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泠月答應幫謝裁縫把黃金票子收迴來,又好一通安撫,才把謝裁縫安撫住,但今天的工作肯定是做不成了,給他放了半天假,讓他迴去休息。


    謝裁縫走了以後,唐風抬手就點在宋泠月腦門兒上。


    “長本事了,還贖迴來,年紀不大,口氣不小,你想贖就能贖嗎?”


    宋泠月歎了一口氣,“所以我說贖迴來交給我保存,賣了錢再給他,因為我知道贖不迴來。”


    唐風斜了她一眼,她這點兒小心思,他早就看穿了,哼聲道:“那你就打算自己填這個窟窿?”


    “嗯!”宋泠月點了點頭,一本正經的說道:“我是這樣打算的,過一段日子,找個由頭,就說賣了好價錢,把本錢給他們,不至於虧,也能讓他們長長記『性』,這白日夢,不是那麽好做的。”


    唐風最初也是這個想法,沒想到兩人不謀而合,隻是他想的更深一層,想著多少也要讓謝裁縫有些損失,否則這個教訓他未必記得住,又怕宋泠月不同意,隻好作罷,左右他料定這實物黃金不會再漲迴來,便遂了她這次善心大發。


    宋泠月想起唐風也幫人做了實物黃金的投資,謝裁縫賠的血本無歸,他會不會……


    帶著疑『惑』的目光轉向唐風,還沒開口,唐風似乎已經猜到了什麽,拿起她的帽子,扣在了她頭頂上,摁了一把,淡淡說道:“我買的那一批,早就趁高價賣了,你的擔心是多餘的。好了,時候不早,先送你去金凱門,我也該去金華樓了。”


    宋泠月暗暗吐舌,如果謝裁縫早說出來,有唐風替他想主意,也未必會賠,可惜,他處處小心翼翼,掖著藏著,反而失算,隻能認栽了。


    收拾好桌麵的文件,又叮囑好夥計,戴上帽子跟他出了鋪子,冬子已經在車裏等著了,兩人上了車,徑直往容府的方向走。


    晚上八點鍾,金華樓高朋滿座,二樓一個大包廂裏,前頭的小台子上,兩個梳著羊角辮,打扮素淨的清倌兒,一座一站,正在唱小曲兒。


    酒過半巡,鍾部長已經喝的滿麵紅光,湊到唐風麵前,笑道:“唐風老弟,範成華這次是走投無路了,上次引來的兩個客商沒接手他的廠子,你這紙廠一開,又占據了大半個市場,他是急紅了眼,再不出手,這廠子怕是要砸到手裏了。”


    唐風坐在他下首,轉著手裏的酒杯,慢條斯理的道:“我經營的紙製品和他的可不一樣,他經營不善,那可怪不了我。”


    “哈哈!”桌對麵的薛司長怪笑一聲,伸手指了指唐風,“你呀!純粹是得了便宜還賣乖,你敢說範成華的今天,不是你預料中的?換句話說,你可是喜聞樂見吧?”


    唐風扯了扯嘴角,杯子裏倒滿酒,舉到了薛司長跟前,“薛老哥,喜聞樂見的可不是我一個,要說起來,我第一個要感謝的,可是薛老哥你。”


    薛司長笑眯眯的舉起了杯子,“這話怎麽說?”


    唐風先幹為敬,晃了晃空杯子,一本正經的說道:“範成華賬務不幹淨,一心往槍口上撞,老哥廉潔奉公,這可沒錯,要怪,隻能怪他自己作死。”


    “哈哈哈哈!”薛司長笑得直拍桌子,“唐風老弟,我就喜歡你這個人,做事幹淨利落,從來不拖泥帶水,還能全身而退,這容氏,合該是你的。”


    唐風不置可否,裝作喝酒,不經意間向身側的冬子使了個眼『色』,冬子心明神會,立即出了包廂。


    不多時,冬子引著兩個聽差,手裏抱著兩個紅漆木盒子走了進來,徑直讓人擺到了薛司長跟前,掀了掀木盒的蓋子,『露』出裏頭的金黃碧玉,成『色』皆為上乘,。


    薛司長笑容更盛,搓了搓手,似乎還有些不好意思,“唐老弟,你這是做什麽,我們是兄弟,客氣什麽?”


    唐風起身握住了薛司長的手,配合他,一副兄弟情深的模樣,笑道:“老哥,這可不是給你的,這是小弟給嫂夫人的禮物,你可不能代嫂夫人拒絕。”


    這都是場麵話,說的人明白,聽的人也明白。


    薛司長拍了拍唐風的手,鄭重的點了點頭,“唐老弟,你的心意我明白,你收不了範成華的廠子,別人也受不了,那就隻能讓司法處走拍賣了,這裏頭的流程,都是規程來的,該怎麽辦,就怎麽辦!”


    唐風鬆開他的手,對他抱了抱拳,“老哥,公事公辦,官場我不懂,但我就信你!”


    薛司長聽著他著發自肺腑的話,頗有些受感動,東西隻給了他一份,鍾部長卻沒有動身的意思,他心裏明鏡一般,這兩人還有後話要談,仰頭喝幹了杯子裏的酒,放下酒杯,朝著鍾部長拱了拱手,又轉向唐風。


    “鍾部長,唐老弟,家中還有事務,不宜久留,我先行一步,改日我做東,迴請兩位。”


    鍾部長含笑點頭應了,唐風親自送他出去,一直目送他下了二樓,才轉身迴了包廂。


    才一坐下,鍾部長就開門見山問了一句,“唐老弟,跟我掏句實話,你想要什麽價格收範成華的廠子?”


    唐風在他麵前,極少遮掩自己,一來,鍾部長為人與薛司長不同,對他也是實心實意,二來,鍾部長慧眼識人,在他麵前,弄虛作假反而沒意思,索『性』實話實說。


    “現價的五成,壓到這個價格,我連廠子帶貨一起收!”


    “五成?”鍾部長倒抽了一口涼氣,“老弟,你這可是為難我了,範成華雖然做生意不仁義,但是家底在,就算有薛司長幫忙,這個價格,也是難上加難。”


    唐風直起身子,笑得一臉淡然,“老哥,如果你信我,就幫我拖上半個月,等到央行兌換黃金的消息放出來,咱們再談,到那個時候,五成,沒有任何問題。”


    鍾部長聞言,心裏“咯噔”一下,下意識的握住了他的手,語重心長的道:“唐老弟,你不會把資金壓在這實物黃金上了吧?我勸你一句,這裏頭水深,你可不能蹚進去。”


    唐風反手握住他,笑著安慰他道:“老哥放心,我沒那麽糊塗,你再三勸告,我怎麽會不聽,我聽了,別人未必知道啊!”


    鍾部長身子向後仰了一下,恍然大悟,“你是說……”


    “嗯!就是這個意思,老哥既然明白,就不需要多費力氣了,交給薛司長去辦,他明白的。”


    鍾部長『露』出讚許之『色』,“唐老弟,你果然是青出於藍而勝於藍,這也是我佩服你的地方,不用下流的手段,看準時機,一樣能達到目的,這需要的不僅是洞察力,需要的是智慧和過人的決斷力。”


    唐風起身倒了兩杯酒,一杯遞給鍾部長,“老哥,不言謝,我先幹為敬。”仰頭喝幹了杯中酒。


    鍾部長也一飲而盡,放下酒杯,兩人相視一笑,一切盡在不言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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