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老伯不放心村裏的情況,不顧阻攔獨自跑了進來,李子楓也沒有說什麽,村裏的危險已基本拔除,再說,有王老伯引路,找到暗窖,也容易了許多。


    一行人根據王老伯引路,來到了暗窖的大概位置,這裏地處久元村最深處,沒有可居住的房舍,地勢平坦,雜草遍布,稀落地種著一片楊樹,楊樹葉子發黃,在陽光的照射下,更顯枯敗。


    “那裏…”王老伯指著一處雜草明顯稀少的一小片空地,說著帶頭走過去。


    李子楓聽到了不同尋常的聲音,大喊一聲,“小心!”


    沈鴻飛反應迅速,急忙上前將王老伯拉了迴來,隻見王老伯剛才踩著的地麵,微微凸起一塊板子,幾隻利箭直直地射出來,飛向一邊,深深地插進楊樹樹幹裏。


    幾個暗影閃動,沈鴻飛護住王老伯,其他人握緊了手裏的兵器,進入備戰狀態,說時遲那時快,幾個黑影飛身而出,幾人抽出長劍與其交手,刀光劍影之下,大片枯黃的樹葉紛紛飄落。不出半柱香的時間,黑衣人全部被解決。


    李子楓被簡單包紮的肩膀,傷口再次崩裂,鮮血止不住地流出,沈之屏連忙封住傷口周圍的穴道,暫時止血。


    “你怎麽樣?”菱溪從衣角上扯下一塊布條,給李子楓的傷口做了加固。


    沈鴻飛斜睨著,故作吃味,“喂!我身上還有傷口呢!怎麽也不見你上心呢?”


    沈之屏無奈地笑笑,李子楓紅了耳根,菱溪一著急說道,“你身上的傷口較淺,不必子楓的傷口深,你先忍忍,我迴去給你處理。”


    “喲!都改口叫子楓了?”沈鴻飛雙手環在身前,微眯著眼睛。


    “沈兄先別忙著拿我們尋開心,眼下找到端木小姐才最重要。”


    在王老伯的指引下,順利地找到了暗窖的暗門,地道很黑,伸手不見五指,沈之屏點燃了手中的火折子,火苗閃爍,擴散出一個昏暗的光圈,幾人沿著石階慢慢往下走,不一會兒便來到一處寬敞的空間,一陣陣發酵的酒氣撲鼻而來。


    幾人走進去,一個人出現在麵前,借著昏暗的光線才勉強看到是一個女子跪坐著,頭發稍顯散亂,但絲毫不顯狼狽,她衣衫還算整潔,雙手雙腳被鐵鏈綁縛,口中也被封住,此時正無助地流著眼淚。火折子靠近了些,終於看清楚。


    此女子正是端木家的千金,端木落青!


    看著前方,眾人的臉色有些難看,原本隻真的就以為久元村真的爆發了瘟疫,若非李子楓的一再堅持,險些就此放棄。進村後才探查到這是淩夜宮綁架端木小姐的臨時秘密據點,如真的放棄,端木小姐說不定會被轉移到憋出,再難找到。


    那端木風尋就會束手束腳,從而他們會失去端木家這個有力的助手。


    沈鴻飛上前,扯開了端木落青嘴上封著的布條,端木落青看到有幾人前來,由於光線昏暗,她隻能看個大概,尤其還看見李子楓黑布裹眼的樣子,頓時露出驚恐之色,哭喊著,“你們別過來!”


    “不過去怎麽救你!”沈鴻飛不耐煩地說著,抽出隨身短刀,幾下砍斷了束縛端木落青手腳的鐵鏈子。


    端木落青顫抖著身子蜷縮在牆角,美麗的雙眸水汪汪地看著,就是不肯動。沈鴻飛沒心思再跟這位大小姐耗下去了,轉身出了暗窖。李子楓微微歎了口氣,吩咐飄雲道沉雨,“將端木小姐扶出去,仔細著別摔了。”


    端木落青微微一愣,李子楓蒙著眼睛,他一時間認不出來,隻是他的聲音沉穩有力,又不失溫和,讓她心弦一動,她隱隱地意識到,李子楓可能真的沒死。


    沈鴻飛出去以後,走到一邊遠遠地看著,李子楓拄著盲杖,在沈之屏和菱溪的陪同下向前走著,飄雲沉雨扶著端木落青跟在後麵。


    飄雲沉雨兩邊架著震天虎,跟著李子楓一行人走到村口,沈之屏安排了馬車,並派了青影親自駕車,由兩名影侍暗中保護,送端木落青迴府。


    端木落青一直盯著李子楓的背影,未曾注意到遠遠等候的沈鴻飛和菱溪,她猶豫著張張嘴問道,“這位…公子,請問我們是否認識?”


    李子楓身形微微一頓,轉過身看向端木落青的位置,有意變粗了聲音,“姑娘可是認錯人了?”


    端木落青眼圈發酸,再次暈起水光,“你真的不認識我嗎?你很像我認識的李公子,不知公子可否摘了裹眼的黑布,讓我…看看…”


    李子楓微微歎氣,“雙眼已瞎,十分醜陋,怕嚇到小姐。在下慕楓,並不是小姐口中的李公子。”慕楓是李子楓外出秘密辦事時的化名。


    端木落青失望地上了馬車,青影架著馬車啟程,馬蹄兒踏著泥土,漸漸遠去。


    “喂!你真的不認嗎?”菱溪不知何時走了過來,咯咯笑著打趣道,“端木小姐想你想得緊呢!黑眼俠…”


    “端木小姐…”李子楓無奈,頓了頓,“著實有些難纏。”


    久元村歸於寧靜,王老伯帶著僅剩的幾個村名跪地,連連磕頭感謝黑眼俠及其他人,同時乞求李子楓能救出其他被抓走的僥幸存活的村民。李子楓再承受不起王老伯的大禮了,連忙將他扶起來,“別這樣,都起來。我答應你們。”


    一句‘答應’答得痛快,這句承諾似乎有千斤重,壓在了李子楓的心底,也是他們該做的,李子楓沒想到的是,順著線索救出其他幸存的久元村村民的時候,無意間探查到了一個驚天秘密,清平王謀反的主要物證!


    安排完善後事宜,李子楓一行人離開久元村,震天虎被影衛押著,極不情願地走著,寬壯的身體不停地折騰。


    沈鴻飛眉頭一皺,狠狠地瞪過去,“這家夥吵鬧得很,又什麽都不肯說,要不還用處置淩絕的辦法,把他交到我老爹手裏?”


    李子楓麵色平靜,“此事就不必麻煩沈閣主了,震天虎在淩夜宮也是出了名的,不比那個淩絕,他身上倒是多了幾分戾氣。”


    “真是個累贅,要不我殺了他得了。”沈鴻飛作勢比劃出一個要殺人的動作,不料對震天虎絲毫沒有作用。


    沈鴻飛不得已放下手,向李子楓求助,“那你說怎麽辦?”


    李子楓嘴角勾起不易察覺的笑意,“鬆綁,放人!”


    沈之屏瞬間明白了李子楓的意思,會心一笑,沈鴻飛一頭霧水,張大了嘴,“你說什麽?放了他?你沒發燒吧?”說著就要摸向李子楓的額頭。


    李子楓拍掉了沈鴻飛的手,“放心,我清醒得很,不過是做個人情罷了。”


    沈之屏在一旁笑而不語,沈鴻飛和菱溪不明所以地等著李子楓的下文。


    李子楓揮揮手,示意飄雲沉雨將震天虎押到自己身邊,有意無意地對震天虎說道,“俗話說不打不相識,你我相識一場,我自是要賣個人情給你,你說是碼?”


    震天虎渾身一顫,感覺像是中了什麽圈套,“你休想用任何方法從我嘴裏套話,我是什麽都不會說的!”


    李子楓好笑地看著震天虎,“我有說過要問你什麽嗎?放心,我隻是想送你一程,然後就放你迴去跟你們主子迴稟剛剛久元村發生的一切。”


    烏雲遮日,天色頓時暗下來,夏日的微風吹過,竟也有些涼意,震天虎的胸口像是被揪住一般,悶悶地憋不過氣,從心底泛起陣陣涼意,身子不收控製地微微顫抖著。


    李子楓繼續說道,“聽不到你說話,我就當你是認可了我的想法。”李子楓忽然出手,抓住震天虎的手腕,“你脈象不穩,看樣子很激動。”


    震天虎驟然停下腳步,說什麽也不肯再往前走了,完全靠飄雲和沉雨拖著走,說話的聲音都帶著顫音兒,“求你們放過我吧!我們抓老百姓隻是奉命行事,我不知道他們到底想做什麽!”


    沈鴻飛不可思議地看著,想了會兒終於明白了李子楓的用意了,淩夜宮堂主位置的人從不畏懼死亡,也從不害怕被威脅,他們怕的是魘魅的手段。


    李子楓不溫不火,“那你知道什麽?”


    “我知道這件事似乎和鴻苑山莊有關,還有他們的少莊主也參與了此事,之前我們內事堂派了人手,配合冷雨護法控製住了鴻苑山莊。”


    李子楓眉頭驟然緊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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