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暴霸龍一聲驚叫,心裏閃念:“詐屍?”


    瞬霎,血人——鯨三公子拚足全身最後的幾許元氣,血眼怒睜,起腳暴然踹向暴霸龍的麵門!


    暴霸龍能稱霸如此強悍的暴龍族,自然有他的過人之處。麵對猝然一擊,他竟然不躲不閃,隻是輕描淡寫一合掌,就把鯨三公子的飛腿給扣住,再順勢一扭,“哢嚓!”鯨三公子的腿便被生生扭斷!


    “是死,也是活;是活,也是死,對,你這就叫不知死活!哈哈哈哈!”暴霸龍狂笑著,又抓起鯨三公子的另一條腿慢慢扭轉著。


    鯨三公子沒有迴應,他氣若遊絲,行將歸去。


    “嘩啦!”這時海麵又傳來一種劈波斬浪的巨響!


    那是一條特大的虎鯨,它劃出巨大的浪花,向岸邊暴速衝擊!


    鯨背上又突然冒出一個人影!他拿著一把弓箭,箭在弦上!


    暴龍們驚唿了:“啊,是鯨二公子!他居然沒死!”


    “兄弟,我給你報仇來了!”鯨二公子嘶叫一聲,對準暴霸龍,滿弓,暴射!


    沒人能救暴霸龍,暴龍們的殺鯨刀,早已沒入那三頭鯊魚的身子。


    如果說有救,那唯一的機會,就看他身邊的暴淩龍能不能舍身相救了。


    暴淩龍出手了!


    似乎是伸手去拉?


    但就在刹那,怒箭已穿透暴霸龍!


    暴霸龍蹬著一雙驚恐的眼睛,仰麵栽倒!


    “龍王!”暴龍們湧向暴霸龍,有二三十個紮進海裏,追擊鯨二公子。


    鯨二公子對著鯨三公子痛聲大叫道:“瞑目吧,兄弟!走,鯨兒!”


    虎鯨“嘩啦”一聲,掉頭,飛速離去……


    *********


    雲鷗、龍山居士、怕怕豬、真駿馬離開寶溪前往洞宮山寨,並非直接找子非叫板,而是在遠處仔細觀察、探究幾天後,就撤離。


    在那裏,他看到了子非指揮傀仙陣操練的情景。他也遙感到葉肆郎就在那陣營中,是動作相對不協調中的一個。


    離開時,雲鷗已胸有成竹。起碼,他對如何阻退傀仙陣,更有了縝密的思考。於是,他沒有迴到苦味樓,還是帶著怕怕豬、真駿馬直奔百山祖蒼莽群山深處一個叫“沁馨寮”的地方。那,正是翁少的家園,


    雲鷗三人繞古樹,穿幽林,爬這個山,過那條溝,終於遠遠望見有幾個寮篷座落在山脊邊上。


    “看來前方就是‘沁馨寮’了!如此清幽古樸,真羨慕翁少、憶兒啊!”雲鷗感慨。


    “這憶兒,難道還真傻乎乎地跟那翁少跑到這深山老林裏做野人?”怕怕豬還是深度懷疑。


    菇兒郎,菇兒郎,深秋砍花栽菇忙。


    耐得三九寒冬苦,來年香蕈滿滿倉……


    當三位快接近沁馨寮的時候,一曲悠悠的山歌從寮篷飄逸出來。怕怕豬一聽,楞了半晌。


    “哈哈,是憶兒動人的聲音,傻了吧!這翁少,果然比你怕怕豬有豔福喲!也不知現在還能請得翁少下山否。”雲鷗對怕怕豬說道。


    “在這樣的深山老林裏藏著躲著,恐怕翁少根本不會武功吧?”怕怕豬疑問。


    “錯矣!你們看看翁少的眼神,如此炯炯異彩,隻有蘊藏極其深厚內功的人,才可能有啊!”雲鷗說道,“我說過幾次了,在七七逍遙薈,我揮劍砍翁少,那僅僅是種試探!他分明就是假摔,摔得很有水平!”怕怕豬、真駿馬聽了,還是搖搖頭。


    “翁少可在?雲少俠登門拜訪你來了!”真駿馬提聲叫門。


    “稀客稀客!是真駿馬!”憶兒笑意靨靨出得門來,“哦,還有怕怕豬!小兄弟,那架天梯,打造得怎麽樣了?‘你可曾聽說過慶元百山祖之巔巍峨壯觀異峰聳立離天也隻有一百零一丈,我要用畢生的力量打造成一架天梯到那與你攜手攀高登月共敘兒女情長……’”


    “我我,我在努力打造中……隻怕是永遠也沒有派上用場的機會了……”怕怕豬囁囁嚅嚅道。


    “怎麽會呢?登天,飛天,多麽浪漫,多少女孩子夢寐以求呀!”憶兒安慰道。


    雲鷗正待問詢翁少的情況,憶兒先打招唿了:“少俠,你肯定是來找翁少的吧?翁少現在還在對麵那座高山砍花栽菇呢。”


    雲鷗抬頭一看,對麵那山,巍峨高聳,直刺雲層。雲鷗看了,便要前往。憶兒連忙攔住,轉身對著那高山,扯開喉嚨,高聲唱喝道:


    菇兒郎,菇兒郎,吳煜三公做榜樣。


    踏著白雲追日頭,娶個仙女做婆娘……


    最後一句高亢、悠揚叫聲還沒消逝,那臨近山頂的一朵白雲上,突然冒出個站立的人影,那長衫,那長須,迎著陽光,迎著微風,飄飄灑灑,熠熠生輝!


    “啊呀,傳說中的白雲老翁!”怕怕豬、真駿馬驚叫道。


    “騰雲駕霧!神仙下凡?!”雲鷗一看,也是無比驚奇。


    憶兒見狀,解釋道:“那是翁少,可不是啥神仙喲!他腳踏的,就是山峰,隻不過雲遮霧擋,看不透而已。”


    “老朋友們,我來也!”伴隨著叫聲,雲端上那“老仙翁”有序拋下幾個圓形傘狀物體,然後舒展身姿,踩踏著那些個物體,悠然掠下。這真如天外來客,怕怕豬、真駿馬看得瞠目結舌,半晌迴不過神!


    雲鷗自己輕功了得,更又見識過花姥姥的“淩梢雀躍”、“點羽追風”,但仍訝服於翁少輕功之玄妙。


    “老仙翁”落定,雲鷗三人定眼一看,正是翁少!


    翁少、憶兒把幾位客人迎到寮中。雲鷗掃視了一番,這居所,真的簡陋無比,但是主人拾掇得幹幹淨淨,顯得特別恬淡清雅。


    剛落座,怕怕豬就讚不絕口道:“‘白雲老翁’的傳說,我們慶元古時就有。甚至,最近幾年,也還有人偶爾看到過!原來,你就是‘白雲老翁’!唉,怪不得七七逍遙薈,你說讓憶兒登天的事就不要讓我操心了!”


    的確,雖然大家已經知道,這翁少並非從雲端飄落,但能從如此巔峰掠下,這輕功還是太不可思議了。


    “大家都是誤會了,誤會了。”翁少忙不迭解釋,“早在宋朝,慶元就有人在百山祖一帶看到有仙人騰雲駕霧,留下了關於‘白雲老翁’的傳說。其實,那仙人便是菇神吳三公吳煜!”


    翁少繼續解釋道:“而最近大家所看到的,的確就是在下。因為麵對太陽,須發被照射得銀光閃閃,迎風飄揚,同時又像是屹立在雲端,所以大家誤以為又是老仙翁現身了。慚愧,慚愧!”


    怕怕豬、真駿馬,包括到慶元多時了的雲鷗,自然都熟知吳三公,也知道其習得一身好武藝,諸如“虎咆嘯”。但其輕功練得如此登峰造極,那是聞所未聞,實在匪夷所思!同樣,眼前這翁少,又何以這般得天獨寵?


    翁少見大家驚詫未釋,又是誠意來訪,遂透露了一些世代隱藏的秘密:


    這菇神吳三公,少年時代就身強體壯,早就跟隨做道士的父親學習些道術,深諳吐納功法。加上因栽菇、狩獵,長年出沒、居住在深山老林中,防身顯得尤為要緊,於是久經磨礪,騰跳上崖,飛縱過澗,身手非凡。


    號稱“仙峰”的江西三清山,於慶元相去不甚遠。春秋時,道家始祖老子,曾騎著青牛,雲遊到了三清山,在那結廬修道,參悟“恍兮惚兮”,並最終順風飛天,騰雲駕霧而去。


    老子歸去前,給當地弟子留下了《恍惚遊》,即為絕世輕功“騰雲駕霧”之秘笈。然而,這“騰雲駕霧”為千古奇術,對修煉者的先天資質、後天勤勉,要求極端苛刻,並非有了秘笈就可以成就,當地曆代道家弟子,無一練成。


    那年,三清山道長無玄子造訪慶元道家子弟,遇上吳三公,見其器宇軒昂,稟賦聰慧,勤勞善良,武功精深,驚為異人,遂暗贈《恍惚遊》。


    吳三公得《恍惚遊》,結合自身原有的功法,探究參悟,潛心苦練,最終修得《恍惚遊》之“踏雪飛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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