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泠月應總統之邀,和他一起進了舞池,音樂悠揚,兩人在舞池的正中央,跳起了優雅的華爾茲。


    “宋小姐,你的舞技果然是一流的,今天,我很榮幸啊!”總統讚美了一句。


    宋泠月笑笑,半低下頭,禮貌迴道:“多謝總統先生誇獎!”


    總統再溫和,他的身份也擺在那裏,自然與宋泠月接觸的那些高官不同,她不敢太隨意,跳舞的動作也矜持了幾分,總統倒也體貼,距離、分寸,拿捏得當,既不曖昧,也不扭捏。


    總統帶著宋泠月後退一步,又開口說道:“宋小姐,聽聞你是跟趙總長一起來的府上,怎麽,你跟他是朋友嗎?”


    宋泠月沒有多想,如實說道:“說朋友,怕是我高攀了,趙總長為人十分和善,對我也很照顧,今天來的路上,我的車子到了半路不允許再往前通行,幸好遇到趙總長,所以搭了他的便車。”


    總統頷首,帶著宋泠月做了一個反身旋轉的動作,直起身,步子穩了,才又說道:“宋小姐這樣一說,我深感抱歉,看來府裏的秘書沒有把工作做好,怎麽可以攔宋小姐的車子呢!真是太不懂禮貌了。”


    宋泠月不過是隨口一說,並沒有太在意,聽總統這樣說,倒有些不好意思,“您不必如此,總統府的安危重要,秘書並沒有錯。”


    總統卻顯然不樂意了,蹙起了眉頭,“這怎麽可以,宋小姐以後也是要時常來做客的,這樣吧!宋小姐是個自在的身份,我就讓秘書給宋小姐開一張通行證,以後你的車子來總統府,不需要檢查,任你自由出入。”


    宋泠月聞言,心裏吃了一驚,表麵卻依舊保持著鎮定,腦子裏快速思索著語言,遲疑著道:“總統真是客氣了,我的身份,能來參加今日的宴會已經是莫大的榮幸,承蒙夫人相邀,今日已畢生難忘,不敢再有更多的奢求了。”


    總統笑著搖搖頭,“宋小姐不必妄自菲薄,你可是唐少東家的義妹,這件事京都可都傳遍了,我很是欣賞這位唐少東家,有心請他來府邸一聚,宋小姐可要幫我這個忙啊!”


    “啊?”宋泠月一愣,一時忘了步子,一下子踩在了總統腳上,立即後退一步,一邊低頭查看,一邊急聲道歉,“對不起!總統先生,我真是太不小心了!”


    總統笑著擺擺手,並不在意,左右舞曲已經到了尾聲,索『性』也不跳了,伸手指了指遠處的休息區,說道:“宋小姐,我們去喝一杯。”


    宋泠月一臉局促不安,看似是因為踩了總統,實際是因為預料到接下來的談話,隻怕並不會愉快,心裏再不情願,也不能拒絕,點了點頭,跟著走了過去。


    兩人一坐下,立即有人奉上了兩杯紅酒,各自拿起一杯,輕碰了碰,仰頭一飲而盡,放下杯子,身邊一個副官模樣的人過來,立即拿著酒瓶再次給兩人倒上。


    “宋小姐,對於我的提議,你有什麽看法?覺得唐少東家可願意給我這個麵子?”總統搖晃著紅酒杯,笑著開口道。


    宋泠月此時已經沒了主意,她實在想不通,堂堂總統和總統夫人,為什麽執意要拉攏唐風,還要通過她,最奇怪的是,還要用這種曲折的方式?


    總統並不急於她的迴答,輕綴了一口酒,放下酒杯,目光望向進門的方向,似乎在思索事情。


    宋泠月想來想去,都想不到一個穩妥的迴答,總統和夫人又不給她離開的機會,無形中,似乎在『逼』迫她就範一樣,如果她不做出讓他們滿意的迴答,她擔心今夜離開都是個問題。


    正為難之際,身後突然起了嘈雜,大廳的門再次打開,有人走了進來,一陣爽朗的笑聲傳過來,同時伴隨著一個高昂的男聲,“諸位晚好!魏某來遲,失敬失敬!夫人好,魏某專程來訪,小小心意,不成敬意。”


    來人說著話,讓身後的副官把帶來的禮物雙手遞到總統夫人跟前,眾人看到那禮物,竟然是一件外國樂器,造型如同女人優美的曲線,有四根弦,卻有一根類似二胡拉弦的工具,卻又不同於琵琶和二胡,看著就十分高級。


    這東西並不常見,縱然是權貴,見過的也不多,或者見過了,也是叫不出名字的,隻知道這東西來自意大利,是件十分有名的樂器,很是昂貴難得,沒想到來人如此大方,竟然直接送給了總統夫人。


    總統夫人是在國外留學過的,見多識廣,對這樂器也是熟悉的,並未覺得有多驚訝,接到手裏,臉上帶著禮節『性』的微笑,道了一聲謝,“多謝魏司令厚禮,那我就收下了。”


    宋泠月聽到這聲魏司令,恍惚覺得有幾分熟悉,似乎在哪裏聽過,卻又想不起來,忍不住多打量來人幾眼,約『摸』四十歲出頭,個子不高,身軀魁偉,相貌堂堂,說話聲音高昂洪亮,看上去頗有幾分殺伐決斷的氣勢。


    總統看到來人,表情明顯不悅,沉了一下臉,很快又恢複過來,和顏悅『色』的對宋泠月道:“宋小姐,府上又來了貴客,我們一起過去迎接一下吧!”


    他臉上的微妙變化,沒有逃過宋泠月的眼睛,看來這位總統並不歡迎這個魏司令,但眼下不是關心著這個的時候,她裝作沒有察覺,微笑著點點頭,跟在總統後頭走了過去。


    總統和魏司令一番客套過後,又和相熟的人相互敬了幾杯酒,凝結的氣氛才漸漸變得和緩。


    魏司令這個時候過來,顯然不是來跳舞的,便和總統一前一後去了舞廳後頭的房間,前頭的人低聲議論了一番,便各自作罷,男士繼續推杯換盞,女士紛紛圍到總統夫人身邊,好奇的問那件外國樂器。


    “夫人,這樂器看著好優雅,這是什麽樂器啊?”


    “是啊!怎麽跟我們平日裏見的都不一樣,這外國人的東西還真是奇奇怪怪。”


    總統夫人打量著手裏的樂器,笑了笑,抬頭看宋泠月在跟前,把樂器往前一伸,問道:“宋小姐,你認識這樂器嗎?”


    眾人見狀,目中紛紛『露』出懷疑的神『色』,這些名門貴『婦』,表麵認同宋泠月,和她言談說笑,其實不過做個樣子,私心裏,認為她就是個出名的舞女,自然不會是出身高貴的,否則也不會去金凱門討生活,在男人中間周旋,飲酒陪笑。


    宋泠月裝作觀看樂器,忽視她們的目光,這樣的場景,她早已司空見慣,練就了金剛不壞之身,否則也不能支撐到現在。


    這樂器她的確是認識,還能說出名字,這得益於在教會學校念書的時候,裏頭有位酷愛音樂的老師,曾在學校年會上用這樂器表演過,宋泠月還在這位老師的指導下學習過,所以認識。


    認識歸認識,宋泠月卻並不想借此在人前賣弄,眾人之所以追問,並不真的關心這樂器,不過是想讓總統夫人親自說一說,借機捧高討好一番,她是最懂察言觀『色』的,自然不會惹人不快。


    “這樂器與眾不同,我還是第一次見,夫人不如給我們講一講,讓我們也長長見識。”宋泠月笑著說道,與人為善,總是沒錯的。


    總統夫人便不再謙虛,引著眾人到休息區坐下,把樂器小心放在桌上,介紹道:“這樂器叫做梵婀玲,我早年留學的時候接觸過,還學習過一段時間,隻是我自認並不擅長樂器,所以始終沒有購買一把,沒想到魏司令倒是有心了。”


    眾人顯然沒有聽懂總統夫人話裏的深意,但她們也並沒有勇氣讓總統夫人親自演奏,依言恭維附和了幾句,也就作罷。


    宴會到後半夜,宋泠月跳了半天的舞,又喝了不少的酒,隱隱有了困意,賓客已經有開始離去的,趙總長卻還沒有動身的意思。


    宋泠月沒有再待下去的意願,正想著要不要跟趙總長打聲招唿,先坐別人的車子離去,總統夫人就走了過來。


    “宋小姐,時候不早,你一個人來赴宴,離開的話我很不放心,我已經讓傭人收拾了客房,今夜就留在這裏吧!”


    “不用麻煩了!”宋泠月站起身,婉言拒絕道:“我還是不叨擾了,多謝夫人照顧有加,不過,我有個認床的壞習慣,驟然換了地方,怕是睡不好的。”她找了一個自認無法被挽留的借口。


    總統夫人聞言,麵『露』難『色』,“讓你睡不好,可是違背我的本願,可今夜,有一部分賓客要留在府上和我先生徹夜長談的,包括趙總長在內,這樣一來,你隻怕要獨自離去,這我可不放心。”


    宋泠月一愣,趙總長今夜要留下,這她可不知道,否則便不等他了,這個趙總長,真是會壞事,但事到眼前,她也顧不得去埋怨,抬眼掃了一眼大廳,想看看還有沒有熟人可以搭車的。


    魏司令和總統從後頭出來,兩人似乎相談甚歡,前者很高興的樣子,說話的同時,銳利的目光不忘向四周掃一眼,恰好看到宋泠月左顧右盼,腳步停了一下,隨即轉了方向。


    “月亮小姐,我們又見麵了,聽說你今夜是一個人來的,時候不早,我也要告辭了,我們順路,可否讓魏某送你一程?”


    宋泠月隻遲疑了一下,盡管總統夫人『露』出失望的神『色』,但她也顧不得照顧她的心情,笑笑應道:“那就多謝魏司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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