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章 殺心漸起</p>
拿著柳扶風蓋了章的批條，李青山立即去賬房，取出一千兩銀子，策馬揚鞭迴青山崗。</p>
殊不知，李青山在內院的一舉一動，都被一個掃地的老婦盯著。</p>
李青山前腳剛走，她立即一溜小跑，到了柳成龍的住邸。</p>
“龍二爺，大事不好了！”</p>
房門打開，床榻上的柳成龍，正裹著被子流大鼻涕。</p>
“啊……阿嚏！”</p>
將長長的一串大鼻涕噴出後，柳成龍用繡花小手帕仔細的擦了擦，繼續縮成一團躺在床上。</p>
他甕聲甕氣的說：“報喪早了點，爺我還沒死呢。”</p>
初春的清江水格外冷冽，他被扔進去凍得夠嗆，這會兒正頭重腳輕著。</p>
老婦裝模作樣的給了自己倆嘴巴，“少爺恕罪。”</p>
“行了，說說什麽事。”</p>
老婦將李青山與柳家二女的密談，以及拿走一千兩銀子的事，一五一十的告訴了柳成龍。</p>
柳成龍大駭，當即噌的從被子裏鑽出。</p>
“糟了！現在柳家勢弱，程家勢強，萬一被卷入李青山的破事裏，我也得跟著倒黴！”</p>
“不行，我得去阻止柳扶風！”</p>
他剛要出門，老婦就阻攔道：“二爺，沒用的。”</p>
“柳公子和二小姐，都是鐵了心要幫李青山，甚至要用他來和您抗衡！”</p>
“反了這兩個裱子！”</p>
柳成龍怒的一巴掌拍在桌上，桌子沒咋樣，疼得他齜牙咧嘴。</p>
疼痛反而讓柳成龍冷靜不少。</p>
經過迷香一事，春風樓一事，他與柳扶風和柳依依之間原本就淡漠的關係，徹底走向了對立。</p>
而李青山，就是倆賤人物色來，對抗自己的最佳人選！</p>
柳家真正的主人，老爺子柳誌忠，是站在自己這邊的。</p>
可李青山這小子，似乎有些本事，萬一外出訪友的柳老爺子，喜歡上他就糟了！</p>
現在能找誰幫忙，把李青山從柳家趕出去呢……</p>
很快，柳成龍腦子裏蹦出一個最佳選項。</p>
他顧不上感冒，立即脫下睡衣，手忙腳亂換上綢服。</p>
“快，給我備車！”</p>
一輛馬車備好，柳成龍催促車夫，快馬加鞭的趕往承繼府。</p>
一個時辰過後，承繼府花園內，手持鐵環大刀的程登科，正在院落中舞得虎虎生風。</p>
啪啪啪——</p>
柳成龍一陣熱情鼓掌，揉著鼻子，甕聲甕氣的道：“程公子刀法精湛，堪稱當世一絕啊！”</p>
程登科將大刀交予兵士，雙腿紮馬，交心內扣，掌心向下，雙臂平舉於胸前，緩緩吐出一口濁氣。</p>
“你也懂刀？”</p>
程登科神情格外冷漠，讓柳成龍熱臉貼了個冷屁股。</p>
在大乾朝，商人不管再怎麽有錢，都屬於是下九流。</p>
因此，程登科壓根看不上柳成龍。</p>
柳成龍也不灰心，依舊賠笑道：“程公子，我今兒來，可是有要緊情報要通稟您。”</p>
“說。”</p>
程登科惜字如金，柳成龍繼續把腰彎到腳麵上，裝孫子賠笑說：“及今日和您作對的李青山，想要入柳家，借著世家之名來躲避賦稅。”</p>
“我的兩個妹妹，都已被他所蠱惑。”</p>
“他們暗中商議，等二十日後，家父迴來時，就讓他拜入柳家門下！”</p>
“豈有此理！”</p>
程登科怒的一掌拍在桌上，薄如蟬翼的青瓷茶盞，被拍成了齏粉。</p>
柳成龍嚇得縮了縮脖子，趕忙辯解，“您千萬別誤會，我和他們可不是一夥的，做夢都想把李青山給弄死！”</p>
程登科臉色陰晴不定了一會兒，沉緩聲問：“柳誌忠對李青山的態度怎樣？”</p>
柳成龍：“老爺子還沒迴來，這事誰也拿不準。不過……”</p>
程登科：“不過什麽？”</p>
柳成龍陰測測的道：“不過老爺子還有二十天才迴來，您要動手，可得趕快。”</p>
程登科對柳成龍這個不敢出頭，要借刀殺自己人的慫貨，有著十萬分的鄙夷。</p>
“知道了，你迴去吧。”</p>
柳成龍有些傻眼，隨後急道：“難道這事您不管！？”</p>
“我怎麽做，用不著你操心，送客。”</p>
程登科轉身進入內院，柳成龍急得剛要跟進去，就被兩個護院給攔住。</p>
“程公子有令，出去！”</p>
柳成龍不甘的被趕出院門外，隨後砰的一聲大門緊閉。</p>
左右顧盼四周，確定沒人後，柳成龍才恨恨的衝著大門吐了口唾沫，“他媽的，還巡檢司的兒子呢，連殺個人都不痛快，狗屎！”</p>
“你對付不了李青山，老子自己對付！”</p>
乘坐馬車迴程的路上，柳成龍絞盡腦汁的搜索著惡毒的主意，想著怎麽才能讓李青山滾出柳家……</p>
與此同時，青州承繼府內，程登科站在父親靠的床榻前，恭敬鞠躬。</p>
“孩兒給父親請安。”</p>
病榻上的程虎威，幾日內仿佛蒼老了十歲，就連肌肉也萎縮不少。</p>
自從屠殺艾斯曼軍百人的‘英雄事跡’傳開以後，他就受到整個青州同僚，以及授業恩師的排擠。</p>
程虎威疲憊的閉上眼，“為父仕途之路斷絕，程家就此失勢，有何可安？”</p>
程登科態度恭敬，苦口婆心的勸導道：“父親，正所謂：禍兮福所倚，福兮禍所伏。”</p>
“艾斯曼人之死，未必是件壞事。”</p>
“青州官僚屍位素餐，民怨積累已久，若父親能禦敵於城外，城內與民休養生息，廣修善緣，必能聲名遠播。”</p>
“以目前形勢來看，天下大亂，也就三兩年間而已。”</p>
“亂世之中，民心所向者方可為尊。”</p>
話說至此，程登科眼神中已透殺意，“若戰亂將起，我程家可以通敵罪名，用承繼府兵士，將青州官僚盡數斬殺！”</p>
“群龍無首之時，天字必然降詔，封您為青州郡守，兼並江州。”</p>
“屆時，我程家上可報國盡忠，求萬世之名。”</p>
“下可安黎民百姓，不負蒼生之望。”</p>
一番話語，說得程虎威是既敬佩，又覺得脊背發涼。</p>
他深知，自己的大兒子有雄才偉略，治國安邦之誌。</p>
可真要兵行險招，一步踏錯那就是萬劫不複！</p>
若放在以前，程虎威仕途一片大好，他必定會痛斥程登科一頓，讓他滾蛋。</p>
現如今，仕途斷絕，四麵楚歌，讓程虎威疲憊的閉上雙眼。</p>
“兒啊，為父老了，你若想試，盡管放手一步。”</p>
“咱程家已經不剩下什麽，唯獨為父的這條老命，可以由著你的性子去揮霍。”</p>
程虎威老眼含淚，讓程登科鼻頭發酸。</p>
他別過臉去，不忍心看日漸憔悴的父親，低頭繼續說了今天柳成龍來的事。</p>
聽過後，程虎威並未表現得過於驚訝。</p>
“李青山狡詐異常，能想出這樣的招式也屬平常。”</p>
“兒啊，你打算怎麽做？”</p>
程登科抬起頭，戰戰兢兢的看了父親一眼，又很快低下去，壯著膽子道：“迴父親，孩兒與李青山打過交道，此人才華橫溢，能力卓絕。”</p>
“若能將此人招入麾下，必定……”</p>
病懨懨的程虎威，登時急火攻心的從床上坐起，“你說什麽！？”</p>
拿著柳扶風蓋了章的批條，李青山立即去賬房，取出一千兩銀子，策馬揚鞭迴青山崗。</p>
殊不知，李青山在內院的一舉一動，都被一個掃地的老婦盯著。</p>
李青山前腳剛走，她立即一溜小跑，到了柳成龍的住邸。</p>
“龍二爺，大事不好了！”</p>
房門打開，床榻上的柳成龍，正裹著被子流大鼻涕。</p>
“啊……阿嚏！”</p>
將長長的一串大鼻涕噴出後，柳成龍用繡花小手帕仔細的擦了擦，繼續縮成一團躺在床上。</p>
他甕聲甕氣的說：“報喪早了點，爺我還沒死呢。”</p>
初春的清江水格外冷冽，他被扔進去凍得夠嗆，這會兒正頭重腳輕著。</p>
老婦裝模作樣的給了自己倆嘴巴，“少爺恕罪。”</p>
“行了，說說什麽事。”</p>
老婦將李青山與柳家二女的密談，以及拿走一千兩銀子的事，一五一十的告訴了柳成龍。</p>
柳成龍大駭，當即噌的從被子裏鑽出。</p>
“糟了！現在柳家勢弱，程家勢強，萬一被卷入李青山的破事裏，我也得跟著倒黴！”</p>
“不行，我得去阻止柳扶風！”</p>
他剛要出門，老婦就阻攔道：“二爺，沒用的。”</p>
“柳公子和二小姐，都是鐵了心要幫李青山，甚至要用他來和您抗衡！”</p>
“反了這兩個裱子！”</p>
柳成龍怒的一巴掌拍在桌上，桌子沒咋樣，疼得他齜牙咧嘴。</p>
疼痛反而讓柳成龍冷靜不少。</p>
經過迷香一事，春風樓一事，他與柳扶風和柳依依之間原本就淡漠的關係，徹底走向了對立。</p>
而李青山，就是倆賤人物色來，對抗自己的最佳人選！</p>
柳家真正的主人，老爺子柳誌忠，是站在自己這邊的。</p>
可李青山這小子，似乎有些本事，萬一外出訪友的柳老爺子，喜歡上他就糟了！</p>
現在能找誰幫忙，把李青山從柳家趕出去呢……</p>
很快，柳成龍腦子裏蹦出一個最佳選項。</p>
他顧不上感冒，立即脫下睡衣，手忙腳亂換上綢服。</p>
“快，給我備車！”</p>
一輛馬車備好，柳成龍催促車夫，快馬加鞭的趕往承繼府。</p>
一個時辰過後，承繼府花園內，手持鐵環大刀的程登科，正在院落中舞得虎虎生風。</p>
啪啪啪——</p>
柳成龍一陣熱情鼓掌，揉著鼻子，甕聲甕氣的道：“程公子刀法精湛，堪稱當世一絕啊！”</p>
程登科將大刀交予兵士，雙腿紮馬，交心內扣，掌心向下，雙臂平舉於胸前，緩緩吐出一口濁氣。</p>
“你也懂刀？”</p>
程登科神情格外冷漠，讓柳成龍熱臉貼了個冷屁股。</p>
在大乾朝，商人不管再怎麽有錢，都屬於是下九流。</p>
因此，程登科壓根看不上柳成龍。</p>
柳成龍也不灰心，依舊賠笑道：“程公子，我今兒來，可是有要緊情報要通稟您。”</p>
“說。”</p>
程登科惜字如金，柳成龍繼續把腰彎到腳麵上，裝孫子賠笑說：“及今日和您作對的李青山，想要入柳家，借著世家之名來躲避賦稅。”</p>
“我的兩個妹妹，都已被他所蠱惑。”</p>
“他們暗中商議，等二十日後，家父迴來時，就讓他拜入柳家門下！”</p>
“豈有此理！”</p>
程登科怒的一掌拍在桌上，薄如蟬翼的青瓷茶盞，被拍成了齏粉。</p>
柳成龍嚇得縮了縮脖子，趕忙辯解，“您千萬別誤會，我和他們可不是一夥的，做夢都想把李青山給弄死！”</p>
程登科臉色陰晴不定了一會兒，沉緩聲問：“柳誌忠對李青山的態度怎樣？”</p>
柳成龍：“老爺子還沒迴來，這事誰也拿不準。不過……”</p>
程登科：“不過什麽？”</p>
柳成龍陰測測的道：“不過老爺子還有二十天才迴來，您要動手，可得趕快。”</p>
程登科對柳成龍這個不敢出頭，要借刀殺自己人的慫貨，有著十萬分的鄙夷。</p>
“知道了，你迴去吧。”</p>
柳成龍有些傻眼，隨後急道：“難道這事您不管！？”</p>
“我怎麽做，用不著你操心，送客。”</p>
程登科轉身進入內院，柳成龍急得剛要跟進去，就被兩個護院給攔住。</p>
“程公子有令，出去！”</p>
柳成龍不甘的被趕出院門外，隨後砰的一聲大門緊閉。</p>
左右顧盼四周，確定沒人後，柳成龍才恨恨的衝著大門吐了口唾沫，“他媽的，還巡檢司的兒子呢，連殺個人都不痛快，狗屎！”</p>
“你對付不了李青山，老子自己對付！”</p>
乘坐馬車迴程的路上，柳成龍絞盡腦汁的搜索著惡毒的主意，想著怎麽才能讓李青山滾出柳家……</p>
與此同時，青州承繼府內，程登科站在父親靠的床榻前，恭敬鞠躬。</p>
“孩兒給父親請安。”</p>
病榻上的程虎威，幾日內仿佛蒼老了十歲，就連肌肉也萎縮不少。</p>
自從屠殺艾斯曼軍百人的‘英雄事跡’傳開以後，他就受到整個青州同僚，以及授業恩師的排擠。</p>
程虎威疲憊的閉上眼，“為父仕途之路斷絕，程家就此失勢，有何可安？”</p>
程登科態度恭敬，苦口婆心的勸導道：“父親，正所謂：禍兮福所倚，福兮禍所伏。”</p>
“艾斯曼人之死，未必是件壞事。”</p>
“青州官僚屍位素餐，民怨積累已久，若父親能禦敵於城外，城內與民休養生息，廣修善緣，必能聲名遠播。”</p>
“以目前形勢來看，天下大亂，也就三兩年間而已。”</p>
“亂世之中，民心所向者方可為尊。”</p>
話說至此，程登科眼神中已透殺意，“若戰亂將起，我程家可以通敵罪名，用承繼府兵士，將青州官僚盡數斬殺！”</p>
“群龍無首之時，天字必然降詔，封您為青州郡守，兼並江州。”</p>
“屆時，我程家上可報國盡忠，求萬世之名。”</p>
“下可安黎民百姓，不負蒼生之望。”</p>
一番話語，說得程虎威是既敬佩，又覺得脊背發涼。</p>
他深知，自己的大兒子有雄才偉略，治國安邦之誌。</p>
可真要兵行險招，一步踏錯那就是萬劫不複！</p>
若放在以前，程虎威仕途一片大好，他必定會痛斥程登科一頓，讓他滾蛋。</p>
現如今，仕途斷絕，四麵楚歌，讓程虎威疲憊的閉上雙眼。</p>
“兒啊，為父老了，你若想試，盡管放手一步。”</p>
“咱程家已經不剩下什麽，唯獨為父的這條老命，可以由著你的性子去揮霍。”</p>
程虎威老眼含淚，讓程登科鼻頭發酸。</p>
他別過臉去，不忍心看日漸憔悴的父親，低頭繼續說了今天柳成龍來的事。</p>
聽過後，程虎威並未表現得過於驚訝。</p>
“李青山狡詐異常，能想出這樣的招式也屬平常。”</p>
“兒啊，你打算怎麽做？”</p>
程登科抬起頭，戰戰兢兢的看了父親一眼，又很快低下去，壯著膽子道：“迴父親，孩兒與李青山打過交道，此人才華橫溢，能力卓絕。”</p>
“若能將此人招入麾下，必定……”</p>
病懨懨的程虎威，登時急火攻心的從床上坐起，“你說什麽！？”</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