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覺得你能攔得住我?”柳相深陷的眼窩中,瞳孔深處,亮起兩點躍動的紅芒。『言*情*首*


    忘月長眉微揚,目光沒有看向柳相的臉,而是落在柳相一直插在褲兜裏的那隻手上。


    “天羅手修之不易,施主還是三思而後行為好。”


    柳相的臉色立即變得慘白,眼中紅芒跳動得愈劇烈:“你能看出我修煉的是天羅手?!”


    忘月低喧一聲佛號,也沒見他做出動作,禪杖上懸著的兩顆銅鈴忽然搖蕩起來,出叮叮當當的脆響。


    鈴音響起的那一瞬間,柳相隻覺得體內血氣翻湧,心神不穩,似乎有一股熱流湧入了自己那隻手裏,讓那隻手的溫度越來越高。


    隻是數息的時間,柳相的褲兜處,便出現了焦灼的痕跡,並且蒸騰起了絲絲白霧,由此見溫度達到了何種驚人的地步。


    柳相蒼白的臉色陡然變得血紅,哇的噴出了一口鮮血。


    周安平等人在一邊目瞪口呆的看著這一幕,隻是借助兩隻小小的銅鈴,便能擊傷柳相,這個和尚的修為究竟達到了什麽程度?!


    但讓他們奇怪的是,忘月既然有如此實力,為什麽不直接殺死柳相?


    柳相死死盯著忘月,向前踏了一步。


    一道蜿蜒的裂縫自柳相腳下出現,飛速蔓延向忘月所在的位置。


    忘月屈指在杖身上一彈,於是鈴聲更急。


    柳相噴出了第二口鮮血,那道裂縫也猶如被利刃斬中一般,在忘月身前數米遠的距離便停滯不前。


    柳相雙目圓睜,陡然出一聲尖利的嘶鳴,身周騰起濃烈的黑霧,有八隻碩大的蛇頭在黑霧中若隱若現,猙獰無比。


    “苦海無邊,迴頭是岸。”忘月歎了口氣:“施主收手吧。”


    “休想!”柳相臉上露出獰笑,踏出了第三步,他蟄伏百年,一直等到天羅手大成才出世,怎麽能這樣便退縮。


    天羅手,也被稱為七殺手,七步成殺,所向披靡。


    每踏出一步,天羅手的威力都在提升,七步走完,天羅手的威力將達到一種恐怖的程度。


    這便是天羅手的怕之處,當然,這種功法的缺陷也是顯而易見。


    戰鬥中,眨眼間便以分出生死,誰會讓你安安穩穩的邁出這七步?


    但對柳相來說,這並不是問題,他的本體是九頭蛇,也相當於擁有了九條命,隻要主體不滅,他便不會死亡。


    柳相第三步踏出,周安平等人都感覺到了那股恐怖的威勢,臉色全都劇變。


    忘月身上的僧袍無風自動,長眉飛揚。


    “唵、嘛、呢、叭、咪、哞!”忘月每念出一字,禪杖上的銅鈴便同時出一聲高亢的脆響,如同一柄千斤巨錘般,轟在柳相心頭。


    忘月念出六個字,柳相便接連退了六步,眼?,眼耳口鼻中全都在向外流淌出黑色的血液。


    天羅手主修的是隻進不退,有我無敵,柳相沒能踏出七步,反而被逼得倒退出三步,頓時遭到了反噬,體內妖力就如同沸騰的開水般,翻滾不休。


    柳相驚駭的現,就連自己的境界都出現了不穩的跡象,當即戰意全無,麵前這個老和尚太怕了。


    他最大的倚仗就是天羅手,現在根本揮不出天羅手應有的威力。


    不甘的望了鄧小閑一眼,柳相身形連閃,轉瞬間便到了數十米開外,遙遙有喊聲傳了過來:“我看你能護他到什麽時候……”


    雖然柳相被趕走,但周安平和扁巧巧等人卻無論如何也輕鬆不起來,一個實力如此強勁的大妖盯上鄧小閑,誰敢保證每次都有這麽好的運氣?


    扁巧巧衝到了鄧小閑身邊,伸指一探,懸著的心這才落下,鄧小閑隻是昏迷了過去。


    然後扁巧巧起身走到忘月身前,恭敬的施禮:“家祖扁一針,多謝大師出手相救。”


    忘月和藹的笑了起來:“一針是你祖父?年輕的時候,我與他曾有過數麵之緣,他現在身體好?”


    周安平等人都覺得忘月這話問的有點奇怪,世人誰不知道扁一針的醫術在華夏首屈一指,這麽高明的醫生,怎麽能調理不好自己的身體?


    扁巧巧的態度卻越恭敬:“大師曾說過我祖父命中有一劫難,祖父一直銘刻在心,所幸性命無礙。”


    忘月麵露惋惜:“那就是沒躲過去?我對他說過,治病以,但治命,這種與天爭壽的事情,還是少做為好……腿還是手?”


    “是腿。”扁巧巧沒說的是,當時忘月的確為扁一針做了批語,但扁一針沒信,直到出事之後,才想起忘月的提醒,但那時後悔也晚了。


    “還好,雖然不良與行,但總不至於影響醫術,否則恐怕比殺了他還要讓他難過。”


    忘月從懷中掏出一串佛珠,看上去應該有不短的曆史,也不知道是什麽材料製作而成的,每顆珠子都泛著黑紅色的光澤,圓潤光滑,佛光隱現。


    “這個拿去給他,雖然沒有什麽太大的功效,安神靜氣總還是有些效果的。”


    扁巧巧雙手接過佛珠:“多謝大師所賜。”


    忘月擺手,示意扁巧巧不必客氣,目光落在鄧小閑身上:“情況如何?”


    “還好,隻是昏過去了,沒有大礙。”扁巧巧迴答道。


    忘月麵露異色:“柳相手中鮮有活口,方才他是硬受了柳相一擊,竟然隻是昏了過去?”


    聽忘月這麽一說,扁巧巧等人才覺有些不對,鄧小閑的確是以釋放出通冥期的力量,但這不代表他的修為也達到了通冥期,也就是說他的軀體堅韌程度,和破煞中期的妖族修士並沒有什麽區別。


    這樣分析的話,情況就顯得有點詭異了,胡家長老也是破煞中期的修為,被柳相一拳打爆了腦袋,而鄧小閑同樣挨了一拳,卻隻是昏過去?


    難道柳相對鄧小閑手下留情了?


    一陣輕風吹過,鄧小閑的上衣口袋裏,飛出了點點黑灰。


    忘月伸手一招,幾點黑灰便落入他的掌中,凝神端詳片刻,忘月臉上露出疑惑的神色。


    “難道說茅山的護身符,已經精湛到如此程度了?”


    其實最主要的原因是柳相並沒有用出全力,他想要生擒鄧小閑,探察鄧小閑體內的秘密,所以當然不能下重手。


    如果沒有這張護身符的話,鄧小閑的情況要比現在糟糕得多,即使不死,重傷也是逃不掉的。


    周子浩忍不住模了模胸口處護身符所在的位置,心想原來老三沒吹牛,這東西真的有用。


    扁巧巧聽得一頭霧水,鄧小閑身上怎麽會有茅山派的符籙?


    茅山派算是整個修士群體中比較特立獨行的一個分支,輕易不與其他修士接觸,完全自成一係。


    但現在明顯不是追究這個問題的時候,聽了忘月的話,扁巧巧擔心自己的診斷是不是出現了錯誤,或者說,有一些暗傷沒被自己現。


    招唿周子浩把鄧小閑抬上了車,扁巧巧沒忘記邀請忘月一同去a組的基地。


    因為爺爺的關係,扁巧巧知道一些懸空寺的事情,即便是對修士來說,懸空寺也是一個頗為神秘的所在。


    在同一段時間裏,懸空寺隻會有一個人在世間行走,弘揚佛法,修行己身。


    而傳說中每一個從懸空寺走出來的人,都有降妖除魔之能,實力深不測。


    忘月的表現明顯印證了這個傳說,連大妖柳相都被他輕易擊敗,還有什麽是他做不到的?


    所以扁巧巧也存了一個心思,如果能把忘月留下來,就不用擔心今後柳相再來找鄧小閑的麻煩了。


    然而讓扁巧巧失望的是,忘月並沒有接受她的邀請。


    甚至扁巧巧說出鄧小閑是蔣國華的侄子,希望忘月能夠讓蔣國華當麵致謝,忘月都不為所動,轉身瀟灑離去。


    看著忘月的背影,周安平等人感慨不已,這才是真正的高人啊,根本不求迴報。


    扁巧巧一行人把鄧小閑送迴了a組的基地,這次周安平等人都有資格進入了,畢竟方才麵對柳相那種恐怖的存在,他們都沒有一個人退縮,光是這一點,就足以令人信任。


    京城的蔣國華得知這個消息,直接去找了顧長歌。


    “柳相?你覺得他還會去找小閑?”顧長歌沉吟著問道。


    “肯定會,小閑身上的秘密太驚人了,沒有人會不動心。”


    “就沒別的辦法了?一定要驚動那些人?”


    蔣國華皺起眉:“顧老,您應該清楚,憑著晚唐的麵子,不管是求到哪位供奉頭上,他們應該都不會拒絕。”


    “我擔心的不是這個。”顧長歌苦笑:“小閑現在才多大?以後的路還很長,麵子這種東西,是越用越薄的。”


    蔣國華沉默了下來,的確,即使鄧晚唐當年的人脈再多,畢竟已經十幾年過去了,人走茶涼這種事情,不僅存在於世俗界,修行界也同樣如此。


    即使這次那些人看在鄧晚唐的麵子上答應出手相助,那麽下次呢?再下次呢?


    人情再厚,也總有用盡的一天,到了那個時候,鄧小閑就隻能靠自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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