費可欣稍稍收拾了一下自己的房間、在船上暫時安頓下來之後,便來到了外公費建中的房間。


    此時,袁子胥正在房間內幫助費建中簡單整理床鋪,而費建中則坐在房間裏的單人沙發上,望著房間的天花板失神。


    眼見費可欣進來,袁子胥連忙恭敬的說道:“大小姐。”


    費可欣微微點頭,有些抱歉的說道:“袁師,抱歉這次把您也牽連進來,恐怕您短時間內沒辦法返迴師門了……”


    袁子胥搖頭說道:“大小姐不必這麽客氣,我的職責就是保護費老,無論在哪裏都是一樣。”


    說著,袁子胥又道:“至於返迴師門,我也並不著急,更何況,家輝還依舊下落不明,師門這次派他過來,是接任我職責、留在費家繼續效力的,他失蹤了,我也沒臉迴去。”


    費可欣開口道:“現在想想,駱先生在葉少爺手中的可能性最大。”


    袁子胥點頭說道:“我也覺得是這樣,我聽說萬龍殿的殿主萬破軍,一直將葉家視為害死他父母的仇人,先前也曾聽說,萬破軍手下帶著棺材殺到葉家,萬破軍搞出這麽大的陣仗,最後卻被葉辰收入麾下,這就說明萬破軍絕不是葉辰的對手。”


    說著,袁子胥又道:“相傳萬破軍是八星武者,若真是如此,那葉少爺必然是暗境高手,甚至更強。”


    費可欣點了點頭,寬慰道:“袁師也不必過於擔心,我看葉少爺是個愛憎分明的人,駱先生沒對他怎麽樣,想來他也不會真正傷害到駱先生。”


    袁子胥歎了口氣:“但願如此吧!”


    此時,費可欣又看向有些惆悵的爺爺,開口道:“爺爺,大伯的事情木已成舟,您可一定要想開一點,千萬不要積鬱成疾。”


    費建中自嘲一笑,開口道:“可欣啊,因為我,連累著你也要一起逃往中東,我這個做爺爺的,心裏羞愧的很,要是我剛才就死了,對你、對袁師,都是一種解脫,你大伯想必也不會為難於你……”


    說著,費建中神情哀傷的說道:“現如今,你們兩個陪我逃命,他找不到你們,一定會對此心生怨恨,是我連累了你們啊……”


    費可欣忙道:“爺爺,您千萬別這麽想,如果您真的不在了,大伯也不會讓我們一家人好過的。”


    費建中歎了口氣,懊悔的說道:“都說什麽家族繼承人應當立長而不立幼,可我要是早一些看穿那個逆子的反骨,我一定不會將他立為家族繼承人,這真是我此生最大的敗筆!”


    說罷,他又不禁感歎:“可欣,將來你一定要想辦法與那位葉少爺拉近些關係,我死之前,留一份遺囑給你,將費家指定由你繼承,屆時你去求葉少爺幫忙,隻要他能幫你奪迴費家,你以後就是費家家主!”


    費可欣無奈的笑了笑,說道:“爺爺,葉少爺應該不想趟這趟渾水,否則也不會把我們安排去中東暫避風頭了。”


    “是啊……”費建中也不禁歎氣道:“或許是覺得我開出的條件不夠優渥吧,費家20%的資產,在他眼裏肯定還是少了。”


    說著,他忽然眼前一亮,看向費可欣,開口問道:“可欣,那個葉少爺可否婚配?若是他願意幫忙,我把整個費家都給他做嫁妝,他應該不會拒絕吧?”


    費可欣先是一愣,隨即便很快明白了爺爺話裏的意思,頓時有些害臊的說道:“爺爺,您瞎說什麽呢……葉少爺他已經結過婚了。”


    “結過婚了?”費建中下意識的追問:“他娶了哪家的千金?”


    費可欣道:“他太太是金陵蕭家的,不過蕭家在金陵也不過就是一個落魄戶,整個家族的資產最高的時候也就剛過億,而且還是人民幣,現在已經破產清算了。”


    費建中滿臉驚駭,脫口道:“這……這怎麽可能呢?堂堂葉家少爺、安家外孫,怎麽會娶這麽一個窮人家的女孩子?”


    費可欣道:“這裏麵具體是什麽情況,我也不太清楚,不過葉辰對他太太一直沒有吐露真身,他太太一家也並不知道他的真實身份,一直以為他就是個孤兒出身的上門女婿。”


    費建中沉思片刻,開口道:“夫妻兩人之間,竟然能隱瞞得了這麽大的事情,想來兩人的感情基礎也不夠牢靠,早晚是要離婚的。”


    費可欣尷尬的說道:“這個我就不知道了……”


    費建中輕歎一聲,對費可欣說道:“可欣,如今費家有此巨變,若是沒有一個強大的外力插手,你大伯的地位已經無可撼動,等我死後,他也一定不會對你心慈手軟,葉少爺,是你翻盤的唯一機會啊……”


    說到這,費建中還有一句話沒有說出口。


    在他看來,葉辰不隻是費可欣翻盤的唯一機會,也是自己翻盤的唯一機會。


    葉辰的迴春丹效果卓越,哪怕能得到半顆,自己也能多活些日子。


    若是費可欣真能與葉辰有所發展,祖孫二人都將迎來逆風翻盤的時刻。


    也不是費建中功利心強,人到了如此絕境,他自然不願甘心認命,隻要還剩下一口氣,他還是會把翻盤當做餘生最大的目標。


    費可欣自然也知道這個道理。


    聰明人在落難的時候,第一時間想到的,不是自怨自艾,也不是自暴自棄,而是如何才能於危難中,找到破局之道。


    費可欣也很清楚,爺爺被大伯篡權之後,自己已經進退維穀。


    如果今日不跟爺爺一起去中東,那大伯勢必要向自己追問爺爺的去向,自己的良心底線,不允許自己靠出賣爺爺換取利益。


    而如今她跟著爺爺一起去中東,也同樣是騎虎難下。


    既然去了中東,在大伯眼裏就一定是共犯、是敵人。


    眼下他找不到自己,自己尚能苟且,可萬一爺爺一兩年之後去世了,自己怎麽辦?


    是繼續東躲西藏,還是直接帶著爺爺的屍體迴美國去?


    前者這麽窩囊,她自然不願意選,但後者風險又高的出奇,很可能自己剛到美國,就直接被大伯控製起來了。


    所以,費可欣覺得,自己的前途也是一片灰暗。


    在這種情況下,她唯一能想到的破局之道,就是葉辰。


    可惜,葉辰並沒有要幫忙的意思。


    想到這裏,她苦笑道:“爺爺,現在說這個已經沒有設麽意義了,且不說葉少爺已經結婚,就算是沒結婚,我人在中東,也很難有機會在與他再有任何交集。”


    費建中也難掩失望的說道:“哎!此去中東,還不知道能不能活到離開的那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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