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諸葛連弩</p>
銅鑼敲響，已是三更。</p>
李青山脫去外套，小心翼翼鑽入被窩中，身體貼著墨傾語軟軟香香的身體取暖，漸漸進入夢鄉……</p>
次日早上五點多鍾，天將蒙蒙亮時，李青山就背著一包袱皮的肉幹，裝滿一葫蘆的水，朝永昌縣進發。</p>
永昌縣治下，有五個鄉，大荒村就是其中之一。</p>
鄉村人想要買賣，都必須來縣城集市。</p>
李青山走了整一個時辰，早上八點多，氣喘籲籲的站在鬧市街口。</p>
夯實的黃土街道上，馬車絡繹不絕，揚起的塵土落在早點小販的桌上。</p>
勤快的小廝用鍋蓋擋住菜粥，“瞧一瞧看一看了，醬肉包子野菜粥，吃飽喝飽不用愁！”</p>
“蘿卜賽梨——”</p>
“豆漿油條！”</p>
街道早點飄香，李青山用力抽了抽鼻子，忍著腹中饑餓，找了塊幹淨的地方，將包袱皮鋪開。</p>
“賣肉幹了！”</p>
李青山扯著嗓子，賣力氣的開始吆喝。</p>
可從早上八點，吆喝到中午十二點，李青山嗓子都快喊啞了，竟然沒有一個人來問價。</p>
隔壁賣碎花布的小姑娘，已經賣完了一匹布，正在收攤。</p>
小姑娘十五六歲，穿著青布羅衫，水靈靈的大眼睛，單眼皮短下巴，透著古靈精怪的幹練勁。</p>
李青山口幹舌燥，有些不好意思的問：“小姐，你既然要走，能不能把葫蘆裏的水分我一些？”</p>
“呸，你這登徒子，怎麽能喝我沾過的水。”</p>
小姑娘羞嗔的罵了一句，收拾了隨身物品，轉身進了旁邊的高宅大院。</p>
看樣子，她應該是大戶人家的延緩。</p>
不僅沒討到水，反而挨了罵，李青山苦笑著舔了舔嘴唇。</p>
幹澀的舌頭劃過龜裂的嘴唇，刮得舌根生疼。</p>
他喊了一上午，竟幹得連唾沫都沒了。</p>
正當李青山琢磨著，該去哪討口水喝時，大院朱門再次打開，小姑娘端著個水瓢。</p>
“喏，喝吧。”</p>
“多謝小姐！”</p>
李青山作了個揖，端起水瓢咕咚咚一飲而盡，滿意的擦了擦下巴。</p>
唿，真爽。</p>
“我不叫小姐，我叫小青，是張員外家的婢女。”</p>
小青好奇蹲在攤位邊，撿起肉幹嗅了嗅，“好奇怪的味道，長得皺皺巴巴，像蘿卜幹似的……”</p>
喝了小青的水，李青山沒有吝嗇，“嚐嚐吧。”</p>
小青試探著捏起一小塊放入嘴裏，費力的咀嚼了一會兒後，緊皺的眉頭忽然舒展開。</p>
“味道鹹香可口，迴味甘甜，耐咀嚼細品，簡直是上好的小食！”</p>
李青山大喜，“小青姑娘，十枚銅錢一斤，童叟無欺，你要不要來點？”</p>
“我的錢都要寄迴家呢，可不舍得買小食解饞。”</p>
小青偷偷咽了口唾沫，“看在你請我吃肉幹的份上，我可以給你出個賣肉幹的點子。”</p>
“你的肉幹好吃，但品相太差，如非巧合，我斷然不會品嚐。”</p>
“因此，你需要一個能讓人買到的鋪子。”</p>
李青山恍然大悟，“你的意思是，我去找熱門的飯館售賣？”</p>
“你算是說對一半。”</p>
小青摸了摸下巴，老氣橫秋的道：“肉幹是小食，適合喝酒。”</p>
“亂世年間，家家戶戶無糧下鍋，能去酒肆喝酒的老爺們，大都不缺銀子。”</p>
“你應當去炙手可熱的酒肆，把肉幹高價賣給他們。”</p>
一番話語落下，李青山猶如醍醐灌頂。</p>
這個小青姑娘，不簡單啊！</p>
她剛才說的，可不就是小作坊加平台，加目標用戶精準選定的商業模式麽！</p>
李青山頗有感激的抓了一大把肉幹，塞到她手中。</p>
“小青姑娘，多謝答疑解惑。”</p>
小青嚇了一跳，“我……我隨口一說而已，可不敢受你這麽多的好處！”</p>
大乾朝物資匱乏，尋常人家年節裏才能吃一頓肉，像小青這種丫鬟，日子過得更苦。</p>
“這是你應得的！”</p>
李青山背起地上的包袱皮，一路小跑到天來客酒肆。</p>
天來客酒肆，開在官驛附近，服務的都是過路官家，以及永昌縣裏的大戶，屬於當地最大酒肆。</p>
李青山沒等進門，就被兩個小廝攔住。</p>
“哎，這什麽地方，你就硬敢往裏闖？”</p>
李青山伸頭往裏看了一眼，酒肆中坐著的人，都是錦袍長衫，和自己草鞋和破衣爛衫，的確不一樣。</p>
“小兄弟，我是過往商客，想到貴寶地兜售些貨物。”</p>
倆小廝不耐煩，“出去，出去！你當我們天客來是什麽地方……”</p>
俗話說，閻王好惹，小鬼難纏，李青山並沒打算和他們死磕。</p>
李青山趕忙掏出倆肉幹，塞入兄弟倆手中，“買不買的另說，你們先嚐嚐。”</p>
倆人疑惑將肉幹放在鼻頭嗅了嗅，嚐試塞進嘴裏咀嚼，不由得表情一驚。</p>
“兩位兄弟，能否替我通稟店主？”</p>
小廝進門通稟，很快又出門，“小子，算你交好運，跟我來吧。”</p>
李青山跟著小廝上酒肆三樓，見一穿紅裙白紗，三千青絲隨意披散的年輕女人，倚靠欄杆喝酒。</p>
女人模樣普通，但氣質格外灑脫，“年輕人，我們天來客的食物，都是京城名廚做的。”</p>
“給我個理由，為什麽要用你的山裏土貨？”</p>
李青山毫不猶豫，將肉幹鋪在桌上，“您嚐一口，就會明白。”</p>
女人猶豫了一下，撿起一塊小肉幹，閉上眼咀嚼兩下，眼簾再度掀開時，帶著些許詫異。</p>
“如此烹飪手段，如此美味，簡直匪夷所思！”</p>
“小哥，你是怎麽做的？”</p>
李青山微微一笑，“秘密。”</p>
女人沒有磨嘰，從兜裏掏出一錢銀子，“夠不夠？”</p>
李青山欣喜收下銀子，“多謝！”</p>
臨別時，女人神色略有凝重，“我叫王輕言，以後你有此類肉幹，盡可以出售給我，價格可以商量。”</p>
李青山抱拳拱手，“一定。”</p>
出了天來客的大門，李青山握著沉甸甸的銀子，心中輕快許多。</p>
他粗略估算了一下，一錢銀子的購買力，大抵相當於後世的一千塊。</p>
李青山來不及歇口氣，立即將製作諸葛連弩的圖紙，分成了三份，交給了三家不同的打鐵鋪。</p>
大乾朝，鐵器儲備很緊缺。</p>
單單一個諸葛連弩，二十幾支箭弓箭，一錢銀子十去其八。</p>
李青山拿著剩下的兩貫錢，買了米麵，瘦肉，還有一些調料，估摸著足夠吃上半個月。</p>
晚上五點鍾，李青山背著個大包裹，氣喘籲籲的推門進屋，眼神卻透著喜悅。</p>
“娘子，我迴來了！”</p>
銅鑼敲響，已是三更。</p>
李青山脫去外套，小心翼翼鑽入被窩中，身體貼著墨傾語軟軟香香的身體取暖，漸漸進入夢鄉……</p>
次日早上五點多鍾，天將蒙蒙亮時，李青山就背著一包袱皮的肉幹，裝滿一葫蘆的水，朝永昌縣進發。</p>
永昌縣治下，有五個鄉，大荒村就是其中之一。</p>
鄉村人想要買賣，都必須來縣城集市。</p>
李青山走了整一個時辰，早上八點多，氣喘籲籲的站在鬧市街口。</p>
夯實的黃土街道上，馬車絡繹不絕，揚起的塵土落在早點小販的桌上。</p>
勤快的小廝用鍋蓋擋住菜粥，“瞧一瞧看一看了，醬肉包子野菜粥，吃飽喝飽不用愁！”</p>
“蘿卜賽梨——”</p>
“豆漿油條！”</p>
街道早點飄香，李青山用力抽了抽鼻子，忍著腹中饑餓，找了塊幹淨的地方，將包袱皮鋪開。</p>
“賣肉幹了！”</p>
李青山扯著嗓子，賣力氣的開始吆喝。</p>
可從早上八點，吆喝到中午十二點，李青山嗓子都快喊啞了，竟然沒有一個人來問價。</p>
隔壁賣碎花布的小姑娘，已經賣完了一匹布，正在收攤。</p>
小姑娘十五六歲，穿著青布羅衫，水靈靈的大眼睛，單眼皮短下巴，透著古靈精怪的幹練勁。</p>
李青山口幹舌燥，有些不好意思的問：“小姐，你既然要走，能不能把葫蘆裏的水分我一些？”</p>
“呸，你這登徒子，怎麽能喝我沾過的水。”</p>
小姑娘羞嗔的罵了一句，收拾了隨身物品，轉身進了旁邊的高宅大院。</p>
看樣子，她應該是大戶人家的延緩。</p>
不僅沒討到水，反而挨了罵，李青山苦笑著舔了舔嘴唇。</p>
幹澀的舌頭劃過龜裂的嘴唇，刮得舌根生疼。</p>
他喊了一上午，竟幹得連唾沫都沒了。</p>
正當李青山琢磨著，該去哪討口水喝時，大院朱門再次打開，小姑娘端著個水瓢。</p>
“喏，喝吧。”</p>
“多謝小姐！”</p>
李青山作了個揖，端起水瓢咕咚咚一飲而盡，滿意的擦了擦下巴。</p>
唿，真爽。</p>
“我不叫小姐，我叫小青，是張員外家的婢女。”</p>
小青好奇蹲在攤位邊，撿起肉幹嗅了嗅，“好奇怪的味道，長得皺皺巴巴，像蘿卜幹似的……”</p>
喝了小青的水，李青山沒有吝嗇，“嚐嚐吧。”</p>
小青試探著捏起一小塊放入嘴裏，費力的咀嚼了一會兒後，緊皺的眉頭忽然舒展開。</p>
“味道鹹香可口，迴味甘甜，耐咀嚼細品，簡直是上好的小食！”</p>
李青山大喜，“小青姑娘，十枚銅錢一斤，童叟無欺，你要不要來點？”</p>
“我的錢都要寄迴家呢，可不舍得買小食解饞。”</p>
小青偷偷咽了口唾沫，“看在你請我吃肉幹的份上，我可以給你出個賣肉幹的點子。”</p>
“你的肉幹好吃，但品相太差，如非巧合，我斷然不會品嚐。”</p>
“因此，你需要一個能讓人買到的鋪子。”</p>
李青山恍然大悟，“你的意思是，我去找熱門的飯館售賣？”</p>
“你算是說對一半。”</p>
小青摸了摸下巴，老氣橫秋的道：“肉幹是小食，適合喝酒。”</p>
“亂世年間，家家戶戶無糧下鍋，能去酒肆喝酒的老爺們，大都不缺銀子。”</p>
“你應當去炙手可熱的酒肆，把肉幹高價賣給他們。”</p>
一番話語落下，李青山猶如醍醐灌頂。</p>
這個小青姑娘，不簡單啊！</p>
她剛才說的，可不就是小作坊加平台，加目標用戶精準選定的商業模式麽！</p>
李青山頗有感激的抓了一大把肉幹，塞到她手中。</p>
“小青姑娘，多謝答疑解惑。”</p>
小青嚇了一跳，“我……我隨口一說而已，可不敢受你這麽多的好處！”</p>
大乾朝物資匱乏，尋常人家年節裏才能吃一頓肉，像小青這種丫鬟，日子過得更苦。</p>
“這是你應得的！”</p>
李青山背起地上的包袱皮，一路小跑到天來客酒肆。</p>
天來客酒肆，開在官驛附近，服務的都是過路官家，以及永昌縣裏的大戶，屬於當地最大酒肆。</p>
李青山沒等進門，就被兩個小廝攔住。</p>
“哎，這什麽地方，你就硬敢往裏闖？”</p>
李青山伸頭往裏看了一眼，酒肆中坐著的人，都是錦袍長衫，和自己草鞋和破衣爛衫，的確不一樣。</p>
“小兄弟，我是過往商客，想到貴寶地兜售些貨物。”</p>
倆小廝不耐煩，“出去，出去！你當我們天客來是什麽地方……”</p>
俗話說，閻王好惹，小鬼難纏，李青山並沒打算和他們死磕。</p>
李青山趕忙掏出倆肉幹，塞入兄弟倆手中，“買不買的另說，你們先嚐嚐。”</p>
倆人疑惑將肉幹放在鼻頭嗅了嗅，嚐試塞進嘴裏咀嚼，不由得表情一驚。</p>
“兩位兄弟，能否替我通稟店主？”</p>
小廝進門通稟，很快又出門，“小子，算你交好運，跟我來吧。”</p>
李青山跟著小廝上酒肆三樓，見一穿紅裙白紗，三千青絲隨意披散的年輕女人，倚靠欄杆喝酒。</p>
女人模樣普通，但氣質格外灑脫，“年輕人，我們天來客的食物，都是京城名廚做的。”</p>
“給我個理由，為什麽要用你的山裏土貨？”</p>
李青山毫不猶豫，將肉幹鋪在桌上，“您嚐一口，就會明白。”</p>
女人猶豫了一下，撿起一塊小肉幹，閉上眼咀嚼兩下，眼簾再度掀開時，帶著些許詫異。</p>
“如此烹飪手段，如此美味，簡直匪夷所思！”</p>
“小哥，你是怎麽做的？”</p>
李青山微微一笑，“秘密。”</p>
女人沒有磨嘰，從兜裏掏出一錢銀子，“夠不夠？”</p>
李青山欣喜收下銀子，“多謝！”</p>
臨別時，女人神色略有凝重，“我叫王輕言，以後你有此類肉幹，盡可以出售給我，價格可以商量。”</p>
李青山抱拳拱手，“一定。”</p>
出了天來客的大門，李青山握著沉甸甸的銀子，心中輕快許多。</p>
他粗略估算了一下，一錢銀子的購買力，大抵相當於後世的一千塊。</p>
李青山來不及歇口氣，立即將製作諸葛連弩的圖紙，分成了三份，交給了三家不同的打鐵鋪。</p>
大乾朝，鐵器儲備很緊缺。</p>
單單一個諸葛連弩，二十幾支箭弓箭，一錢銀子十去其八。</p>
李青山拿著剩下的兩貫錢，買了米麵，瘦肉，還有一些調料，估摸著足夠吃上半個月。</p>
晚上五點鍾，李青山背著個大包裹，氣喘籲籲的推門進屋，眼神卻透著喜悅。</p>
“娘子，我迴來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