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千帆怎可輕易放走唐風,饒是夏夜清句句站理,他也要據理力爭,絕不肯輕易放人,否則這事情傳出去,他在京都該如何立威?


    “夏夜清,董綿綿已經死了,你說的這些,有證據在手裏嗎?若沒有,你憑什麽定了董綿綿有罪,又憑什麽要我承擔?”


    夏夜清早料到他有此一說,特意做好了準備,把小多和明豔一起帶了來,推到了魏千帆跟前。


    “魏司令,這兩個人,算是足夠的證據嗎?還是要現在把明公館搜查一番,我想,明公館的東西還沒有被清走吧?還是說,要把被董綿綿曾經軟禁的姑娘都找來問一遍,我可是有她們每一個人的聯絡方式,找到並不難。”


    後頭這一句,夏夜清純屬信口編來的,他哪裏有那些姑娘的地址,就算有,也是在警察廳那裏的記檔,真要細查,也頗要費一番功夫,如此扯謊,純屬要和魏千帆打心理戰。


    魏千帆本來還態度強硬,但是看到小多和明豔的那一刻,他臉上細微的表情還是沒有逃過夏夜清的眼睛,那是人在垂死掙紮後又發現一切強硬都是徒勞的無奈,隻是不確定他還要不要做最後的掙紮。


    宋泠月看兩人僵持著,唐風一時半刻又無法脫身,便想著和魏千帆談條件,以此來換取唐風的自由,向前走了一步,才要開口,卻被夏夜清一手摁在臉上,給她推了迴去,又扭頭給她使了個眼『色』,示意她不要『亂』說話。


    宋泠月隻好咽下了話頭,後退兩步,把一切交給夏夜清來處理,心裏卻想著,這次欠了他這麽大的人情,怕是以後不好還了。


    夏夜清擋在宋泠月跟前,直視著魏千帆,居高臨下的道:“魏司令,我這個人是最講道理的,我們都是從軍的人,有些事情可大可小,能用言語解決的,何必動粗呢?”


    魏千帆咬了咬牙,夏夜清這話聽著平淡無奇,但言語之間充滿了威脅,大有魏千帆不妥協,便不惜動武的意思。


    魏千帆在京都的實力的確日漸壯大,但是跟夏家這樣的京都龐大家族來比,依舊不堪一擊,更何況夏家背後還有白家和慕家,再往上,總統也是向著夏家的,唐風的事情總統會妥協,但是危及到夏家,總統是一定不會妥協的。


    夏夜清臉上的神情越來越輕鬆,魏千帆卻越來越沉重,心情更是糟糕透了,若是夏家這一刻沒落了,他一定毫不猶豫斃了夏夜清,以解心頭之恨,可眼下,他不得不照著夏夜清的意思做選擇。


    “夏總長說得對,武力不能解決一切問題,我也不喜歡動粗,董綿綿做下的事情我是不知情的,如今她死了,這罪孽還是隨著她深埋底下的好,至於唐風,既然是無辜的人,我自然沒有再繼續審問的道理。”


    魏千帆說著話,後退一步遠離了唐風,行動上也給夏夜清讓了路,宋泠月心中一喜,看著夏夜清的目光越發充滿了感激和敬佩,卻顧不得說上一句感激的話,小跑著過去攙住了唐風,帶著他往外走,順便檢查他有沒有受傷。


    夏夜清不滿的皺了皺眉,這丫頭,唐風得救了,便轉頭把他這個辦正事的人給忘了,看來這次不能輕易放過她,得讓她長長記『性』。


    事情辦妥,便沒有再停留的必要,魏千帆此刻已經跟吃了一噸*一樣,火氣能炸掉半個京都,夏夜清沒必要再火上澆油,就算再有勢力,也要懂得收斂。


    “魏司令,既如此,我們便不打擾了,京都天寒,你可要小心走路。”


    魏千帆皮笑肉不笑的哼了一聲,“慢走啊夏總長,天寒地凍,你也要當心才是,不送!”


    夏夜清帶著一行人匆匆出了魏公館,車子還沒走遠,便聽到魏公館的方向傳來數聲槍響,看來魏千帆在發泄心中的怒氣。


    張副官自前座轉過身來,看著夏夜清,笑嘻嘻的道:“總長,這一次真是過癮,想到魏千帆吃癟的樣子,我就無比高興,活該他也有今天。”


    夏夜清卻一掃在魏公館輕鬆的模樣,頭疼的撫了撫額,低聲道:“魏千帆不會善罷甘休的,今天這一次,實則是埋下了禍根,但這些已經不重要了,主要是人救了出來,其他的,隻能以後見機行事。”


    張副官倒是沒想到這一層,聽他如此說,眉頭也皺了起來,擔憂的道:“總長,我們倒是不怕,但是,這不會威脅到宋小姐吧?”


    夏夜清苦笑道:“我怕的就是這個,上次和藍副官的會麵,他告訴我,魏千帆已經和那個山本忠一勾結在了一起,隻是表麵上抓不到證據,而且,他懷疑,那個山本忠一是日本軍方的人,此人在中國,一定有更大的陰謀。”


    張副官心中一緊,下意識的抬頭朝後頭宋泠月的車子看了一眼,生怕被後車的人聽到似的,壓低聲音說道:“那我們要不要調查一下這個山本忠一?如果他真的有小動作,就在他出手對付宋小姐之前了結了他。”


    夏夜清也扭頭看了一眼後車,表情愈發凝重,歎息一聲道:“調查可以,但我預料,你查不到有用的,若他真的是日本軍方的,我們反而不能輕舉妄動,否則便給日本人找足了對付我們的借口,若他不是軍方的,我們殺了他也無用。”


    頓了頓,又叮囑似的說道:“英國大使館的事情表麵上已經解決,實則雙方外交部還在交涉,這件事日本人也有『插』手,還不知道結果如何,我們千萬不能節外生枝了。”


    張副官也想到這其中的重要,點了點頭,應聲道:“總長放心,我不會妄動的,最多悄悄打探一下。”


    夏夜清“嗯”了一聲,目光自後頭收了迴來,又想起什麽,對張副官說道:“那個明豔和小多,你馬上命人送他們離開京都,越快越好,否則我怕他們活不過今晚。”


    張副官神情立即緊張起來,“總長,您是擔心魏千帆下毒手?”


    “不是擔心他下毒手,是依照他的『性』子,一定會下毒手,小多和明豔對他來說已經毫無用處,他們知道董綿綿不少的事情,而每一件,對魏千帆都有害無利,他不會給自己留下這樣的隱患,必會除之後快。”夏夜清思量著說道。


    張副官意識到了事情的嚴重『性』,雖然小多和明豔也不算什麽好人,但也罪不至死,更何況董綿綿已經為他們贖了罪,得饒人處且饒人,沒必要濫殺無辜,給他們一條生路,至於以後如何,全看他們的造化了。


    “總長,我明白了,我會即刻送他們走,那個小多已經想好了退路,隻要我將他們平安送出京都,他們就有命活了。”


    夏夜清點點頭,吩咐車子停下,張副官轉了另一輛車子,直接兵分兩路,一路返迴容府,另一路徑自去了車站,送小多和明豔離開,時間不等人。


    這一整天,魏公館不得安生,到了晚間,總統府也不得安生,夏夜清強硬的從魏千帆手裏搶走了唐風,魏千帆自然不肯善罷甘休,自然要趁機告一狀,即便不能把夏夜清怎麽樣,至少也要讓他付出點兒代價,這樣才公平。


    “總統先生,這夏總長的『性』子還真是急躁,且還是個『性』情中人,用情至深,為了一個喜歡的女人,竟然帶兵擅闖我的公館,不容過問就帶走了唐少東家,倒顯得我怠慢了唐少東家似的。”


    魏千帆故作大度又『露』出幾分無奈的神情,對總統添油加醋的說了一通,看總統神情並未有異,顯然對他的話聽進去了幾分,便又接著開始“訴苦”。


    “我對這唐少東家可是禮遇有加,說是審問,卻也沒給他半分苦頭吃,夏夜清這個架勢,分明是欺人太甚,我倒是無所謂,隻是這話要是傳出去,我被一個年輕人在家門口給欺負了,這老臉上可是過意不去。”


    他說的毫不在意的樣子,實則字字都是埋怨,總統怎會聽不出來,略一思忖他來的目的,便也明白了這話背後的意思,不過是要出一口氣,又不想顯得過於小氣,說什麽閑話家常,說了大半夜,分明是醉翁之意不在酒。


    仔細一想,他這樣做也無可厚非,夏夜清的『性』子,京都這個圈子裏也是略有耳聞,照夏家的地位,夏夜清這樣做本也無可厚非,隻是魏千帆也並非善與之輩,夏夜清又是為人出頭,這樣魯莽的做法的確有些說不過去。


    魏千帆喝光了高腳杯裏的紅酒,將杯子小心的放在桌邊,換了個舒服的姿勢坐著,又歎了口氣,說道:“總統先生,聽聞夏總長那位紅粉來頭不小,可我知道,這夏總長是有家室的,這樣的女子,隻怕德行有虧,我們可不能聽之任之。”


    總統轉了轉手上的酒杯,狀似無意的問了一句,“哦?還有這迴事,是什麽來頭?”


    魏千帆笑了笑,湊近總統,壓低聲音道:“總統先生還記得之前的宋氏嗎?這個女人,就是昔日宋氏的千金,宋奔的獨女,宋泠月。”


    總統迴想了一下,驟然想起了這個人,恍然大悟,“原來是他的女兒,這就難怪夏夜清上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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