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非和顧曉菁領了結婚證,顧曉菁激動地抱著何非跳了起來,可是何非的心裏百感交集,他高興不起來。


    陳天宇撤訴了。


    何一鳴安全了,可是何非心裏卻沒有絲毫的輕鬆感覺,他不知道該如何把這個“好消息”告訴江雪雲,他說不出來,更不敢和江雪雲麵對麵,他不知如何不好,內心深處惴惴不安。


    他想來想去,拿出手機給江雪雲發了一個信息,陳天宇撤訴了,兒子沒事了。


    江雪雲看著那個信息,這些天來一直懸著的那顆心“噗通”一聲落了地,可是她看著那個信息,漸漸地手腳冰涼。


    她知道這個信息是用什麽代價換來的,知道何非為什麽不給她打電話親口告訴她,昨晚,整整一晚,何非沒有迴家,她已經預見到了這樣一個結果。


    江雪雲說不出話來,心裏象堵了一大團棉花。


    她看著偌大的房間,空無一人,似乎就在昨天,何非和兒女還在家裏嘻戲,隻是一轉眼的時間,人去樓空。


    我到底做錯了什麽?


    江雪雲木然地坐在了沙發上。


    這裏的一切一切,她都是那樣的熟悉,可是,為什麽此時此刻,她又有了陌生的感覺,她這是在哪裏,這是誰的家,一時間,她有些模糊不清。


    她拿起電話,隨手撥了何非的電話,然而隻是一閃,她又掛斷了。


    撥了電話又能怎樣?


    難道僅僅是想聽何非的哭泣嗎,想聽何非對她說對不起嗎?


    她不知如何是好,不由得站起了身,她說不出心裏的感覺,隻是覺得偌大的房間,裝不下她心裏的悲傷,她想離開這裏,去哪裏,幹什麽,她不知道。此時此刻,她隻想逃離這裏,看不見這熟悉的一切,或許她就會忘記這裏發生了什麽事,看不見這熟悉的一點一滴,或許她就會忘記前塵往事。


    江雪雲抓起背包,一個人出去了。


    她不知自己應該去向哪裏,她不想坐車,隻想一個人安安靜靜、漫無目的地走著。


    公路旁的電動車、摩托接二連三地魚貫從她身邊穿梭而過,有幾次險些撞到她,車主不滿意地看她兩眼,可是江雪雲的心思完全不在於此,她懵懵懂懂漫無目的地走著,她覺得自己仿佛已經超然物外,那些行人、車輛與她沒有絲毫的關係。


    不知走了多久,也不知自己來到了哪裏,她隻是覺得道路越來越窄,行人越來越少,車輛也幾乎沒有了。


    她不知自己來到哪裏了,她看見一條蜿蜒曲折的道路,彎彎曲曲地不知通向哪裏,她穿過道路,順著坡往下走,看見了大片大片地青草地,青草地上長著各種叫不上名字的野花,紅紅黃黃開遍了小山坡,下麵是暴露著河床的僅剩下少量河水的一條大河。


    她知道那條蜿蜒曲折的小路,是圍繞著運河畔的京杭大運河護堤,沿著那裏走,會走到很遠很遠。


    她想起老人們講的那個古老的傳說,據說好像是明萬曆年間,大運河水正多的時候,從運河的上遊飄過來一尊鐵佛,高有十幾米,又寬又厚,足有幾噸重。


    鐵佛飄到饒興的時候,突然不走了,有老人說鐵佛爺這是不想走了,饒興風水好,鐵佛爺要在這裏安家,於是全縣所有的人都跑出來了,來看鐵佛爺,在集體的力量下,把鐵佛爺運迴了城裏,並建了寺廟,就是現在的鐵佛寺。


    江雪雲想著,不由得順著斜坡下去了,運河的河水已經很少了。小時候,她還和小夥伴們在這裏捉過魚蝦,就是跟何非談戀愛時,兩個人也經常來運河畔,何非幫她撿了好多的貝殼和五顏六色美麗的小石子,可是現今,運河床幾乎完全暴露在了外麵,河水少得隻能蓋住河底,那些美麗的石子和小貝殼哪兒去了呢?


    時間真的會改變很多,事務、環境,還有人,那一樣經得住時間的改變呢。


    江雪雲看著這些,慢慢地坐了下來,眼神空洞的看著即將幹枯的運河水,河對岸還有幾個十來歲的孩子,在草地追逐、嘻戲。


    何非給江雪雲打來了電話,江雪雲看著電話,眼睛酸酸的,不想接。


    可是手機的音樂執拗地響起,江雪雲忍不住,又接了起來。


    何非說,雪雲我迴來了,你在哪兒?!


    江雪雲聽見何非迴家了,一激動不由得站了起來,她焦急地說,你在哪兒,你迴家了嗎?


    嗯,我迴來了,你在哪兒呢?何非熟悉的聲音從手機裏傳過來,江雪雲禁不住淚流滿麵,她張嘴說話,禁不住聲音微微發顫。


    你在哪兒呢,我去接你。何非說著,拿著鑰匙下車了。


    何非在運河畔把江雪雲接迴了家。


    江雪雲沒說話,靜靜地坐在了何非身邊。


    何非也沒有說話,他不知說什麽好,直到現在,他感覺自己的大腦還是蒙的。


    昨晚,顧曉菁發現他的時候,他在車上坐了接近四、五個小時了,他不知道如何對顧曉靜說,他知道顧曉菁心裏想嫁給他,他跟她談也談不出個所以然來,所以就那麽呆呆地坐在車上。


    顧曉菁發現了他,領著何非上了樓,她知道何非沒吃飯,二話沒說,去廚房給何非做了一碗雞蛋麵,何非吃不下去,呆呆地看著顧曉菁。


    顧曉菁說怎麽啦,非,你別嚇唬我行不行?


    何非說曉菁,我心裏難受……何非說著頹廢地閉上了眼睛,身子靠在了椅背上。


    顧曉菁走過來,攬住了何非,她說非,我知道你心裏難受,你想哭就哭出來吧。


    何非轉過身,抱著顧曉菁哭了起來,他說曉菁對不起,都是我不好,要不是我你也不會離婚,要不是我,天宇也不會去找何一鳴打架,要不是我,雪雲也不會這麽難受……我現在該怎麽辦,你告訴我,我現在該怎麽辦?


    顧曉菁抱著何非,半天沒說話。


    何非說我和雪雲在一起生活了20年,我們平平靜靜、快快樂樂,這麽多年雪雲一直是快快樂樂地,都是我不好,傷害了你,也傷害了雪雲,我不知道怎麽辦了?我現在不知如何是好,我寧可傷害我自己,也不願傷害你們……還有一鳴,天宇……


    顧曉菁抱著何非,傳來了輕輕地哭泣聲,她說非你知道嗎,你現在的感受,我又何嚐不是深深地體味過呢?那麽多年,雖然我心裏對陳誌剛有怨言,但是我做夢也沒想過我們會離婚,雖然有時生氣說氣話的時候,也說離婚,可是本心裏,從來都沒想過離婚……後來,葉水蓮抓住了陳誌剛,利用我和你的相片,一係列的事,迫使我不得不跟陳誌剛離婚了。


    顧曉菁說著,輕輕地歎了口氣,她說那個時候,我真是想死的心都有了,你記得我一下子病倒了嗎,你和譚之江去醫院看我……哎,那種被遺棄的、孤單的感覺,我至今記憶猶新,想忘也忘不了。那個時候,我隻是想和你做個朋友,可是江雪雲一而再地誤會我,打我,哎,否則我也不會想著嫁給你……是她自己做得太過分了!


    何非抬起頭來看看顧曉菁,喃喃著說,不是雪雲,真的不是雪雲……


    我知道,她在你麵前裝得楚楚可憐,可是對我卻是毫不留情,打我、砸車、上網……所有她能做的,她都做了,她應該做的,她做了,她不應該做的,她也做了!她太過分了,所以老天爺是公平的,讓你來到了我身邊……


    可是我不想跟雪雲離婚!何非忽然撕心裂肺地喊了一聲。


    顧曉菁嚇了一跳,何非自己也嚇了一跳,他呆呆地看著顧曉菁,顧曉菁也愣愣磕磕地看著他。


    何非不知道自己怎麽就那樣大喊了一聲,顧曉菁也從來沒見過何非這樣暴躁過,她呆呆地看著何非,一屁股坐在了何非對麵的椅子上,因為坐得太靠邊了,整個人和椅子“咣當”“咕咚”相繼倒在了地上。


    何非嚇了一跳,趕緊起身去扶顧曉菁,顧曉菁抓著何飛的手,突然地痛哭起來,她說非,我不知道,原來你根本不愛我,你既然這麽不願意娶我,我……我……


    顧曉菁由於激動,忽然間說不出話來,她用手捶著腦袋,一下子倒在了何非的懷裏。


    何非嚇了一跳,他趕緊把顧曉菁抱起來,嘴裏喊著曉菁,你別激動,曉菁,你別嚇唬我……


    過了一兩分鍾,顧曉菁睜開了眼睛,她用手指了指抽屜,何非忽然明白了,趕緊去抽屜給她找了降壓藥,服侍她吃了藥說,曉菁你休息一會兒吧,我們不說了。


    顧曉菁吃了藥,呆呆地看了一會兒何非,她忽地伸出手來,使勁地抱住何非,她說非,你必須娶我,必須娶我,如果這注定是一個錯,我也要這樣走下去,如果老天爺要懲罰我,那麽我甘願接受所有的懲罰!


    何非抱著顧曉菁,張著嘴,呆呆地,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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