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泠月聽到夏夜清的一番告白,心裏五味陳雜,自從那天晚上的一場噩夢之後,她對未來就沒有了期待,後來跟著夏夜清,也不過是一種妥協,可是如今,她竟對他生出了莫名的情愫。


    沉默許久,宋泠月開口問道:“你怎麽會知道我的生日?”


    夏夜清的手溫柔的撫上她的發絲,“這麽重要的事,我當然會知道,你的一切一切,我以後都要知道,都要參與,因為我愛你,宋泠月,我愛你,你知道嗎?”


    宋泠月怔怔的看著他,夏夜清的目光,幹淨清澈,讓人一眼看到心底,又清楚無誤的聽到他心裏最動聽的聲音,她的眼中蒙上一層水霧,有什麽東西從內心深處湧出來,一點一點,敲碎她心上的外殼,蔓延到全身。


    “好月月,你答應嗎?”夏夜清滿含期待。


    宋泠月點了點頭,伸出手抱緊了他,哽咽道:“我答應,我都聽你的,這一輩子都聽你的。”


    “你說的是真的?”夏夜清幾乎要懷疑自己的耳朵,小心翼翼的問。


    他白天把這些話反反複複的練習,想過無數遍結果,如果她不答應怎麽辦?逃了怎麽辦?一顆心七上八下,忐忑不安,做夢都想不到宋泠月會答應。


    可是她答應了,她答應嫁給他,這是此生未有過的驚喜,他的心又開始“撲通撲通”狂跳,破天荒的手足無措起來,把宋泠月抱進懷裏又放下,低頭看了一眼,又抱進懷裏,然後像抱著一個寶貝一樣,再不舍得撒手了。


    “好月月,你真的答應了?”夏夜清又問,聲音竟然哽咽起來。


    宋泠月心裏一酸,原來他不隻是一味的強取豪奪,他也會小心翼翼的嗬護,滿心歡喜的期待,隻是他愛人的方式與別人不同,所以被人誤解,這一刻,她決定接受他。


    “我真的答應,以後我再也不會想著嚴熠,我隻想著你,全心全意接受你,夏夜清。”


    這一夜,清風拂過窗簾,帶走了夏日的煩惱,花開正盛,沁香怡人。


    第二天,方會長的請帖送到了夏公館,由方會長的心腹親自送來,燙金的請帖,字字懇切,連夏夜清都快被他的誠意感動了,讓人給迴了準話。


    吃過午飯,夏夜清在書房裏批閱公文,宋泠月坐在一旁的沙發上畫畫,倆人時不時抬頭對視一笑,滿滿的幸福和甜蜜。


    夏夜清批閱完公文,起身走到了宋泠月身側,低頭看她的畫,她畫的是一些植物,有豔麗的花朵,也有細密的藤紋,旁邊還有注釋,寫著什麽樣的花紋要搭配什麽樣的料子。


    “你畫的這是衣服上的花紋?”夏夜清好奇問道。


    “嗯!”宋泠月點了點頭,指著一朵花,認真的給他解釋,“這是黑色的牡丹花紋,用絲絨綴在紅色真絲布料上,做出的旗袍非常華美大方。”


    又指著另一簇花說道:“這是若蘭花紋,用在淡白色的雲紗上,枝葉暈染開,有典雅之美。”


    夏夜清聽她說的入神,認真起來的樣子更吸引人,一手替她托著畫板,坐在了她身邊,引著她繼續往下說,“你打算把這些花紋用到宋氏布廠出產的布上嗎?”


    宋泠月抬起了頭,眼中顯出一絲失落,“我隻是這樣想想而已,這些做旗袍的料子,都是從國外進口來的,花紋都是人家織染好的,還有你們平日裏穿的西裝,那些高檔的精梳棉,都是從國外進口的。”


    夏夜清握了握她的手,安慰道:“你放心,總有一天,我們國家也能生產這樣的布料,不需要依賴進口。”


    宋泠月猶豫了一下,又說道:“其實我父親他們已經研究出了這些毛紡的織染工藝,隻是苦於沒有精紡設備,他當初借那些高利貸,也是想引進這些設備,想要生產出屬於我們自己的毛紡麵料,隻可惜,借的那些錢遠遠不夠。”


    夏夜清腦中有什麽一閃而過,難怪那些人想盡辦法要奪走宋家的工廠,毛紡每年進口量數值高達幾千萬,如果引進精紡設備,自己出產毛紡,就不需要依賴進口,一旦在國內壟斷這個行業,利潤相當的驚人。


    眼下宋奇不在了,有些人還在打這個主意,看來宋奇人走了,織染的工藝卻留傳了下來,不是在宋家,就是在宋泠月手中,以後得更加小心保護她才是。


    宋泠月看他突然不說話了,伸手推了推他,“你在想什麽?”


    “哦!”夏夜清迴過神來,他對織染不感興趣,也不想讓宋泠月知道他的打算,轉而說道:“我在想,我們什麽時候訂婚合適。”


    宋泠月臉上一紅,低下了頭,“快過中秋了,節前怕是來不及,不如中秋以後再說吧!”


    夏夜清頭搖的像撥浪鼓一樣,“不不不,堅決不行,這件事必須在節前辦了,萬一你反悔了怎麽辦?”


    宋泠月遠離了他一下,奇怪的看著他,“這種事情我怎麽可能反悔呢?”


    夏夜清心虛,不敢明說,蹭過去摟住她,嘿嘿笑了兩聲,“都說女人善變,我又處在患得患失的階段,難免會多心。”


    宋泠月最受不了他動手動腳的,小動作不斷,扭了扭身子,害羞道:“你別總這樣,讓人看到不好。”


    夏夜清最喜歡看她這害羞的小模樣,簡直愛不釋手,舔了舔嘴唇,低頭在她臉上親了一口,又收不住閘了,把她壓在沙發上就是一番強取豪奪。


    咖啡廳裏,嚴熠和董麗娜對坐在沙發上,一人跟前擺著一杯咖啡,董麗娜眼中蓄著淚水,手上不停地絞著絲絹。


    “嚴熠,你這是什麽意思?你要悔婚嗎?”


    嚴熠局促不安的搓了搓手,俊秀的臉上,笑容有些不自然,“麗娜,其實我們根本也沒有訂婚,你當時不是也同意了,所以,你說的悔婚是不成立的。”


    董麗娜仰了仰頭,不讓眼淚掉下來,悶聲說道:“你說沒訂婚,可是宴會上所有人都以為我們是訂了婚的,我當時理解你,是以為你不想要傳統,你想要羅曼蒂克的戀愛,所以才同意的。”


    “我是想要羅曼蒂克的戀愛,可是、可是……”嚴熠極力想要辯解,可董麗娜的眼淚讓他有些為難,後頭的話他怎麽也說不出口。


    董麗娜低頭用絲絹擦了擦眼淚,又高昂起頭,盡力用平和的語氣說道:“嚴熠,我不管你有什麽想法,總之這件事不能你一人說了算,我是董家的千金,我要顧及我的顏麵,你這麽做,是對我極大的羞辱,我斷然不能接受,你如果執意這樣做,請讓嚴行長去跟我的父親談。”說完,拎起手袋就要離開。


    嚴熠他正是不想通過他父親,所以才私下約董麗娜,沒想到她根本不吃這一套,如果被他父親知道了,這件事一定會鬧大,到時候就沒辦法收場了,心裏一急,隔著桌子就去攔董麗娜。


    “麗娜,你先別走,你聽我說。”


    “我不聽,放開我!”


    董麗娜穿的是高跟鞋,又要從座位的台階上下來,嚴熠一拉扯,她腳下的鞋跟一歪,一陣鑽心的疼,腳一縮,身子就向外側倒了下去。


    嚴熠連忙去扶她,一不小心,腳絆在台階上,身子一矮,抱著董麗娜一起摔了下去。


    嚴熠躺到了地上,董麗娜不偏不倚的趴在了他身上,紅唇正對上他的唇,頭一歪,在他白淨的臉上蹭出一抹紅。


    “嚴熠,你這又是幹什麽?語言羞辱我還不夠,還要在身體上羞辱嗎?”董麗娜臉羞得通紅,努力撐著想起來,腳疼的使不上力,試了幾次都失敗了。


    嚴熠急得不知如何是好,躺在地上連連擺手,“對不起,我隻是想要扶你一下,沒想到惹你摔了跤。”


    董麗娜氣嚴熠的不懂風情,一手拍了拍地,“我的腳受傷了,起不來,你快把我扶起來。”


    嚴熠一手撐著地站起來,又把董麗娜也扶了起來,攙到了座位上,緊張的問她,“你的腳還能走嗎?”


    董麗娜試了一下,又引得一陣疼,嘴裏“嘶”了一聲,擺了擺手,“不行,走不了。”


    嚴熠看她腳踝已經紅腫起來,更覺得愧疚,不住地給她道歉,“麗娜,真的很對不起,我不是有意的,請你一定要原諒。”


    董麗娜看他臉都漲紅了,對他的坦率認真又添了一絲好感,笑著伸出了手,“好了,我也不為難你,現在你可以送我去醫院了。”


    嚴熠一愣,“去醫院?”


    董麗娜拿眼掃了一下自己的腳踝,嗔笑道:“難道你要我這樣一個人去醫院?這不符合紳士作風吧?”


    嚴熠心裏是極大的不情願,退婚沒有退成,卻給自己惹了麻煩,去一趟醫院,少不得又要送她迴家,又少不得要去家裏看她,這樣一來,關係反而更加親密了,這違背了他的初衷。


    董麗娜看他一副為難的樣子,心裏又委屈起來,推了他一把,沒好氣的說,“好吧!看來我是讓你為難了,我不招人待見,更不想惹人煩,我自己去吧!”瘸著腿就要離開,高跟鞋一歪,又差點兒摔了。


    嚴熠歎了一口氣,伸手扶住了她,“還是我帶你去!”董麗娜臉一紅,握住了他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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