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月的日子總是快得驚人。


    明明昨晚還是熱熱鬧鬧的相聚在一起分享美味又寓意深遠的福餅,第二天早上就到了十五元宵節。


    元武大陸有句俗語叫:除夕的火,元宵的燈。


    不論是火也好燈也罷,都是晝夜不熄的。


    元宵節的這天晚上,齊修遠帶著家裏人乘船去廣贇江上看花燈。


    這兒的船又如同圩市般一條接一條的緊連在一起,隻要是走上去的人,都會覺得和平地上沒什麽區別。再加上這一盞一盞在寒冷的江風中鱗次櫛比的燈火,猛然給人造就出一種人間仙境的輝煌景象。


    秦父和秦母還有齊修述兄妹還是頭一迴見這樣奇妙的場景,一時間目不暇接地到處逡巡。


    齊修遠叮囑齊修述看好兒子和妹妹後,就小心翼翼地護著孕妻去前麵玩猜字謎贏花燈去了。


    肚子已經比常人大上不少的秦臻再過兩個月就要生產了,今天這一迴很可能是她生產前的最後一次外出,齊修遠這個做丈夫的自然要使出渾身解數讓她滿載而歸才對。


    秦父他們也懂齊修遠的想頭,很是配合了他一把,一到廣贇江上,就自動自發的和齊修遠夫婦分開自己去找樂子了。


    有修為已經成功進入綠階中級的丈夫保駕護航,秦臻這個做妻子的人身安全自然能夠得到保障,因此今晚她可謂是玩得十分盡興。


    等到從清波縣特意請來的·穿著紅荷綠葉紗裙的舞妓們單手托舉著一盞隻有她們手掌大小的花燈,赤著凍得青紫仿若美玉雕刻般的雙足,溫柔繾綣的唱:東風夜放花千樹,更吹落,星如雨時,她已經明眸半眯半闔隨時都可能睡過去了。


    妻子如小雞啄米,頭顱頻點的小模樣逗得齊修遠忍不住嘴角就是一勾,他伸手圈住愛妻的肩,壓低聲音問她要不要迴家。


    秦臻哪裏肯!


    這可是她生產前的最後一次出門,她可不想這麽早的就迴家去縮在被窩裏百無聊賴的發呆呢。


    瞧著自己話一出口就勉力睜大眼睛,仿若如臨大敵般不住搖頭的孕妻,齊修遠心裏真是說不出的哭笑不得——


    他不過是想關心一下她,她有必要作出這樣一副誇張的好像自己欺負了她的模樣嗎?


    事實上,在秦臻心裏,還真覺得齊修遠這是在欺負她,畢竟某人的前科早就多得數不清!沒有誰比秦臻更清楚她的這個丈夫有多喜歡以逗她為樂了。


    “你要是還想待在這兒看看也沒什麽,反正時間還早呢。”齊修遠麵上攏著妻子厚厚的鬥篷安撫她,心裏卻已經做好了把妻子抱迴去的打算。


    事實上,他的猜測並沒有錯,再又磨蹭了半個時辰後,秦臻到底捱不過周公對她的深情召喚,徹底沉入了夢鄉。


    齊修遠看著把整個腦袋都擠進自己肩窩裏的愛人,嘴角露出一個無奈又飽含寵溺的微笑。


    ——沿途,不少作盛裝打扮的豆蔻少女被他這一抹笑容逗得心頭小鹿亂撞。


    這時,秦父秦母恰好從別的方向過來,秦母手裏還提著一盞荷花燈,眼瞅著女兒枕著女婿肩頸在這燈火輝煌、人聲熙攘中睡得酣沉的夫妻倆臉上不由得露出莞爾的微笑。


    “貞娘既然睡著了,你怎麽不直接帶她迴去?”秦母輕手輕腳地湊過來,捏了捏女的手心,見是溫溫熱熱的,才放下心來。


    齊修遠臉上露出一個無奈地笑容,“剛才我也是這麽說的,可她執意不肯,還險些和我發脾氣。”


    秦母嗔怪地瞟女婿一眼,“哪個要你把她寵成這副不聽話的樣子?以前在娘家的時候,她可是要多乖就有多乖。”


    齊修遠不好意思地摸鼻子。


    秦母不客氣地繼續往下說:“前幾天除夕的時候,她不是說要好好的改改脾氣嗎?難得她有自己改過的意思,你不鼓勵也就罷了,竟然還說就喜歡看她那副真性情的模樣,現在你瞧瞧,辛苦的還不是你自己?”


    齊修遠被嶽母教訓的苦笑連連,老半天才說出一句讓秦母決定以後再也不管他們小兩口的閑事話來。


    “阿娘,您誤會了,在我看來,這一點都不辛苦,如若不是對我充滿信任,貞娘又怎麽會在這鬧市中安然入睡呢?這是我的福氣才對啊。”


    秦父和秦母看著齊修遠沒有半點勉強的真誠表情,真的是什麽話都說不出來了。


    元宵節結束後的第三天,安靈韻在兒子趙廷凱等人的護衛下終於站在了京城的城門前。


    她仰頭凝望著巍峨聳立的京城城門久久不發一言。


    站在她身邊的趙廷凱看著母親帶著幾分追憶的迷離眼神,心口忍不住就是一抽……他的阿娘打從十裏紅妝嫁去北疆,就再也沒有迴來過了——她一定非常的思念故土,思念這裏的家人。


    不忍再看母親這充滿感傷和複雜的眼眸,趙廷凱故意用一種促狹的語氣開口:“阿娘已經很多年沒有迴來過京城,也不知道您還記不記得自己從前居住過的地方?”


    “你這是把阿娘當傻瓜看嗎?”安靈韻白了兒子一眼,也不知道是想到了怎樣的過往,居然招手讓一個護衛下來,自己翻身上馬,“走,就讓阿娘給你領一迴路吧!”


    話音還沒落下來,安靈韻已經直直往禦道的方向疾馳而去。


    趙廷凱臉色驟變,京城門口的衛士們則是不約而同高喝一聲,“大膽!”將自己一直攥握在手心裏的□□高高舉起攔住了安靈韻的去路。


    也就是在這個時候,一個穿著官服,奉命駐守西城門的中年衛士疾走數步,“放肆!”他嗬斥的不是安靈韻,而是對安靈韻亮槍刃的衛士們。


    隻見他三步並作兩步疾走到被衛士們用□□攔在禦道前的安靈韻單膝下跪道:“下官京城南門衛龔再興恭迎長樂郡主迴京。”


    安靈韻輕飄飄地瞟他一眼,“總算這南門口還有一兩個長眼睛的……要不然……”


    餘下的話她沒有說完,單膝跪地的龔再興背後卻被冷汗濡了個濕透。


    趙廷凱幾乎是用敬畏的目光看著自己的母親就這樣驅使著馬匹踏上禦道,揚長而去。


    與之同時響起的是中年首領近乎咆哮地聲音:“到底是哪個給你們的狗膽?那可是長樂郡主,是聖上親自下令可以在禦道上肆意縱馬奔馳的長樂郡主!”


    這一刻,趙廷凱清楚的認識到:在這京城的一畝三分地上,長樂郡主的名號遠比定北侯夫人這個要響亮的多。


    安王夫婦在安王府的大門口等到了自己好些年沒有看到的妹妹和小姑子。


    當他們發現安靈韻這些年幾乎沒有變老,甚至容色比出嫁前還要奪目上數分時,心裏真是說不出的高興和欣喜。


    “隻要知道妹婿這麽多年都對你很好,我和你嫂子就放心了。”安王難掩激動的把兩個孩子扯到前麵來,“這是你的兩個侄兒侄女——認真說起來你還沒見過他們——你出嫁的時候,你嫂子正懷著他們呢。”


    “哥哥,他們就和妹妹我想得一樣漂亮,”安靈韻摸摸安圼翧的頭,又捏捏安圼翎的手。


    兩個小家夥眼睛亮閃閃的叫姑姑。


    安靈韻把見麵禮送給他們,在他們你一言我一語的恭維下進了安王府,坐上了安王夫婦特意為她準備的接風洗塵宴。


    安靈韻的人剛一落座,就問起了自己的父王。


    安王一家四口臉上同時露出充滿歉意的神色,安王更是出口解釋道:“父王他老人家初三就離開了,我們想方設法都苦留不住。”


    “沒想到這麽多年不見,父王居然一點都不想要見見我……”安靈韻臉上的表情登時有些失落,不過很快她又打起精神,問起了近些年來安王府所發生的各種大事小事以及京城的種種消息。


    洗塵宴上的氣氛又重新變得緩和。


    為了更快速的和兩個侄兒侄女拉近距離,長樂郡主安靈韻主動和安圼翧他們聊起了百川府的齊修遠。


    沒想到自己素未謀麵得姑姑居然也會認識自己的遠哥哥的安圼翧兄妹登時精神一振,眼巴巴的問他們是怎麽認識的。


    安靈韻自然又含笑把和兒子說得那番話講述給自己的侄兒侄女聽。


    安圼翧和安圼翎聽了心裏恨得牙癢癢,把那派人追殺他們遠哥哥的大壞蛋翻來覆去的罵了足足大半個時辰。


    安王在旁邊聽得眼皮直跳,在心裏納悶為什麽自己的妹妹和子女都跟齊修遠這麽的有緣分。


    就這樣,安靈韻在安王府住了下來,這迴她會一直住到兒子分完班為止再迴去,當然,她沒忘記把這次帶來的靈物交到自己哥哥手上,讓她去還給老安王。


    “嫁出去的女兒潑出去的水,我還是別再占他老人家的便宜了。”


    安王聽了這話,心中就知道妹妹對父王沒有等到她來再走的行為有所怨懟,隻是妹妹又怎麽理解父王的心情呢,當年的那件事情雖然已經過去很久,但依然在他們父子倆個心中留下了深深的烙印,直至今日,都無法釋懷。


    每一個從上元附屬學宮進入上元學宮深造的黃階修者都需要經過一次分級考試。


    分級考試對進入上元學宮的修者而言有著決定未來命運的重要作用。每一個修者都為著這一天而不住積攢力量,盼望著能夠和那些凡人成功考中進士一樣,一舉成名天下知!


    趙廷凱更是從一開始就是奔著甲班去的,他也有這個自信。


    事實上,這次的分級考試,他也確實發揮的不錯,很快在一眾黃階修者中脫穎而出。


    隻可惜,樂極生悲!


    在他在考官讚賞的眼神中,滿懷喜悅和驕傲的走出考場時,陪同他一起過來考試的表弟麵色鐵青地奔到他麵前來,告知他表妹翎娘沒有絲毫征兆突兀失蹤的消息!


    聽到這個消息的趙侯世子隻覺得自己眼前的一切都變成了黑色,頭皮也是前所未有的麻栗了個徹徹底底。


    出了節後,秦父和秦母就在齊修遠夫婦的挽留下異常堅決的提出等女兒生產後,他們就以最快的速度搬出去住,而且房子他們都自己找牙行聯係好了。


    “……我們要是一直賴在女婿家,鎮子上的人會說閑話的。”私底下,秦母這樣和女兒說,“而且,你也需要一個娘家能夠堂堂正正的走動。”


    秦母可不願意哪天女兒女婿有衝突的時候,卻因為人在屋簷下而底氣不足的忍氣吞聲。


    再加上他們這一搬也沒住的多遠,與齊家大宅也不過就是一座石拱橋的距離,近得很,秦母要是想女兒的時候,隨時都可以走過來串串門子——端得是方便無比。


    ——在秦父秦母心裏,不管女兒女婿有多貼心孝順,還是覺得自己買的房子要住得自在的多!


    秦臻見他們主意已定,無從更改,也隻能怏怏不樂的點頭答應。


    齊修述兄妹瞧了,心裏很有幾分異動,秦臻發現後很是生氣,忍不住佯怒道:“你們可別亂打一些不靠譜的壞主意,沒成親的弟弟和妹妹跟著自己的哥哥住那可是天經地義的事情——你們也不想想,你們二哥辛辛苦苦的把你們從府城弄迴來是為的什麽——還不是為了好好的將你們護衛在羽翼下?而且你們也不想想嫂子現在是個什麽情況,哪裏離得來你們?!”秦臻故意把話往嚴重了說。


    秦母也幫著女兒勸齊修述倆兄妹,不讚成他們的想法。


    秦臻話都說到這個份上了,齊修述兄妹還能怎麽辦?隻能偃旗息鼓的不再提起。


    靈水鎮的生活安謐又祥和,是個養胎的好地方。心裏可以說是沒有半點煩心事的秦臻被齊修遠和秦母養得珠圓玉潤的——肥得她自己都有些受不了!


    不過好在再過個五十來天她就要徹底解脫了!


    “要不是他住的是我肚子,我一定要把他拎起來狠狠地揍一頓小屁股!”被秦母攙扶著在院子裏遛彎的秦臻在肚裏胎兒又一記毫無辦點溫柔可言的狠踹而深深地按住圓滾滾地肚子艱難的彎了彎腰。


    “孩子現在什麽都不懂,你衝他撒什麽氣,他會踢你也是覺得待的窄了,琢磨著該怎麽出來呢。”秦母沒好氣地對女兒說。


    “……琢磨著該怎麽出來?阿娘,你這話怎麽說的我滲得慌。”秦臻在原來的世界堪稱是恐怖片的發燒友,沒少看一些嬰兒破腹而出的恐怖片。


    “這樣什麽好滲得慌的?”秦母的腦電波沒和女兒的在同一直線上,“乖閨女,阿娘知道這段時間你一定非常的緊張和害怕,阿娘懂你的心思,畢竟阿娘也是過來人——可這孩子既然托生到了你的肚子裏,就是真心實意的喜歡你,想要你做他的阿娘,既如此,你也要好好的珍惜他,認認真真的把他生出來,其他的……什麽都沒必要想。”


    “可問題是這腦子裏的事情不是說不想就能不想的啊!”秦臻皺巴著個苦瓜臉,即便是以她原本世界裏的醫術也有不少的孕婦因為各種原因而死在產床上,更遑論這個缺醫少藥落後的隻知道修煉再修煉的世界呢!


    隻要想到她有可能因為難產而丟掉這好不容易撿迴來的小命,秦臻就不寒而栗。


    偏偏她還不能和齊修遠說(因為隨著她的肚子越來越大,齊修遠的性格也越來越變得古怪了,前兩天還因為一個微不足道的錯誤,把忠心耿耿的趙管家從頭到腳的訓斥了個遍,所幸,大家知道他有多看重自己的結發妻,也明白他現現在的焦灼心理,也能夠體諒他,這才沒有在心中對他滋生出什麽不滿出來),隻能硬生生的憋在自己心底。


    “肚子裏有孩子的人都喜歡亂想,這也是沒辦法的事情,能和阿娘說說這些天你到底再想些什麽嗎?”不止是秦母看出女兒這段時間有心事,就是齊修遠在百忙之中也看出來了,特意拜托自家嶽母去娘子麵前好好的套套話,問上一問,要不然他這顆心可懸在半空中怎麽開動腦筋都沒辦法讓它下不來。


    秦母理所當然的口吻讓秦臻安心不少,她躊躇了下,往後麵的屋子瞟了眼。


    秦母會意,趕緊說:“女婿還在鎮守府辦公呢,沒迴來,連寶寶都被他帶走了呢。”


    秦臻這才慢吞吞地開口說:“阿娘,往這幾天……一直都在想一件事情……您說…我真的能夠順順利利地把肚子裏的孩子生出來嗎?”


    “當然,大夫前兩天不還過來把了脈嗎?阿娘也覺得你的懷相很不錯啊。”女兒這話一問秦母立馬就知道自己女兒在擔心什麽了——要知道當初她懷貞娘的時候,也沒少擔憂自己會不會難產或者別的什麽……這簡直就是孕婦普遍的胡思亂想中的一個。


    不過哪怕再普遍也必須要引起重視——而且還不能用大驚小怪的態度去化解女兒的心結。


    秦母在心裏不著痕跡地打了一迴腹稿,笑吟吟對自己女兒說道:“阿娘看你自從有喜後就心大的很,該吃的吃該喝的喝,半點都沒煩惱的樣子——沒想到你這腦子裏還是會想事情的啊。”


    “阿娘!”秦臻險些忍不住地又衝著秦母跺了跺腳。


    要知道這個時候她懷孕可足足有七個整月了,真要是這樣一跺,指不定就把孩子也給跺下來了。


    秦母看著自己滿臉生氣的女兒,笑著搖搖頭,“對咱們這些做女人的來說,生孩子是與生俱來的天賦,等到了該生產的時候,什麽都不用說,你自己也就知道該怎樣做了——別忘了,到時候還有產婆和阿娘陪在你身邊呢,你有什麽好擔心的!”


    “……”秦臻看著秦母一臉淡定的模樣,心裏莫名的有些難受,“……阿娘,我的意思是……如果真有個什麽不好,你覺得,你覺得相公他……他會是保大還是保小?”


    “你這孩子,還真是越說越不吉利了。女婿對你的感情有多深厚這些日子以來你又不是沒有感覺到,既然這樣,你怎麽還會有這樣莫名其妙的擔憂呢?”秦母的語氣滿是不解。


    ……那是因為您根本就不知道我肚子裏的這個孩子對一個重生者來說意味著什麽!


    想到兩人的洞房花燭夜,齊修遠不顧她的抗拒,堅持要與她圓房的情景,秦臻心裏就充滿不安……而且她很確定,越靠近產期,丈夫的情緒就越怪異,秦臻已經不止一次半夜醒來看到丈夫眼神複雜的盯著她高高聳起的肚腹發呆了!


    秦臻的心煩躁的厲害。


    “阿娘的好貞娘,什麽都不要擔心,你要相信女婿對你的感情,話又說迴來,”秦母的眼中閃過堅決,“就算真到了那個地步,我和你阿爹也不會眼睜睜的看著他為了傳續香煙而犧牲你的性命——別忘了,你可是我們唯一的女兒啊!”


    秦母這句發自肺腑的表態,深深的打動了秦臻,讓秦臻整顆心都不由自主的安定下來。秦臻也在心裏慶幸,慶幸她在這個世界並不是什麽孤家寡人,慶幸她在這個世界上還有能夠依靠的親人。


    在秦臻和秦母因為生產的事情而交談的時候,齊修遠一麵在處理公文一麵在和坐在他不遠處小桌上打瞌睡的小家夥有一句沒一句的聊天。


    書房裏的氣氛說不出的暖人心窩。


    “遠叔叔,您真的懂好多好多的知識呢,您給我說的這幾種解決辦法,我可是連聽都沒聽說過啊。”小家夥整個人看上去都有些消瘦,一雙大眼睛卻亮晶晶的仿佛被人往裏麵塞入了兩顆星辰。


    “你現在年紀還小,”齊修遠一臉好笑地安慰他,“聽不懂是很正常的事。”


    小家夥撅了撅小嘴巴,不服氣的剛想要好好的反駁一下自己阿爹,鎮守府內書房的門就被人猛地一把推開!


    齊修述捏著一張紙麵色異常潮紅地闖了進來,“二哥,齊修瑋的元核被人給廢了!”


    齊修遠聞言霍然起身,撞翻了自己麵前的長條桌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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