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海灘上啊......”


    忽然間被人提起這個早已遺忘了的地方,灰輕言頓時有些怔住了。


    “對呀,夜海灘上!那個時候在夜海灘上出手救人的就是您,對不對?救治了一位被大麵積燒傷的病人,當時那些外國專家醫生全都斷言沒救了的。”


    吳秀還是頭一次聽說這個消息,頓時就長了嘴巴,很是驚詫的看著灰輕言。


    不過此時的灰輕言根本沒有說話的意思,隻是靜靜的站在那裏,也不知道在想些什麽。


    張小兵又繼續道:“我們當時在夜海灘上也是有人的,這個消息剛出來那會兒震驚了整個夜海灘。據說好些個外國醫生,都想要打聽您這個醫術。好像,當時也是用了中成藥吧?“


    灰輕言還是沒有說話。


    吳秀卻再也忍不住插嘴了:“張營長,你說的是真的還是假的?什麽夜海灘上救治燒傷病人?用中成藥?”


    張小兵總算找到了個合適的傾訴對象誇耀:“可不嘛!那當時據說這位病人,全身大麵積燒傷的厲害,無論國內還是國外的醫院,


    “全都表示無能為力。可是灰先生卻在此時出手了,就用咱們老祖宗的中成藥秘方,硬生生給把人救迴來了——好多人看了,


    “據說和沒燒傷以前一樣,恢複的特別好。然後這事兒當時鬧得特別大,中外名流數不勝數的想要和灰大夫打交道、拉關係,


    “可是灰大夫卻根本不為虛名所困,直接飄然離開。後麵多少人幾乎把夜海灘給翻了個天,也沒有再找到他的行蹤。高人呀!絕對的高人!”


    張小兵也不知道從哪裏打聽迴來的消息,描述起來各種細節好似親眼旁觀了一樣,聽的吳秀一驚一乍的。


    唯獨灰輕言根本不動聲色,始終沒有任何迴應給出來。


    吳秀原本以為這些天的所見所聞,已經是對灰輕言盡可能高估了水平。


    但眼下看來,明顯這人還有很多的底牌沒有打出來。野戰醫院裏麵的偶露崢嶸,不過才是冰山的一角。


    相比這些外傷的傷員救治,能夠給大麵積燒傷患者修複肌膚,並且還能夠複原如初的,才是真正的本事。


    越是學醫的專業,才會越明白其中的難度究竟有多大。吳秀恨不得把所有的細節都掏出來問清楚,幾乎是在不斷的追問。


    最後把張小兵那點打聽到的消息全都問出來了,也還是沒收獲到救治的細節和方法,吳秀感覺快要抓狂了。


    “細節呢?怎麽救得人呀?我說你幹嘛說話吞吞吐吐的,太不痛快了。你這人怎麽這麽墨跡?”


    張小兵小眼偷偷瞅著旁邊的灰輕言,他也是很無奈:“不是我不說,而是我根本就不知道好不好?你讓我怎麽說?”


    吳秀這時候也反應過來了,問張小兵幹什麽?這不有灰輕言就在眼前嗎?


    “喂,給說說唄,到底是怎麽迴事兒?大麵積燒傷,在醫學層麵上一直是一個很嚴重的問題,你究竟是怎麽讓她複原如初的?換了皮膚嗎?”


    這段時間以來吳秀也是跟著灰輕言身邊忙前忙後的。見識了某人出神入化的醫術後,她立即放下了全部的身段並將自己放在了從屬地位上。


    可以說,沒有吳秀全心全意的輔佐,灰輕言也不可能這麽方便快捷的救治傷員。


    一來二去的,兩人倒也成為不怎麽說話卻密切配合的工作夥伴。


    灰輕言其實並不抗拒和吳秀交流,隻是吳秀還沒有完全的轉過思路來,又不好承認之前的武斷,便這麽一直不尷不尬的相處著。


    然而此時的吳秀再也忍不住滿心的好奇了,直接打破了自家的緘默而刨根問底起來。


    可是灰輕言卻依舊保持著沉默。


    事實上,從剛才張小兵提起夜海灘以後他就沒有再說過話,一直這麽沉默著。


    吳秀本來還沒發現,全身心沉浸在了對醫學的追求當中不可自拔。但連續叫了幾聲,卻發現灰輕言始終沒有迴音的時候,不免有些著惱了。


    “我說你這人要不要這麽小氣呀?醫學是用來治病救人的,難道你還想保密不成?那會耽擱多少病人的救治和恢複健康呀?”


    話剛脫口而出就發現灰輕言的臉色不太對勁兒,這才注意到了灰輕言的情緒轉變。


    很顯然,灰輕言正陷入在了自己的某些迴憶當中不願走出來。


    “喂,你不要緊吧?有心事?”


    吳秀說著話,趕緊又上手搖了搖男人的胳膊。


    灰輕言這才從迴憶中跳轉了出來,不著痕跡的輕輕避開吳秀:“謝謝,我沒事兒。”


    隨即灰輕言又轉過頭來,看著張小兵淡淡道:“怎麽,張營長幹嘛突然說起這個來?”


    “呃,我......我就是那個,嗯,我就是想問問,那個夜海灘上救人的灰大夫也是您吧?”


    “是我,怎麽了?”


    張小兵有些尷尬的撓撓頭,幹笑道:“嘿嘿,沒啥,就是隨便問問。我當時聽說了這事兒以後,根本就不敢相信。沒想到,還真是你啊!”


    “是我不假。但這件事,我並不想說。”


    張小兵連連擺手道:“沒關係,沒關係。我們本來也不是要問您這個事兒的細節,隻是覺得您這樣的才能就這麽埋沒了,實在是太浪費了。”


    “所以呢?”


    “咳咳,所以我們想請您出山,為了廣大人民群眾的利益,來盡情發揮您的才能。我們需要您,這個國家也需要您。”


    “是嗎?”


    “當然了。我們都是些拿槍杆子的粗人,隻知道和反動派白刀子進去紅刀子出來。摸槍打仗,咱老張是這個大拇哥。可換了別的......”


    看張小兵一臉尷尬而又無奈的笑容,灰輕言盡管心情不太舒服,但還是有點想笑。


    “您別笑呀。灰大夫,我是真這麽想的來著。咱這種大老粗就適合在戰場上跟反動派硬碰硬,無論是受傷還是送命都無所謂的。


    “但假如有像您一樣的專家大夫坐鎮後方,戰士們拚死作戰的勇氣必定會頓時倍增。因為他們知道,甭管受了什麽傷都不怕。


    “後方的野戰醫院當中,有您這樣的杏林妙手能藥到病除。隻要還有一口氣,就能給救迴來。哪怕是閻王爺恨死了,都沒招兒。”


    說到這裏,張小兵更是神秘兮兮的湊過來,小聲道:“灰大夫,您知不知道,這段時間裏戰士們都給您起了個什麽外號?”


    灰輕言笑著搖搖頭。


    吳秀則皺眉道:“怎麽迴事兒呀?你們部隊上怎麽也亂起綽號呀!我要向你們上級反映情況。”


    張小兵急急忙忙的擺手,臉色“刷”的一下就白了:“不不不,我們可沒有胡亂起外號。”


    灰輕言則一手製止了吳秀的追責,微笑道:“沒事兒的。那你說說看,我是得了個什麽綽號啊?”


    “嘿嘿,大家都叫您‘閻王敵’和‘再世華佗’呀!前者說您能抵抗閻王爺,就算是閻羅王想叫人三更死,你也就可以留她到五更。”


    至於後麵“再世華佗”的名號,那基本上聽一耳朵就知道是什麽意思。


    “嗬嗬,過獎了,這個是真的過獎了。我也隻是略盡綿薄之力,比起諸位的英勇奮戰和犧牲,我做的這些根本就不算什麽。”


    “哎,灰大夫,這您可是真的客氣了。我就這麽跟您說吧,就是因為有了您在這裏坐鎮,咱們的戰士們作戰都放寬了心思,根本沒把敵人放在眼裏。”


    吳秀則在邊上沒好氣的說道:“張營長,你今天來到底有什麽事兒交待?你可是夜貓子進宅,沒事兒不來呀!”


    “嗨,吳大夫,您這話可就說的有點誇張了呀!我那不是忙嗎?對了,灰大夫,我這次來找您,就是想問問您的意見和對接下來的安排。”


    “怎麽說?”


    “是這樣的,灰大夫。您看,我們這邊近期可能不會再發生什麽惡戰了。所以組織上決定,讓我來邀請您跟隨我們的大部隊去南滿一帶。”


    不等張小兵完全說完,灰輕言已經明白當前的情況了。


    在兔黨部隊放棄了整個關外的大城市後,接下來的戰鬥大多會發生在鄉村。


    可是鄉村這種果黨的統治盲區,卻會成為兔黨鍛煉隊伍和壯大自己的好基礎。


    果黨現在還在沾沾自喜的得意接連打敗了兔黨的部隊,收複了無數失地。根本沒有發現,自身已經背上了沉重的包袱。


    就當時國內的環境來說,國家百分之九十以上的人口全都在鄉村當中。城市裏麵有什麽呢?


    各種繁華的都市全要靠著無數的鄉村來供給資源,否則,吃沒得吃而穿沒得穿。


    就在果黨們享受城市裏麵的燈紅酒綠和醇酒美人的時候兔子們正窩在山裏麵改革、種地、發展,使得雙方的力量比例開始慢慢失衡。


    就算讓灰輕言來判斷,未來雙方發生戰爭的地方應該是靠近關口的地方。


    一旦被兔子們搶關成功的話,那就基本上把所有的果黨關外軍隊和國內隔絕而開了。


    那時候兔子隻要關門打狗,就必然會獲取勝利。


    沒辦法,兔子們的群眾基礎實在太好了。


    那接下來的戰鬥,最激烈的部分必然是還在靠近關內的位置上。那麽張小兵想要請他到時候去出手救傷員,也是提前準備。


    到底去不去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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