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你的口氣,外麵很糟糕啊!”男子彷佛起了些興趣,雖然聲音還是很冷淡,但話語裏還是帶了一絲好奇之意。


    中年修士卻有點無言了。


    外麵的情況,豈止是用糟糕能形容的!


    看來對方真是一個不知閉關了多少年的老怪物。否則怎會連發生在二十多年前的大事,都至今不知的樣子。


    不過這樣一來,他也更放心了。


    以對方的修為身份,對他們這些小輩,一般情況是不屑出手加害的。


    他們身上,能有什麽被對方看上的東西。


    想到這裏,中年修士神色更恭敬幾分的迴道:


    “前輩!陰獸潮是十五年前的事情了。當時晚輩還是煉氣期修士。雖然未親眼所見,但是卻聽門中長輩說過一二的。據說,當時海溝海域中的上萬陰獸,在某一日沒有絲毫征兆的狂湧出來。然後一口氣衝到了藍岩島上,將藍岩城團團圍住,狂攻個不停。雖然島上有數座大陣防護,還有數千修士和一幹元嬰期前輩守護。但是數日後還是被陰獸們攻破。除了極少一部分修士得以趁亂逃脫外,其餘的人類修士全部戰死當場。”


    中年修士說著說著,臉上一陣的黯然。


    “有這樣的事情!後來怎樣了。陰獸退迴海溝沒有?”男子的聲音顯出一絲震驚,但隨後就迴複了淡然的語氣。


    “要是退迴海溝的話,事情就好辦了。海溝陰獸將藍岩城化為一片廢墟之後,竟開始分成了數股,在一些高階陰獸的帶領下,開始掃蕩其他人類村鎮。雖然事先已經大多得到了消息,這些村鎮中的人及早放棄了住所,四處躲藏了起來。但是還是有不少修士和凡人遭了毒手。結果不出半年,藍岩島附近的所有海域,再也沒有任何一個人類聚集的村鎮存在,全都被毀滅的幹淨。光是如此還不算完,這群陰獸雖然大多返迴了海溝,但還是有一些靈智頗高的高階陰獸,卻開始四處搜尋躲藏的人類,並一一捕殺吞吃。據說沒多久,外海的凡人就死傷殆盡,人類修士更是折損了大多半。幸存的隻能遠遠離開藍岩島附近的海域,另找一些偏僻的島嶼安身立命,東躲西藏。如今藍岩島已成了高階陰獸的聚集之地,隻要一有我們人類修士的消息,它們就會再次出動,清剿我等修士。”中年修士的神色,開始變得悲痛起來。


    而這時,那神秘男子的聲音也好一會兒的沒有傳來,似乎也被此消息震驚的不輕,一副在努力消化此消息的模樣。


    “嘿嘿!真好笑,這麽說來,在陰魂海我們修士反而像當初的陰獸一樣,成了人人喊殺的角色了。”男子冷笑一聲,終於再開口了。隻是話語裏的譏諷之意,讓這些修士一陣的意外。


    不過男子似乎不願多說什麽,接著又問出了好幾個問題:


    “藍岩島有好幾個元嬰期老怪坐鎮,他們不可能在陰獸潮中都掛掉吧。為何現在不出來主持大局?還有藍岩島既然出了這等巨變,內妖域難道沒有反應,沒派過援兵來嗎?還是此地已徹底被內妖域的那群家夥放棄了?”


    這些問題一個比一個尖銳,一個比一個一針見血。中年修士也是有的知道,有的卻也無法迴答。


    於是略一思量後,他才小心的迴道:


    “當年陰獸潮中,聽說有兩位元嬰期前輩隕落了,但大部分的老前輩還是逃了出來。雖然從那以後就沒有這些前輩的消息,但據一些傳言說,這些前輩正在策劃什麽大的舉動,好能一舉殺迴藍岩島去。隻是具體的內容,晚輩就不知道了。而內妖域方麵,自從陰獸潮發生之日起就徹底斷絕了消息,誰也不知道那邊是否知道這裏的詳情。至於援兵,自然更沒有見過了。也許真像前輩說的,這裏已經被內妖域那邊給放棄了。”說到最後一句時,中年修士臉上露出了一分陰沉之色。


    看來,經曆過陰獸潮而幸存下來的修士,對內妖域那邊的不管不問,都不知不覺中有了怨恨之意。


    而男子的聲音又是一陣的沉默,片刻後才悠悠的問道:


    “既然如此的危險,你們這些小輩不在住處好好待著,這麽冒然的跑出來,想自殺不成?“聽男子這話,中年修士露出了愁眉苦臉的神情,但尚未等他開口解釋。


    原本一直老實站在其身後的白衣少女,在一陣的神色不定中,忽然一個箭步衝了出來。


    “前輩,家父因為修煉功法不當,導致了真元逆轉經脈錯亂,如今癱瘓不起。前輩神通廣大,一定有辦法救過家父吧!若是前輩能救下家父,晚輩情願給前輩做牛做馬,來報答前輩大恩!”少女的俏臉上滿是苦苦哀求之色,一雙黑白分明的大眼,已含著水盈盈的淚珠,泫然欲滴的樣子。


    其他幾名男女聽了此話,都是大吃一驚,不禁麵麵相覷。隻有那中年修士聽了,反而心中一動,但嘴上卻不由分說的訓斥道:


    “緣兒,你在說什麽胡話?師兄早已臥床多年,根本非人力可治。這次出來尋找一些靈藥迴去,也隻是稍減師兄身上的痛苦而已。前輩就是法力通玄,也無法可治的。”中年修士雖然說的毫不留情,但臉上卻隱隱帶了一絲異樣的神色。


    “真元逆轉,經脈錯亂。看來又是一個妄想拔苗助長的家夥。肯定修為沒到,卻想強行潛修更高一層功法,才有此症狀的。”男子一聲冷笑後,懶洋洋的說道。


    這位高人未親眼目睹,就準確判斷出了症狀的原委。這讓中年修士更是臉上一絲喜色閃過!


    “前輩真是目光如炬,敝師兄的確是因為修煉心切,才導致此劫。不知前輩是否知道,還有什麽秘法可救?”中年修士先恭維了對方一句,然後才關心之極的問道。看來,他和這位師兄似乎關係不錯的樣子。


    “這點症狀自然不算什麽,但我為何要告訴你們!難道你們以為,我會無緣無故的出手相救不成?”男子似乎看出了對方的心思,毫不客氣的譏諷道。


    一聽這話中年修士先是一怔,接著臉上一陣的紅白起來,嘴唇動了幾下後,卻什麽話語都沒說出口。


    白衣少女卻從中聽出了一絲希望。


    她臉頰上升起一絲紅暈,一咬牙後,“噗通”一聲,竟一下跪倒在了光幕前。


    隨後這這嬌柔的少女,滿臉毅然的說道:


    “晚輩楚緣在這發誓,隻要前輩能夠治好家父,小女子願意終身給前輩為奴為婢,絕無任何二心。若前輩還不放心,晚輩可以任由前輩先施下禁製之術,然後再去救治家父。”一說完這些話,少女俯身衝著光幕方向,連磕了三個響頭,然後直直跪在那裏動也不動,麵上全是決然的神色。


    白衣少女別看年幼,竟一副剛烈之極的性子。


    “傻丫頭,你在做什麽蠢事。前輩是何等身份之人,怎會看上你一個醜丫頭?”中年修士見此情景,不禁驚怒交加的說道。


    其他的男女也醒悟過來的紛紛出言勸阻。


    但是白衣少女隻是不理的跪在原地,一副對方不答應,就決不起來的樣子。


    “師叔你們不要說了。我天生就是不詳之人,娘親為了我難產而去。家父又因為想給我易經洗髓,而強行修煉倉青功第六層,才落得終日臥床的下場。如今正是我盡孝道的時候,隻要能治愈家父,我願意終身伺候這位前輩,絕無任何怨言。”少女臉色蒼白的搖搖頭,聲音平靜的說道。


    “小丫頭,你難道是在要挾在下?我若不出手的話,你就永跪不起嗎?”男子冷笑一聲,聲音徒然一寒。


    “不敢,晚輩絕沒有任何要挾之意。前輩剛才出手救下我等性命,楚緣就已感激不盡!但家父自從臥床不起後,找過眾多同道前輩前來救治,但是無一人有迴春之術。如今楚緣聽前輩的口氣,似乎救治此症對前輩隻是舉手之勞,所以晚輩才如此的苦苦相求。晚輩別無他意,隻希望前輩能夠成全晚輩的一番孝心!”說完這些話的少女,已經半哭泣起來,哽咽著又伏下身來磕了一個響頭。


    光幕方向一陣的寂靜無聲!


    “嗖”的一聲,一隻傀儡在霞光中出現在了光幕中,接著幾步走到了跪著的少女麵前,停下了腳步。


    中年修士等人臉色紛紛微變,帶著一絲擔心之色的盯著此傀儡。


    白衣少女則睜著微紅的明眸,帶有一絲茫然的望著眼前傀儡。


    “在下不管你所說是否虛假,還是真的如此可憐。但在下從不做無利之事。我觀你還是處子之身,正好在下也修煉到了瓶頸之處,或許借助雙修之力可以再度突破。你若是願意當在下的爐鼎,這小瓶中的‘紫煥丹’三枚,足以救治你父綽綽有餘。可讓你同門攜丹迴去,而你進入陣法中來。在下一向不強人所難,也不會以大欺小。若是不願,你們現在就可以離去了。隻當從未見過在下就是。”男子冷冰冰的話語傳來,沒有絲毫的感情。


    而這時傀儡單手一托,露出一隻白色溫瑩的小玉瓶,送到了跪著的少女眼前。


    少女一聽此話,不由得一呆!


    她雖然年紀尚幼,但也知道雙修和爐鼎的含義,原本蒼白俏麗的臉龐上不禁現出一絲誘人的紅暈,但卻沒有遲疑的馬上答應道:


    “好。隻要真能讓家父迴複如初,晚輩自願做前輩的爐鼎。”說完這話,少女一伸纖細的皓腕,就將玉瓶拿到了手中,然後緩緩站了起來。


    “緣兒!你怎能如此做?我迴去如何向師兄交待?”中年修士一聽少女此話,嚇了一大跳,急忙大聲的喝止道。


    其他四名男女也聞之色變的同樣出聲紛紛勸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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