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確認了秦臻並不像他原先所擔心的那樣暈船後,齊修遠是實實在在的鬆了口氣。


    第二天一大早,他就喜笑顏開的從床上爬起,順便把自己同樣睡得暈乎乎的妻子也撈了起來。


    “相公?”秦臻睡眼惺忪的瞅著他,一副反應不過來的迷糊樣。


    齊修遠忍俊不禁地伸手捏了捏妻子睡得粉撲撲的漂亮臉容,彎著眼睛逗她,“為夫的親親好娘子忘了今天是什麽日子嗎?”


    他喚得親昵,他的親親好娘子卻聽得肉麻無比。


    “……什麽日子?”秦臻先是傻唿唿地順著丈夫的話重複了一句,隨後恍然大悟地睜大眼睛,用雀躍無比的聲音說:“出發去靈水鎮的日子!”她眼睛亮閃閃的,臉上全是笑意。


    早就盼著這一日的齊修遠很滿意妻子和他如出一轍的興奮態度,喜笑顏開的把她從床上拉起來,“總算你還沒有睡迷糊過去——既然已經想起來了,那麽你現在應該做點什麽?”齊修遠用誘哄的語氣問妻子。


    這迴是真的清醒過來的秦臻白了丈夫一眼,掙脫丈夫的手將白嫩精致的雙足踩進地毯上的戲水鴛鴦睡鞋裏,懶洋洋地打了個哈欠,“還能幹什麽,當然是早點起床用膳早點啟程出發啊。”


    秦臻邊說邊揚聲把兩個聽到他們起床聲響的陪嫁丫鬟叫進來,“相公起來很久了嗎?”


    齊修遠搖頭,“就比你早一點,”他用拇指和食指比劃了個小手勢,“要走的時候你和我去拜訪一下大伯,昨天他有派人讓我們過去一趟。”


    秦臻眨巴了兩下眼睛,“他是有什麽臨別囑咐要和你說嗎?”她有自知之明,知道對方把她叫過去隻不過是附帶。


    清楚自家大伯如今有多欣賞看重自己的齊修遠微微頷首,帶著幾分隱晦的暗示妻子,“你別看大伯無法修煉,他本身的能力還是很不錯的。”


    “那我們就早點過去吧,”秦臻眼前一亮,若有所悟的響應丈夫的話,“反正家裏的下人們還要套車和把行李搬到車上去。”她已經預感到這一行並不簡單了。


    齊修遠嘴角因為愉快而上翹,很滿意妻子與自己的默契。


    用完豐盛的早膳後,齊修遠帶著妻子去了自家大伯那裏。


    齊博儉和他的妻子雲氏已經在家裏等著他們了。


    見他們過來,齊博儉先是對秦臻點了點頭,又看了老妻一眼,這才招手讓齊修遠和他一起去後麵的書房。


    知道大伯這是有話要叮囑自己的齊修遠忙不迭地站起身跟著齊博儉往他的書房走去,臨行前,他沒忘記給妻子一個‘別擔心’的眼神。


    “真沒想到修遠那孩子會這麽疼夫人,以前我可半點都沒瞧出來。”氣質溫婉可親的雲夫人也看到了齊修遠那個充滿安慰的眼神,笑吟吟的率先打開了話匣子。


    秦臻麵上不由自主染上紅暈,她並不習慣被長輩這樣調侃,哪怕是善意的也一樣。


    “你們大伯對你們這次去靈水鎮的事頗為上心,因為你才嫁過來沒多久的緣故,他很擔心你在一些應酬往來的事情上會有些手忙腳亂,這才特意把我叫過來跟你說道說道,希望你不會覺得我們多管閑事,越俎代庖才好。”齊雲氏很是婉轉的對秦臻笑笑,一副真拿自家丈夫沒辦法的無奈模樣。


    “伯娘這是哪裏的話!”聞弦歌而知雅意,秦臻很快就從齊雲氏的話裏聽出了他們夫婦倆對於她出身小門小戶,到時候很可能在靈水鎮力有未逮,給齊修遠丟臉的憂慮。


    她連忙積極表態道:“您願意在百忙之中抽出時間來教導侄媳,侄媳感激都來不及了,怎麽敢對您有半點怨懟之心呢。”


    做夢都沒想到秦臻會是這樣一個態度的齊雲氏有些詫異,要知道現在的姑娘可驕傲的不像話,像秦臻這樣願意放下身段,虛心向別人求教的可謂是少之又少。


    “你能這樣想我就放心了。”這時候的齊雲氏眼睛裏少了幾分敷衍多了幾分鄭重。


    明白齊博儉夫婦是真心實意的為她和丈夫著想的秦臻非常感激,她並不是那種目下無塵,自命清高的人。她知道自己和真正的古代閨秀差距有多大,如今眼見著齊雲氏的神情變得鄭重,她自然而然的也調節好了自己的心態,恭而有禮的向對方討教起來。


    有道是酒逢知己千杯少,話不投機半句多。在秦臻的刻意迎合下,齊雲氏很快就對秦臻好感大增,原本的那點擔憂,也在秦臻舉一反三的表現下扔到了九霄雲外。


    “看樣子我和你大伯是白擔心了,貞娘,你的悟性真讓我驚歎。”一番長談後,齊雲氏發自肺腑的誇讚自己眼前略帶幾分靦腆的侄媳婦,“修遠能娶到你這樣的妻子,是他上輩子修來的福氣呀!”


    “伯娘謬讚了。”秦臻不好意思的垂下頭。


    “有你在靈水鎮幫襯著他,我和你大伯也就放心了,喜雁,”齊雲氏把身邊的大丫鬟叫過來,讓她去把自己那本壓箱底的厚厚筆記拿過來,一臉慎重的遞給秦臻,“這個你收好,有什麽不懂的或是從裏麵找找答案,或是給伯娘寫信,伯娘會及時迴複的。”


    秦臻不解地把那本筆記接了過來,隻見上麵用娟秀得簪花小楷寫著《雲氏榴娘閨閣小記》。


    “伯娘?”秦臻滿眼不解的望著齊雲氏。


    “雲榴是我的名字,這是我在閨堂裏學的一些規矩禮儀和人際往來的筆錄,就你目前的情況而言,尚可一觀。”齊雲氏眼中閃過一絲嘲意,榴,石榴,通常是多子多福的象征……沒想到她取了這樣一個名字,卻至今膝下寥然,如今隻盼望著修遠給的那幾個方子有效……讓她也有福運做一迴母親。想到齊修遠的用心,齊雲氏眼神柔和,“你馬上就要離開了,很多東西我都來不及教你,有些東西在信上又說不清楚,所以我幹脆把這個本子給了你,貞娘,你可要好生琢磨啊。”


    “侄媳真不知道該怎樣感謝伯娘,”秦臻充滿感激的接過齊雲氏大丫鬟遞過來的一個紅木匣,從袖中取出一塊綢質手帕將它裹了,這才小心翼翼得將筆記放進去,“還請伯娘放心,侄媳會好好珍惜這本筆記的。”秦臻心裏明白,如果不是齊修遠千辛萬苦尋來的那幾個方子,齊雲氏根本就不會舍得拿出這本筆記來。從某種意義上來說,這份筆記代表的是齊雲氏未嫁前的美好迴憶,這和現世人寫的日記幾乎沒有區別。


    秦臻鄭重其事的態度讓齊雲氏心裏的最後那絲不舍煙消雲散。寶物有靈,留贈有緣,這本筆記裏的所有東西她都已經爛熟於心,如今能給它找個愛惜它的主人也很不錯——反正她也沒有女兒。


    在秦臻神情感激而端肅的收下齊雲氏的重禮時,齊修遠也跟在齊博儉的後麵從書房那邊折返迴來,他的手上也拿著一個紅木匣子。


    夫妻倆相視一笑,恭恭敬敬的給齊博儉夫婦磕了頭,坐上了迴返自己院落的馬車。


    在馬車上,秦臻幾乎是迫不及待的問,“大伯給了你什麽?”


    齊修遠微微一笑,將一直拿在手中的紅木匣遞給了秦臻,秦臻也把自己的給了他。


    打開丈夫遞給自己的紅木匣子,秦臻倒抽了一口涼氣,“老天……”她低低的驚唿一聲,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隻見紅木匣裏整整齊齊的放著厚厚一遝銀票,最上麵那一張顯示的麵額居然是一千兩!


    “……相公,大伯怎麽會給你這麽多錢?”秦臻咋舌不已的頻問丈夫。


    “說是給我們零花用的,”將妻子紅木匣裏的絲帕輕撚一角扯鬆,齊修遠望著裏麵的那本筆記不由自主的揚了揚眉毛,“雲氏榴娘閨閣小記?”


    “怎麽了?”秦臻見他滿臉驚訝不由得也跟著挑了挑柳眉,“這本筆記有什麽問題嗎?”


    齊修遠麵色古怪地道:“我真沒想到伯娘竟然會把這個給你。”


    “……怎麽?它很貴重嗎?”把手中紅木匣重新合上的秦臻饒有興致的問。


    “雲氏的閨學在百川乃至京城都是有名的,雲氏素來有出好女的美譽,”齊修遠一副你撿到寶的表情,“雲氏女的閨學筆記在各大家族都是搶著要的——隻要伯娘將她把筆記轉贈給你的事情說出去,幾乎整個百川府的閨秀都會登門過來向你借閱和請教呢。”


    “有……有你說的那麽誇張嗎?”秦臻目瞪口呆的看著自己丈夫。


    齊修遠珍而重之的將筆記重新用妻子的手帕裹好放入紅木匣子裏,“貞娘,僅僅憑借這份筆記,在整個百川府的上層交際圈裏,你都可以稱得上是暢通無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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