴到屋,把棉布找了出來,比量著褥子的大小,開始做記號、裁剪。與其一年洗兩次被子,還要費勁的拆洗,倒不如做上被罩、褥單、枕套,一個月一洗來的方便。


    徐苗正用石筆畫著呢,徐芽從西屋迴來了,看著她的動作愣了一下,隨即也走上前來幫忙。親姊妹嘛,自然是沒有記仇的道理,要不怎麽說打仗親兄弟、上陣父子兵呢。


    徐芽看著這麽大的一塊布,納悶的問道:


    “大姐,這是要做什麽?”


    徐苗伸手輕刮她的鼻梁,又繼續做記號的說:


    “做個被罩、褥單,這樣漿洗的時候,也不用那麽費勁,還得把整個被子全都拆了,洗完再做。”


    徐芽聽到這個解釋蒙住了,雖然不能理解,不過還是幫忙做。兩個人手速快,褥單沒一會兒就做好了。徐苗告訴徐芽怎麽裝,等裝好之後,說:


    “你看,這樣咱們就可以經常洗了,洗外麵的罩子就行,裏麵的被子也不會髒,這不挺好嘛!”


    徐芽見到這個,眼前一亮,看著自家的大姐想了一下,說:


    “那這個我在上麵繡個花吧。”


    徐苗聽到這話,笑著搖搖頭,說:“褥單不用,被罩想繡就繡一個,不過被罩的花要繡的大一些,那樣好看。”


    “嗯!”徐芽聽了點點頭,看看外麵的天兒,又說:“姐,我去做飯,下午咱們炸丸子,哥跟小五應該不會迴來這麽早,武先生得留他們吃飯。”


    徐苗聽了點點頭,想了一下,說:“那中午就簡單點兒,那骨頭不還有呢嘛,燉個酸菜,再切點辣白菜就行了。”


    “好的。”


    徐芽應完去到外屋地做飯,徐苗則是在屋裏做被罩,他們這邊一切都好,可是老宅那邊就……


    呂氏這嘴從分家開始就沒停過,不是罵二兒子就是罵老爺子,這會兒裏正、族長都走了,老太太就更不用克製自己這張嘴了,罵的要多難聽有多難聽。


    大房跟三房都在這邊,徐冰這次學乖了,沒有吱聲。徐老爺子隻是抽著旱煙,也沒有理會。蔣氏看了看在氣頭上的婆婆,輕輕地挪到她跟前,伸手幫著順氣。


    鄭氏碰了一下徐正江,給遞了一個眼色,後者這才開口勸說道:


    “娘,這家都分了,你老再哭有啥用,爹心裏也不好受的。”


    呂氏聽了這話,怒瞪著大兒子,徐正江可沒有給她罵人的機會,趕緊看著自己的爹,開口說道:


    “爹啊,這老.二身子不好,就更不能分家了啊,您老怎麽就……是不是徐苗那丫崽子說啥了啊。”


    徐苗今日來老宅,大家是都知道的,隻不過那二房現在是特殊情況,大家自然是能躲全躲,誰能上前。原本還以為那丫頭過來,是給銀錢讓老.二看病的,沒想到這一來竟然把裏正、族長都找來,然後把老.二分出去了。


    大房跟三房對於二房分出去全都是不讚同的,兩家不讚同的觀點這次很一致,那就是二房出去,幹活的人就少了,這以後大房就要幹活、三房比以前要幹的更多。


    可不管他們怎麽不同意,這老爺子就跟撞邪一般,說啥都給人家分出去,如今塵埃落定,以後這日子……怕是要難過了啊!


    徐老爺子看著大兒子的樣子,又看了看哭紅眼睛的老伴兒,把手裏的煙袋杆子朝炕沿兒磕打了幾下,說:


    “就算現在不分家,以後還不得分了,你們要是不樂意,現在也給你們分了。”


    這話說完,大房兩口子頓時眼冒光,三房蔣氏趕緊開口說道:


    “爹,看你老說的,這你都在呢,我們能分家嘛,二哥他們分了就分了吧。估計二哥也知道,自己的病不好治,怕拖累我們。爹,娘啊,咱們可不能再分家了,讓外人笑話。”


    鄭氏聽到蔣氏這麽說,抿著唇沒有吱聲,暗地裏懟了當家的一下,徐正江立馬明白的開口說:


    “三弟妹這話說的,這要是咱們要求分家,那是得讓外人笑話,可這是咱爹提的,做兒女的隻有順從,哪有反對的道理。”


    徐正江這話說完,鄭氏那邊也趕忙附和著說:“大爺說的是,父母之命、兒女聽之。豈能有反對的時候,那不就是不孝了嘛。”


    “就是,就是!”徐正江不停地點頭說著。


    徐老爺子看著他們夫妻倆的樣子,眼睛微眯。呂氏更是氣的不行,隨手操起掃炕笤帚,照鄭氏的方向就打了過去,大聲罵道:


    “你個狼心狗肺的騷x老娘們,你想得挺美是不,分了家你們一家好去縣裏投奔丁家,我告訴你,美得你,就算分了家,你們也得給我留在這伺候我跟老爺子,否則我就去告你們,讓你們美,不要臉的遭爛.貨……”


    這一次,呂氏是真的火了,親手養大的兒子,居然想撇下她,自己去縣裏享福,越想越氣,這罵的就更難聽了。徐老爺子看著老伴兒,又看了看徐正江,重重的歎口氣,說:


    “老大啊,你告訴爹,你想分家不?”


    “爹,看你老這話說的,我能想分家嘛,這不是你老……”


    話沒等說完,徐老爺子點點頭,打斷他的話,說:


    “就知道你這孩子孝順,不能想著分家的事情,老婆子啊,你錯怪老大了。”


    “爹,我……”


    “錯怪了?哦,那錯怪就錯怪吧,反正我是他娘,他不能記恨我。”


    徐正江此刻,心裏苦的猶如吃了黃蓮,這日子……沒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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