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平洋夏威夷群島附近海域也算得上風和ri麗,晴空萬裏。


    海上無風三尺浪,晶瑩的浪花不停地翻滾著,伴著心跳的旋律,拍擊著巨大的船身。


    這裏仿佛就是人間天堂。


    集裝箱之中,卻是另外的一番光景,漫無邊際的黑暗依舊環繞。


    孤獨、**、高溫、缺氧、恐懼···,一個個困擾如同重磅炸彈,對莫一方進行著狂轟亂炸。


    沉悶沿著唿吸係統衝進體腔,擠壓他的jing神防線,在靈魂深處引起陣陣難以壓抑的嘔意。


    也不知道過了幾天,莫一方感覺自己就要發瘋了,他不停地來迴踱步,每次到集裝箱門的時候,都會飛踹兩腳。


    可是,依舊感受不到外邊半點的信息。


    踹累了,莫一方反而感到了安心。


    車上有些礦泉水、開封的麵包和糖,算是補給,勉強維持生命。


    自己現在應該在海上,也不知道身下的船卻是去往何方。


    無奈地模了一把臉上的汗水,他躺在汽車的副駕駛上,擺弄著手中的箱子。


    箱子是一個高強度合金的保密箱,金屬質地堅硬卻十分輕巧,提在手裏感覺很輕。


    提手的下邊有一排6個的機械密碼,阿拉伯數字上刷了一層熒光粉,散發著微弱的淺綠se光芒,現在顯示的數字是“2、3、5、7、0、0”,讓人模不著頭腦。


    “質數?11?”


    莫一方的手一直停在密碼鎖的上方,久久不敢放下。


    六位數的機械密碼有一百萬種組合,並非無法打開。隻需憑借著笨勁,從“000000到999999”試下去,總能夠成功。


    人的好奇心總是無窮的,被困在集裝箱中,如果沒有點事情做,壓抑的孤獨會把人逼瘋的。


    很顯然,有人故意放置這樣的一個箱子用來解悶的,偏偏又惡作劇地在箱子上畫了一個骷髏頭和放she危險的符號,讓人望而卻步。


    莫一方卻不敢嚐試觸動這個危險的信號,撥動兩個轉輪這樣簡單的動作,難於上青天。


    如果這箱子有自毀裝置,在這個小小的空間之中,他在劫難逃。


    “tobe?ornottobe?it’saquestion!”


    艱難地抉擇一刻,哈姆雷特的台詞總會不合時宜地在耳邊響起。


    哈姆雷特無論選擇與不選擇,他的故事都是一個悲劇。


    莫一方不喜歡。


    長時間的缺氧讓莫一方到極端地虛弱,思考中,他抱著這個箱子,沉沉地睡了,似乎再次進入了那個遙遠的夢。


    黑se的隧道再次出現,似乎深入到了宇宙深處。


    漫天的星光璀璨,將這個黑se的隧道照耀地更加靜謐而詭異。


    “莫一方,你在猶豫著什麽,又在恐懼著什麽?”


    幽靈般的聲音再次響起,震撼著莫一方的靈魂,扭曲著他的夢境。


    長久以來養成的jing戒之心,讓莫一方猛地從夢中驚醒。


    失重的感覺隱隱藏在心頭,頭頂似乎傳來直升機螺旋槳的轟鳴,依舊有些迷惑的莫一方竟然有種十分清明的感覺,他似乎能夠看到草綠se的阿帕奇直升機,還有不停旋轉的三個螺旋槳。


    缺氧導致思維的混亂,卻讓夢靈異常地活躍。


    夢jing靈五彩的雙翼快速地顫抖著,就如同蜂鳥一般靈動。


    蜂鳥,被稱作神鳥,是天地間的jing靈,是神的信使。


    夢jing靈也許就是一個蜂鳥的靈魂吧,向人類傳遞來自地球、來自宇宙的信息。


    這就是所謂的清醒夢嗎?


    透過蜂鳥的眼睛,莫一方看到了藍藍的天,如雪花一般的海浪拍打著銀se的沙灘,沙灘之上鋪著一層隻穿著比基尼的美女的**。


    炙熱的陽光照she大地,卻傳遞著一種沁人心脾的氣息。


    這裏的人們安逸而平靜,躺在沙灘上,閉上眼睛,唿吸著新鮮的空氣,聆聽海浪的歌聲,享受著靈與魂之間聯通的美妙。


    “夏威夷?”


    莫一方感到這片海灘有些眼熟,這裏正是自己夢想中的天堂,旅遊度假的聖地,夏威夷群島。


    直升機就這樣大搖大擺地提著沉重的集裝箱低空飛行,一點也不在意海灘上人們疑惑的目光。


    遠離那片綠洲,直升機進入了一望無垠的大海,單調的藍se、白se讓蜂鳥有些怠倦。


    蜂鳥又如同好奇的貓,將目光投向了莫一方手中那個銀se的手提箱。


    箱子之內,二極管光芒閃動,電路中電流遊走,看得出這是一台極其古老的電腦。


    電腦之中,似乎傳來一陣陣的哀鳴之聲,仿佛是無數的靈魂在做困獸之鬥,撞擊著電腦本身營造的壁障。


    “莫一方,你在恐懼著什麽,又在猶豫著什麽?打開這箱子吧,我給你看這世界的真相。”


    惡魔的聲音再次響起,撕扯著莫一方昏睡的靈魂,將他從昏迷中喚醒。


    莫一方緩緩睜開眼睛,蜂鳥依舊在扇動著翅膀,仿佛被困在籠中一般,不安地前後左右飛舞。


    蜂鳥翅膀的高達每秒80次的高頻振動,每一個軌跡在莫一方的眼中竟然是那麽地清晰,毫發分明。


    此時的莫一方,就如同一尊天神,洞悉層層的障礙,俯瞰著自己的領地。


    蜂鳥依舊曼舞,四處尋找牢籠的出口。


    莫一方撫模著手中的金屬手提箱,停在了機械密碼鎖的最後兩個數字之上。


    蜂鳥猛地撲了過來,懸停在手提箱的上方,圓溜溜的小眼中閃現著無限地期待和渴望。


    “死就死吧,人生自古誰無死,人活著本身就是奇跡,既然注定要活著,奇跡總會發生。”


    手指停留在密碼鎖最後一位的轉輪上,鎖扣上的箭頭指向了“0,1”之間。


    現在隻需鬆開手指,命運就能夠完整地展現在麵前。


    波音747客機平穩地掠過加利福尼亞州的舊金山,此時是美國當地時間晚上10點,萬家燈火燈飾城,整個城市璀璨如布滿繁星的天空。


    舊金山國際機場已經是燈火通明,從飛機鳥瞰,機場的燈光勾勒出一個振翅懸空的蜂鳥形態,看起來靈動非凡,給人一種極其安全的感覺。


    中國人就是樂幻想。


    小胖胡猛飆正抱著自己的背包,興奮地將頭靠在了窗戶上,要將這一切盡覽眼底。


    高三尚未畢業,就收到了深幽學院的麵試通知。


    這個學院即使在美國也極其神秘,錄取率極底,每年隻有13個實力超強的幸運兒能夠月兌穎而出,接受兩年西部牛仔式的生活改造。


    雖然**等人出來辟謠,這個學院並沒有宣傳的那麽牛掰,但媒體轟炸式地炒作已經讓深幽學院的名聲深入人心。


    這個學校的麵試通知對一項學習成績平平、在國內隻能上個三流大學的胡猛飆來說,無疑是天上掉餡餅。


    得知這一消息,父母喜極而泣,湊夠了全部的家當給自己辦了一個休學旅行,用爸爸的話說,兒子出息,上大學不但學費全免,還有機會獲得全額獎學金,兩年之後甚至可以上哈弗之類的世界頂級名校深造,這可是老胡家幾代積德,祖墳冒煙了。


    隻要沾親帶故的祖墳,爸爸竟然挨個拜了個遍。


    胡猛飆自然知道自己幾斤幾兩,臨行的時候,將銀行卡悄悄塞迴了父親的衣兜中。


    已經十八歲了,已經是成年人了,總不能在家的蔭庇下生活一輩子。


    小胖最欣賞莫一方的一句話,經曆磨難是一個男孩成長為男人的必經之途。


    可是莫一方卻失蹤了,莫家亂成了一團,如同世界末ri,莫一方的媽媽哭得撕心裂肺,死去活來。


    那一刻,胡猛飆有種心酸的感覺。無奈的他拿出了自己的麵試通知書,告訴莫家叔叔阿姨,莫一方的突然離開是因為參加神秘大學的麵試,走的急所以沒來得及通知。


    幸好艾因斯、若婭檸還有夏小依三人及時趕到,將深幽學院的麵試通知書擺在莫一方父母的麵前,並打電話給深幽學院、超銀海招生辦確認,這才放下心來。


    他們甚至找到了莫一方的出境記錄。


    一場生離死別就這麽被輕描淡寫地化解了,胡猛飆暗暗稱奇。不過現在想想也不為過,莫一方的父母平時隻專注於生意和事業,對莫一方極少過問,莫一方賭氣而走也算說得過去。


    離別之時,才知道相聚的可貴。


    胡猛飆甚至有放棄美國留學的機會留在家裏陪父母的衝動,可惜,一旦這麽做了,父母會將他暴揍一頓,然後用膠帶捆上塞進飛機。


    這就是中國的父母吧,將成功看chengren生的一切,孩子的一切,但是他們卻不知道什麽樣的人生才算是成功。


    飛機平穩落地,離下機還有幾分鍾的時間,胡猛飆撥開衣袖,看看手腕上的智能手表。


    臨行前,夏小依送給他的。當時胡猛飆很是興奮了一陣。


    頭一次有美女送他禮物,而且是手表,不過他又有些為難,畢竟夏小依是自己好哥們莫一方的菜。


    莫一方失蹤了,就這樣明目張膽地撬牆腳,似乎有些不地道。


    不過轉念想想,莫一方失蹤,作為兄弟,好好照顧對方的女人是應該的。


    夏小依含著棒棒糖,給胡猛飆講解了一下手表的使用辦法。


    這隻智能手表是深幽學院給每個學院配備的製式裝備,內裝有美國銥星、gps、中國北鬥星、俄羅斯glonass,世界頂尖導航公司特別定製的衛星定位和導航係統,即使在惡劣的天氣、地理條件下,都能夠準確定位手表所在的位置。


    在飛機降落的那一刻,手表上出現了漢字,是深幽學院發來的指令,“徒步到深幽學院報到,任務是尋找蜂鳥。”備注上寫著“可以雇傭向導”。


    簡簡單單地幾個字,就預示著胡猛飆正式進入了麵試階段。


    “這不是難為人嗎?這分明就是歧視中國人,歧視胖子!”對這條消息,胡猛飆反複讀了幾遍,氣憤地大叫。


    獨自一人穿過高山、戈壁、沙漠,步行八百多公裏進入沙漠深處的學院,對一個胖子來說,幾乎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務。


    人們正站起身來,收拾行禮準備下飛機,突然聽到胡猛飆瘋子一般地叫聲,紛紛駐足看他。


    不過這裏是美國,即使是怪物,也有專門機構來處理,普通的民眾最多隻是圍觀。


    美麗的空姐擠過來用流利的普通話帶著不滿地提醒胡猛飆,“先生,請您保持安靜,如果您覺得受到不平等對待或歧視,您可以到機場投訴,也可以到當地法院申訴,但在公共場合,請您保持安靜。”


    “哦,對不起!”


    胡猛飆老老實實地閉上了嘴,他這才知道,在美國連受到歧視都可以打官司,真是長了見識。


    轉念一想,深幽學院以自律、自治著稱,這樣的麵試考驗可能就是對學員自律、自治的考驗吧。


    在中國,不論是外貌、家境、成績都差強人意,甚至經常成為同學取笑的對象,胡猛飆也破罐子破摔,得過且過,認命了。


    但胖子同樣有自己的驕傲的,他的內心是倔強的,同樣渴望著輝煌,渴望著出人頭地。


    現在,他收到了世界頂尖學院伸來的橄欖枝,成為整個超銀海私立高中的驕傲,突如其來的榮譽,激起了他內心隱藏已久的驕傲。


    跳下飛機,胡猛飆仰天大喊,瘋狂釋放著自己內心的壓抑,“別人能做到的,我胡猛飆同樣能做到,世界,你休要小看中國人!”


    “啪啪”,周圍竟然傳來的掌聲,胡猛飆扭頭看看,鼓掌的大多都是黑頭發、黃皮膚、黑眼睛的中國人,還有熱心的白人和黑人兄弟。


    胡小胖的這句話卻是激起了全體客鄉中國人的民族自尊心,強大的自信心也博得了外國人的尊重。


    享受著掌聲,胡猛飆如同打了雞血一般興奮,漲紅了臉向周圍的人點頭示意,這一刻,他感覺自己就是一個英雄。


    等胡猛飆終於下定決心向大家揮手致意的時候,匆忙的人群已經散了,留下了依舊處於興奮中的他。


    “哎!如果莫一方也能見證這一刻該多好!”胡猛飆有些喪氣,耷拉著腦袋,背起行囊向最近的超級市場走去,要穿越美國著名的“無人區”,他必須做好充足的準備。


    可是,荒蕪的沙漠和戈壁中會有蜂鳥的存在嗎?至少長這麽大,胡猛飆沒見過真正的蜂鳥。


    蜂鳥正用期待的眼神盯著莫一方的手指,仿佛那就是自己的命運,而命運的另一頭則連著莫一方。


    這樣的決定無異是艱難的。


    汗如雨下,豆大的汗珠順著臉頰落下,在金屬箱上摔得粉碎。


    莫一方知道,這樣下去,用不著等到氧氣用完,自己就可能月兌水而死。


    手指在輕輕地顫抖,牽動著緊縮的心髒。高度收縮的心髒帶來強勁的血壓,抽幹了血液中絕大多數的能量優先供給了大腦。


    充足的供氧讓大腦閃現一絲的清明,他猛地鬆開了手指。


    這一下,仿佛用盡了莫一方全部的力量,這個密碼鎖就如同真空一般瘋狂地吸著他體內的能量。


    “哢吧!”轉輪轉動,熒光數字“1”浮現,手提箱中的卡扣彈開,液壓杆發力將手提箱的蓋子撐開,露出了裏邊老式軍用電腦的全貌。


    蜂鳥如同看到了黎明的曙光,猛地鑽進了電腦的接口之中。


    “啊!”


    莫一方發出了一聲慘叫,無數的數據被強塞進了他的腦海,此時的他就如同cpu和ddr內存被占用100%以上的老舊的台式電腦,腦海中發出主板故障一般“哢哢”的怪叫聲。


    黑se的飛狼城堡從天而降,幾乎壓碎了莫一方的靈魂。


    這種感覺,又如同從一萬米高空墜落的鳥兒,如刀子一般的罡風撕扯著自己的身體,然後猛地砸落在地麵至上。


    粉身碎骨,千刀萬剮不過如此。


    待城堡落下,塵埃落定之際,莫一方的思維終於得到了釋放,就如同疏通後的管道,大腦終於運轉了起來。


    黑se如鐵的城堡,哥特式的尖頂建築鱗次櫛比,在天空的閃電之下,仿佛是暴露的獸牙,蘊藏著無盡殺氣。


    城堡全部用黑se的石頭壘砌,牆麵光滑如鐵。一層層的小窗戶,似乎隻有人臉大小,卻有被大拇指粗的鐵欄杆封住,隻容一節手指通過。


    莫一方的到來,仿佛兔子跌入狼群,無數的眼睛閃動著綠se的光芒從鐵欄杆中透出,瞬間成為萬目兇光的焦點。


    “這是什麽地方?”莫一方緩緩站起身來,拍打著身上的塵土,看著這些充滿殺氣的目光。


    那隻蜂鳥呢?


    直升機的轟鳴聲被沙漠的狂風吹散,黃se的風沙漫天,按照飛行安全手冊,這樣的天氣是不允許直升機出動的。


    支奴幹ch-47f型運輸機,在一架阿帕奇戰鬥直升機的掩護下進入了沙漠深處。


    運輸機之下吊著一輛戰地悍馬軍車,運輸藏的門開著,露出另外一輛悍馬車的蹤影。


    直升機很平穩,顯然直升機之上有高明的駕駛員。


    “離蜂鳥還有十公裏,準備降落!”


    “檢查武器,重申命令,不過多廢話,不許傷人。尤其注意一個叫珊月的中國女孩,她不能有任何損傷。”


    直升機緩緩落下,標準的十六人特種兵小隊從直升機上魚貫落下,其中八人在副隊長的帶領下,向遠方模去,而另外八人則在悍馬車上架起了重機槍,快速向前駛去。


    沙漠中的那一片綠洲,高大的約書亞樹和矮小的石炭酸灌木以及無數的無舌黃花草在狂風中前後搖擺,如同滾動的卷柏一般,無力抵禦狂風的肆虐。


    綠洲的zhongyang,坐落著一個矮小的建築群,建築群的形狀就如同一個正在吸食花蜜的蜂鳥,展翅飛翔。


    一個由三根木頭組成的大門正在狂風中呻·吟,每次風力大一些,似乎都會被輕易折斷,但三根木頭就如同沙漠中的胡楊樹一般,堅挺地站在綠洲的zhongyang,守護著這個古老的學校。


    deepcoolingcollege,已經退se了的三個古寫英文單詞,已經說明了一切。


    白可斐有些心神不寧地坐在窗前,鋼筋混凝土打造的二層小樓在狂風中哢哢作響,似乎稍加不留神就會被狂風連根拔起。


    遠遠地,她似乎聽到一陣陣直升機的轟鳴聲,緊接著兩輛綠se的軍車的虛影映入眼簾。


    她的心似乎被人用手猛地揪了一下,趕緊跑下樓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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