濃密的深山,霧氣濃厚,陽光投射不進,光線暗淡。其內叢林密布,寬大肥厚的葉子,顏色深綠,有一種說不出的怪異。


    此刻,在這叢林之內,趴著兩人,一老一少,此二人衣著不多,穿著獸皮衣衫,皮膚極為粗糙,脖子脖子裏戴著牙骨串,耳朵上更有骨環,充滿了彪悍之意,目光炯炯的盯著四周。


    少年趴在灌木叢中一動不動,全神貫注地盯著前方。而一旁的白發老者則不是地觀察著少年的一舉一動。


    隨著少年輕輕一縮,兩旁草葉合攏,徹底將二人的身影遮掩。尋常之人就是從此灌叢經過,也根本就無法發現。


    時間不久,忽然遠處林間裏傳來“赫赫”的唿哧聲,緊接著一隻形似野豬,但卻頭長尖角的野獸咆哮而出。


    此獸體型不大,但模樣很是兇煞,口中長滿利刺狀的牙齒,還不時地落下混著血水的涎液,身上更是有一股煞氣,顯然是兇猛暴虐之獸,雖說如此,但此獸體內,卻是沒有任何靈力波動。


    在這野獸咆哮著從林內奔躍而出的瞬間,那一直趴在動不動的少年,突然一躍而去,其手中更是不知何時抓起了一把由樹枝削成的長矛,在這長矛的頂端一側,還綁著一把看樣很鋒利的尖石刀!


    少年速度很快,幾乎在野獸衝出的瞬間,他手中的長矛已經狠狠的刺向了野獸。那野獸顯然也沒發現此地有人,明顯嚇了一跳。但此獸反應倒也不慢,如此危急關頭,它居然頭一歪避了過去。


    但是少年身手更是矯捷,一刺未中,改為削割。看此獸定是皮粗肉厚,若是別處還不好說,可是這一擊,石刀恰恰將野獸的左眼割破。


    劇痛中,此獸仰首狂吼,咆哮連連,但憤怒之火瞬間燃起,它頸背鬃毛瞬間倒豎,咆哮間一頭撞向少年。


    少年似乎對此獸頗為忌憚,神色凝重,快速退卻躲閃,但是在後退中卻手中長戈揮動個不停,雖然此獸皮肉堅硬,但是每一擊下都會在皮上留下半寸的傷口,隱隱滲出紅色。


    轉眼間,少年就被動地退到了數十米之外。而這更是激發了野獸的兇性,似乎他頭頂的尖角都在盈盈地閃爍著寒光!


    突然,哢哢幾聲脆響傳出,長杆從中間碎裂。少年驚目,他疾速扭身直接抓住了長杆上的石刀,同時“刺啦”一聲,少年獸皮衣被此獸尖角撕扯而開。肋下一道血口醒目而現,血水不住流出。


    那站在一旁的老者目光急切,腳下剛動,但是他拳頭一攥,忍住了。目光堅定地看著少年的戰鬥。


    少年生死一線。在那一瞬他心中突生一種莫名感覺,接著雙腿竟然有一種輕飄飄的無骨感。


    這倒不是被嚇得腿軟了,因為下一刻,老者露出很是欣慰的笑意。他親眼看到了少年在生死危機下,再做突破。


    隻見少年突然間身形恍惚起來,不知不覺間,他竟然繞到了野獸的身後,又一閃之下再次來到野獸身旁,左手一抓野獸鬃毛,腳下輕一點地就閃跨在了野獸身上,右手鏽刀狠狠地一刺,居然直接刺入這野獸的頸脖。


    若是有人看得仔細,就會發現,少年剛才,不光是在身法還有身速上提升,更驚奇的是,他在奔跑中竟是腳離地麵,踏草而動。


    野獸吃痛,發出更為淒厲的咆哮與掙紮,帶著背上之人頓時橫衝直撞。


    少年的血也在流個不止,更是與獸血混雜,但是他目中帶著喜色,左手狠狠的抓住鬃毛,身子緊貼此獸背上,竭力保持身體協調一動不動,其右手,更是穩如泰山一般,把石刀死死的刺在野獸頸脖。一次次的深入,一次次的擴大傷口。


    這是少年第一次獨自一人獵殺野獸,在這之前,他在腦中模擬不知多少次,更是為之苦苦訓練,這一次,他終於突破了,練成了輕身術。


    漸漸地,那野獸氣盛弱了下去,雙目中猩紅之色變得黯淡無神,流下的鮮血也越來越少,最終,這野獸哀嚎一聲,噗通地倒在了地上,哼哼幾聲,一動不動。


    少年,此刻也是鬆了口氣,拔出石刀,堅忍這肋下傷痛,走下野獸之身,麵色有些蒼白無血。不過嘴角卻是微展的露出一絲得意笑容。


    他剛要再做行動,突然他麵色一變,猛地轉身,抬頭看一側。


    那是一個小水潭,潭水清澈,但卻見不到底,更為怪異的是,潭水中竟然飄浮著一個人,也不知是死是活。


    “爺爺,爺爺,這裏有人!”


    饒是少年身手再好,但是畢竟年齡不大,經曆尚淺,一見此景,立馬大吃一驚,不知所措地對著老者叫喚。


    老者目光一閃,腳下一動,也不見用力,但每一步跨出都正好三丈之距,很快他就來到少年身邊,凝神細望一看。


    水潭中果真一人,身上衣衫破碎,好像是從刀山中出來一般,用遍體鱗傷、體無完膚來形容也不為過。不過,此人微不可察的心髒跳動表明其還有生命。這逃不過老者的目力。


    若是一般人在水潭中浸泡這般久早已死掉,這人卻稀罕的活著。但是這老者似乎不是一般之人,他沒有過於吃驚。


    反而是凝目思量,似有所一下,把手一張,對著水潭中之人念叨:“風,起!”


    他話音一落,一股風卷動四周霧靄,在他身邊盤旋起來。很快形成一股強烈風龍,快速衝向水潭。在“嘩啦啦”的水聲中一把將那人抄卷而出,靜靜地落到潭邊地上。


    老者的手法,看在少年眼中,充滿羨慕。他突然眨了眨眼,麵上帶著一絲恨意:“爺爺,他會不會也是被該死的強盜所害?挺慘的。”


    “這倒不像,暫時帶迴去吧。”老者搖搖頭,否定少年的看法。


    “難道他還沒死?”


    “嗯。”


    少年重好奇地打量了地上之人兩眼,然後緩緩的點點頭。


    ……


    不知在黑暗中呆了多久,一陣的頭痛欲裂後,讓清風終於從昏昏沉沉中蘇醒過來了。


    渾身的無力感,讓他不想動彈分毫。


    他這剛醒來,就忙用神識就將體內的情況探測了一遍,結果倒吸了一口涼氣,滿心的苦。


    隻是此刻,清風的情況並不太好,真元受損,他估計要在修為上恢複如初,沒有個一年半載都是艱難的事。可是他的時間實在緊張,也隻有他自己心中才懂,三十年內達到元嬰期。而且要尋找並修煉第二元嬰秘術,救迴朱丹紅。諸多的事情讓清風明白,他的時間浪費不得!


    這一想到,在通過空間通道中的遭遇,他臉色實在不太好看,心中隱隱後怕不已,更是萬分的鬱悶。六陰祖師可沒有留下關於通道中會出現禁製風暴的消息,這讓他在經過通道時,毫無防備。要不是靠著身上法器多,他能不能活著通過那些禁製群,還真是兩可的事。也不知之前破傷風幾人是怎麽通過的。


    其實清風不知道,正是因為上次破傷風四位一同進入那處通道,造成了通道的不穩。不過,可以再空間通道中布下禁製,這可不是一般人可以做到的。


    腦間漸漸痛意消去,身上也恢複了差不多了。清風突然發現身體上下有些不同,他睜開眼,輕輕一瞥。


    原來自己正躺處在一個硬板床上,身下是張毛茸茸的獸皮墊,很是不錯,身上蓋著有些破舊的棉被。雖然談不上很舒爽溫適,倒也沒有受凍。


    他心裏突然大驚:“莫非這裏不是修羅海域。”


    在清風的意識中,修羅海域霧氣彌天,難見日辰。可這裏就是有些灰暗,並無滔天迷霧呀。他心中大為驚疑他是不是到錯了地。就在他剛要下床時,門外傳來傳來對話。


    “汝又你能保證帶迴之人不是強盜做出的苦肉計?”聲音中充滿質疑之意。


    “我相信他不是壞人。”少年很是堅定地說。


    “哼,難道你忘記你的父母是怎麽死掉的?要是我肯定不會做出這等威脅整個部落的事!”那人再次語氣不善地說。


    少年沉默不語。他的思緒一下迴到了十幾年前。


    那一次也是因為村落中救了一人,但這卻給整個村落帶來了一場劫難。因為那人是強盜派來的奸細,他偷出了村落中的墨晶石,打開了禁製,放進了強盜。造成了一場殺戮。雖然入侵很快被平定下來,但是他的父母卻在那場劫難中雙雙身亡。


    少年沉吟不語,突然他抬頭,目光堅定地說:“我相信,他是好人。我爺爺也相信!”


    說完偶也不迴地向門口走去。


    “哼,別到時候危害整個村落就好!”另一人沒好氣地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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