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了掩人耳目,歐陽澤一行人在端木豐尋的安排下,來到了位於恆祥客棧後院的內廳中,這裏是招待貴客的地方,地處幽靜,未經主人應允,任何旁人都不得擅入。


    房間寬敞明亮,環境清幽,藍膺卻渾身不自在、


    “掌門…”藍膺張了張幹澀的嘴巴,抬頭對上歐陽澤不善的目光,旁邊又有兩個冷臉暗衛,身子僵硬著跪在地上,不敢亂動。


    “按規矩說,你們外事堂的弟子去哪兒執行任務,我不該過問。但牽涉衡山派的利益,我便不能不管了。”歐陽澤說這些話的時候一直是麵無表情的。


    藍膺忍不住打了個哆嗦,躲開歐陽澤咄咄逼人的目光,規矩地迴稟道,“掌門,弟子…隻是奉命外出給各堂口送信。”


    “繼續。”歐陽澤此話說的篤定,簡單的送信任務,尚懷風不可能親自前往。


    被歐陽澤的目光牢牢地鎖住,藍膺忽然感覺原本明媚舒適的陽光也變得有些刺眼了,腦海裏不停地閃動,“沒有了,僅此而已。”


    “入門幾年了?”


    藍膺冷不防歐陽澤有如此一問,老老實實地迴答道,“迴掌門,到今年夏末,弟子入門整六年了。”


    歐陽澤冷笑,“記得倒是挺清楚,可是這門規,怎麽就記不住呢?”


    歐陽澤揮揮手,無風堪堪開口道,“衡山派門規,掌門問話必須如實迴答,若有欺瞞,可按叛門罪論處,輕者發配北峰或逐出宗門,重者…”無風頓了頓,聲音提高了幾分,“杖斃。”


    藍膺不自覺地一抖,吞了吞口水,強作鎮定,“謝掌門提點,隻是弟子真的隻有這一件事,再無其他。”


    歐陽澤寒涼的目光緊緊地凝視著藍膺,幽幽地說道,“此次給各堂口送信的任務,我自會派人替你完成,至於以後,也會有人接替你的。找個沒人的地方打死吧!”語氣淡然,眼睛都沒眨一下。


    說完,揮了揮手。遺皓筱無霜二人即刻上前押住藍膺,抓著他的胳膊就要往外拖,藍膺額頭滲出冷汗,他不想違背尚懷風的命令,可下一刻眼看自己就要因此喪命,他寧可死在與逆黨邪惡的戰鬥中,也不想這麽窩囊地死去。


    藍膺腦子飛速轉著,終於在被拖到門口的時候,雙腳抵住門檻,對著歐陽澤不輕不重地說了句,“掌門容稟,有一個盲人,也許跟您問的有關。”


    盲人?歐陽澤一怔,胸口劇烈地跳動著,再次揮了揮手,二人才將藍膺拖迴來。歐陽澤上前死死地凝視著他,沉聲道,“如實說!”


    衡山派


    天地陰沉,山風獵獵,吹起衣角隨風飄動,盡管還是午時,但在烏雲積壓下,還是陰沉沉的,稍微庇蔭的房間都要掌起燈火才能看清。此時,許子寧站在雲天閣的前院中,與清運對峙了有一會兒了。


    許子寧頗為無奈地歎了口氣,,若說清運不懂事,那是違心話。清運通過禮法堂的學習,論學識和劍法,已經遠超同屆的孩子,順利地通過了入門考核,暫居雲天閣等候調配。


    清運將及始齔之年,可滿臉倔強的樣子,真是像極了大師兄,許子寧搖了搖頭,繼續耐心地勸解,“清運可知道我是去做什麽嗎?”


    “知道,寧叔此行此番下山是執行任務。”清運一本正經地點點頭,自從得知李子楓的消息,清運一夜之間似乎成長了很多,不再有玩鬧的心思,清澈的雙眸也深了許多。


    “那你還要跟著。”許子寧看了看天色,他實在沒有時間再耗下去了。


    許魏翔收拾完行裝走出房門,入目的卻是院中一大一小對峙的景象,許子寧已經看向自己這邊,再進屋也不合適,便走過了打了招唿,“二公子,屬下去第一道山門處等您。”


    “清運多少能當個幫手。有些事情,清運做起來要方便很多。”等著許魏翔走遠,清運才繼續說道,“寧叔此行危險重重,清運即便留在山上,也不會安心。”


    相比起清運如此懂事,許子寧倒希望看到他撒嬌玩鬧的樣子。許子寧拍了拍清運的肩膀,“你看,既入了衡山派的門,就要聽長輩的話不是?”


    “清運沒有不聽師長的話,清運去求了肅嚴長老,肅嚴長老也已經答應了。”


    許子寧睜圓了眼睛,不可思議地看著清運,“那你說說,你是怎麽求的?”


    “伯伯出事了,清運不能再讓寧叔身處危險境地而無動於衷。”


    一道陽光穿過厚厚的雲層,灑下微弱的光芒,天地間瞬時亮了起來,許子寧揉揉酸脹濕潤的眼睛,輕輕捏了捏清運的肩膀。


    青磚牆兩丈來高,一扇厚重的黑色鐵門上方的匾額,蒼勁有力地題著三個字‘靜心苑’。


    院名文雅,院內石桌石凳,水井,綠植等布置與普通院落無異,若不是上方與外界隔開的鐵柵欄,和院外隱匿的暗衛高手,別人一定會將這裏當作適合休養的雅致小居。可這裏實際上卻是一座囚牢,專門關押衡山派高層犯人。


    因為一場陷害,李子楓進來過,如今又是一場被迫害人,執事長老向迎風的親傳弟子賀屹住了進來,同樣,執事長老親傳弟子這名分,隻是曾經。不同的是,賀屹以後,再不會有翻身的機會。


    賀屹坐在石桌前,任憑陸士清給自己把脈,許久,陸士清鬆開了手,微微歎了口氣,“你要放寬心,要不身體怎麽會好起來呢?”


    被關進來大半年,賀屹的心情一直是低落的,精神狀態不太好,整個人也瘦了一大圈,完全看不出來曾經跳上擂台比武時的樣子。


    陸士清拿出一瓶解藥丸遞給賀屹,“體內的毒素已經基本控製住了,但是藥還需堅持服用一個月看情況,應該沒什麽問題。從明兒開始,藥丹長老會時常過來診脈。”


    賀屹輕啟幹裂的嘴唇,“您要出門嗎?”話一出口,賀屹就後悔了,他一個階下囚,有什麽資格發問?


    陸士清似乎並不介意,隻是眉目有些深沉,“是,臨走之前,過來看看你。”


    賀屹並非糊塗人,聽到陸士清如此說,立馬明白什麽,試探地問道“您是有話要問?”


    陸士清也不拐彎抹角,“你可知道一個叫西源鎮的地方?”


    “西源鎮?!”賀屹仿佛受了驚似的,“您是要去西源鎮?”


    陸士清眉頭輕挑,看向賀屹的眼神多了幾分探尋,“你知道?”


    賀屹的表情略顯痛苦,身體也忍不住微微顫抖著,“以前聽鷹隼提起過…”


    賀屹清楚地記得,當時鷹隼以家人相要挾的時候,曾提到把他的家人關在了西源鎮以西,一個叫‘洛溪村’的地方。


    迴過神,見陸士清正目光灼灼地看著自己,繼續說道,“西源鎮是鷹隼口中關押我家人的地方,我曾認為這些都無關緊要,所以也就沒說,並非有意隱瞞。”


    陸士清收起藥箱,神色莫名,“那你現在可以跟我說說嗎?”


    “我知道的也並不多,隻知道一個叫洛溪村的地方。之前鷹隼威脅我的時候,曾反複提到洛溪村。”


    “洛溪村…”陸士清低聲重複著,默默地記下了這個地方。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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