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政府領導人豐燾發言稱,已經增兵派遣到了隨都,隨時準備聽從隨都政府的指令。”


    “據報道,3月4日晚9點23分,北狄州已發生了一場恐怖襲擊事件,地點是一家超市,造成了二十人死亡,四十二人受傷,警方懷疑是來自於反政府武裝‘離析者’所為,但不排除來自東夷州的暴亂分子和隨曾國邊境的其他國家所為,正進一步調查。”


    “隨曾社報道,在北狄州固城郊外發生一起神秘死亡事件……”


    “國際之聲報道,巴國貧民窟的人離奇失蹤,當地居民稱這些失蹤的人大部分都是這幾天的淩晨不見了人,直到聯係不上才報案失蹤……”


    “在根達亞國的鄉村地區曾遭遇了黑色殺人怪物的襲擊……”


    ……


    這是一個月之前的報道。


    然而在廢煉油廠,禹錫醒了,醒來的時候就見到了隆雙雙和一身絨毛,穿著軍服、猴子模樣的袁洪,隆雙雙就跪在禹錫的旁邊,眼神焦急地盯著他。


    “你幹嘛啊,帥哥絕種了,沒見過啊。”禹錫費力撐起身體,活動了一下筋骨,見隆雙雙對自己的生命如此緊張上心,心裏竊喜著。


    “有毛病,你這也叫帥哥,別拉低我的審美。”


    隆雙雙急忙轉過身,翻起了白眼,口上依舊不饒人,與他耍耍嘴皮。


    “你別說,我和帥哥就差個名字。”禹錫嬉皮笑臉、厚著臉皮自誇一番,她一臉嫌棄的扭過頭。


    “你這臉皮,世界最高峰都對你望塵莫及啊,我實話告訴你,見你沒動靜以為要獻花了,如果你死了,我怎麽和我們領導交代啊。”隆雙雙插著手,頭也不迴地離開了原地。


    “不管怎麽樣,謝了,救了我一條命。”


    隆雙雙走著走著突然停下了,她始終不好意思迴頭,背對著禹錫,他故意迴避禹錫的眼睛,羞羞澀澀,說話聲從剛開始的洪亮變得越來越小,如蚊蠅般的聲音,到最後都不太敢說下去。


    隆雙雙沒說話,隻是背對著禹錫做出了假笑,假裝自己無動於衷的樣子。


    “我什麽也沒做,別誤會,救你的是袁洪哥。”


    袁洪馬上叫住了他們,不然兩人會把這裏凝結成尷尬的冰地了。


    “好了,你們兩先消停消停,正事要緊。”


    頓時這對歡喜冤家才停下來,有所收斂。


    “你身體怎麽樣了?”袁洪架著長棍,岔開腿坐在一塊鐵板上,粗獷威武的姿態不減當年的大將之風,那雙攝人心懸的黑眸沒有離開禹錫的視線,他想詢問禹錫一些事情。


    “沒事,你看,我都有精神開小差了。”禹錫很自信地拍拍胸膛,表現出精神百倍的樣子,想證明給別人自己還很健壯。


    “其實我一直很好奇你為什麽會突然動彈不得,而且你的蟠龍紋身究竟是怎麽迴事。”袁洪自始至終還是沒能繞過這個問題,他總是不能無視那個顯眼獨特且謎底重重的蟠龍紋身,瞥了一眼禹錫的胸膛,凝視了很久。


    禹錫故意穿著衣服遮住胸口部位,極力想隱藏自己抹不去的汙點,刻意迴避了袁洪的目光,他遲疑了一會兒,嘴裏就擠出幾個字迴應了他。


    “這個說來話長。”禹錫說了這麽一句話搪塞過去,但袁洪並不買賬,他覺得禹錫不是一般人,把自己藏得很深,深不可測,禹錫越隱瞞袁洪就越起勁,瞬間勾起了袁洪的興趣,他不斷的更新問題。


    “你為什麽要做盜賊?”


    “隨曾國分崩離析,衝突連年發生,民不聊生,底層人民都過著苦不堪言的生活,這世道,哪裏都是盜賊,隻是盜竊的東西不同罷了,而且說到賊,那些上層社會才是猖獗的盜賊。”


    “不管怎麽說,你隻是個毛賊啊,又不是救世主。”袁洪冷笑一聲,搖著頭,用漠然的目光看著他,帶著些許嘲諷的語氣和他說。


    “嘿,猴子先生,你今天的問題有點多啊。”禹錫早已看穿袁洪的用意,這樣大費周章地在一步一步套取關於他的信息,他隻是迴避袁洪的眼神,擺出一副世態炎涼的表情。


    於是禹錫雙手拍著膝蓋,很振奮地站了起來,他用真摯地眼神看著袁洪,一邊靠著身體,一邊在向袁洪傾訴內心的想法。


    “哼,救世主,我不敢當,但我曾經有個朋友說過:這個世界不止有黑暗,隻要有光,就會有光亮的一麵。這句話我一直銘記於心,所以我要反其道而行,與世界的黑暗抗衡,我隻會逆行,不會順從。”


    “哎,黑暗的另一麵,那是多麽美好、奢華,但又無法捉摸的東西啊!”袁洪聽完後深深歎了口氣,頓時想起了曾經逝去的朋友,還有那不堪迴首的過去,自己感慨著重複這句話,他知道這種事情是不可能的,畢竟自己感同身受,活生生的例子。


    “沒想到,一直給人留下冷血無情的猴子也會有多愁善感的時候啊。”禹錫調侃著說。


    “經曆過故事的人,心靈也會有脆弱的時候。”袁洪歎息地坐在原地,迴味著禹錫內心崇尚的希望,呆呆地看著前方,又想起了幾千年前的大椿森林的美好歲月,但美好的事物終被現實破碎。


    禹錫很意味深長的說了一番很多人都會認為天真的話,袁洪反而不覺得他想法天真,倒認為他非常與眾不同,與豐旭熙有幾分相識,但是誰都知道,所有的東西總是天南地北,距離遙遠。


    “兩位,領導要求和‘盜蹠’進行視頻談話。”


    禹錫走到隆雙雙那裏去,麵對著連接到視頻的電腦,終於見到了豐旭熙。


    “你好,‘盜蹠’先生,我叫豐旭熙,是‘離析者’的最高領導人。”


    “噢……你就是他們說的頭兒是吧,其實我就好奇,為什麽我的身份你們會知道的呢,真想見識見識這位神人。”


    視頻另一頭的豐旭熙心悅地笑著,輕輕地摩擦自己的拳頭,很自信地對禹錫說著。


    “我能控製每個人的大腦,當然,知道了你的一切,找到你對我來說一點都不難。”


    “據說,你們想和我做交易,按規矩,一手交錢一手交貨,什麽寶貝,地點,時間,這些我都必須知道。”


    “我想問你,你偷東西的把握有多大?豐旭熙說話直截了當,不拖泥帶水,想要禹錫的答複。


    “哼,你不知道,世上就沒有我‘盜蹠’完成不了的盜竊。”禹錫拍打著胸膛,那高傲的態度,洋洋得意替自己做了宣傳。


    “那亡界之書呢?”豐旭熙深吸一口氣之後,冒出了著幾個字,這也是他最想要得到的東西。


    禹錫聽到豐旭熙說了這四個字,頓時愣住了,這名字似曾相識,但又十分忌憚避諱,好像在想著什麽,隱約能感覺到他對亡界之書有一些了解。


    “你們為什麽要偷亡界之書?”禹錫滿腹狐疑地問道。


    “不能讓魔先得到,亡界之書裏的秘密,能改變魔的未來,物界和九族岌岌可危,不僅如此,唇亡齒寒,冥界也會受到重創所以,所以我們‘離析者’搶先一步拿到亡界之書。”


    “等一下,我是堅持原則不想過問原因的,但是我這次破例,你說的這些邏輯不通啊,搶亡界之書有必要大動幹戈地侵略物界嗎,而且他們不偷偷摸摸地潛入物界,反而發動戰爭,他們也知道九族中巨龍族、誇娥族和核族都是十分強大地種族,要想侵略物界並非易事,這樣高調,不像是深思熟慮的啊。”禹錫分析地頭頭是道,就連旁邊的隆雙雙都目瞪口呆,而禹錫有意埋下了這麽一個難解的懸念,他一直注視著豐旭熙的表情。


    “你說的,我也有思考過,我也不太清楚,不過我有一種猜測,那就是,魔,是想在物界尋找藏身之處,我發現,魔的分布區域幾乎都在縮小種族生存的地方,而地星,就是他們的首要目標,因為亡界之書在地星,緊接著就是法布爾星和素玄二星。”豐旭熙很自然地將自己的猜測闡述了一番。


    “不管了,我想知道你說那亡界之書在哪裏?”禹錫反問起了豐旭熙。


    “現在有一本亡界之書在政府手裏,由我父······咳咳,隨曾政府領導人豐燾保護著。”


    豐旭熙一說到自己的父親,頓時頓時停頓了一下,總是刻意的迴避。


    “他們要搶亡界之書,說明他們有了能破解的鑰匙,一旦被解開,就能改變魔的命運,這種事萬萬不可。”豐旭熙肅穆地說著,語氣渾重,十分強調這裏的危害。


    禹錫聽到這陣勢,蠅頭小利、嗜錢如命的強盜心理貿然而起,心急地改了口:“額,豐大大,這筆交易有些棘手,我需要加兩倍的錢。”


    然後禹錫指著隆雙雙,抱怨道:“不僅加錢,還有這貨,花了我那麽多錢去購物,你是不是該報銷給我啊。”


    豐旭熙沒有考慮很久,依然麵不改色,一口答應了這隻貪心的獅子。


    “沒問題,你要多少都可以。”豐旭熙說話舉止大方,一種政治領導人該有的果敢和決斷。


    “行,我就喜歡您這種爽快的人。”禹錫樂滋滋地接受了交易,自己笑得合不攏嘴。


    然而,在旁邊做吃瓜群眾的隆九齡突然聽到禹錫獅子大開口,頓時瞪大了眼睛看著豐旭熙。


    “你這就答應啦,那小子誆你呐,最多也就還了雙雙的費用就行了。”隆九齡有些惱火,打從內心就不認同豐旭熙的魯莽行事。


    豐旭熙輕輕拍了拍隆九齡的大腿,一副從容不亂的表情,很理智地點點頭,他想讓隆九齡放心下來。


    “喂,你這人怎麽這樣啊,都要世界末日了,你還想著敲詐我們,貪財奴。”隆雙雙有些憤憤不平,雙手插著腰,歪著頭全程黑臉,帶著譴責的語氣痛罵了禹錫。


    “嗬,這交易本來就比較難好嘛,什麽敲詐啊,什麽貪財奴,會說話嗎,況且你們的頭兒也答應啦,還有啊,你在我同事麵前讓我出醜,花我的錢購物,精神和財產受到了損失,我這樣要求是不是很合理先。”禹錫歪著嘴,慪氣地睜圓了雙眼,皺著眉頭,一口氣爆出了自己的不滿,用指責的語氣罵了隆雙雙一通。


    隆雙雙憋著火,她也說不過禹錫,直接拉長著臉沉默不語。


    “這次行動我們‘離析者’將與你的交易,你身邊的是我們‘離析者’的隆雙雙和袁洪。”


    禹錫轉過頭看了他們兩個,勉強地朝著他們微笑。


    “隆雙雙將會告訴你一切計劃,明天行動。”


    說完之後豐旭熙也斷開了視頻聊天,過了半響,禹錫獨自一人坐在角落裏,他心情有些複雜,特別是聽到有關亡界之書和魔的事情之後。


    “喂,幹嘛坐在這裏?”袁洪慢悠悠地走到了禹錫附近,拿著手裏的軍用水壺,喝著烈酒解悶,每次喝酒都是一口悶,酗酒過猛的老酒鬼一樣,也正是他灑脫的烈性子。


    “沒事,見到現在的情境讓我想起了以前罷了。”


    “現在關鍵在於你能否偷到亡界之書了。”袁洪站了起來,用手拍拍禹錫的肩膀,安慰著他。


    “你們這麽信我,不怕我拿了東西就走啊。”


    “不會,因為,你是對亡界之書感興趣。”袁洪一語道破天機,又在大口大口地灌酒,晁蟠龍被這麽一說可是啞口無言,畢竟說出了禹錫內心的真實想法,反而他放鬆了不少。


    “厲害啊,被你看出來了,我喜歡有挑戰性的盜竊,這個很符合我的口味,既然你們知道,而且我也想開開眼,亡界之書究竟有什麽秘密。”


    “就算拿到了,你也未必看得懂,我隻知道人人都覬覦這無價之寶。”袁洪一邊灌著烈酒,一邊與禹錫無所忌憚地談話。


    禹錫伸出手,指著袁洪手裏的水壺,示意他拿過來,袁洪馬上明白了,一手扔過去,禹錫迅速接住,灑出了幾滴酒水,禹錫也是粗魯地大口大口灌酒。


    “我一開始就在懷疑你,你是冥界的人。”袁洪一邊解開那迷彩軍服,一邊觀察著禹錫。


    “你為什麽這麽肯定?”禹錫冷笑著,喝完酒後叼著香煙,很隨意地問袁洪。


    “因為你不怕魔氣,能在魔氣中自由穿梭,還有你身上的氣息很渾濁,不是屬於物界的,很像冥界的,這點更讓我懷疑,你是冥界的閻摩。”


    袁洪把軍服和通訊設備放在一邊,隻穿了一件軍綠色背心,裸露出胳膊和脖子那毛茸茸的金發,他示意禹錫那褲兜裏的香煙,禹錫看了褲兜子後,立刻明白了,整包香煙丟給他。


    “袁洪,你怎麽知道得這麽清楚啊,難道你也去過冥界?”隆雙雙聽到了他們的對話,好奇地跑了過去,很詫異地望著袁洪。


    袁洪沒有正麵迴應,隻是很鎮定地看著隆雙雙,想必她已經知道了答案。


    “你的洞察力不錯啊,猴子,看來是瞞不過你了。”禹錫折一折衣袖,醞釀了一下情緒之後,和他們說實話。


    “以前是什麽不重要了,現在的我就是一名劫富濟貧的俠盜。”


    “那你那個蟠龍紋身是……”袁洪疑惑地指著禹錫的胸膛。


    “是一個封印在我體內的危險人物,不說也罷。”禹錫說了一半就不說了,故意說不清道不明讓人吊胃口,也不想勾起迴憶。


    “不敢相信,你這人還有故事。”隆雙雙取笑了禹錫一番,然後又用難以置信的神情看著他。


    “嗬,要不也說說你的過去吧。”禹錫原本想活躍一下氣氛,突然這麽一說,全場安靜了起來,隆雙雙也沒了剛才的嬉笑聲,她默然地低著頭,悶不吭聲,氣氛一下子變得凝重了。


    “喂,你,怎麽了,剛才還好好的?”禹錫碰了一下隆雙雙的胳膊,隆雙雙冷冰冰地迴應了一句。


    “沒事,這裏太悶了,我出去透透氣。”隆雙雙低著頭轉身就走了。


    禹錫一臉茫然地看著隆雙雙,又看了看袁洪,一臉無辜的表情,也不曉得自己怎麽惹到她了。


    “她怎麽啦?我說錯話了?”禹錫很小聲的說著。


    “最好不要說她的過去。”


    “為什麽?”


    而袁洪的迴答讓禹錫是大跌眼鏡。


    “她們家曾經被滅門了,她和她哥哥,也就是隆九齡,兩個人幸存了下來,而且,殺害他們隆家的人就是如今隨曾政府。”


    “她和隆九齡是兄妹?”禹錫用驚異的目光看著袁洪。


    袁洪時不時轉過頭看看隆雙雙的背影,然後繼續用沉重的語氣講著故事。


    “這也是為什麽加入‘離析者’的緣故,於是她的過去從不提及,那是她永久的痛,至今還沒能放下。”


    禹錫聽完恍然大悟,望著隆雙雙的背影,心裏有些不好受,他知道自己的玩笑開過頭了。


    “還在生氣呐。”從她身後走了過來,坐在旁邊,語氣變得沒像之前那麽輕佻。


    “沒有,隻是……”隆雙雙一時語塞。


    “隻是什麽?”禹錫好奇地問道。


    “沒什麽,你別想太多。”隆雙雙把心裏話咽了迴去。


    “雖然我不知道你的過去,但是現在,我們是同一陣線的人,所以嘛,先放下情緒,我們還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我是帶著仇恨活到了今天,總想著有一天,能親手宰了豐燾,一旦閉上眼睛都會想到家人倒在血泊的畫麵……”隆雙雙不敢再說下去,心裏十分糾結和忿怒,但是她怕自己有過不去那個坎,那個伴隨一生的陰影,那個時刻牢記的仇恨。


    “我能理解這種傷痛,但是我們要懂得向前看……”


    “其實,我知道你要講雞湯,我在英明神武的豐領導那裏聽過無數遍了,有點想吐,其實我不怪你的,你也不用因為剛才說的話補償我,不過還是要謝謝你。”隆雙雙故意打斷他的話,對著禹錫假笑,然後心煩地抬著頭,深吸了口氣,突然又安靜了。


    禹錫頓時翻起了白眼,還自怨,居然對她浪費口舌,自作多情,枉費自己的一番苦口婆心。


    “喂,不是說要商量計劃的嘛,還不起來?”禹錫拍拍屁股站起來。


    禹錫嘴上不說,實質上他還在為隆雙雙打氣,也想分散她的注意力,把精力投入在這次偷書計劃上。


    隆雙雙噗的一聲偷偷笑了。


    “喂,你別到關鍵時刻掉鏈子。”隆雙雙搖晃著雙腿,一副天真好動地模樣看著前麵。


    “你放心吧,我可不是第一天做賊。”禹錫帶著他做“盜蹠”的麵具,伸出拳頭,隆雙雙也伸出拳頭一起碰撞,成了他們彼此的約定和友誼


    很快,隆雙雙重新振作起來,變迴了之前那個傻乎乎、知性率真的她,兩人和袁洪一起,組成三人組,商討著兩天後的盜書計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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