犀渠,是自古群居在這裏的異獸。聽良餘山的人說,從未見過它們如此暴躁,已經打傷了幾名弟子。


    “此處便是犀渠居住的山洞,首領應該就在裏麵。它修為最高,能化人形言人語。以前有什麽事都會找掌門商量,這次卻沒有露麵。”帶路的弟子盡心講解情況。


    事出必有因,總得先問清楚情況。


    洞中的靈氣已經摻雜了不少邪氣。兩氣混亂四散,一般是因為異獸情緒無法控製,太過急躁才會如此。


    讓那弟子先迴去,兩人進入山洞。


    自己的地盤有外人踏入,犀渠們紛紛出來查看。看見來人是仙修,二話不說,開始攻擊。


    犀渠一族隱居深山修行,一直是遵紀守法的異獸典範,否則良餘山的仙修也不會和它們相安無事共存這麽多年。換言之,它們是良民,不能亂殺。


    看今天的情況,讓它們暴走的原因一定不小。麵對發怒的犀渠,綾煙和白辰隻能躲避,不敢動手。


    “我們想見見首領,弄清楚到底發生了什麽事。”這些異獸不能人語,不過修煉這麽久應該能聽懂人話。綾煙試圖讓它們冷靜。


    也不知這句話哪裏有問題,犀渠的攻擊更狠了。以二人的實力,犀渠傷不到他們,隻是局麵不宜拖太久。


    綾煙放出寒氣,冰凍從她腳底開始蔓延,路經的犀渠皆被凍住四肢,動彈不得。


    一聲吼叫從洞內傳出,一隻體型巨大的犀渠從裏麵飛奔出來,直衝綾煙,白辰禦劍半路將其截下。


    異獸的修為越高,體型就會越大。這隻比其他犀渠大了三四倍,釋放的靈氣有些許變成了邪氣。異獸的心智很容易受到外界的幹擾。一旦出現偏差,靈氣就會變成邪氣,異獸很有可能變成兇獸。


    異獸張口說的是人語:“我犀渠一族自古在此繁衍生息,從未離開過此山,更未入世害過人。你們三番四次找上門,殘害我族,當真認為我們好欺負嗎!”


    綾煙白辰對視一眼,沒聽良餘山的人說,來找過犀渠麻煩。


    綾煙自報師門,又和異獸核對一次:“良餘山的人隻說你們最近幾日暴躁異常,甚至出手打傷仙修弟子,並沒有提過衝撞了你們,還請……告知詳情。”


    綾煙收迴冰凍,既然是來談判的,還是不要太僵的好。


    異獸來迴渡步注視兩人許久。後來,從異獸群裏走出一隻身形很小的犀渠,對著兩人聞了一陣,再對著大異獸叫了兩聲。


    大異獸轉身化為人形,還是個姑娘:“小小說,你們的氣味和之前那人的,不一樣。”


    綾煙白辰跟著姑娘走到山洞深處,裏麵倒著一隻身形更大的犀渠。犀渠的身上被死氣覆蓋,它已經死了。


    那姑娘坐到犀渠身邊,悲痛的說:“前幾日突然來了一個人,說是良餘山掌門托他來送壽禮的。父親和那個掌門是好友,沒起疑便將那人迎進洞中。我那時和族人在山中玩耍,聽見父親的吼叫,趕迴來時,父親已經……”


    “小小吃了野果,有些不適,那天留在洞中休息。它看見那人的雙手變成了利爪,一下,就穿透父親的胸口……良餘山的人竟然做出這種事,我不會放過他們!”


    白辰上前檢查屍體,綾煙則去安慰姑娘。


    這事的破綻太明顯了,這群犀渠明顯被騙了。


    “他若不說是良餘山的人,你父親怎麽會放下戒心讓他進洞來。據我所知,良餘山掌門應該還不知道你父親已經……”綾煙停頓了一下,“若是不信,姑娘可以去良餘山,和掌門對質。”


    現在最大的疑點是動機,那人為什麽要殺犀渠首領呢?


    白辰繞到屍體另一邊,眼前正好就是真相。他喚來綾煙。


    繞過龐大的屍體,綾煙看見犀渠的胸口,一個拳頭般大小的血洞,這一幕,何曾熟悉。


    姑娘說:“父親是被人挖取內丹而亡的。”


    屠獸,取丹。


    綾煙激動的問:“那人長什麽樣子?穿什麽衣服!”


    姑娘翻譯小異獸的話:“小小說,看不清他的樣子,隻記得那人穿著白色的衣服,衣服上有一朵黑色的花。”


    白色鬥篷,墨色瓊花。


    良餘山掌門聽聞首領已死,悲痛萬分。


    綾煙將事情告訴楚蘭舟並分析一番。


    “曲寧去追一個女修,可良餘山的人都說最近沒有人拜訪。一個仙修無端跑來這做什麽?”


    楚蘭舟這兩天也打聽了不少關於曲寧去追女修的事情:“聽弟子說,曲寧是在內山發現一名女修。都到了內山,為何良餘山眾人都沒見過?假如,曲寧因某事到了內山,接著發現一名沒見過的女修。曲寧畢竟是良餘山大弟子,警覺還是有的。一個不屬於良餘山的人,無端出現在良餘山的內山中,他勢必會追問一番。”


    這事的關鍵是找到曲寧。


    知道了墨瓊閣餘孽的下落,綾煙不願繼續等。問了守山弟子曲寧當時追去的方向,騰雲駕霧,飛奔而去。


    這樣極速的消耗大量靈氣,是很危險的。一旦發生意外,其傷害是不可逆的。


    白辰禦劍追上來,強行攔住綾煙。


    “你冷靜點!”白辰死死抱住綾煙,不讓她亂來,“曲寧已經走了好幾天,你想半天就追上他們嗎?就算真被你追上,到時候你還有什麽力氣去打架?”


    綾煙心裏很難受,犀渠的屍體在腦中久久不散,慢慢的變成爺爺奄奄一息的樣子。她查了這麽多年,終於找到一絲線索,理智和情感突然崩塌。


    綾煙幹脆撲倒白辰懷裏,大哭一場。


    白辰隻是抱著她,安慰的話也沒什麽用。


    看綾煙哭的差不多了,白辰才打趣的說:“認識娘子這麽久,還是第一次見到娘子哭成這樣。我看看,還是這般好看!”


    這聲娘子,綾煙又恍惚了。偏偏此時頭疼的厲害,也不反駁,隨他去了。


    四人一路繼續追蹤,不知是誰人品特好,隻追了半日,竟遇上了迴頭的曲寧。


    見到綾煙,曲寧開口就是調戲的話:“小美人,你是來找我快活的嗎?這裏似乎不太好,不如跟我迴良餘山,咱們好好……”


    話沒說完,白辰的燭影已經砍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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