濱海,劉開源家。


    事實上,這次劉魚雁是奉劉開源之命,前來請紀成去暢敘的。


    客廳裏,洞庭碧螺春茶香四溢,身為濱海三巨頭之一的劉開源親自斟上茶,送到紀成麵前。


    “紀先生,今年的新茶,請品嚐。”劉開源身著唐裝,八十多歲的年紀,幾乎看不到白發,看上去也就六十多歲的樣子,時時臉帶笑容,眼神銳利,卻給人不緊張的感覺。


    紀成喝下小口,便放下茶碗,點頭稱讚。“嗯,真不錯!這種極品碧螺春,一年怕是也難得幾斤。”


    “紀先生若是喜歡,待會兒帶點迴去。我這裏還有不少。”劉開源笑了笑,眼神裏透露出讚賞之意,就叫劉魚雁與劉司晨出來,當麵為藏龍山紀成出手相救之事表達謝意。


    這對姐弟向來高傲,目中無人,臉上盡是不樂意之色,但在劉開源的麵前,不得不收斂,恭恭敬敬地給紀成致謝。


    紀成微微點頭,不在意。


    旁邊的龍有悔,也是連連拱手,臉上誠意倒很足。


    隨後,劉開源使個眼色,龍有悔三人就相繼離開客廳。


    紀成看客廳裏就剩下自己與劉開源兩人,想到以前從無交際,這次對方主動邀請,怕是另有它事,就問道:“劉老這次請我前來,不會單單隻是喝茶的吧!”


    劉開源點頭微笑,臉上像是被引燃某種情緒般,變得有些激昂與興奮。“實不相瞞,今天專程請紀先生來,確實有事。”


    “紀先生可知,紀公館現在被人盯上了。”說著,他便神秘地拉開茶幾下的抽屜,從裏麵拿出十多張照片,遞過來的同時,雙眼炯炯有神地望向紀成,意思是叫他看。


    紀成眉頭微微皺起,想不出他要幹什麽,就順手拿過照片,隨意翻看。


    首張照片的畫麵是黑夜,畫上麵漆黑模糊,好像什麽都沒有,但仔細看去,便能發現中心位置的樹枝上,趴著一道鬼鬼祟祟的人影。


    那人穿著黑色夜行衣,身型很矯健,趴在樹上像隻貓,無聲無息,即使是從樹下走過的人,都很難發現。這不是讓紀成好奇的,讓紀成詫異的是,這棵樹離紀公館很近。


    看到這裏,紀成仿佛有些明白。


    再看第二張,在一座三十幾層高樓的頂層,那裏也趴著一個人,他的身前,還放著t99式軍用望遠鏡,看的方向,也是紀公館。


    紀成忽然意識到什麽,就抬頭看劉開源。


    隻見他笑咪咪的,也不說話,意思是讓紀成繼續看。


    打開第三張、第四張、第五張,這幾張的畫麵都差不多,頓時感覺有些不妙。


    快速地翻看後麵的,便發現之前凡是出現過的人影,一個不剩地被幹掉了,殺人的現場,也被拍攝在後麵的照片中。


    放下照片,紀成意味深長地看著劉開源。發現他還是那副悠然自得的神情,便猜測,那些之前監視紀公館的人的死,皆出自於他之手。


    顯然劉開源給紀成看這些照片,意思很明朗。


    紀成問他。“什麽時候的事?”


    劉開源收迴那些照片,隨手撕掉,扔進垃圾桶裏,說道:“兩天前。”


    兩天前?


    這不就是自己剛剛從藏龍山迴來的中途嗎?


    想起之前劉開源叫劉魚雁姐弟過來致謝,還有龍有悔那感激不盡的神情,紀成便猜測,當時劉開源應該接到過龍有悔的電話之類,知道具體情況後,就順手還掉這個人情。


    想到這裏,紀成不禁覺得太過大意,單單讓全白平來守護紀公館的安全,怕是人手顯得不夠。


    還好,這次有劉開源暗中幫忖。


    “多謝劉老仗義出手,這份情,我紀某人記下了。”紀成客氣一句。


    劉開源哈哈大笑,連擺擺手,說:“不足掛齒。”


    笑著笑著,他的神情突然就漸漸冷卻下來,像是想到什麽,又不知怎麽開口。


    這時,紀成就隨意地問。“這是些什麽人?”


    “是‘暗獄’的人。”劉開源點頭迴答說。


    ‘暗獄’?


    ‘暗獄’屬於一個神秘的地下組織,在全國乃至全世界都有分支,裏麵的人大部分都不幹淨,殺人犯、黑客、政工、特種兵……什麽類型的人都有,都是高精尖人才,而且專門做拿錢辦事的事情,不管誰出錢,幹什麽樣的事,隻要錢夠,他們就敢幹。


    ——屬於人類社會的一顆毒瘤!


    紀成在心裏想,自己應該與‘暗獄’沒什麽交集才對啊?


    難道是因為‘紀大師’的身份原因嗎?


    不等紀成問,劉開源繼續說道:“紀先生之前擊殺的那個邱仁,還有馬平川,他們都屬於‘暗獄’的人,確切地說,他們都是殺手。”


    聽到這裏,紀成才豁然明白,點頭表示認同。


    同時,紀成又在心裏疑惑道:“馬平川的話,是背後之人派來擊殺陸逐雄的,那人應該是遲天涯。邱仁是楚俊臣找來的,楚俊臣的背後是海東王家,海東王家的背後……還是遲天涯。”


    紀成剛剛想通,對麵劉開源也釋然笑道:“不錯!”


    “堂堂濱海三巨頭之一,也會做些偷雞摸狗之事。”紀成冷笑起來,有些不屑。


    劉開源倒不以為然,隻是說,這是遲天涯的本性,還道出不少遲天涯以前不怎麽光彩的過往。聽得出來,劉開源對遲天涯並不怎麽感冒,否則也不會主動示好紀成,還趁機揭遲天涯的老底兒。


    如此說來,劉開源今天找紀成,恐怕還有事。


    果然,劉開源從旁邊的沙發上,拿出一個紅色的燙金請帖,在眼前晃了晃,有些不屑地說道:“看吧。這次聽香水榭避暑山莊宴會,遲天涯專門給我發了請帖。我若不去,遲天涯恐怕又要在圈子裏亂嚼我的舌根。”


    他把請帖隨意扔在茶幾上,歎息著長長吐氣,顯得無奈。


    聽劉開源這麽說來,紀成便能想明白,他是在提醒自己什麽。


    事實上,幾天前遲天涯派陳九招給紀成下過請帖。


    照如此猜測,這次遲天涯恐怕不僅僅是邀請劉開源,像濱海的另一巨頭譚風生恐怕也在所請之列。


    濱海的四大財團,八大家族又在沒在其中呢?


    還有那麽多的名門旺族,是否也已經被邀請?


    看來這次遲天涯是想要重塑雄威。


    沉默片刻,劉開源又說道:“與其說遲天涯給我下請帖,邀請我去看戲,不如說是想要警告我——不要輕舉妄動。所以,我也暗地裏做過不少調查,結果發現,遲天涯這次準備充分,已經在聽香水榭布下天羅地網,隻要你去,絕對是-有-去-無-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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