尋找了兩天都沒有好消息傳來,也怪夏夜清,宋泠月當他的姨太太這麽久,他都沒跟她照過相,連一張照片都沒有,尋找的人誰也不認識宋泠月,茫茫人海,再有通天的本事,隻怕也找不到。


    夏夜清頭一迴在自己家裏喝多了,櫃子裏一整瓶的威士忌,還有兩瓶法國紅酒,都被他喝了下去,醉的不省人事,握著空酒瓶子醉倒在沙發上,他終於也嚐到了思念一個人的滋味兒。


    第二天早上,張副官端著早飯來了夏夜清的臥室,一進門就聞到了濃濃的酒味兒,夏夜清還沒有醒,地上三個空酒瓶子,無奈的搖了搖頭,找了一個毯子給他蓋在身上,把酒瓶子收了出去。


    再次進來的時候,夏夜清已經醒了,迷茫的坐在沙發上,眼睛泛著猩紅,想來是沒睡好覺,再加上酒精的作用。


    “總長,海關那邊該批的文件我已經發了下去,您今天還是不要去了,在家裏好好休息吧!”張副官說道。


    夏夜清伸手撥弄了一下頭發,點了點頭,一開口,嗓子已經沙啞,“你安排的不錯,警察廳那邊有沒有消息?”


    張副官搖搖頭,眉宇間也帶著一絲憂愁,“沒有,各個地方都迴了電話,沒有消息,好像她從人間蒸發了一樣。”


    夏夜清搓了搓臉,讓自己清醒一些,揭開了身上的毯子,起身往衛生間走,哼聲道:“能找到才怪,她身上帶著傷,還要費盡心思逃跑,看來真的是恨上了我,怕是這輩子都不希望被我找到,算了,那就不找了吧!”


    “不找了?那夏家的姨太太丟失了,這該怎麽堵住外人的嘴呢?”張副官疑惑道。


    夏夜清捋了捋襯衫的袖子,一手舉著牙刷要往嘴裏送,含糊的說道:“我家裏的事情,他們愛說說去,老子才不在乎。”


    張副官咧了咧嘴,苦笑著搖搖頭,就知道他會這麽說,看來這件事還是要找老太爺討主意,總不能就這麽算了,興師動眾一番,總要有個交代的。


    夏夜清洗漱妥當,正坐在沙發上喝粥,聽差跑到門口,說有人拜訪,遞了片子,指名要見夏總長。


    夏夜清接過名片掃了一眼,上頭是嚴氏銀行的標誌,底下印著:銀行經理:嚴熠先生。


    “嚴熠?嚴熠?”夏夜清在腦子裏搜索著這個名字,似乎並不認識這樣的人。


    張副官看他一臉迷茫的樣子,輕咳了一聲,提醒他道:“那天在慕家,被您打過的那個人,嚴氏的少東家。”


    夏夜清腦子裏轟隆一聲,一直困惑的一件事終於想通了,宋泠月曾經偶然說起過,嚴氏銀行的少東家,是她的前任男朋友,怪不得那夜他們會抱在一起,原來是有舊情在。


    “哼,他好端端的來找我幹什麽?我去會會他!”夏夜清把名片丟在桌子上,整了整衣服,起身出了臥室。


    嚴熠已經被請到了一樓的客廳裏,夏夜清站在二樓的樓梯口,居高臨下的打量沙發上的人,果然是被他打的那個人,這個人莫名其妙來找他,看來是跟宋泠月有關。


    “嚴熠先生,果然是你,想不到嚴氏銀行的人會找上我,真是有失遠迎了。”夏夜清嘴裏說著客套的話,緩緩下了樓梯。


    嚴熠急忙從沙發上站起了身,目光迎向樓梯的方向,夏夜清一身白色長衫,身形高挑,麵孔棱角分明的精致,居高臨下的目光帶著幾分淡漠,透著與生俱來的高貴與疏離感。


    “夏總長好,冒昧來訪,還希望夏總長不要介意。”嚴熠笑容可掬,求人辦事,總要給個笑臉的。


    夏夜清滿不在乎的壓了壓手,示意他坐下,自己坐到他對麵的沙發上,翹起二郎腿,淡淡笑道:“我們也算不打不相識,嚴少爺前來拜訪,有什麽事嗎?”


    嚴熠的確有事相求,又不好直接說出口,婉轉一些,又想不出說辭,一時緊張,不自在的鬆了鬆衣領子。


    夏夜清的目光若有若無的掃過他,心中暗歎,這嚴氏的少東家倒長得人五人六的,幹幹淨淨的白襯衫,白淨的臉龐,一笑還帶著酒窩,清秀的不像話,一舉一動也透著紳士的儒雅,與他的強橫霸道完全不是一個路數。


    怪不得宋泠月都嫁給他當了姨太太,還對這個人念念不忘,大庭廣眾之下還跟他摟摟抱抱,果然溫柔的男人更招女人喜歡。


    這樣一想,心裏又來了火氣,連帶著看嚴熠也不順眼起來,隨手打開桌上的香煙盒子,推到了嚴熠跟前,“嚴熠先生,來一支?”存心不讓嚴熠說正經事。


    嚴熠擺了擺手,笑著道:“不會抽煙,您請便!”


    夏夜清笑笑,自顧從盒子裏取了一支香煙出來,用食指和拇指握住,輕輕搓轉幾下,又拿起一根長火柴點燃,卻並沒有點香煙,停了停,把香煙在火柴上略微烤了烤,然後才把香煙均勻的點燃了。


    空氣裏傳來淡淡的煙草香,倒是不同於普通香煙的味道,很好聞,嚴熠看那香煙的樣子也很不一般,比尋常的香煙粗許多,顏色像朱古力,倒不像是煙,像是件藝術品了。


    夏夜清吸了一口,手指夾著香煙挪開了,身子仰坐到沙發上,笑笑說道:“嚴熠先生不吸煙的人,怕是不知道這東西的,這東西叫cigar,美國人的玩意兒,據說做的最好的還不是美國的。”


    嚴熠才沒興趣知道這香煙的來曆,可是礙於麵子,又不好打斷他,隻好幹陪著笑。


    夏夜清也沒有繼續問他話的意思,讓人上了兩杯咖啡,不緊不慢的喝著,慢慢抽著煙,時不時的掃嚴熠一眼,倒像在享受時光一樣。


    他耗得起,嚴熠可耗不起,幹笑兩聲,還是開了口,“夏總長,我這次來,是為了在慕家那天的事情,那位宋小姐,她是我的女朋友,我想問問,她為什麽跟您一起去的慕家?”


    夏夜清眯著眼睛打量他,頭發顯然是隨便抓的,襯衫的袖口還有一顆開著,顯然來的很匆忙,時間緊迫的樣子,夾著煙的手抬了抬,故意不疾不徐的說,“那天我跟我的姨太太跳舞,你沒看到嗎?”


    嚴熠被他這句沒頭沒腦的話整蒙了,眨了眨眼,困惑的道:“您的姨太太?我沒注意,那天您帶了姨太太嗎?”


    夏夜清暗笑,看來這個嚴少爺心思的確很單純,那天被打了,他都不知道去跟主人家打聽一下,居然對宋泠月是夏家姨太太的事毫不知情,這樣也好,省的跟他囉嗦了。


    “哦,沒什麽,我隨口一提,你說的那位宋小姐,她是我花錢請了帶過去的,隨便玩兒玩兒,怎麽,竟然是你的女朋友嗎?這我倒不知道。”


    嚴熠聽了這話,頓時如當頭一棒,又像被兜頭澆了一盆冷水,徹骨的涼,宋泠月是他花錢請了過去的,難道她?


    “嚴先生,嚴先生!你沒事吧?”夏夜清嘴角噙著一抹笑,喊了他一聲。


    嚴熠木然的迴過頭,明亮的眼睛忽閃忽閃,嘴唇哆嗦了幾下,已然說不出話來,有些話,他已經不忍心去問。


    夏夜清玩味的一笑,把手裏的煙丟到水晶的煙灰缸裏,坐起身,撣了撣衣服,隨口說道:“你來應該是要打探她的下落吧?那我就愛莫能助了,她沒有固定的住處,行蹤應該也是跟著主顧一起的,下一個,我就不知道是誰了。”


    嚴熠艱難的咽了口唾沫,點了點頭,“好,我知道了,多謝夏總長,既然如此,我就不方便打擾了,告辭。”


    夏夜清伸了伸手,“請便,我就不送了。”


    嚴熠走到門口,又迴過了身,拿著一張名片遞給了夏夜清,硬著頭皮求了他一句,“夏總長,如果,如果您再有機會見到她,讓她跟我聯係好不好?麻煩你告訴她,不管她做過什麽,我都不在乎,我、我會娶她。”


    夏夜清心裏起了波瀾,五味陳雜,渾身不是滋味兒,這個人居然這麽喜歡宋泠月,還想要娶她,他憑什麽?宋泠月在怎麽樣也是他的女人,除了他,誰都別想靠近她。


    心裏雖然不滿,表麵上依舊是那副不在乎的樣子,接過名片掃了一眼,懶懶的語調說道:“好啊!下次我需要她陪的時候,會替你轉告的,再見!”他不好受,誰都別想好受。


    嚴熠難受的想死的心都有了,他怎麽都沒想到,宋泠月會淪落到當交際花的地步,看來她的日子真的很艱難,否則以她的心性,怎麽可能做這種出賣尊嚴的事情,也沒心思再跟夏夜清客套,踉踉蹌蹌的出了夏公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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