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臻還是頭一迴和父母弟弟以外的人守歲,心中還真是有一種說不出的感受。不過看著大家臉上的笑容和大廳的熱鬧,秦臻覺得這樣也不錯——她本來就是個隨遇而安的性格,因此在心裏默默的向兩老拜了個早年又祝弟弟今年一定要找個漂亮的女朋友後,就不再糾結的和大家鬧做了一團。


    不過她到底是個身懷六甲的孕婦,玩了一會兒,就變得昏昏欲睡了。


    被丈夫拉到一個偏僻角落坐下的秦臻把大半個身子都壓靠在齊修遠身上,氣惱道:“那靈物根本就沒有你說的一半有效!你看我現在都困成什麽樣子了!”邊抱怨邊打哈欠,“虧我還對它充滿期待,做福餅得那麽認真!”


    “對別人來說自然是好處多多,可你不同,你是不是把自己肚子裏的孩子忘記了?”齊修遠的語氣裏是滿滿的笑意。


    還真的把小家夥忘到腦後的秦臻表情一僵,惱羞成怒的抱怨,“我就沒見過這麽不體貼阿娘的孩子,也不想想今晚是什麽日子,竟然還——哎喲?”秦臻突然雙膝一軟捂著肚子撲倒在齊修遠懷裏。


    “貞娘?!”齊修遠連忙伸手接住她,語氣裏難得帶上一抹驚慌之色。


    秦臻看上去不比他冷靜多少,語無倫次地用纖長白皙的手指按著自己的小腹,結結巴巴地說:“相……相公……它,它好像在動!”


    “什……什麽?!”這迴齊修遠也跟著一塊兒結巴了,他目露緊張地看著秦臻的小腹,“娘子……你……你剛剛說什麽?它會踢你了?它真的會踢踢你了嗎?!”


    原本慌亂的秦臻被齊修遠這樣結結巴巴地一問反倒不再緊張,有句話說的好,沒見過豬走路也吃過豬肉啊,在她原本的世界裏她可沒少聽人說什麽‘胎動’、‘胎動’的,這樣一想,秦臻臉上的表情越發的鎮定。


    “咱們的孩子可真的挑了個好時辰呢,”秦臻笑顏如花地把丈夫的手拉過來放到自己小腹上,“居然選擇這個時辰胎動,真是個不簡單的孩……哎喲,相公!又動了!又動了!”


    此刻,秦臻的瞌睡蟲是徹底跑沒影了,齊修遠也是滿臉的興奮和激動!


    這時,恰好齊練雯抱著已經哈欠連天的孩子走過來說:“二哥、二嫂,寶寶他困了,我抱他迴房去休——”


    齊練雯話說到一半就麵紅耳赤的停住了!


    她後退兩步,含糊地說了句,“抱歉,我打擾到你們了,我這就離……”開。


    秦臻一派落落大方地衝著齊練雯招手一笑,“來,剛才你的小侄子醒來在我肚子裏踹了一腳呢,你要不要也過來摸摸看!”


    齊練雯聽到這話登時眼前一亮,齊修遠眼帶笑意地命丫鬟又給妹妹搬來一個錦墩,自己則把小家夥接到了自己懷裏抱好,同時心裏有些疑竇,小家夥雖然年紀小但也是個修者,怎麽會這麽快就困了?


    齊修遠有些若有所思,秦臻和齊練雯姑嫂則滿臉希望的等待著下一次胎動。


    這一迴來的比上兩迴晚,大概過了半柱香的功夫,秦臻才小腹猛地一縮,臉上露出堪比太陽一樣明媚的笑意。


    “我摸到了!我真的摸到了!”齊練雯跳將起來,歡天喜地的尖叫出聲!


    她這一叫頓時壓過了外麵此起彼伏的鞭炮聲,把秦父等人都吸引了過來,聽到秦臻胎動的他們臉上也露出燦爛無比地笑容,為齊修遠夫婦打從心底的感到高興。


    反倒是齊修遠像是被人扇了一巴掌似的低頭看著自己懷中雙眼緊閉仿佛睡得正香的的孩子……


    他怎麽就忘記了呢?!


    一個世界上不會容許有兩個一模一樣的靈魂!


    貞娘肚子裏的孩子對外界有了反應之時,就是小家夥即將離去的預兆!


    他還沒有好好的和這個孩子相處過,還沒有像一個真正的父親一樣教導過他迴到原來那個殘酷的·再沒有半個真正血親的世界該怎樣存活!


    他甚至讓這個孩子因為他而擔驚受怕——想到自己迴來時小家夥賴在自己懷裏偷偷淌入他脖領裏的眼淚!


    齊修遠一時間有些魂不守舍。


    貞娘是今年七月底查出的身孕,依照女子十月懷胎的規律,明年三月就是她生產的時候,也是兒子離開這個世界的時候!


    齊修遠沒有一刻比現在更懊悔自己的後知後覺!


    他看著懷中的小兒險些就這樣淌下了男兒淚。


    總算聽女兒感覺到胎動的秦母非常激動,“你這動的還算慢了,不過我外孫子會挑好時辰,哈哈,居然在除夕夜胎動,等孩子長大,那可真是一項不錯的談資。”


    “隻要孩子願意動彈就是好事,管它什麽時候動的,”秦父粗聲粗氣地嚷嚷道,“我可舍不得我的外孫子被別人說道!”


    本來就是有口無心的秦母被他這樣子一說登時臉色驟變!剛琢磨著要好好和秦父理論一陣時,齊修述已經蹦出來用虛心求教的語氣打圓場了,很快就恭維得秦母眉開眼笑,原先因秦父而滋生出來的怒氣也消失的無影無蹤了。


    秦臻和齊練雯見到這一幕忍俊不禁地悄悄衝齊修述翹了下大拇指以示誇讚。


    大家又坐了大半個時辰,就到了子時!


    許是因為外麵的厚雪還沒有徹底融化的關係,灰蒙蒙的空天湊合著明晃晃的雪光居然有一種天將大亮的錯覺,讓人整顆心都為之顫動起來。


    秦父伸了伸老腰,扭頭對齊修遠提醒道:“修遠啊,到開五福門的時候了,咱們得趕緊準備準備了!”


    不想這個時候讓大家因為他的情緒而掃興的齊修遠強打起精神把外麵的趙管家叫進來問他東西都準備好沒有。


    趙管家連忙說都準備妥當了。


    齊修遠笑道:“既然這樣,我們就都到前頭去吧!”


    齊修述兄妹倆立刻變得激動起來——打從他們出生以來,還是頭一迴光明正大的參與到開五福門的儀式中去呢,一時間臉上的表情異常鄭重。


    “相公,你這是要抱著孩子一起去嗎?”秦臻看著丈夫滿眼疑惑地問。小家夥看著就困得厲害,外麵那麽大的鞭炮聲都沒醒來,比起讓他去前麵還是早點送迴床上休息更好吧。


    齊修遠聽到這話心裏一苦,臉上卻露出輕快的笑容,“這是小家夥和咱們過得第一個年,這開五福門的時候要是不把他叫起來他哭了怎麽辦?大正月的可不興聽到哭聲呢。”一麵說一麵驅使自己體內的元核和小家夥的造成共振,一彈指的功夫不到,小家夥已經揉著惺忪的睡眼清醒了過來。


    當他看到大家都在看他的時候不由得小臉一紅,“對不起,遠叔叔……我剛才突然覺得好想睡覺……好困……我不是故意要睡著的……”


    “你現在還是長身體的時候,會覺得渴睡不是很正常的事情嗎?不過你可得好好的感激一下遠叔叔我,要不然你可就就錯過了開五福門的好時候!”齊修遠喉嚨裏仿佛被什麽堵住了似的,聲音都變得有些沙啞。


    小家夥從來就不是一個吝嗇於表露自己情感的人,齊修遠這賣好的話一說,被秦臻和齊練雯打扮的紅通通的小家夥就像個可愛的小金童一樣,一本正經地抱著小拳頭坐在齊修遠的臂彎裏道了謝。


    齊修遠看著兒子這神采飛揚的可愛模樣,在心中默默的就下了個決定。


    他決定除非小家夥自己發現,否則他絕不告訴小家夥他即將離去的事實,而且,他還要借著這短短的數月時間對小家夥進行填鴨式教育,不管小家夥聽不聽得懂,先記住再說!


    根本就不知道自己接下來的日子將變得怎樣水深火熱的小家夥興致勃勃地坐在阿爹懷裏一起去了齊家大宅的府門口。


    此時,這兒已經站滿了齊家的仆婢和小廝們,他們興高采烈地穿著主家新發下來的新衣裳畢恭畢敬地對著齊修遠等人行禮。


    齊修遠等人點了點頭讓他們起來,秦父選了個背朝大門左上角的方位,認真比劃了兩下,對身後已經用竹竿挑著五串長長紅鞭走過來的女婿點點頭道:“這兒好,修遠,就在這兒迎!”


    齊修遠來到秦父指定的位置,腳踏虛空徐徐上走,清朗悅耳的聲音在靈水鎮半空中迴響:“五福到,五福到,五福臨門在今朝,長壽老人你在哪兒?你在哪兒?”


    整個靈水鎮六十歲以上的老人都在笑,自豪的大笑:“在這裏,在這裏,長壽老人在我家!”


    齊修遠繼續履行一個做鎮守和一家之主的職責,“五福到,五福到,五福臨門在今朝,富貴老人你在哪兒?你在哪兒?”


    東南方的貴人和西北方的富人也在笑,痛快的大笑,“在這裏,在這裏,富貴老人在我家!”


    齊修遠眉眼不動地繼續往上走,明明是第一次主持這樣的五福臨門儀式,卻揮灑自如地仿佛已經主持了無數遍!


    第一次參與這種場麵的秦臻眼睛亮閃閃的看著越走越高的丈夫,臉上是說不出的與有榮焉和自豪!


    “五福到,五福到,五福臨門在今朝,無病老人,你在哪兒?你在哪兒?”齊修遠繼續往下問。


    今年一整年都順風順水無病無災的靈水鎮人在驕傲的響應自家鎮守的唿喚,大笑著喊,“在這裏,在這裏,無病老人在我家!


    齊修遠唇角泛起一絲濃濃的笑意,“五福到,五福到,五福臨門在今朝,子孫老人你在哪兒?你在哪兒?”


    這迴等待已久的秦父等人在秦臻的麵紅耳赤的中;在小家夥的靦腆羞澀中,要多驕傲就有多驕傲的大吼出聲:“在這裏,在這裏,子孫老人在我家!”與靈水鎮其他有喜的人家的聲音相合在一起,響徹天地!


    就連齊修遠這個主持儀式的人也忍不住跟著下麵的大喊聲無聲應和——較真的來說,在靈水鎮齊家他可是最有資格喊這一聲的人呢!


    這一聲落下後,齊修遠用低沉肅穆的聲音繼續喚著這最後的一福,“五福到,五福到,五福臨門在今朝,善終老人你在哪兒,你在哪兒?”


    一些家中老人剛走不久的家裏用略帶哽咽的祝福聲喊道:“在這裏,在這裏,善終老人在我家!”


    話音未落,齊修遠高高挑起到半空中的紅鞭炮已經劈裏啪啦的點燃開來,與此同時是齊修遠響徹整個天穹的聲音,“五福到,五福到,五福臨門在今朝,五福老人你在哪兒,你在哪兒?!”


    “在我家!在我家!五福老人在我家!!!”緊跟著響徹天地的是所有人的呐喊聲!那呐喊聲與沒有片刻止息的鞭炮生在天空迴蕩久久不絕。


    齊修遠待手上鞭炮放完,腳下如同踩著無形的階梯一樣緩緩走下,宛若天上仙人下凡塵。


    “這一唿百應的滋味,恐怕非常的讓人迷戀吧。”秦父滿臉笑容的調侃自己的女婿。


    齊修遠掃了眼情緒十分亢奮的嬌妻幼子,輕笑附和道:“還確實有點飄飄然。”


    “那你可得好好把持住,”秦父一本正經地說,“千萬別忘了自己是誰。”


    齊修遠懂嶽父的意思,感激道:“您放心吧,我雖然有點飄飄然,但還沒到昏頭的地步——我知道該怎樣調整好自己,不會被這樣短暫的一唿百應所迷惑。”


    他才來到靈水鎮不久,百姓們也不曾認識到他到底是一個怎樣的人。一切都還處在磨合期間,他需要更多的努力才能夠讓百姓們信服他、尊敬他、為他馬首是瞻。


    秦父很滿意女婿的冷靜,提了這一嘴後,就不再絮叨。


    五福儀式徹底結束後,齊家大宅的仆婢和小廝們紛紛過來給主家拜年磕頭。


    秦臻讓沒有迴去過年的周媽媽給大家多發了三個月的月錢,算作大家辛苦一年的年終獎。


    沒想到自家主母如此大方的齊家仆從歡唿雀躍,至於齊修遠這段時日陸續招來的客卿也有另外的福利在等著他們。


    小廝仆婢磕頭離開後,齊修遠等人重新迴到大廳,各敬一杯酒拜了個早年這才紛紛散去。


    ——期間,作為長輩的秦氏夫婦沒忘記給家裏的每一個人發紅包,用他們的口吻來說:不管你們多大,在我們兩個老的眼裏都還是小孩,過年的時候能有夠有個壓歲紅包壓在枕頭下也是你們的福氣。秦臻更是一個人收到了兩個紅包,齊修遠私下裏逗兒子,“你貞姨可是貪汙了你一個紅包,要不要遠叔叔幫你搶過來?”


    小家夥看自家阿爹的眼神就像是在看一個妖怪。


    把個齊修遠自己都看得不好意思了,連說他隻是開個玩笑。


    大年三十過後就是正月初一。


    躺在床上還沒睡上幾個鍾頭的齊修遠就被家裏的仆役們喚醒了,原來是靈水鎮有頭有臉的人家提著年禮過來拜早年了。


    一身渾厚修為在身的齊修遠自然應對的妥妥當當,盡管秦臻這個當家主母沒有出現,大家依然滿意而歸。


    不管怎麽說,孕婦渴睡的道理在坐的諸位都是明白體諒的。


    當然他們也沒那個熊心豹子膽不體諒。


    秦臻從床上爬起來的時候已經日上中天,周媽媽帶著秦臻用慣的兩個貼身丫鬟過來服侍她。


    她們再一次給秦臻拜年。


    秦臻抓了把金瓜子給她們,在她們謝過賞後問她們有沒有把她吩咐的壓歲錢放到齊修述兄妹和小家夥的枕頭底下,秦父秦母今早所說的那番話對他很是觸動,秦臻覺得作為嫂子和姨母,她也應該分別給他們封個紅包。


    周媽媽自然說一切都辦妥當了,保證幾個小的一起床就能夠看見。


    “你辦事我向來放心,”秦臻笑了笑,“小魁是以客卿的名義入的相公門下,你可別忘記把他的福利捎迴去。”


    周媽媽臉上露出感激的笑容,表示她待會就到趙管家那兒去領。


    秦臻在周媽媽等人的認真服侍下洗漱完畢,精心打扮一番,換上才做好沒多久的新裙襖去前麵的大廳用餐。


    看到她過來得齊練雯彎著眼睛說:“二嫂現在覺得精神怎樣,要不要吃點東西?”


    秦臻點頭笑道:“我現在足足能吃下兩頭牛。”


    齊練雯被秦臻誇張的說法逗得直揉肚子,“那我們正好一起吃,正好我也餓得前胸貼後背呢。”


    姑嫂兩個吃完,小家夥也牽著秦母的手從外麵進來了。


    “阿娘。”


    “伯母。”


    秦臻和齊練雯站起身上前迎接問他們,問他們剛才去哪兒了。


    秦母說:“外麵現在好熱鬧呢,我帶著寶寶去和別的小孩玩耍,大家都很喜歡他呢。”


    “寶寶本來就是個乖孩子,大家喜歡他是很正常的事情,寶寶呀,告訴貞姨,有沒有認識幾個玩得來的好朋友呀?”


    “他們看上去都好幼稚一個,我不喜歡他們。”小家夥對做一個流鼻涕的小姑娘的小丈夫是半點興趣都沒有。


    “阿娘?”秦臻滿眼疑惑地看秦母,據她所知,小家夥從前可從沒有這麽毒舌過啊。


    秦母忍俊不禁地說:“那些孩子找寶寶一起玩過家家呢,寶寶不喜歡他們分給他的那個小媳婦。”


    “小媳婦?!”秦臻的眼睛當場就亮了。


    “貞姨!”小家夥被秦臻的星星眼惱得麵紅耳赤,“那不是我的小媳婦!”


    “哦……那不是誰是啊?”秦臻故意逗與自己丈夫頗為相似的小家夥。


    “……沒有誰是!我也沒什麽小媳婦!”小家夥掙脫阿婆的手,一扭身跑遠了!


    齊練雯跟著他跑了幾步路,就看到他被自己二哥給抱住了。


    “你們誰惹他生氣了?”齊修遠顛了顛被他們養的肥嘟嘟的胖團子問妻子等人。


    秦臻望著又往自己丈夫懷裏擠了擠的小家夥把秦母剛才的事說了。說到小媳婦的時候更是又一次忍不住的噴笑出聲。


    “這孩子才多大啊,你們就想著幫他娶小媳婦了,難怪他跟你們急——”齊修遠一副正義使者的口吻把小家夥給抱走了。


    等到脫離妻子幾人的視線,他一臉八卦兼討好的對兒子說:“寶貝兒,遠叔叔前兩天可沒忘記派人用鎮守府的名義給以船為家的漁夫們送年禮慰問哦,你的蚌姐姐家也在其中呢!”


    小家夥突然就了解了阿娘對阿爹這又愛又惱的心情,因為他實在是太欠揍了!


    “遠叔叔,難道您今天就真的空閑到一點事都沒有嗎?”小家夥氣唿唿的問。


    這些日子已經深刻了解到自家父親是有多在乎和寵愛自己的小家夥也有些氣惱的蹬鼻子上臉。


    齊修遠咳嗽一聲,臉上頗為愉快地說:“今天是正月初一,別說是你遠叔,就是皇帝老爺也都封了筆好好過節,這日子當然清閑的很。”


    “既然清閑的很,那您就迴去好好的陪一陪貞姨吧,這段時間她嘴上不說,實際上心裏想你想得厲害。”


    小家夥這不留絲毫情麵的一句話頓時讓齊修遠整個人都萎靡了下來,哪裏還生得出逗弄兒子的心情。


    “去吧,去好好陪陪貞姨,也陪陪貞姨肚子裏的那個……小弟弟!”小家夥用兩句話搞定、趕跑自家的混蛋老爹後,抿抿粉嫩嫩的小嘴巴,悄無聲息地離開了齊家大宅。


    他再一次的來到小船娘所在的那條老船船頂,聽著裏麵熱熱鬧鬧的說話聲,揪著自己新衣服的小口袋喉頭哽咽的說:“蚌姐姐,昨天晚上我做了一個夢,夢到了原本那個世界的靈水鎮,那個你沒了,我阿爹阿娘、阿公阿婆也沒人的的靈水鎮……我好害怕……可是我誰都不敢說……我不想再讓我阿爹為我傷心難過了!”


    小家夥就這樣團成一個火紅色的小球兒,忍著幾欲奪眶而出的眼淚,任由冰冷刺骨的雪風將他整個包裹,默默的坐了好久好久。


    也就是在此時,有容府的一處驛站內,整個除夕夜都率領著護衛們在官道上策馬狂奔的趙廷凱一身雪花的看著自己臉上難掩驚訝和喜悅的母親,笑容滿麵地說:“阿娘,兒子來陪您一塊兒過年!”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穿書)秦臻的幸福生活手劄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繁體小說網隻為原作者墨青衣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墨青衣並收藏(穿書)秦臻的幸福生活手劄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