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氏進門,氣勢洶洶。


    她的眼裏根本就沒有餘寡婦的存在,讓她進門,不過是不想自己的兒子孤單一輩子。她以為,李氏跑了,十有*不是死了就是跟別的男人走了,從沒想過她還會迴來。


    可是李氏迴到白鳳村的時候,她已經送了口,讓餘寡婦進了家門。餘寡婦也一直對她畢恭畢敬的,她也沒在意,就想著就這麽地算了。


    她沒想到,這惡毒的女人竟敢拾掇兒子收拾自己的孫子,那簡直就是在打她王會如的臉!


    看到李氏的那一刹那,她心裏就萌生出一個主意。一定要把這賤人給攆出去,把李氏接迴來!


    所以,這一刻的王氏是看不見餘寡婦渾身傷痕鮮血淋漓的。更無法耐心去觀察到餘寡婦的肩頭其實已經斷了。


    她的眼裏,隻有惡魔。


    大步走到餘寡婦跟前,抬起腳就是一踩,正好踩在了餘寡婦斷了的那隻手臂上。


    “啊——”撕心裂肺的聲音,響徹在秦家大院的上空,讓整個白鳳村的人都為之一顫。剛剛的打斷骨頭,突如其來,餘寡婦也沒叫得那麽淒厲。


    這會子,王氏一腳踩上去,也不曉得那些碎了的骨頭渣子是不是紮進了四處的肌肉裏麵,反正她是覺得整隻手都像在經曆石碾子慢慢的碾壓一般,疼得入了骨。


    王氏並不知曉她的手斷了,見她叫得那般淒厲,還以為她又在裝模作樣,不由將腳底輕輕抬了起來,腳尖點著斷骨的地方,來迴繞著用力踩。


    “啊,啊,啊!”王氏每轉動一下腳尖,餘寡婦的聲音就出現一次上揚,聽在四野之下不知其中真相的人心中一陣蕩漾。


    這餘寡婦和秦大智,大白天的不會就在家裏做那事吧。嘖嘖嘖,這都又進了別人家的門了,咋還不曉得收斂收斂哩!


    王氏呸了一口口水,冷言譏諷:“真是個*,手疼都能讓你叫得跟叫春似的,果然是個天生的賤貨!俺告訴你,今天你就給老娘滾出秦家,滾迴餘家去!老娘的家裏,容不得你這個下賤的胚子!”瞧瞧這*的聲音,她的耳朵都快給她叫聾了,真真是丟死個人了。


    說完,挪開了腳,走到了秦大智的身邊。


    啥也沒說,就那般冷冷的瞪著他,瞪了約莫有小半柱香的時間,才不爭氣的問了一句。“為啥打倆娃?”


    秦大智自是曉得他娘是最護孫子的,這會子心裏正懊悔著不該聽餘寡婦的,毆打倆娃。可是事都做了,一頓打怕是跑不掉了,索性……


    秦大智囁嚅著,還沒開口,就先將自己的手背攤到了王氏的眼前。


    “娘,你瞧,這是蘇錦繡那個賤人給俺用鐮刀割的傷,俺背上還有老多李婉兒那賤人拿繩子打出來的。娘,你可得替俺做主哩。”說完,轉過身將自己的後背對上了王氏的視線。


    王氏沒好氣的低頭一瞧,頓時瞪大了雙目。


    她剛剛也瞧見了李婉兒在打大智,她想著不過是裝裝模樣,也沒在意。這會子一瞧,大智背上竟全是血跡斑斑,整件單衣竟沒有一處完整。


    轉念,又想起了兩個孫子的後背,不,是渾身上下都是這種血肉模糊。


    心裏一橫,對著秦大智的後背就是一巴掌。


    “嘶——娘,你幹啥打俺?”秦大智跳著攤開了身子,不可思議的看著王氏。


    王氏瞪了他一眼,冷冷的開口,“若不是你跟這毒寡婦心狠手辣,將小風和玉林打成了那般德行,李婉兒她能那麽生氣,下這重的手打你?俺瞧著,今兒個你就是活該挨這打!”


    “娘,俺可是你兒子!”


    “那小風和玉林是誰的兒子?你也好意思說這話?你今兒個不給老娘說清楚為啥打倆娃,老娘就再給你一頓好打你信是不信?快點的,說!”拾起地上的竹條,王氏也學著錦繡的模樣,將竹條淩空一抽。


    空氣中立馬傳來一道撕裂般的聲音,讓她覺得很好聽。


    怪不得蘇錦繡那賤蹄子喜歡這東西,原來還真是拿起來就順手不已哩。正正好,待會子她定要再給那毒寡婦一頓好果子吃!敢碰她的寶貝孫子,那比打她還嚴重!


    秦大智見到他娘也喜歡上了那細竹條,頓時渾身皮子一緊,哆嗦著就往後退了一步。


    “娘,俺、俺說出來之後,你、你可別打俺。都是這個女人,你和俺爹早上剛走,她就讓小風和玉林出去割豬草,他們倆去了,割了好大一背簍的豬草迴來。這女人就說他倆割得太老了,還很多樹葉枝丫啥的,不夠幹淨。就讓俺,讓俺把小風吊起來掛在桃樹下,讓玉林跪在高凳上,她拿了你手裏的竹條,對著他倆一頓抽。娘,俺沒動手打娃,都、都是這個女人打的!”


    趴在地上疼得即將暈死過去的餘寡婦聽到秦大智的話,差點氣得吐血。


    這、這該死的的秦大智,咋就這般的沒用!她真是瞎了狗眼,才被這麽個賤男人給哄上了床,還跟著他進了秦家的門。


    可是現在她的手是斷了,他們想把她攆出去,做夢!


    王氏聽了秦大智的話,又是一陣怒火叢生,對著餘寡婦又是一頓猛抽。可是餘寡婦已經沒了力氣大喊大叫,沒過一會兒,就活活的被打的暈死了過去。


    王氏覺得像在鞭屍,毫無知覺的餘寡婦打起來再沒有意思,直接將竹條一扔,對著餘寡婦狠狠吐了幾口口水。


    “呸,下賤的*,大智,跟你爹倆把這個女人給老娘抬出去扔了,扔遠點,別讓她再迴到俺秦家來髒了咱家的門楣。”


    秦大智聞言,眉心微蹙,有些膽顫,“娘,她、她的手剛剛好像被俺給打斷了,這會子扔出去,不會死了吧?要不還是讓她擱家裏養養,醒了之後再攆出去?”


    “養個屁!大智,不過是個毒寡婦,你這般心軟做啥?你當初對你媳婦兒若是有一點心軟,能鬧到現在這個地步?留下來,她別想,你也別想!快點的,給老娘扔了出去,她死了,怕是也沒人管的。這樣的女人,早該浸豬籠去了!”王氏的心,就是這般狠。對秦大勇這個親生兒子和秦芷雪秦芷雨兩個親孫女,她都能大冬天裏給攆出門去,更何況一個既傷了她孫子又汙了她秦家門楣的女人,更是狠上加狠。


    秦誌遠對於今天的事,也全部怪到了秦大智和餘寡婦的頭上,此時老婆子的決定正和他意,他自是不會為了他們跟老婆子求情的。


    就這樣,昏死過去的餘寡婦就被秦大智父子倆抬著扔出了老遠。


    秦家很快,就安靜了下來。


    然而,秦家左右的鄰居,卻各自唏噓了。


    牛大牛站在自家院子裏,隔著密實的籬笆牆瞧見了一切,對錦繡的機智和勇敢表示讚賞,對王氏和秦家父子倆的狠心絕情,搖了搖頭。不過,這餘寡婦有此一報,也是自己造的孽,怨不得別個。


    “哎,這個秦家,真是越來越亂了。遲早有一天,給這一家子給整垮不可。”搖著頭,牛大牛走迴了自家屋子。正在埋頭替他縫補著衣裳的於氏聽見他的話,抬起頭瞧了瞧他。


    “別個家的事情,你想這多幹啥?左右不關咱的事就對了。”


    “也對,左右跟咱沒關係不是。哦,對了娘子,有個事跟你說一下。”牛大牛想起來,今兒個錦繡跟他說的那件事,忙走到於氏跟前,一把攬住了於氏的雙手,細細摩挲。


    於氏抬頭,奇怪的瞧著他,這又是咋啦?


    “啥事?”


    “娘子跟著俺吃苦了,每天忙裏忙外,瞧你這幾年都老了許多了。”一想起自己曾答應過嶽母的事,又看著娘子漸漸變得粗糙的雙手和黝黑的臉蛋,牛大牛心裏就不好受。


    雖說家裏農活他都盡力全做了,可是還是難免有時候因為做木匠的活計,需要娘子親自下地去勞作。一來二去,這臉蛋哪能如往先那般白皙嫩滑。


    再看看錦繡那丫頭,原先在秦家的時候,也跟娘子一般,變得粗糙黝黑了的。可是這離開秦家一年多,那丫頭的臉蛋卻又迴到了嫁給大勇時的模樣,也不曉得是咋弄的。


    他呀,答應娘子去錦繡那兒做事,就是想讓娘子去跟錦繡學習學習咋把自己的美麗留住。將來去老丈人家的時候,他也不會挨了嶽母的白眼。


    可是於氏從來不在乎這些。


    從他手裏一下子抽出了自己的手,低眉順眼的垂著頭,聲音嬌媚。“說啥哩,俺本來就比原先大了幾歲,瞧,咱娃都那大了,俺咋能跟原先一樣哩嘛。莫不是你瞧著俺老了,不喜歡了?”


    “俺哪有不喜歡?隻是咱娘說的俺要是把你給養不好了,會罵俺的。娘子,錦繡說她馬上就要開始養蠶了,往後怕是她們幾個人忙不開,想請你空暇了去幫幫忙,給算工錢的,你去麽?”


    “算錢?那咋好意思?平時她有啥好事都想著俺們了,這會子要幫幫忙,哪還能收錢呢。”就算他們家不寬裕,但也不能要人家的錢呢。


    牛大牛難為的笑了。


    “娘子啊,錦繡的意思是往後你有空下來耍就去,算是給她打工了。不請你,她也要請別人,但是她想用幾個自己信得過的人,你說你去是不去呢。”於氏一聽,眸色一亮,錦繡的意思是她今後不用幫丈夫幹農活也能給丈夫分擔些責任了?


    這好!


    點了點頭,朝著牛大牛道,“相公,你有空了去迴錦繡句話,就說這活俺接了。”說完,夫妻倆相視著笑了起來。


    “哈哈哈,哈哈哈,相公,哈哈哈!”秦家老宅的另一頭,傳來丁晴的笑聲,如清澈的泉水一般。


    “別笑了,小心待會子隔壁的老婆子又要亂罵人了。”秦飛捂著丁晴的嘴,身子騎在丁晴身上,倆口子大白天的便恩愛了起來。


    丁晴一手拍掉秦飛的手,瞪了他一眼,坐了起來,慢條斯理的整理好了衣衫。


    “俺就笑咋地啦?往先他們笑咱不能生養的那會子,想過咱嗎?俺就笑了,笑那個死老婆子該得的,好好的兒子媳婦不要,偏生攆了出去。就是那李婉兒,雖然嘴巴子賤了點,但起碼比現在這個心思歹毒的寡婦強!”丁晴對李氏沒有好感,對王氏和餘寡婦更是沒有。這是為啥哩?


    原來是有原因的,王氏與他家那是素來恩怨多多,仇大恨深自然而然的。但是餘寡婦不同,丁晴不能生養在村裏是出了名的,但因為秦飛一直不願意去瞧大夫,所以眾人都以為真是丁晴有毛病。


    早幾年的時候,餘寡婦曾經找過機會勾搭秦飛,說是她能給秦飛生兒子。


    秦飛曉得丁晴沒問題,那問題自然出在自己。若是跟餘寡婦裹上了還是沒孩子,那不就等於告訴別人自己沒孩子是自己的問題了。再加上他與丁晴向來感情親厚,當時就直接給了餘寡婦一頓罵,攆了走。


    丁晴後來也不曉得咋曉得了,拉著秦飛鬧了幾次,心裏更是把餘寡婦恨到了心坎裏去了。丈夫死了,要麽好好守著,要麽就好好再找一個嫁了,偏生要這勾搭那勾搭,當個人盡可夫的*,最是讓他們瞧不起了。


    “好了好了,娘子,快點睡下來。”


    丁晴瞪了他一眼,不但沒在睡下去,反倒起了身,套了鞋子出門了。


    卻說錦繡三人帶著倆娃,剛剛走到了半路,天空便開始下起了雨來。開始是霧蒙蒙的細雨紛紛,後來又慢慢變得大了。


    倆娃身上傷痕處處,雨水滴下,直澆的二人渾身泛疼。李氏抱著玉林,秦春蘭背著秦小風,錦繡一人走在中間。


    她瞧見了兩個孩子咬著唇,忍著痛的模樣,心疼不已。


    當下,顧不得啥形象不形象,急忙的將自己穿在外麵擋灰塵的背心給脫了下來,一把蓋住了秦小風的後背。


    “春蘭,把小風給我,然後把你的背心脫下來,去給玉林遮住身子。這雨水帶鹽味兒,倆娃怕是澆的疼死了。”


    秦春蘭點了點頭,鬆開了手,將秦小風讓給了錦繡抱著。錦繡急忙手腕一翻,橫著將秦小風抱在了懷裏。呃,十七歲的自己,抱一個十歲的孩子,還真是有些吃力呢。不過,錦繡還是堅持著咬牙抱住了,腳下,飛快的跑了起來。


    秦春蘭也從李婉兒手裏接過了秦玉林,包好,轉身跟著錦繡跑了起來。那步伐,看在李婉兒眼裏,半點不比自己慢,反而顯得更焦急。


    這,更加堅定了自己以後要好好幫助錦繡的決心。


    從此,她再跟秦大智,秦家無半點關係。


    可有些事,並非她想咋樣就咋樣的。


    進了家門,錦繡將秦小風放到了床邊,三兩下就將他的衣衫剝了個幹幹淨淨。那陣仗,嚇得秦小風愣住了,也讓隨後抱著秦玉林進來的秦春蘭大叫。


    “嫂子,你咋能脫小風的衣服?”


    錦繡白了她一眼,一看就曉得這丫頭想歪了。伸手一個暴栗上腦,“我是他嬸嬸,你是他姑姑,瞧瞧咋啦?趕緊的,給玉林也脫了,倆兄弟趕緊去被窩裏躺著,春蘭,去兩套你二哥的舊衣服來,我要去找肖大哥來給娃瞧瞧。”


    “不用了,他們娘已經去了。”秦春蘭一把攔住錦繡拉簾子的手,卻是再也不動了。


    錦繡瞧了她一眼,“快點給玉林脫啊!”可瞧見秦春蘭那畏畏縮縮的模樣,又一口氣歎出來。


    “哎,走開走開,還是我來吧。在我眼裏,這不過就是倆娃,跟我的雪兒雨兒是一樣的。”說話間,手腳利落的就扯掉了玉林的衣服,被子一掀,讓兄弟倆爬了上去。


    秦春蘭見兄弟倆蓋上了被子,才敢迴過頭,嬌嗔著瞧了錦繡一眼。“嫂嫂你都當娘了自然不一樣,人家,人家還沒嫁人呢。”


    錦繡默默無語,丫頭,你表想太多好嗎?這可是你親侄子親親親親侄子。


    “那你出去,把你哥的舊衣服給我取幾件來,順便熬點薑開水,待會兒一人喝一碗。我在這看著,等肖大夫來。”


    很快,肖大夫來了,進門也不做休息直接進入簾子內,給倆娃查看起傷勢來。


    “這是誰下的手?如此狠毒?”觸目驚心的傷口,鮮血淋漓的場麵,饒是他這個大夫見了都膽顫。這偏遠的村子裏,像這樣的傷隻怕是有人上山不小心墜落摔倒才會有,那都是極少數的。這會子,倆娃竟是被打的,真是讓他覺著憤怒。


    李氏瞧著肖福生的麵色不太好,口氣更是有些兇巴巴的,就曉得倆娃的情況有些嚴重。忽地一下,身子竟是直直朝著肖福生跪了下去。


    “肖大夫,俺求求你,求求你救救俺的娃。就算是要讓俺拿命換也行,求求你,一定要救救俺的娃!”


    肖福生迴過頭瞧了一眼哭得不能自已的李氏,眉頭一皺,扯了扯被她拽在手心裏的衣擺。


    “哭啥哭,俺又沒說沒救了。趕緊的起來,俺隻想問問到底是哪個狠毒的,竟會對倆娃下如此狠手。得了得了,俺不問了,你先出去,在這耽誤俺看診。”肖福生不忍李氏哭個沒完,直接揮了揮手,讓秦春蘭給她拖了出去。


    錦繡站在床頭,靜靜的看著肖福生替倆趴在床上的孩子檢查。


    “錦繡你來,幫俺把這藥給玉林上一下,注意下手輕一點,這藥上上去會有點疼,你倆忍著點。”


    錦繡點了點頭,接過了肖福生手裏的藥碗,坐到床沿邊,開始小心翼翼的給秦玉林上了起來。她每上一處,就能感覺秦玉林的小身板渾身一緊,手臂和腿甚至有些顫抖,就不由得將動作放柔再放柔。


    “錦繡,你跟俺說,這到底是誰打的?”


    “還能是誰?還不是那餘寡婦拾掇著他們的爹給打的嗎?要不是大牛迴去正巧碰見了,又趕忙來找我們,真不知道倆娃今天還有沒有命。”


    肖福生一聽,歎息著搖了搖頭。“原本以為這李婉兒是個禍害,她走了,這秦大智能好好教教孩子,沒想到轉眼之間就把那餘寡婦給領家去了。俺就曉得,就憑那個寡婦的黑心腸,定能將秦家翻了天去。”


    想著,又低頭對著倆趴著隱忍不發的娃道,“小風,你們別急,好好跟著你娘和嬸嬸學本事,將來有錢了,再好好去收拾收拾那毒蠍子般的女人。”


    錦繡聞言,笑著搖頭。


    “不,你倆把那女人給忘了,她算那顆蔥,憑啥咱要記著她。肖大夫你放心,今天之後,秦家就再也沒有那寡婦的容身之處。老婆子瞧見了孫子被打,這迴去怕是免不了一頓好果子給她吃,秦大智那個軟趴趴的,定會將她推出來頂罪。”


    一個賤人而已,無足輕重。


    肖福生抬眸,望著一臉冷淡的錦繡,有些震驚。


    迴頭想想,也是,那王氏沒有別的好,就剩下一條,護孫子。單憑這一點,就夠餘寡婦受的。


    肖福生給倆娃上好了藥,吩咐大人們要好好照顧他們,又給留下來三四天的藥材,囑咐了錦繡和李氏按時給換。然後背上箱子會家了,臨走前,錦繡給他拿了五十文錢,又跟他說了一下過些日子讓妻子陳氏來幫忙的事。他欣然應下,冒雨又迴了。


    這雨剛停,錦繡便拎了木桶,到井邊打水去了。


    站在井口邊上,錦繡使勁的伸長了脖子往下看,想要瞧瞧自己的那幾塊骨頭到哪兒去了。可是看了半天,她也沒看見骨頭,莫說骨頭,就是那篩子也沒了。哎,她的肉啊,浪費了。


    死了心。


    拎著水桶的手一鬆,水桶就落進了水裏,她再用手慢慢的將水桶給搖了上來,取下了水,進屋開始做飯了。


    多了兩個人,米也要多煮上小半碗才行。


    “那誰,往後我和春蘭是叫你嫂子還是啥,你自己給我們一句話。這天天的喂喂喂的叫,可別扭了。”這麽久以來,他們都不待見她,所以也沒叫她一聲大嫂。現在關係算是和好了,但是秦大智那個沒腦子的做哪些事,怕是李氏不會再想聽一句大嫂了。


    錦繡想著,叫啥就讓她自己拿主意好了。


    李氏一聽,趕忙就說。


    “不要叫俺嫂子了,俺再不是那沒良心的娘子。你們、你們不嫌棄的話,就叫俺名字好了,婉兒,李婉兒都行。”


    錦繡點了點頭,蹙眉思索了一下。叫名字,未免太過生分,可是叫婉兒,再瞧瞧李氏的身材,真的是名不符實。


    “不如叫李姐好了,現在呢,我也就不再計較咱們以前的那些恩恩怨怨,你呢也可以安心在這裏住下。隻不過呢,想要空手吃白飯是不行的,得幫我做事,我也會給你拿些銀錢。”


    李婉兒聽了,自是滿意的。


    她現在沒那本事給倆娃造個房子出來,錦繡的慷慨接納,無疑是給了他們最大的幫助。


    “好,好,錦繡,俺謝謝你,俺替俺倆娃也謝謝你這個做嬸嬸的。”李氏點頭哈腰,就差沒跪下去磕頭了。錦繡瞧了急忙讓她起身,並讓她和秦春蘭二人負責做飯,她自己步子輕快的走出了灶房。


    錦繡迴了自己的房間,拾掇起家裏秦大勇抽空給做的放糧食的櫃子來。


    櫃子表麵是一片自然的木板淺黃色。


    就好比一個巨大的箱子,長約半長,寬約三尺,高差不多也就是三尺半那個樣子。上麵有一個蓋子,揭開來,那裏麵就裝著慢慢的一櫃子稻穀。


    錦繡要拾掇的,是櫃子上麵原先對著的雜物,順便將櫃子裏原來的舊棉被抱了出來。


    秦小風和秦玉林還小,身高不過也就是三尺多點,比這一個櫃子要長一些。但是她這兒可是有倆櫃子並排著的,不怕它短了。


    棉被攤開,鋪好,再鋪上一條雖然舊了但洗的白白淨淨的床單。又拿出了一床薄被,錦繡撫了撫額間的薄汗,想著。該是可以了。


    正打算出去跟李氏說一聲,待會子給倆娃抱進這邊睡呢。剛走到灶房的屋簷下,就聽見院門口傳來了敲門聲。


    大白天的,她自然可以一清二楚瞧見門外是何人。不是別人,正是她那心狠的婆婆,王氏。


    錦繡聞聲,不想搭理她,頓了頓腳,便打算無視他們。奈何王氏見她故作沒瞧見,頓時火冒三丈,竟是破門而入了。


    “蘇錦繡,把俺孫子還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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