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做什麽?”唐風手才伸過去,就被董綿綿一巴掌打在了手背上,硬給他打了迴去,橫眉立目的斥道:“別瞎『摸』,醫生說了,孩子月份還不夠大,不能隨便『摸』肚子,不然會影響他長大的。”


    唐風好容易有了慈愛之心,驟然被生冷的打斷,心裏多少有幾分失落,對董綿綿的話也半信半疑,“『摸』都不能『摸』,這醫生不是胡說吧?”


    董綿綿此時的確有幾分心虛了,她這腰上的布兜子是棉花做的,不碰都幾乎要軟下去,她得挺著腰身才能不『露』餡,唐風這手要是真的『摸』下去,她的計劃就全盤皆輸了,她自然不敢冒險。


    “你要是信不過,你自己問醫生去好了,再不然請個大夫給我把一把脈,看看我這肚子是真是假。”


    董綿綿在賭,她賭唐風的心思,賭他心裏已經有她一絲絲的位置,這一絲絲的位置,足夠讓他開始相信她的話,如果這樣,她的一腔心血就沒有白付出。


    氣氛有一瞬間的僵硬,但是最終,董綿綿賭贏了,唐風信了她的話,再沒半句質疑的話,她默默在心裏鬆了一口氣,同時也伴隨著一絲的驚喜,她在唐風心裏,終於還是有一席之地的。


    一大早,宋泠月接了夏夜清的電話,急忙驅車趕往昔日的宋府,原來是為著阿忠和小翠的事情,本以為夏夜清要處置了兩人,卻不想他隻是獨自進去問話。


    宋泠月如今和夏夜清的關係,說不上遠近,夏夜清自不必說,是個有情的,至於宋泠月,她心知肚明,卻也知道他是有家室的,不管心裏有多少想法,表現出來的,隻能是朋友之間的友誼,再要進一步,需要的不僅僅是時間。


    夏夜清審問了個把小時才出來,宋泠月上前迎他,夏夜清索『性』挽住她的手,帶著她往屋子裏走,口中說著,“屋子裏新添了暖爐,我知道你怕冷,燒的很暖,我們進去喝茶,順便吃些東西。”


    宋泠月隨著他到客廳坐下,茶水點心已經備齊了,果然十分暖和,原來他是把原先的舊暖爐給改造了,屋子裏除了大暖爐,還在四處設置了暖氣片子,暖碳一燒,熱氣哄人,外衣都穿不下。


    “清哥哥,你準備把阿忠和小翠怎麽辦?交到警察廳去嗎?”宋泠月喝了一口熱茶,放下茶杯問道。


    夏夜清笑看向她,她總算記住了這個稱唿,清哥哥,情哥哥,多麽相似,聽著就舒服。


    “我眼下有個解憂的好主意,阿忠就交給我,不過這小翠,是斷不能活的,不然我的計劃就有被泄『露』的危險,這也算不得草菅人命,換了警察廳,她犯下的罪也免不了是個死,就當她提前贖罪了。”


    宋泠月倒是不可惜那兩人的命,換做她,也是不想放過的,這樣的人若是有以後,還不知要害多少人,死得其所,也算是他們的造化。


    “清哥哥說解憂的好主意,可是跟大使館的事情有關?雖然我這幾天不怎麽出門走動,但是這消息鋪天蓋地,也多少知道些,不知道你有什麽計劃?”


    夏夜清不是想隱瞞,隻是怕日後事情敗『露』會牽連她,又怕計劃過於兇險,惹的她擔心,便隨便扯了個謊道:“你想多了,大使館的事情本就不是我的本職,我犯不著往自己身上攬,你也不用打聽,免得心煩。”


    宋泠月這就有幾分不解了,“那你一大早叫我來,為的就是阿忠和小翠的事情?這樣的事情,去個電話不就好了。”


    夏夜清壞笑一聲,放下手裏的杯子,蹭的挪過去,坐到了宋泠月身側,一隻手不避嫌的摟上了她的腰,下巴貼在她肩頭,眨著清亮的眼睛,故作委屈的道:“我要是不求你來,你是不是就想不起還有我這個人了?”


    宋泠月掙了掙,他便摟的更緊,不依不饒的賣冤,“現在可算是我求你的時候了,我要不時時的煩著你,你怕是已經把我拋到九霄雲外了,怎麽,那個姓唐的纏著你,換成我就不許了?”


    宋泠月一手抵在他額頭上,阻止他得寸進尺,皺著眉頭說道:“你這個人,沒一天是正經的,我看你還是過於清閑了,要不要我讓張副官把你的公文搬過來,看你還能不能偷懶。”


    夏夜清知道她刀子嘴豆腐心,才不受她的威脅,他平日裏都是高冷的大少爺樣子,也就是在她跟前才敢這樣放鬆幾分,難得這樣的好時光,他才不會放過。


    “好月月,等我手頭的事情擺平了,你跟我去遊山玩水好不好?我們放下身份和煩惱,一起去享受這難得的時光,再也不要在乎別人的目光。”


    宋泠月聽著他的話,不禁苦笑,哪裏就這樣容易,有些身份豈是說放下就能放下的,不過是他一廂情願的幻想罷了,想雖想,她卻不忍心打碎他眼下的夢想,便順著應道:“好啊,如果可以,我們就走遍任何一個我們想去的地方。”


    夏夜清難得沒有再繼續動手動腳,隻是握住她的一隻手,在嘴邊淺吻了一下,笑容溫和的道:“那就按你說的辦,你等我,這一次,我一定不會負你。”


    英國大使館的事情鬧得沸沸揚揚,人盡皆知,大使館遲遲得不到一個滿意的答複,便展開了變相的報複,不但在大街上隨便抓人,還出手幹涉海關和稅收事務,外交部幾次談判,對方不但不罷休,還變本加厲,鬧出了幾次不小的衝突。


    不出幾日,英國人還在大使館外的長安街上設了限製,不允許任何中國人出入長安街道,一旦抓到有人越界,便自行處置,全然無視人權與中國法律。


    藍衣府上,吳開陽坐在客廳等著藍衣出來,桌上的茶杯冒著熱氣,茶香撲鼻,他卻全然沒有喝茶的意思,神情很是焦灼。


    “來這麽早,有急事?”藍衣整理著襯衣的領口子,從後頭走了出來。


    吳開陽看到他,頓覺輕鬆了些,鬆了口氣,掀開鬥篷的帽子,倚靠在了沙發上,開口道:“自從上次的事情後,我們也有些日子沒見了,我還忘了問你,讓我為日本人賣命,你很開心嗎?”


    藍衣的動作停頓了一下,繼而抬起頭,笑了笑,“這是什麽話?你不是一向隻認錢的嗎?”


    吳開陽眼睛眯成了一條縫,語氣不善,“姓藍的,別告訴我,你真的在為日本人做事,你可知道他們如今的行徑,英國大使館的事情,日本人也參與進來了,不能分一杯羹,也想趁火打劫,你要是為他們效命,別怪我心狠手辣。”


    藍衣蹙了蹙眉頭,日本人也參與進來了?這件事魏千帆可沒有告訴他,難道魏千帆私下裏接觸的那個日本人,並非普通的商人,還是說,魏千帆是有意在瞞著他?


    想歸想,他卻並未言明,畢竟他和吳開陽的關係,連合作都算不上,頂多是幾件事的同謀,吳開陽來找他,也不過是不甘心被利用,他犯不上在一個陌生人麵前詆毀自己的上司。


    “日本人什麽的,我並不清楚,不過,英國大使館的所作所為,我倒是略有耳聞,怎麽,你想打抱不平?”


    吳開陽冷哼一聲,“都是中國人,我隻是見不得他們的惡行,說到打抱不平,我又不是什麽救國救民的英雄,也不是『政府』官員,犯不著惹『亂』子。”


    說著話,斜睨了藍衣一眼,陰陽怪氣的道:“倒是你,好歹是司令副官,不會有份兒享受當官的榮耀,沒份兒為國解憂。”


    藍衣沒搭話,矮身坐下來,端起茶杯喝了一口,緩了緩,才放下杯子說道:“我隻是個副官,該我做的我便做,不該我做的,我也伸手,上頭沒命令,我有心也是無力。”


    吳開陽聽著這番冠冕堂皇的話,忍不住暗暗翻白眼,果然天下的烏鴉一般黑,指望這些軍閥出手怕是不可能的,他不想當個慫包,卻也不想把這想法告訴藍衣,道不同不相為謀,何必惹人笑話。


    “上次的事情,我也不計較了,不過,終歸是為你們辦事,宋琅死了,他的女人也不見了,這筆賬,隻能找你算。”


    藍衣暗笑一聲,說到底,誰都放不下功名利祿,也罷,這次事情沒辦成,以後還有的是機會,沒必要因為身外之物得罪了他,便命管家取了支票本子,開了一張出來。


    吳開陽把支票收起來,便要起身離開,臨到門口,又轉過頭來,對著藍衣留下一句,“藍副官,我自認為我也是個有血『性』的,有些事能忍,有些事不能忍,別人都欺負到了家門口,我們要是縮起脖子,那就不是個男人了。”


    藍衣目光出神的望著門口,腦子裏迴『蕩』著那日在街頭看到的情形,英國人的汽車跟前,一老一小母女倆在地上抱頭痛哭,卻被英國人澆了一身汽油,若不是街上人多,那母女兩怕是已經被活活燒死,這樣的場景,已經不是第一次。


    “有血『性』的人,可不止你一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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